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客栈姬无双,把你金钱都强光。
花府丑女花如雪,新婚之夜人跑绝。
唐家十四贪吃鬼,娶到谁家谁后悔。
杜家小姐虎姑婆,稍惹把你头打破。
奉劝天下好儿郎,莫娶四大恶婆娘。
清脆童稚的歌声围绕着京城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引来路人的笑声不断。儿歌里唱的就是京城中家喻户晓的“四大恶婆”,她们因奸诈、丑颜、贪吃、粗鲁名响整个京城,被各家各户避之不及,甚至成为京城媒婆的拒绝来往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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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飘飘荡荡传入了一户厚门高墙的富贵人家,而这家就是有着四大恶婆之一杜慧娘的杜家。
墙内的仆人听到儿歌,个个都嘴角颤抖,但仍强忍着不敢笑出声,因为身旁的杜老爷已经气得脸都发绿了。哦不,是发紫了!
终于,杜老爷忍不住了,一把抄过仆人手中的扫把,不断挥舞着冲了出去。
“去去去,都给我到别处去,以后不许再唱了,再唱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已经年近六十的杜老爷扭着肥胖的身躯将扫把舞的虎虎生风,想要教训教训那几个淘气的孩子。怎料孩子们却灵巧的像猴子一般,只轻一躲,便跑到了另一侧。
“打不到!打不到!”男童一跳便轻松躲过了扫把,回身冲杜老爷做了个鬼脸。
“杜家小姐虎姑婆,稍惹把你头打破!”孩子们越发唱的大声。
杜老爷被气得脸色发紫,而刚刚的一番追逐更是令他头晕眼花,气喘吁吁。他拄着扫把,扶着墙只喘粗气。
孩子们见他不再追赶,更加得意的唱着儿歌,并挑衅似的在他面前蹦来蹦去。
忽然,一个男童被人提着衣领拎了起来,而周围的孩子在看清来人后个个脸色煞白,也不顾那个被抓的男童,纷纷尖叫着逃跑了。
“小弟弟,你刚才唱什么啊?”声音轻柔甜腻,不见丝毫怒气,却令那个男童颤抖不已。
“杜、杜、杜……”男童磕巴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什么?”杜慧娘放下男童,叉着腰微笑着看着他。
“哇——”男童在杜慧娘的注视下竟哇哇大哭了起来。
杜慧娘不耐着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男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丢在男童脸上,“还不快走!”
男童听她这么一说也顾不得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就这么顶着头上的手帕扭头狂奔,转眼便没了踪影。
杜慧娘扭头瞥了眼仍扶着墙喘粗气的杜庆德,撇嘴道:“爹,都说要让你平时多锻炼锻炼了,跑了几步就喘成这样!”她伸手一把提起杜庆德,轻松地如同提小鸡一般往门里走去。
“我、我、我这是让你给气的!喂喂喂,慢点……”杜庆德的一双脚在空中不断扑腾,引来仆人们的一阵笑声。
“我?”杜慧娘进屋一把将杜庆德扔到椅子上,挑眉道,“我又怎么惹你了?”
杜庆德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呲牙咧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婚事!”
杜慧娘伸手拿过茶壶,也不倒进茶杯就这么对着茶壶嘴一顿猛灌,喝完了用衣袖擦擦嘴。“我都说了婚事你帮我张罗就好,我嫁谁随便啊!”
“随便?”杜庆德气得直翻白眼,“你瞧瞧你这样子,我倒是想随便呢,可谁敢娶你啊!”他就搞不明白了,他上辈子是缺了什么德啊,这辈子生孩子生得男孩像女孩,柔柔弱弱,天天闷在屋子里不出来做女红;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孩却像男孩,天天舞刀弄剑,都二十二了还没嫁出去!想起来他就头疼。枉他还给她起了个这么温婉的名字——惠娘!
杜慧娘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你、你这个不孝女!”杜庆德伸手捂住胸口,不住的向外吐气。“你想要杜家绝后吗?”
“咦?”杜慧娘一愣,啥时候传宗接代的事情轮到她了?“爹,你气糊涂了吧。传宗接代可是男人干的活,再说不是还有大哥呢么。”关她什么事啊?
“你看你大哥那样像会娶妻的人么?”杜庆德提到那个儿子头更疼了。
“哦,也是。”杜慧娘赞同的点点头,她大哥身子骨自小就很弱,整天窝在屋子里不出来,长大后身子强了些,性格却变得怪异了许多,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个女人,前几天她还看见大哥在屋里绣花呢!
“所以说,咱们杜家就靠你了!”杜庆德叹了口气。
“爹你是叫我找个人入赘?”杜慧娘瞪大了眼,“可是你也知道全京城都不会有人娶我的。”
“我不管你怎么找,色诱也好,硬上弓也好,总之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的肚子必须得给我鼓起来!”不管了,不管了,他一定得把这个女儿嫁出去!什么四大恶婆,他就不信了!
色诱?硬上弓?杜慧娘目瞪口呆,世上还有爹会鼓励女儿出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