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没。。。。。。没什么。”秦子凝向奶奶展颜一笑:“奶奶,我有事出去一下,晨西让林妈煮的汤我叫护工喂你喝了。”
“我自己喝就行了,再不运动运动,奶奶就要变成废物了。你要早去早回啊。”老人一听又是韩晨西吩咐下人为她煮的汤,心里是又喜又激动,所以也没在意秦子凝去那儿。
打开病房门,秦子凝背着包包向外走去。
“太太,这么早就回家了吗?”一个保镖在病房门候着,见秦子凝这么快就背着包从病房出来,还以为她要回家。
“噢,小海,你先回林依院吧。”秦子凝沉默一下又道:“我有事出去一下,我自己会回去的。”
“这。。。。。。小海还是和你一起去吧,然后我在车上等你。因为韩先生嘱咐我保护太太的,太太没回林依院,我岂能先回去。”小海的脸上出现一丝为难之色。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随便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奶奶,我很快就回来。”说完,秦子凝向小海露出感谢一笑后,背着包大步向前走去。
“太。。。。。。”小海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算了,她说很快就会回来的,就在这里等她吧。
医院离海滩不远,秦子凝打的很快就来到了那片海滩。
付了车费,猫腰下了的士。一股带着淡淡咸味的空气,让她感到一丝丝忧伤油然而生。望眼看去,湛然色的大海中,不断浮现出汪亚伦那迷人的笑容。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一晃,汪亚伦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
但在秦子凝看来,她好像过了几百个世纪那么久。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听到亚伦的死讯,又在这里差点为汪亚伦殉情。她觉得这一切遥远得仿佛离自己有几百个世纪那么久,同时又清晰得仿佛就在前一秒。
秦子凝缓缓地闭上清澈的双眸,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尽是痛苦,忧伤,凭吊的气氛。
亚伦,不管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记住你我的约定,虽然你永远的离我远去,但我们之间的誓言我会用心去对兑。原谅我,嫁给韩晨西,原谅我的不得已。
徐徐的海风轻柔的拂过这张秀美的容颜,撩起她柔亮的发丝。
“怎么,闭着双眼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轻轻柔柔得宛如午夜的晚风一样,没有强烈的恶意,却还是令人感觉到寒意。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秦子凝惊吓之余,多一份狂喜,身上的细胞迅速活跃起来,只因这声音太像某个人了。
猛然她睁开明眸,一个修长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跟前,白色的衬衫,洗的白发的牛仔裤,这身样。。。。。。当这男人缓缓转身。。。。。。
秦子凝望着那修长的背影,她突然感到目眩神迷,心儿莫名的砰砰狂跳,似要跳出她的胸口。
秦子凝屏着气息,紧盯着修长身影缓缓转过身。。。。。。
秦子凝双手捂着嘴巴,明眸圆睁。
她不可思议的轻轻摇着头,玉足缓缓往后挪动着。不,不,自己到底怎么啦?为什么眼前总是浮现出亚伦的音容笑貌呢?又是一次幻觉,幻觉过后又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
“怎么,看见我怕了不成?”又是一阵幽幽的低魅的声音向海风一样,徐徐萦绕在秦子凝的耳畔。
本来就睁大眼眸的秦子凝此时睁得更大了,她用力闭了下双眼,随后又一次缓缓睁开。。。。。。
他依然站在她面前,双手插在牛仔裤袋里,晃动着身体,拿眼睛玩味似的瞅着她,敛起嘴角的轻浮,也一脸似笑非笑。白衬衫上的几颗纽扣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松开着,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胸肌。性感多情,似织了一张无形的网,让人眩目又迷恋。
“你。。。。。。你真。。。。。。的是。。。。。。亚——伦吗?这不是我又一次的幻觉吧?你。。。。。。你真的。。。。。。是亚伦吗?”秦子凝的眼波闪烁,颤抖着双唇,喃喃念着,也许她一下子还是没能缓过神,以为还是在梦境中。
“是的。”他清晰明了的回答道,一双酷魅的眸子依然望着秦子凝。
听到他回答自己的话后,秦子凝这才缓过神,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亚伦还活着,他还活着。
那一刻,她感觉世界都在微微的震动,天昏地暗,心脏失去控制般超负荷地跳动着。
秦子凝激动的冲了上前,与他面对面凝视着,眼中渐渐浮起了一层水雾:“真的是你——亚伦,你真的还活着,是。。。。。。吗?是吗?”
