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战马嘶鸣着越过那片白桦林,奔驰在最前边的那位身材高大的汉子勒马控制住缰绳,疾驶的战马骤然发出一声长长地嘶鸣,全身高高地直立起来,两条健壮的前腿在空中来回蹬踏着,随即后面那三位骑手也相继勒马控制住缰绳,停了下来。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被两山夹峙的山谷,两边的丛林就像是弯曲的白色长廊,在落日的余辉中闪烁着羽翎般的光彩。天地间一片静寂,淡淡的乳白色云雾,把起伏的山峦衬托成朦胧的青紫色。透过乳白色的云雾,可以看到夹峙在山谷间的一片古朴简陋的建筑群落,由东向西蜿蜒伸展,略呈弯月形状,它长不过3.5华里,宽不过1.5华里,繁茂的原生林木将古朴的农家庭院掩映其中,点缀着村落附近空旷的农田,低垂的云雾遮住了两侧山峦的上半部,隐约可见一条弯曲的沙土路,自东向西穿村而过。
孙常发用马鞭指着不远处的村落,问道:“丁川,这就是你所说的‘落凤岭’吗?”
“是的!”丁川兴奋地抬手指点着:“咱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张广才岭的支脉凤凰山,山谷里的那座小镇子就是‘落凤岭’,也就是洛队长的姐姐家,自队长的母亲病逝后,小龙儿就始终由他的姑妈照顾着。”
“他姑妈家你去过吗?”
“那还是年前的事了,我去给孩子送些糖果,衣物、生活费。到现在算起来,龙儿也应有4岁了。”
“喂,”孙常发用马鞭捅了捅始终在发愣的袁火生:“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小袁长长叹了口气:“嗨,也不知这场战争得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咱们当大人的,倒也作罢,可孩子呢?”
丁川颇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同情地说:“何必呢?这就是战争,过错并不在咱们哪!”
大家纷纷拿起望远镜向村子里仔细观察着。渐渐的,一种与理性相违背的直觉,由他们的心头陡然升腾而起,他们承认这里的景致有一种最原始的美,可就是这古朴原始的景致里,却似乎弥漫着一种可怕的,粘液质的,灰暗的恐怖氛围,似乎处处都渗透着一种阴森冰冷的韵味,仿佛就连空气里都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老孙,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呀?”丁川似乎若有所思。
“妈的,这村子里是不是有鬼呀?”
“我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想鬼子肯定来过,而且他们的目标肯定是龙儿!”
“你怎么就有那么大把握?”
“凭我的直觉!”他指着村落说:“家家烟囱在冒烟,路上有女人在行走,庭院里有鸡叫却没有狗咬。这就说明鬼子的目标是极其明确的,而且显然是已经得手了,无需再骚扰周围的百姓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从村子里冲出两辆日本军用卡车和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卡车上坐满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驾驶室的顶棚上架着机枪,还有几个身穿日本民族服装的武士,骑着马在汽车的后面尾随着。
孙常发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袁火生惊讶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
范天华焦急地问道:“怎么办?咱们劫车吧!”
“别胡来!”丁川劝阻道:“目前情况不明,龙儿是否出事,还不得而知,况且即便是劫车,已明显是来不及了.。”
“镇静点!”孙常发大喊了一声,“老范和我为一组,从镇子的西南方进去。老丁和小袁绕道西北,以最隐蔽的方式接近龙儿的姑妈家。咱们在龙儿姑妈家的院墙外隐蔽待命,然后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采取行动。但要注意一点;因大队鬼子尚未走远,行动时,尽可能多用刀而少用枪。”
“若是骑马进镇目标太大。”丁川补充道:“必须将战马留在树林子里,咱们一律步行进镇。”
“就这样吧,立即行动!”
在这座镇子的西侧,有一幢式样古朴小巧的青砖建筑。从地势上看,几乎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整座镇子。它既没有左邻右舍,与喧闹的镇子也保持有500米的距离,准确地说应算是一座独立的庭院。它看上去很类似北京的四合院,分前院和后院,一道简陋的月亮门,作为前后院之间的连接通道,坐北朝南,一排正房的东西两侧相向处,各有一幢两进式的厢房。这座庭院的三面皆被松林环绕,唯有南面的院门前则是一片铺满积雪的开阔地,跨过这片开阔地就是一条连结哈尔滨与五常县的官道。
风停了,云散了,暗灰色的天幕上,点缀着闪烁不定的繁星,总能给人一种扑溯迷离的惶恐与不安,恰如眼前这杀机四伏的原野。都说死亡离不开黑夜,黑夜又似乎永远都包藏着罪恶。那么,黑夜就无疑会使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顿生一种被压迫的窒息感。至少庭院里的这几名日本武士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完成使命的欣慰,彼此对视的目光里,已然失去了生命本身原有的内在活力,冥冥之中,他们已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卧室里的那三名日本武士,甩手把一封书信交给一位倒在地上的老妇人。为首的那位长着猪肚子脸,扫帚眉的川手少佐厉声说道:“把这封书信交给野狼突击队的人,他们会给你赏钱的,因这是他们最需要的。我们会通知他们,尽快来拿这封信的。”
说罢,这三名武士转身便向外走。当他们拉开了卧室房门的瞬间,丁川和袁火生闪身而出,笑眯眯地横在他们的面前,丁川还向这三位日本武士微微点了点头:“各位别来无恙乎?”
