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 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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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可做,那套扑克牌也引不起我的兴趣,干脆早早上床睡觉,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可能白天睡的太多了吧,眼睛睁着大大,盯着帐顶,一丝睡意也没有。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睡帐的帘子已被人掀开,耶律德光杵在我面前,啊,他怎么来了。

    “你……你”我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你怎么进来的,云露呢?”我强作镇定问道。

    “你以为一个奴婢,能挡得了我?”他撇撇嘴说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噢,也是,谁敢阻拦桀骜不驯的二少主。

    “你有事吗?”我低声问,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里懊恼地要命,本来对着他说话老是底气不足,现在他站着我躺着,更没有优势了,况且现也不能坐起来,怕万一走光,上次已经对着少主够丢脸了,历史可不能重演一次了。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躺着?”他看着我道,声音有丝戏谑。

    瞥了他一眼,我没说话。

    见我没说话,他又道,“你如果不想起的话,咱们可以躺着干点别的。”

    啊,这个家伙,真是……,感觉身上的血液全都涌到头上,两个耳朵“嗡嗡”作响。

    “你无耻!”我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

    “呵呵,你终于肯正眼看看我,”他痞痞地看着我,“我这个建议可否接受?”,眼睛眯着成一条缝,几乎是在挑衅。

    “你……”我窘得脸通红,说不出话。

    “快起来,咱们去一个地方。”他已恢复正常,正色道。

    “哪里?”我问。

    “呵呵,终于肯起了。”他看着我说。

    啊,心里一惊,顺杆溜棍儿又上他的当了,每次都是他占上风。

    “快点,快点。”他又催促我道,说着就要伸手掀我的被子。

    “好,好,我马上起来,你先出去等我。”我急忙说道,被子底下用手死命地摁着。

    见我这样,他耸耸肩,转身出去了。

    呼,我大大地呼了口气,刚才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抚了抚胸口,平静了许多。不知这个家伙要带我上哪儿?

    匆匆穿好衣服,见他正站在书桌前看我平常闲来无事写的一些东西,见我已穿戴整齐,他向我走过来。

    “你要带我上哪儿?”我问,口气带着哀怒和怨气,这么晚了,他要带我上哪儿,为什么每次都得听他的,任他摆布。

    “走吧,到了就知道了。”他说着,要来牵我的手。

    我手一捌,放到了背后,他也浑不在意,放下了欲牵我的手,和我并肩往外走。

    突然,我想起来,云露跑哪去了,怎么这会儿没看见她。我回头在帐子里扫着。

    “看什么呢,没人敢偷你东西。”他见我朝帐子里东张西望又说道。

    “云露呢?”我自言自语道。

    “我放她两个时辰假,出去了。”他说,安排地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算了,跟他争辩白费口舌,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

    到了帐外,见他的马就乖乖地站在我帐口等着,一匹黑得发亮的高头大马。

    “我们要骑马?”我诧异地问他。到底上哪儿,还要骑马,不要像上次那样去那个什么狗屁安葛王爷那儿,害得我……。

    “走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说着,已一把抱起了我放在马背上。

    啊!我心里惊呼一声,还没等我叫出来,他已经也跨上了马背。

    “驾。”他一拉缰绳,这马已经“得儿,得儿”跑了起来。

    “冷吗?”他在我耳边问道。

    我没答,心里还是不自在,凭什么全听你的。

    “呵呵……”他在我头顶上低笑,不由分说,已将他的披风罩在我身上,搂在怀里,讨厌,我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但是无济于事,他的手臂如钢筋混凝土般坚固,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看周围,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只或近或远的有几点微弱的灯光,这里普通人家晚上都舍不得点油灯的,所以到了晚上只能摸黑。

    马儿“得得”跑了大约一刻钟的路程,停了下来,我渐渐适应了这黑色的夜晚,眼睛也能模糊地看清一些东西,今天是月未,一轮弯弯地月亮挂在天边,清冷的光照着大地,地上厚厚的雪还没有化,白白的一片反射着月光,冷宁安然,突然让我想起那首《白月光》。

    每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wWw.,想隐藏WWW.soudu.org却在生长……

    心里正想着这首歌词,“到了。”耶律德光低低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说着,他已经跳下了马,又把我也抱了下来。

