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满口答应,只不料,自那后,几人往我的小住处跑,赫南手臂有伤需得更换可以谅解,瑾庭说是宫闱斗争累了也勉强接受,瑾默却是一丁点的小咳嗽都要急巴巴的找我切脉,溯炜更是夸张,白天黑夜挂着痞痞的笑,登堂入室,不时伸来禄山之爪吃豆腐,也总是被苍御满屋子的追杀。
一大早,几人尚未到来,为图一时的休闲,我便着素装从小门离开了,清晨的街道还是冷清的很,只是小摊小贩的早餐散发出怡人香气,随意的挑了家,叫道“老板,来碗面。”
“好嘞,小姐要什么类别的”摊主妇由烟雾弥漫处伸出脑袋,问着我这唯一的顾客,“随意,有什么特色便吃什么”,我坐下,四处观望,只见邻近几家也是无客源。
“小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吧”送了面,妇人也不告退,只是与我闲聊了开来,她也不求答应,只是生意人的自娱自乐,“定是的,我这面摊,来的都是老主顾,每每都是同一时辰,如今尚早呢”。
“恩”,我只微笑的顾着吃面,耳边无意听着,质朴的是这些处于下层的百姓,不求天,不求地,一处避身的草屋,一份糊口的行业,日子照旧过得开心舒适。
“胡大嫂,你家公公的病又发作了,你快去看看吧”,远处一位相似装扮的妇人使劲挥着手,叫嚷着“快去快去,面摊我替你看着”。
“好”来不及反应,身边唠嗑之人已如离弦之箭,急速奔走了,“真是孝顺”我喃喃的道,复又低头吃着。
“小姐真是说对了,要说为人,这胡大嫂夫妇当是楚翘,她家公公呀,非是自己的亲生公公,是wWw.于郊外救回的可怜老人,瘫痪了,他俩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照看着,若不是为了老人治病,也不必花费精力来摆摊子,几亩小田够过日子的啦”妇人边收拾边讲些事件。
“大嫂,那胡大嫂家住何处”我问道,真是良善之人,这样的情意,我自个是做不出的,但是极为赞颂的,遇上了,当略尽绵力。
“哦,小姐想去看么,等着我一会,咱俩一起过去吧,也可帮托些”妇人冲我憨厚一笑,没有过多的惊讶,像是习惯了。
“好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妇人推起了小车,对我招手,“小姐,我们走吧”。
街街巷巷的穿来绕去,许久到了一处平民区,说是平民区,倒不说是贫民区,房檐落败,道路泥泞,空气是糜烂的,我摇着头有些不适,只好扶着墙面尾随。
浩晨国本是四国理想居所,浩瀚城更是城中之城,内围笙歌艳舞不断,外围?若非亲眼所见,我是绝不敢相信的。
“到了,小姐进来吧”那妇人进了一处敞开着的篱笆门内,“胡大嫂,刚刚你摊上的小姐要过来帮你,你有什么的,就让人家小姐做些吧”。
“谢谢小姐了,”胡大嫂自屋内出来,眼中蓄满了泪,“怎么好麻烦您呢。”
“无碍的,老人家怎么样了”我关切的问道,看胡大嫂的情况,怕是不妙吧。
“终是油尽灯枯了”她边说边还是抹泪,“小姐坐会吧,我还得去看顾公公呢”。
“带我去看看吧,我也曾学过些皮毛”挽起她的胳膊,“是那边吗?”
“是是”胡大嫂激动的反抓住我,三两步便是奔往内室。
房间虽是简陋,但整理的极为干净,看得出是经常打扫的,床榻边守着位中年男子,必是胡大哥了,他正仔细的替着老人擦拭汗珠,再说老人,呼出的气胜于呼进的,口大张,如喘牛般狂烈的摇晃着。
“快让他坐起来,不可躺着,”老人的病症与哮喘相像,“解开他的衣领腰带,”我忙着吩咐男子行动,自己也是加入替老人抚着背部,缓解气息,一边问道“他可曾吃过什么”。
“有,是鸡蛋”男子心急所致,也忘了问为何就对我解答,“快些将食物掏出,不可留与嘴内”。
记得看过些关于急救哮喘的知识,说是不可让分泌物残存,也不可心急,只得慢慢的等其恢复。
在合力之下,过了许久,老人的呼吸总算是趋于平缓,“谢谢小姐,小姐大恩,我夫妻感激不尽”胡大哥夫妇双双跪地,直将人当作了活神仙。
“举手之劳罢了,快快起来”扶起了淳善的夫妻,劝告道“只是该离开此处,这般潮湿不适合老人的病症。”
“我们明了,可惜我夫妻无能,不能给爹爹一个好环境”胡大哥懊恼的拍着脑门,痛苦的望望老人。
“雷儿,你为为爹的做的够多了,即使亲生,也未必能如你这样”已是睁开眼的老人虚弱的唤着。
“是啊,胡大哥你夫妇是无话说的,莫要自责了”那大嫂赶来清理一地的污秽,还不忘劝慰。
“胡大哥,我这有些银两,你带着老人家离开,找个好去处,好好安顿着”我掏出些,递了过去。
“不成不成,小姐救命之恩未报,怎么还能接受小姐的银两呢”摆着手不愿接受。
“只是小意思而已,若是大哥不肯,就当是借的,日后归还即可”我再次塞入他怀中,也是料定,为了老人,WWW.soudu.org他会答应的。
“是,小姐可否留下住址,也方便找寻”,“不必了,若是有缘,定能相见的”看了一会,嘱咐“我且留下药方,每日服用,保持开朗心境,便是不易发作的,偶有发作,切忌不可背负,不能阻止胸口气息流动。”
“好,小姐慢走”胡大嫂一阵挽留后,终于肯让我离去,也亲热地替我掸掸衣衫。
“小姐留步”老人突地出声,“恩”纳闷的看向他,却是一位睿智的老人,历尽沧桑掩不住的往日风光。
“雷儿,你们先出去”谴退了他二人,指着屋内唯一的柜子“将青色衫袍拿来”。
“好”摸着手上上好的布料,又是个被遗忘的故事,轻轻的放于他枕边,等着他从迷茫中醒来。
“嘶”他忽而扯裂了衣襟处,取出一只陈旧的绣花香囊,摩挲着,咬了咬牙,“麻烦小姐替我保管”。
“这”以为是年少时心爱姑娘送的定情物,却见他表情凝重,怕是不简单,只得呐呐的接过,“要交予谁么?”
“但愿他还在,”虔诚的叹息“日后若有竺姓之人告诉你‘此去保重’,你就将之交与他,若没有,请好好保存”说完,只是挥挥,就背身睡去。
庄重的收起,老人的一片苦难,许是为了它,也,许是为了它,才苟且活着,直到身体挨不住了才不得不交托他人,至于为何不交与胡大哥夫妇,必是不想替其惹来祸端,陌路人反而安全可靠。
我也不问,受人之托,该问则问,不该问就三缄其口。
重又漫步于街上,已是熙熙攘攘,繁盛不绝,那意外的一段,我并不打算提及,也不会太过刻意,索性与店铺中带了些小吃、零食回“闲适园”,也省得瑾默闹着要我动手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