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起衣袖看看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隐隐地还能看出一些伤痕。
伤口倒是不痛了,但心却是一天比一天紧,怎样才能离开这儿呢?我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这期间总算有点收获就是我知道现在是的大梁时期,历史一般称为“后梁”,而这个地方是大梁的都城-开封,不知老天爷是不是睡着了,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让我莫名奇妙的回到这么个混乱时期。
想想自己昨天失败的试探工作,我心里就发怵。
昨天,我吃完早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下,我心里一直好奇,这院子里平时没什么人看守,是不是可以出去呢?试试吧,我一边想着,一边迈着小碎步往大门口移去。
大门是开着的,太好了,我加快了脚步,刚迈出门槛,还没来得及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低吼,“回来,上哪儿?”“你有出门牌吗?”
“啊?出门牌?我……”我愣了一下,心怦怦地跳的厉害,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慢慢地转回身来,一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冒出来,立在我面前。
“我……我不是出去,只是刚才听见外面有叫卖面人的,觉得好玩,想在门口看看。”我假装平静地回答。
“哪有什么卖面人的,赶快进去吧,别怵这儿了。”那人说着瞪了我一眼。
“哦。”我应了一声,提着衣裙赶快回到了房间。
呼……我深吸了口气,平静一下心情。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出去,再想别的办法吧。对,刚才那人提到“出门牌”。
什么是出门牌?是不是有出门牌就可以出去了?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一个出门牌,有机会得问问兰心。
日子还是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只是这长长地屋子里少了些旧面孔,添了些新面孔,我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天晚上来兰心找我,东拉西扯地聊了很多,特意随口问了问有关“出门牌”的事,兰心很明确地告诉我,出门牌在五爷那儿,只有他同意才能出去。
没有什么正当理由那五爷肯定是不会答应的,看来要出去还得想别的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刚梳洗完。
“初雪姐姐,五爷找你。”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wWw.,是五爷房里的另一个丫环,眉儿。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应了一声,五爷找我不会有别的事,肯定是又找到买家了,我不敢想下去,心沉了下来,不知这次是青楼,还是什么别的地方,只得硬了头皮先去见他再说。
到了正屋门口,我站在外面深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我对自己说。
“五爷,我是初雪,您找我。”我说,声音有点颤,毕竟心里清楚五爷找我有什么事。
“进来吧。”还是那样流气的声音。
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见五爷斜斜地歪在炕上,只穿了件白色衫子,胸膛粗糙的肌肤露在外面,真恶心。
“现在身子好些了?”他紧紧盯着我问。
“是,五爷。”我轻轻地回答。
“那……”他顿了顿,“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怡芙楼王妈过来接你。”他命令道,容不得我说不。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堵得慌,青楼,还是青楼,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当初可是你答应要好好报答我的,反悔了?”他见我好长时间没说话,又高声问道。
“哦,没有忘记。”我回答。
“那就好,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发。”五爷又命令道。
“是。”我一顿,“不过,五爷没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他不耐烦地答道。
“那我就没有什么随身物品吗?”我问,因为我听兰心说过,弄来这里的姑娘如果原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要交上来保管,但如哪一天被卖到青楼或是什么别的地方,五爷还是会归还一两件物品,权当嫁妆,呵呵,还挺会来事。
凌初雪原来有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但会不会有那个玉猪龙呢。如果真是那个东西,我一定可以回去的,我总是有种感觉既然它能把我带到古代,就一定也存在这个时代,不管怎样总得试试。