为首的那位川手少佐一愣,他狐疑不解地看了看丁川:“你是------?”突然在他记忆的荧光屏上,迅即跳出一组足以让日本人魂飞魄散的名词――野狼突击队!顿时,他就仿佛被人陡然置进冰窖之中,冷汗当即顺脊梁簌簌滚落。
在川手少佐身后的那两位部下,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匆忙之间也习惯性地探头观看,并漫不经心地问道:“谁来了?”旋即,他的眼睛骤然睁大了,张开的嘴,凝固了。
在他们眼前站立的,是两位身穿日军宪兵部队作战制服的青年人。腰间那宽宽的牛皮武装带上,斜插着两把驳壳枪,肩背后斜插着一柄日本制式军刀。他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他就觉得这副尊容竟然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使人感到惧怕。在夕阳的映衬下,这两位丰朗生动的神采,荡漾着足以啸傲天下群雄的自信和高傲,使人不能不为之颤栗。惊愕之间,一个几乎被日本人说烂了的名字跃然而出,他失声喊叫了起来:“丁川-------!”
这三位日本武士就像是才从梦中醒来,仓促间,身形猛然倒蹿而出,其势头就如同是惊弓之鸟,登时便倒退出数米开外。
几乎就在这3人起动的瞬间,丁川的右手向外一翻,两柄雪亮的匕首呈wWw.二龙抢珠式,脱手而出,“噗”“噗”,两股凌厉的锋芒,自日本武士的眉心处破骨而入,顿时两股鲜红的血浆激射而出。
唯有居中为首的那位少佐在跃起后退的瞬间,右手向腰间一探,他已拔枪在手了,他眼见得那两位部下眨眼间便命丧黄泉,他意识到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然而,袁火生却在弓伸之间,已自掠身而出。侧身、沉肩、拧腰、抬腿、飞脚、几式合而为一。这一脚正好踢在少佐的颈项部位,那隐藏在皮靴底部的刀片,当即截断了少佐颈部动脉血管,月光下,登时便洒下一片血雾。
少佐的身子顿时就如同一只大鸟凌空而起,又重重地跌落尘埃。
前院客厅里的两名武士,分明已经听到了后院传出的音响,还未等他们冲出客厅,他们便被一种极其轻微,却又飘忽不定的脚步声震慑住了。
“后院是不是出事了?”一位身躯粗壮,短发、留一撮仁丹胡的日本武士中村悄声问道:“咱们是不是得过去看看?”
“怎么看?”这位身形略显削瘦,却显得极为健壮的武士冷冷的说:“后院情况不明,咱们这里也有了情况,你要如何去看?”
“咱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也不清楚咱们在里面的情况,那么与其咱们贸然冲出去,遭到伏击或截杀,还不如等他们进来,咱们再截杀他们。”说罢,他俯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顿时客厅里成了黑暗的世界,每人只能凭借先前的印象,感应着彼此的方位。
然而,周围已变得愈来愈安静,只有凄厉的夜风在庭院里呼啸掠过。
这两位武士狐疑不解地互相对视着,渐渐地对当初的谨慎产生了几分怀疑,中村小声嘀咕道:“怎么搞的?是不是听错了?”
