“算了,不管了!”花漫阡咬咬牙,壮士割腕般猛地咽下芷转丹,接着她——被哽住了……
“咳——咳咳……”好不容易咽下,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带有异味的空气,一边咬牙切齿地抱怨:“死小鬼,造个小身体小喉咙……这芷转丹也是,没事儿造那么大干嘛……”
声音渐低,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了出来,小腹热得难受。花漫阡在心底苦笑:药效还真是快……身体上却一刻也不敢含糊,马上学起小说上那样盘起双腿,静下心来感受体内渐渐升起的热度和乱窜的一强股气流。
花漫阡感到脑中浮现出了几行金字,她怎么也瞧不清楚,身体却仿佛是自动得了指令,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身体的四面八方都涌出了另一种力量,迅速将因芷转丹引起的气流控制并分散,接而逐渐引导一缕缕气流在全身流转。
花漫阡渐入佳境,只觉得有许多细如毫发的气流在体内有条不紊地游走,一路畅行无阻,每走完一个周天便又加速。如此循环往复几十次后,速度渐慢,一缕接一缕的气流都沉到小腹中,体内这才平静了下来。
花漫阡缓缓睁开眼,一缕琉璃光华闪过。原本的黑瞳多了一分深邃,却更添了一丝淡然。雪白的皮肤开始有了晶莹的质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惜她看不到那些,只是顿觉神清气爽,身体从未这样的舒畅轻灵过,仿佛还有使不完的能量。
轻拍着已有些僵硬发酸的腿站起身,现在肚子不饿了,又那么有精力,鬼使神差的,很想为这竹屋做点什么,打扫一下吧。虽然真的很讨厌做事情,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事情的真相是,某女见此屋的主人已逝,马上下意识地将其归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度假山庄。宅女虽宅,可都是很爱惜自己的山洞滴~)
想找找最近的水源在哪儿,花漫阡立刻就知道了竹屋后约三十米处有一条小溪。吓!虽然面前有一大扇窗户,但自己是朝正面站的啊,怎么会感受到脑后面的东西?难道——花漫阡掩住心中的狂喜,复又静下心来感受周遭事物。不错,她感到右前方二十米处有一片竹林,正后方四十米处有一大棵芭蕉树,树枝上有两只鸟正在互梳羽毛打情骂俏,鸣声如临耳际。虽然到了方圆一百米后就渐渐模糊,但也足够她激动好一阵了。
花漫阡大叫一声,猛地向外跑去。接而又更加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形比以前不知灵活了多少倍,脚底生风,似要飞起来,小腹处也有一团热流在不停催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加身和气沉丹田?
我有轻功内力了!饶是已有心理准备,花漫阡还是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得晕倒了。
暗一用力,便飞了起来,在下落之际又踏上芭蕉树的一个落脚点,附住树枝,随意扯下一片肥大的叶子,轻蹬树干,便落到了小溪边,顺手将芭蕉叶卷成锥形,盛上溪水,一遍遍潇洒的泼洒到竹屋的里里外外,快速往返于竹屋和溪流之间,把打扫当灭火。
不过一盏茶时间,竹屋里外便都湿透了。花漫阡凭着如今半吊子轻功和兴奋的冲劲,就是那屋顶也未曾放过。整个慕琼轩新鲜透亮娇翠欲滴,于之前的沧桑沉稳又多了些许活力,屋檐上凝起颗颗晶莹圆润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滴落房檐之时聚射出一团七彩的光芒,而后撞落在竹栏上,声音甚是悦耳动听。
花漫阡站在竹屋前,成就感油然而生。真想不到自己还有心甘情愿做清洁而且还做得这么好的一天!
但是身上湿湿黏黏的真的很不舒服——近百次的运水洒水,她可没做到“滴水不沾身”的境界。
还是先洗洗吧。虽然只有一套破烂的衣服,但现在有了内力,想来洗后把它蒸干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勉强穿上也算凑合,等走出这片林子买身新的就是了。
一个时辰后……
“啊啾!我保证……我发誓,再也不信什么电视剧了!喵的,内力……啊啾!内力怎么可能烘衣服啊……”花漫阡一边咒骂着再度拉紧了湿答答的衣服,一边不得不放缓了脚步——NND,稍微跑快了一点,那风就更是吹得透心凉,顺便背走的古琴在身体起落间也不断打到背上同一个地方,痛不堪言。花漫阡无语问苍天,真是自作自受啊!
抒情归抒情,手上的工作可一点儿没落下。手持一块锋利的石头,跳跃行进间,每隔一段距离就在树上轻轻松松刻下一个阿拉伯数字。
她的算盘可是拨得啪啪响,以后若是兴致起了,便倒着按编号原路返回她的度假山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美死她了。
话说回来,这古琴重归重,但琴身线条流畅,琴弦晶莹柔韧,音色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音层分得细致精准,音质实属上乘。整个古琴色泽柔和,散发出的幽香沉淀而绵延。最重要的是,琴身右下角刻着苍劲有力的“恋心”二字。这样的琴名,这样的结局,只叹又一场情殇!