“哦,这个,”他瞪了我一眼,想了想,随即从炕上的木柜里掏出一个玉镯来给了我。
“这个是我的?”我大失所望看着那个玉镯,原来以为会是那个玉猪龙。
“怎么,你不记得了?”他问。
“哦,是。我记得。”我答,“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五爷朝我摆摆手,我退了出来。
回到屋子里,我又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明天?明天?这么快,不行,我不能脱离虎口又进狼窝,我要想办法,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我开始在那个大箱子里翻找着,看看有没有裤子可以穿,或是紧身点的衣服也可以,这样翻墙就比较方便。古人怎么穿得这么罗嗦,要是有一套迷彩服就好了。
唉,还是少幻想了,我甩了甩头,自己动手吧。于是,我从那箱子里挑了一件深绿色的长裙,用剪刀从中间剪开,拿针线把两边缝了,一条裤子就做成了。再把那些长裙、长衫一类的剪成宽条,这样捆在身上,即使从墙上掉下来也不会太痛吧。呵呵,看来我的裁剪手艺和创意还都不错,我心想,但现在只能苦笑了,听天由命吧。
一整天都在筹划怎样翻墙逃跑,时间还过得真快,晚饭的时候我吃了很多,想想反正不知能不能成功,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肚子。
终于捱到周围房间听不到什么动静,大概都睡下了吧。我也吹了蜡烛,蹑手蹑脚起来把白天弄的那条裤子、布条都拿出来武装在身上,倒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弄好,古人的衣服还真麻烦。
悄悄出了屋门,仔细听听周围没什么动静,我鼓足勇气,屏住呼吸顺着墙根,朝墙角的那棵老槐树慢慢移去,我观察这棵树好几天了,这棵老槐树的树枝刚好盖过墙顶,顺着树爬上去正好可以翻墙出去。终于挪到了树下,我喘了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那棵树往上爬,幸亏我是武警大学毕业的,这点问题还难不倒我。爬到树顶,我已经累得出汗了,大口喘着气,突然我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口出了院子。
啊??不会是被发现了吧,但又不太像,不会是和我一样要逃走的吧,呵呵,早知道提前沟通一下,联合行动。
但现在我不能停下来,必须赶快离开这儿,于是又顺着一条较粗实的树枝爬到了墙顶,我瞪大了眼睛使劲往下瞧了瞧,什么也看不清,黑乎乎的一片,根本没有人影,刚才是幻觉?
不管了,一会儿让五爷他们发现抓回去也是一死,还不如跳下去,我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妈呀,我回命休已,心里默默念着。
我的身子不断往下沉。
“咚”一声闷响,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接着又掉在地上。
幸好古代不是水泥地,而这堵墙没也有我想象地那么高,要不这会儿我大概得见着阎王爷了。
“嗳哟……”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脚好痛,不知是崴了还是断了。
“嗯……什么人!”一阵大力过来,我已经被人拎了起来。
啊,这里有人?不会是五爷的人吧。
“掌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五爷的声音。
一个男人拿着一盏灯笼来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着我,我也瞪眼看着他,这人大概有二十多岁,浓眉大眼,高高地鼻子,眼睛稍稍陷进去,头发虽也像五爷他们那样挽成髻,但那模样不像是这儿的人,借着光我看到他身后还有五六个跟他同样装扮的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你刚听到什么?”那人接连发问,眼睛紧紧盯着我这身打扮。
“我……嗳哟……”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低声叫一声,用手轻轻地抚着脚踝。
“来人,先把人带回去再仔细审问,这里不要声张。”那人吩咐道。
审问?当我是犯人吗?我心里想,不过可以确定他们不是五爷的人。
有人上前来把我抱到了马背上,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也跨到了这匹马上,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我从墙上跳下时,正是落到这匹马背上又接着摔在了地上,这才幸免于难,只是脚有点痛。
这深更半夜的,他们在这儿干什么,难道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会是一群强盗吧。
那马“的的……”地跑起来,我第一次骑这么高的马,幸好身后有个人可以靠,要不非摔下去不可。转念一想,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不会真是个贼窝吧?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可不想再掉入虎口了。
