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女孩子？！什么破老板呀！”才思洁一听就火。
“小洁你别添乱。”才思媛止住妹妹，对周家华说，“你先去看看，需要帮忙的再打电话来。”
“没事，我能解决。”他走出门外，转过身一边穿鞋一边说，“抱歉失陪了，明天我请你们吃川菜。”
“行吧行吧，你先去办事。”才思媛起身走到门边，挥手道别。
周家华快步走出千鹤料理店，径自跳上一辆正在侯客的摩的。
“去仁清街永昌制衣厂。”
摩托车从西沟大道拐进仁清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本地人聚居区特有的香气――这是他们家家户户都供奉财神、关公以及各式菩萨的“善果”。
一辆桑塔纳2000从街心迎面驶来，车前两盏怀疑是鬼子炮楼上缴获的探照灯，白花花地晃得周家华睁不开眼。因路面狭小，摩的停靠在墙边，让桑塔纳先过去。方脸平头的桑塔纳司机看来驾驶技术不错，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拿着“掌中宝”打电话：“雄哥啊，有无时间出来食宵夜？”
当地不少人家一户拥有好几套楼房，为了充分利用资源，这些房子有的用来出租，通常一户本地人家的月房租收入就足够一个外来工卖命好几年。有的则辟为厂房，生产毛织品、玩具、服装等，“永昌制衣”就是这种民宅内的小型服装厂。
“怎么回事？”周家华一跳下车就问。
邓艳红脸颊泪痕犹在，抽抽噎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气人了！我们三个月都没拿到工资了。”她身边一位皮肤较黑的瘦小女孩先开口，“邓艳红家里写信来要她寄钱回去，我们一起去找老板要工资，老板说的话不知道有多难听……”
邓艳红情绪稍为稳定，接过话来：“我说我要辞工，他说‘你辞就辞啊’，我说把工资给我我就走，他说现在没有，叫我滚，我说凭啥子喊我滚，工资都没发，他拿起板凳就砸我，还打了我两个耳刮子……小花也被打了一下……”
小花补充：“邓艳红告诉他‘我同学在巡警队’，他说巡警队算个屁啊，队长还是他的死党来的……”
“不说那些了。”周家华打断她，他在不在厂里？”
“刚开车走的，还说不准我们进去。”小花放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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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娘的狗屁！”周家华只觉得脑门一热，怒不可遏，一把抓起邓艳红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厂门走去，“无法无天了？！”
穿着条纹沙滩裤、白背心的门卫刚才坐在门口剪脚趾甲，见周家华怒气冲冲过来，赶紧把门打开。
周家华劈头质问：“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wWw.”
白背心咧嘴陪笑：“阿sir啊，我是打工的，老板是那样跟我说的，我也没办法。”
“我是打工的”，这句推脱责任的惯用说辞，类似于“我又不是老大”、“你找我们大王说去”、“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在内可显示自己的服帖和服从，在外则表示出无奈和无辜，深有意味。
周家华情知与他纠缠无用，强压怒火：“你让她们进去！工资没发之前，她们住在厂里天经地义，明天我们会处理这件事情的。”
白背心连连点头应诺：“要的要的。”
周家华稍觉气顺，松开邓艳红的手，问：“有没有伤到哪里？”邓艳红偏头，指着脖子上一道三四寸宽的红印。
周家华凑近看了看，一阵心酸，一时默然。过了一会才说：“你们两个明天上午去医院检查一下，打个报告，再到分局报案。”
小花拽住邓艳红的T恤，咬着嘴唇点头。
周家华取出钱包，只留一张五十的，把三张红色大钞塞到邓艳红手上：“我没得好多，你先拿到用……”
邓艳红正待说话――
滴滴滴！滴滴滴！
“这是队里呼我，我先回回去了。”周家华看了一下BB机显示屏，“你们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要医生写个证明，再到分局来报案。”
两人一齐点头。
才走几步，他又转回来，正告门卫：“不准为难她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