“八成是太紧张了吧,”他轻舒了一口气。“咱俩去和他们三个会合,尽快将这满地的尸首处理一下,尽快赶上大部队。”
这两个武士应声推开客厅大门,信步跨进院子里。
院子里满是积雪,凌乱的落叶被风吹了起来,在庭院里旋转着,飘舞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雪夜特有的清寒。院墙上,水井旁,海棠树下,台阶上------到处都是淋漓的血迹,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哪他妈的有人,简直是活见鬼了!”中村话音还未落,两股风声便在他俩的耳边疾速掠过,旋即,庭院里的雪地上便腾起两团雪尘。这雪尘,就如同轻纱薄雾般的荡漾开来,又随即悄然沉落。
眨眼间,两位身穿日本宪兵制服的青年军人,轻盈地自房顶飘然而落。还未待这两个日本武士反应过来,孙常发的身子便如惊鸿飞天一般拔地而起,一缕寒光猝然由手腕处射出,裹挟着一股兵刃劈风时刺耳的啸叫声。声未落,他手中军刀的前端已深深插入日本武士的胸口。
中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怒吼,武士刀自下而上,陡然舞起一圈杀气,连人带刀,如影随形般扑了上来。
然而,范天华在对方的兵刃近身的瞬间,以“风拂柳”的招式,避开了刃锋。旋即,他灵巧地一个侧旋,刀锋过处,夜色里便腾起一片猩红的血雨。不错,范天华只出了一刀。然而这一刀,不但轻灵犀利,而且还迅疾狠辣。更霸道的是,这一刀是从中村的颈项间切入,刀锋过处,当即截断了咽喉喉结,使中村的吼叫,只能被浓浓的血液窒息在胸腔里了。
范天华这才返身回撤,并收刀入鞘,信口嘀咕道:“妈拉个巴子的,还有几个喘气的?”
孙常发向四下里打量着,并仔细倾听着:“前院除了咱俩,好像不会再有喘气的了。”他又想了想,才说:“立即去后院。”
当他俩刚跨进后院,就听丁川喊道:“龙儿的姑妈还活着,快来!”
老孙忙吩咐道:“老范,你留在外面监视。”说罢,他应声冲了进去。
卧室并不是很大,但装饰得却很洁净。靠南侧的火炕上躺着一位老妇人,她浑身是血,发丝凌乱,苍白的面容在微微颤抖着。她费力地侧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他们的脸上审视一圈后,憔悴的面容上才流露出一丝惨淡地苦笑。她此刻正忍受着一种极度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全身抖动得厉害,牙关紧咬,双目微凸,原本白净的面容已变成黝黑的颜色。
“这是怎么搞的?”孙常发惊愕地问道:“是日本人干的吗,家里其他的人呢?”
“除龙儿以外,其余的人全让日本人给杀了。”丁川沮丧地挥了挥手。
“那龙儿呢?”
“被日本人带走了。”
这时老妇人那细长的手指微微抬了抬,大颗的泪珠就顺着那枯槁憔悴的面容簌簌滚落,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孙常发忙伸手试了试老妇人的腕脉,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老妇人大限已到,即将撒手人寰了。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愤慨,哽咽道:“大姐,我们都是您弟弟的部下,更是您弟弟的生死之交!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言相告吧。”
老妇人的喘息似乎平稳了些,黝黑的面容上渐渐浮起一层潮红,她那原本已濒临绝境的身体,似乎突然获得了一种天外的辅助,她已进入一种回光返照的弥留状态。她一把抓住孙长发的手,嗓音颤抖着:“我要你亲口答应我,你要救出我的龙儿,你要为我洛家保住这一脉香烟!”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圆圆的,并紧紧盯着孙长发的眼睛。她那颤抖的嘴唇,那饱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憧憬着一种近乎于渴求的期盼和将生命的全部熔铸为最后托付的执着。
孙常发就觉得老妇人似乎把一封信塞到自己的手里,但他已顾不上看了。他和丁川及袁火生双膝一软,“扑通”跪下了。他们虽然是早已泪流满面,却仍是清晰有力地说道;“大姐,放心吧!有我们在,就有龙儿在!就是上天入地,我们也要把龙儿救出来!”
老妇人笑了,她喃喃自语道:“那是我洛家仅存的一条根呐------”呐字刚出口,老妇人的全身骤然一阵痉挛,她嘴一张,一口鲜血箭也似的喷了出来,她身子一歪,全身顿时萎缩下去,只有那双眼睛仍睁得大大的,圆圆的,老妇人死不瞑目啊!
众人默默无语,愤怒和感慨几乎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
范天华牵着几匹战马匆匆走了过来,他一见大家的神情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轻声说道:“在这所庭院墙外西北处的松林里,有一个新挖的土坑,从迹象上判断是日本宪兵挖的,而龙儿姑妈家总共13口人的遗体,也被日本人集中放在后院的一辆牛车上了。”
丁川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这五个日本武士,是被留下来善后的。”
“算了。”孙长发沮丧地甩了下手:“咱们先把老妇人这一家的遗体掩埋了吧。”
一切事情都料理完毕,已是月上枝头的时分了。直到此时,孙长发才撕开信件的封口,只见里面是用中日两种文字书写的。
“野狼突击队队长阁下:
您好!别来无恙乎?自去年秋末一别,转眼已有数个月了。不知您和部下的身体可康健否?闻知阁下又一次重归故土,想必是对我颇为惦念吧?否则,又何必派部下夜探我的后院,杀我执勤人员呢。设想;您若告知亲自登门拜访,我又怎能不敞开辕门喜迎贵客呢?又怎会不与您青梅煮酒,秉烛夜谈呢?您又何必过门而不入,浅尝辄止呢?