“喂,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大声问道。
“别吵吵,要不把你从马上扔下去。”后面的人不客气地威胁我道。
我乖乖地闭了嘴,我的死法里不包括被人从马上扔下来摔死,如果万一摔不死,摔断了胳膊腿什么的,以后谁来照顾我,何况刚才已经摔了一次了,有时人的勇气只能做一次冒险的事情。
跑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我们终于在一栋宅子门口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宅子门口两侧立两个石狮子,朱红色大门,门顶上没有字匾,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但还是有一种庄重威严的感觉。这儿应该不是青楼吧,也不太像贼窝,心里有了稍许安慰。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顺便找谷秀来把这位姑娘扶进屋里。”那人先下了马,对跟在后面的那些人说。
“是。”那些人应了声,各自拴了马,推门进去了。
“啊?!”我正想着,那人已把我抱下马来,放在一边,就去拴了马。
我愣愣地站在哪儿,不知怎么办。一会儿,从宅子里走出一个姑娘,面庞还算清秀,就是黑了点,还带点野性。她朝我走过来,打量着我,眼睛瞪地大大的,可能被我这怪异的装扮吓着了。
“谷秀,你先带她去你屋里休息一下,她脚踝伤了,你仔细着点。”那人对那个姑娘说,语调还挺客气。
“是。”那姑娘轻轻地应了。
“少主,睡下了?”那人又接着问。
“还没呢,正等你呢。”那姑娘答道。
“好。”那人说着,便转身进了宅子。
谷秀扶着我的胳膊也跟在后面进了宅子。宅里子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况且我现在也没心情研究宅子。脑子里还回响着那人刚才的话,少主,少主……难道是契丹人……
怎么会碰上契丹人?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怎么样,脚都成这样了,逃也逃不了,这么晚了他们契丹人在那儿干什么?这里毕竟还是汉人的境地,他们有什么阴谋吗?
那个叫谷秀的已扶着我走进一间屋子,我打眼一看,屋子不大,摆设简简单单,但不太像下人住的屋子。一张床塌,一套桌椅,旁边有一个木橱,收拾的干干净净。北面墙上挂着一张弓,旁边还有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看样子确实是契丹人。
“来,到榻上坐一下,我给你看看脚。”谷秀对我说。
“哦。”我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坐下。
谷秀轻轻地帮我把裹在脚上的那些布条扯下来,仔细地瞧了瞧脚踝,用手揉捏了一下。
“哟……”我痛地低叫了一声。
“很痛吗?”抬头问我。
“噢,有点痛。”我回答,心里想,当然痛了,你从那么高的墙上跳下来试试。
“不知伤没伤了骨头,你等会儿,我去拿点药来。”说着,她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工夫,谷秀回来了,手里拿一个很小的皮囊,她从皮囊里挤出一些黑黑的东西涂在我红肿的脚踝上,轻轻地揉着。
“谢谢。”我轻声说,心里真的很感谢她。
“你们是契丹人?”我试探着问。
她抬头看看我,没有否认。
她刚要开口,门开了,我和谷秀都同时往门口望去。进来一个男人,顶多二十岁出头,后面还跟着刚才带我回来的那个人。
“少主。”谷秀站起来,朝前面的人点点头。
少主?他是少主?是耶律家族的人吗?
我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衣着自是比较华贵,个子高高瘦瘦,脸庞清俊,目光明亮,温文尔雅,倒是有一派贵族的气势,但一点都不像我想象中契丹人粗野的形象。
他并不说话,也在仔细打量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可能是我这身打扮比较特别吧。我被他盯得有点难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微微动了动身子。
“是你……?!”他满脸的惊奇。
噢?认识我?在这儿也能碰到熟人?心中一阵激动,老天终于睁眼了。
“少主,她就是属下从城南带回的女子。”后面的人开口说道。
“她受伤了?”他眼光扫过我的脚踝,问身后的人。
“是,从墙上摔下来的。”后面的人答道。
“墙上?”他眼中滑过一丝疑问,“罗哲,明早让巴刺勒给她看看伤,其他的明天再说吧。”他说完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出去了,那个叫罗哲的也跟着出去了。
“少主走好。”谷秀向少主行了礼。
啊?这样就走了,心中的激动顿时没有踪影,愣愣地坐在那里,看刚才那情形,还以为碰到熟人了,郁闷。
送走了少主,谷秀铺开了被褥,又给我整理了一下,我们俩就吹了蜡烛一同躺下了。
我躺在床上,自然是睡不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我来到古代的遭遇,先是在五爷那个黑窝里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差点被卖到妓院,好不容易逃出来,竟又到了契丹人这儿。
这位契丹少主是谁?耶律家的人吗?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