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与此处长长久久,真是不错,比那隐居前辈不差呢,”指着几处美景,心有所感,“那是何物?”但见纯净白雪地上扭动着几只肥肥胖胖的似鸭又似鹅的生物,看缓慢的挪动,倒是有些类似企鹅,全身也是纯白到与地面融合,只透出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分外逗人。
“那是浩瀚峰上的圣物,至于名号,倒是没有”他笑道,那和煦的笑容在这雪白的天地中益发的秀逸,竟是与背景陷入了一处,我有些痴迷的看着,恍然不觉时间的流失。
“第一次觉得有张好皮相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呢”他右掌托腮,眼中奕奕生光,“为何呢?”
“能让仅儿多停留几眼呢”他理所当然的,也无感任何不妥之意,反是我,显得有片刻的呆滞,赫南,若说我的行为不明,如今,你的言语也是暧昧的,给了人希望,却又将人推向绝望,我伤了苍御,你呢,也会伤了我么。
大婚,你许可了,既然许可,就不要回头,安心的当你的驸马,我也灭了心中燃起的火苗,仅璃的心,全偏向了你,我的心,却还是在摇摆,也许,今后,便是可以稳住,不会为你失意,不再为你流泪。
“好了,我们去找些工具来堆吧”藏起了小心思,转头对着他,已无点点波澜,“是,需要什么呢?”他问道。
“还是我去吧,要个铲子,一些红萝卜,黑色豆子之类的,最好还有大的叶子可以为帽子,衣服的---”
“好,我帮仅儿去提---”他只是跟着,一路无言的陪着,偶尔吹过冷风时,便挡在一处,一派翩翩佳公子典范。
事实是,我也并不擅长堆砌雪人,曾经的确和表哥玩过,不过都是被迫乖乖的坐于屋檐下,从未有过亲身经验,面对着一片的白茫茫,我显得有些踌躇,不知从何下手。
“仅儿,我来吧”赫南将人拉到一处避风湾,解下身上的貂裘,塞入我手中,又替我细细的将发髻的雪瓣捻下,拉高颈间领子,捧起双手,搓了搓,“好好呆着---”
扬笑着踏入了雪地,先是捏个小球在手,而后抛于雪面,滚动几圈,形成了大圆,再抱起立于一处干净地,上下拍打、定型,直至一个半身竣工,然后,又开始进行下一轮的作业,以同样的手法制作,留待最后一步插鼻子,戴帽子时反而止住了动作。
“赫南,我,我---”我舞动着双手,也欲参与其中,“你,”他犹豫了一下,道“好---”,清凉的手牵起我的手,大手包裹着小手,来到了雪人前。
不愧是世子,习字画画一流,连这雪人都是手到擒来,充满了艺术的风韵,虽是不添眼鼻,可轮廓比市井门外的更有几分实在感,我拣了两个大黑泥,比量了一番,匀称的嵌入窟中,敲敲脑门,考虑着该是怎么把鼻子添上后,使其带点淘气,带点喜气呢。
对了,翘鼻,将尾部插入,端部尖尖的部分高高冲向天际,“赫南,还不错哦,”自我欣赏的背手退开几步,歪着脑袋拜观大作。
“是是,”赫南有些好笑的点头称是,宠溺的神态一览无遗。
“一个不够,继续堆哦,这次,我也要加入---”不依的扯着他,也不知行不行,表哥每每都是怕我受寒而“狠心”的拒绝我,赫南他?
“好,不过要当心身子,有了凉意就停下来,”他又是体贴的挽起我盖掌的袖子,一再确认裹衣不再透风后,才放心的任我满地跑。
一个,两个,三个---忘了多久,只是当停下来时,眼前已是长长的一排,雪人彼此都不分开,中间连了红丝线,在风雪中疏忽纤动。
“晚了,回瑾默的别院吧”,真是想不到,赫南一介书生,干起事来却不费力,劳动大半日脸不红气不喘,反观我,扑哧扑哧的大口吸气,脸上也是红彤彤的,直摇晃着喊累累。
傍晚的浩瀚峰天候不佳,不仅是雪层厚了,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那雪花,飘落时,蓬蓬松松,翩翩联联,轻轻悠悠,如白鹤降临,纾缓而又悠娆,装点着寒山尤为圣洁,神秘。
“过了小桥便是离别院不远了”,赫南握了握我的手,知道雪地行走不便,他便是小步先行,用铲子拨开些四周,如此回头搀扶着我行走,细致柔腻,温情款款。
心房又是一阵涟漪荡过,这样的男子,怎不令人心动呢,即使是微小之处都是这般俱全,了无瑕疵。
道路虽短,因是艰难而费时,来来回回,真花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是到了大概方位,“赫南,何处有桥,为何看不出?”