抛开政治信仰和种族差异而不论;作为军人,我对您们是敬重的!我的部下把洛队长的亲生骨血――龙儿,带到宪兵司令部来,绝无恶意。也只是想对这个形同孤儿的孩子,代为照管而已。待有合适的机会,我把龙儿送回日本,让孩子有一个安静舒适的学习环境,岂不是更好。当然,我不否认,我也确有想与您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本意。
若您执意不允,您也可自当将孩子接回,我绝不强行挽留,毕竟那是您的唯一骨血。其情谊、其责任、其义务、都自是责无旁贷。
怎么样?阁下,我说明白了吧?不知阁下,其意若何?更不知阁下,是否有与我青梅煮酒论英雄的雅兴?
另告知;龙儿现被安排在关东军宪兵司令部里,其饮食和起居自有保姆照料,勿需担忧。我已洒扫庭除,焚香沐浴,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西尾
宪兵司令部特务机关长
兼满洲国首都警视厅总监;印鉴:
昭和19年3月9日。
信,从孙常发的手上愀然滑落,他的眼睛湿润了。袁火生猛然背转过身,大颗晶莹的泪珠已夺眶而出。大家沉默了,只有烦躁不安的战马在不停地蹬踏着雪地,只有凛冽的寒风挟带着鹅毛般的雪花,发出尖厉刺耳的啸叫声。
范天华长叹一声:“看来《大同报》和《满鲜日报》,这一次倒是所言不虚呀!”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丁川,他颇为疑惑不解地问道:“这信里说咱们曾夜探宪兵司令部后院,并杀了他们的执勤人员是怎么回事?”
“对呀!”袁火生转过了身:“咱们是看到了那几份报纸,才返回满洲的,屈指算来也不过两天而已,怎么可能跑到宪兵司令部后院去杀人了呢?”
范天华疑惑不解地说道:“你是说有人假冒咱们的名号,在他们的后院杀了个鬼子军官?不过从这封信的措辞看来,鬼子似乎并没抓住此人。那么,鬼子又怎么会嫁祸到咱们头上呢?”
“还兴许是鬼子误以为是咱们杀的呢,至少是觉得和咱们以往杀人的惯例与特点相似吧?”
孙常发毅然挥了下手:“抛开此人究竟是谁而不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去新京,否则龙儿怎么办?”
“对,”小袁第一个举起了手:“我赞成!总不能让小鬼子们把龙儿弄到日本去吧?那咱们可就真的是无颜再见洛队长了!”
“虽然这次重返满洲,并不是专为龙儿而来,但我们也绝不能置龙儿的生死而不顾。”说到这里,他又问丁川:“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是,龙儿的事,拖不得,咱们所要执行的那个任务,又急不得。既然是两不耽误,那咱们就不妨再到宪兵司令部里去晃悠一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对洛队长,有个问心无愧的交待!”
“老范,你的意见呢?”
“凭我的经验;西尾那老鬼子,无疑是给咱们设了个圈套。他清楚地知道,咱们绝不会置龙儿的生死而不顾的。但他恰恰忘了,或者说是忽略了兵法中还有一句古训:叫做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也!这就是说,送还那只青瓷绿釉龙凤壶的事,急不得,而救龙儿的事,又拖不得。从形势上看,这是两件事,可仔细分析,又应当是一回事。而无论怎样,我们都必须从根上查起,这就是说我们必须再进新京!”
“这样一来,咱们的力量就显得太单薄了。”小袁有点担心。
“问题不大。”老范胸有成竹地说:“在新京市内,咱们不是有个情报交通站吗。另外,仁心寺的小道士水清早已还俗,并被我安排在新京交通站工作,此人功夫还是相当不错的,给咱们当个助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丁川:“既是两件事并为一件事办,时间差就必须掌握精确,通信联络也务必及时。好在查找黄金下落的事,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来得及。”
“好!”孙常发举起右手:“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咱们就兵发新京,既要把龙儿救出来,也要把那批黄金扣下来!”
“击掌!”
“啪!”四个人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一起。
范天华高高举起马鞭,仰天长啸:“小鬼子们,老子来也――!”
顿时,那冰雪皑皑的山岭间,腾起四团飞溅的雪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