    这是哪儿?我心里嘀咕着,站定后,四处打量着,好像曾经来过,噢,想起来了,这儿不就是上次来的那个狩猎场嘛,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

    “走吧。”他对我说。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抬头问他,口气有一丝不解。

    “没什么,来走走。”他的神色严肃,声音低沉。

    我一时哑然,跟着他往前走,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雪地,林子,湖泊都清晰可见,像一幅水墨山水画,清新淡雅,宁静致远。但现在则不同,黑黑的景象,浸在清冷的月光中,像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心旷神怡……

    “想什么?”他问。

    “没想什么。”我答,公式化的口吻。

    “喜欢这里吗?”他又低声问我。

    我看看他,没有回答,这次他并没有看着我,继续说道,“我很喜欢这里,我以前经常一个人来这儿,静静的坐一会儿,思考一些事情或者什么都不做,只看着这儿的天空、树林……心情就会好起来。”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我看着他,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说话,言语轻柔,神色平静,眼中没有戾气,竟是这样的亲切,原来他也有这样和蔼的一面。

    黑夜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若大的雪地上走着,四周寂静无声。他执意要牵着我的手,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牵着。

    “小雪。”他第一次这样叫我。

    心里一怔,说不出什么滋味,觉得全身僵硬,“你想说什么?”为了掩饰我的不自在,我开口问道。

    “噢。”他说,没有了下文,哦,搞什么,弄得我莫名其妙,越来越紧张,这时候情愿他大声地对我说话。

    “对了,昨天晚上谢谢你。”想起了云露对我说的话,于是转移话题。

    “呃。”他又点点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啊,他怎么了,心里越来越紧张,手心都微微出了汗,脑袋里突然闪进一个念头想拨腿就跑,可是手被他攥得紧紧的,脚下的步子也不听使唤,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办……

    突然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不容得我有丝毫时间去思考、挣扎,他灼热的唇已覆上我的,急切,热烈而且势不可挡……我身上的血液刹时全都冲上的头顶,瞬间不能呼吸,他的手抵在我脑后,让我不能动弹。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英挺的脸就在我面前,那么投入,执着。他没有停止,温热的唇继续滑过我的眼睛,鼻子,脸颊,脖颈,最后他的脸覆在我的颈窝,久久都没动,我也没动任由他抱着,两个人在这样漆黑的雪地里站着。沉寂,周围还是沉寂。

    “为什么?”我终于打破沉寂,哑声问。

    “什么为什么?”他已站直,立在我面前,口气有一丝不耐烦。

    啊,他又恢复了蛮不讲理的态度,你刚才那样对我,我还没发火呢,你……,我一时想不起用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笨女人。”他狠狠地对着我说,还有一丝怒气。

    “你……”竟然骂我,嘴唇一哆嗦,已说不出话。

    “冷吗?”他又问,语气已恢复平常。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咱们再往前走走。”说着,他已用披风包住了我,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他神态自然,气定若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复杂极了。突然想起张宇的《都是月亮惹的祸》

    是啊,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的夜色太美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这跟爱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回去吧。”我对他说道。

    “累了?”他问,口气还是有一丝关切的。

    “噢”我点头道。

    “好,那我们回去吧。”他说着已停止脚步,转回身来往回走。

    往前看看,我们已不知不觉走出好远,并列两行脚印延伸到很远,我俩沿着刚踏出来的脚印默默地往回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恨我吗?”他开口,低低地问。

    我扭头瞅了他一眼,他虽神态自然,但仍有一丝焦虑显露出来。

    “恨。”我故意答,其时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当时那些赌气对他咬牙切齿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突然想起一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听到我的回答,他明显身体一僵,继而脸凝重起来,“我情愿你恨我,”他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明天我就出征了,我不知以后会不会有机会……所以我宁愿你恨我,我也要……”他认真地答,但并不看我,目光望着前方。

    “你不会有事的。”我脱口而出。

    “但愿借你吉言,我会平安而归。”他已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明带有一丝喜色。

    当然会平安而归,要不然历史上怎么会有你“辽太宗”的鼎鼎大名。

    我们骑着马,一会儿回到了帐子里,他跟我进了帐子,云露正坐在帐子里打着盹,见我们回来了,立即招乎我们坐下,耶律德光没有坐,他站在帐口,颦着眉思考着,像有什么话要说,他狠狠地瞅了我一眼,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帐子。

    我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帐帘,直到深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