可是,这样“顺手牵羊”走如此贵重的琴,若被知情者发现,只怕是会惹祸上身吧,而现在的自己是绝对没有能力应付这些麻烦的。
花漫阡轻咬下唇,暗恨轻率,脚步停了下来。不舍的紧紧背带,转身按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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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四十八号?即使往前走,遇到的也是刻了四十九号的树?太邪门了!虫鸟的声音在这一带仿佛也销声匿迹,没有一丝风,树木就好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一切都是静止的……
花漫阡再也顾不上许多,迅速往树林外奔去,没跑几步,就似被定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一个地方。人,是人耶!
尽管他正靠在树下睡觉;尽管他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尽管宽大的青衫衬得他的身体格外单薄。但,真的是人。有人,是不是就说明她就可以走出这片可怕的大树林?有人,是不是就说明她可以不再那么恐惧彷徨?有人,是不是就说明,她,不再是一个人……
花漫阡的视线渐渐模糊。天知道,当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时,有多么孤单害怕。再加上这样大的树林,这样小的身体,没有食物,又深知内力不能当饭吃,时时刻刻都要担心那虚幻的饱腹感一过,下一波更强烈的饥饿感袭来时又该怎么办。无论怎样自娱自乐,都无法完全压制心底的那份恐慌……
不过现在好了。花漫阡抹抹双眼,笑如春山。
斜倚的身影很单薄,留海遮住了脸庞,但仍可看见白皙的皮肤和微翘的嘴角。他仿佛融入了周边环境,很是和谐。不可忽视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很澄很清很澈的气息。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平和而温暖,就觉得事情都会渐渐变好。
回过神来,花漫阡暗嘲自己竟会被个半大小孩恍了神,往前走几步,想唤醒他。不料踩到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心脏漏跳一拍,惊疑不定地低头——“啊——蛇!”
睡觉的人儿立刻被女高音惊醒,睁开迷蒙的双眼,只看到一道黄色的身影掠过。
“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跑?为什么要跑?
哎呀,刚才那黑底红纹的蛇可有成人三指粗呢。花漫阡看着那迅速靠近的蛇和仍旧呆滞的人儿急得跳脚,几乎是没有考虑的就冲了回去,拉起那人转身便跑。
花漫阡拉着那人拼命的连跑带跳,踩枝蹬石,两边的树木快速后退,耳边风声呼啸,脑子里一团浆糊。额滴神,刚才那蛇离我还不到一米了吧,平时都信奉的是明哲保身,今儿这是哪儿爆发的勇气去“美救小孩”啊?难道换了个小身体,脑袋也变天真了?
拉着的刚才瞬间僵硬的手慢慢柔软下来,“停下来好吗?你这样无用的。”声音清澈如晓泉叮咚。
花漫阡微愣,遂又加快步伐。停?她可不敢。只怕一停下来脚就软了,那不是等死吗?
“相信我,会没事儿的。”
不理。继续脚底生风。
“别怕,我会保护你。”
花漫阡的心颤动了下,顿顿半吊子轻功,迎上一双清亮而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不过打量下那只比现在的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小身板,立刻又提起加速。
那人被拉得一个趔趄,眼里染上一丝不被相信的懊恼,轻挣开那只拽着他的软软小手,微微一晃,便落在了花漫阡面前。
“碰!咚——”重物突倒,树叶飞舞,惊起飞鸟无数。
终究,高估了他自己的重力,低估了花漫阡的冲力。
“咳,咳……”花漫阡扑了满鼻满脸的灰,气恼地从那人身上爬起来。该死,刚才要一起摔下去时他干嘛一脸惊愕的往旁边移了下?害她一头扎进树叶堆里!转而又郁闷不已,为什么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小孩的轻功都比自己好?
他倒是貌似一脸镇定地站起,随意地拍拍衣角,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肯落在花漫阡身上。
装吧,耳根的红晕还没消完呢。
花漫阡兴趣盎然地追逐他的目光,他躲闪得更加慌张,双颊也重新染起淡淡的粉色。
“呵呵……”花漫阡忍不住笑起来,双眼仍是定定地看着他。
“你……”他有些恼怒的猛的看过来,不期然对上花漫阡的眼睛,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狼狈,又扭过头去。
花漫阡突然觉得这场景就像一出街头调戏,而自己,就是那个恶霸……
寒~
“说真的,你怎么会在这树林里?”突然出现的人,花漫阡不是没有警觉的。
那人意识到之前花漫阡的玩意,恢复过来,道:“我得了空都会到这树林来……”
“睡觉?”不可思议。
“……算是。”
“嘶——嘶——”毒蛇如鬼魅般吞吐着猩红的长舌在几步外打着转儿,身体的粘液湿了周边一圈树叶,一对三角眼阴森森地盯着二人,仿佛随时准备攻过来。
它它它,怎么还没被甩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