“怕是雪将桥面覆盖了,看来,仅儿与我,注定是要在这住上一日了”他轻轻的说出,仿佛是意料中的结局,“这---”我不禁想到了苍御,他将我送与世子府,必定是会来接回的,若是不见了我,不定怎么疯狂呢,只是这大雪,我倘执意回WWW.soudu.org去,会是连累了赫南,桥下深潭,不可随意冒险。
“也只得如此了”我应了下来,展望四处,“附近可有避风山洞?”
“有一处,仅儿随我来吧,”笑意爬上了那张亘古不变的俊颜,他弓起了手肘,示意我挽入,往返着行进。
所谓的山洞离雪人们极为相近,也不过几百米开外,之所以未被发现是由于洞口有天然的屏障,洞内十分舒适,不是一般的潮湿,阴暗,更为奇怪的是竟有烛火。
“仅儿莫怪,这是无意间发现的,觉得不错,就令人备了些食物粮草的,好做防范,今日,是用上了---”
“恩,”有好地儿容身我自是不会拒绝,懒懒的上了石床,超出负荷的身子疲惫的很,也忘了吃些食物来充饥。
“仅儿,仅儿---”
“恩---”只是摇手,闭眼沉睡,不论是谁,也不愿搭理。
胸前忽的一闷,似是盖上了什么,朦胧中便是胡乱一把抓,不由的靠近发热处,圈紧了不放,颈窝舒服的调整一下,再不撒开。
一整夜的安适惬意在天明时就显得尴尬不已,的确,任何人发现自己醒来时抱着他人不放都是要wWw.脸红耳赤的,又况且是一位男子呢。
“赫南,我---”霞云自发的渐渐攀升,不知如何对面前如玉的佳公子解释整晚的投怀送抱。
“无妨,仅儿是迷糊了”他笑得坦荡,俯手便是为我理鬓角,脸上不变的闲雅,全身依旧丰神俊逸,无半处疲态可循,真是“天生丽质”。
“雪该化了,我们及早回去了事”我悄悄退出他的怀抱,揽起裘衣,出了洞口,望着天际的大好风光,浩晨国真是奇妙异常,此处浩瀚峰当是尤胜一筹,白日放晴,夜间落雪,以致年年岁岁如是白雪覆地。
“世子,请回府”刚及返内,赫散恭敬的请安声便穿透而入,尽职的侍卫必定是在桥那头守了一晚,今日一早就来探查情况。
“恩”赫南望向我“仅儿要先吃些什么么,昨日至今都未曾饮食”。
“不必了,段叔定也会为我准备的,”我迫切的想要回去报平安,告诉苍御,有了美好的回忆,我的心真的可以无憾了,付出了,没有结果,对仅璃,也是交待,以后,往日种种,从此,分道扬镳---雪地被一干世子府下人扫尽,石桥也巍然而立,匆匆的,十多人就下了山,道路上,行人各奔四处,我们逆着人群,也不觉怪异。
马车粼粼的到达了‘闲适园’,我欲掀帘下去,手却被握住,“仅儿,你愿意,随我走么---”
清雅的脸上有着渴盼,有着不确定,“赫南,我不懂你将我当做什么,我只问你,‘我的存在,胜过一切么’?”
看他有着犹豫,就清清的看了眼,抽出了手,径自走下,赫南,以后各居一头,你的好,也只能烙印与心中。
风,撩起了一池春水,乱了一首青丝,却是止息了我的紊乱,赫南,你是真的不够在乎我,所以,错过,在所难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