她的声音轻柔细小,而且不住的颤抖着,缓缓伸出细白的双手,分别抚上那张日夜思念的俊颜上,从额头到眼皮,从眼皮到鼻子以及性感的嘴唇。同样,双手抚上他的脸时不停的颤抖着。
双手感觉到他的温度后,盈盈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扑扑簌簌的往下直泻。
贱女人,既然那么爱那个汪亚伦,那你为什么又要嫁给韩晨西?你和韩晨西之间的交易是空的,是借口吧。因为这个叫汪亚伦的男人死了,你空虚寂寞,这时正好韩晨西出现,他年轻英俊,多金有地位,所以你和林依儿一样,这般迷恋于他。哼!女人心黄狗心,那边好站那边。
一想起林依儿,以及三年前的一切,莫寒的心像无数根沾着醋液的细尖的针,往他的心上狠狠的扎着。痛苦艰涩的往事使他的眼神渐渐流失着温度。
当然,秦子凝没有看到莫寒眼中的变化,虽然他们一直凝视着对方,但她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忽然,她双手挪向了莫寒的手臂,一双小手紧紧掐着一双肌肉健壮的臂膀上。一双水眸露出困惑哀痛的神情:“原来从海里救起我的人是你。婚礼前一天晚上,在街灯下看到的也是你。婚礼上,开枪伤我的人还是你。我以为这一切是我的幻觉,其实不然。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在我和韩晨西结婚后一个月才出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
秦子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疯似的摇晃着莫寒的手臂。
而莫寒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秦子凝疯狂,任于她抓着自己的手臂乱晃,他能说些什么呢?他不是汪亚伦,只是跟汪亚伦长得一样。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他不知道在秦子凝和汪亚伦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对他们俩的过去一无所知,叫他如何回答她。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沉默,然后从秦子凝口中流露出一丝零星的往事,然后再慢慢的组装起来。
他不能让秦子凝发现,他并不是汪亚伦,因为他要向韩晨西报复,而报复的工具就是秦子凝。因为她是韩晨西的妻子。
“告诉我,一个月前你到底上了那班去香港九龙的飞机了吗?飞机就在这片海域上空爆炸,残骸与飞机碎片坠入这片海域中,无一人生还。如果,你在飞机上,那你又是怎么脱险的呢?告诉我,告诉我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阻止我与韩晨西的婚礼?又为什么在我婚后一个月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要躲我就躲一辈子,干嘛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你真的好残忍。”其实最后一句是秦子凝的违心话。
此时此刻,能见到汪亚伦,听到他的声音,让秦子凝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泪水延着秀美的脸颊一直往下流淌着,最后汇集于小巧的下巴,于下巴一滴滴,一串串的往下泻。
莫寒一双漂亮冰冷的眼神渐渐又恢复了温度,心丝丝的发涩,为什么见她痛苦见她流泪,他的心也跟着难受呢?他吸了口气,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生怕再多看她一眼,他的计划就会瓦解。
“汪亚伦,我——恨——你。”忽然,秦子凝声嘶力竭的怒斥道。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发怒,第一次如此失控。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刹那间,秦子凝感觉到一股被人戏弄的恼火不断在身体里窜烧,胸口填塞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娇容正在扭曲着,一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拽着他双臂的小手忽然松开,紧紧握成粉拳狠狠地槌打莫寒的胸口,肩头。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戏弄我。我恨你,这辈子,我没有如此的恨过一个人,没想到,你是我最恨又最爱的人。”
莫寒竟然没有闪开她的拳头,依然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直到秦子凝感觉累了,无力了,手麻了,疼了,这才停住了施暴的行为。
她抬头看着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愤怒的情绪依然无法平复,还不停的喘着气,丰韵的胸脯也不停的随着她的喘气而起伏。
见汪亚伦依然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大打出手,一张泪脸写满了心疼:“没想到最爱的人,却伤得我最深。”
随后,秦子凝掠过他的肩头望了一眼大海,缓缓闭上双眸,把所有的心思,情绪深深的隐藏在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