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咧嘴咬牙的,使了半天劲儿,好容易掀起了一条缝,急得他扭头向外,对众侍卫急切仰头,咦,那,那床顶?大祭司突然静住了,凝神望着床顶,手上不觉一松,床板落回原位。几个侍卫,抢上前来,预备帮他重新抬起床板。可大祭司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自己低头掐算了一番。忽然,欢喜异常的叫道:“找到了,可是让我找到了。”转头大声的吩咐侍卫:“来人,快把床顶的东wWw.西,给我取下来!”
众侍卫听了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大祭司这么吩咐了,就只好取来椅子,踩着往床顶够,想找到大祭司口里的“东西”。可是,够了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三次还是不行,一侍卫只得站在椅子上,回身禀告说:“大祭司,床顶镂花,又细又密,间隔比较小,不容易够呀。”
“哦,那上面当真有东西嘛?”永祚陡然插话。
“回万岁,千真万确,床顶的确有东西。微臣伸手进去,已经能确实的摸到了,但是床顶镂花太密,不好使劲往出拽。”侍卫照实回答。
“那你摸着,感觉像是何物?”永祚仍有些担心,唯恐再出什么差错。
“据微臣看,应该是丝绸之类。软软的滑滑的,滑不溜手,好摸不好抓。”
“那好,你先下来。”永祚更信了几分,转脸回顾左右,命令道,“去,把床给朕锯了。朕就不信,取不出来。”立时,屋内所有的侍卫,都躬身答应了。四散准备着,等锯子取来,先请永祚及冯太后等,暂移驾到延春宫正殿等候。接着就开始锯床。
“呲,呲,呲……”来回拉动锯子的声音传来,姜才人呆傻中,有点儿明白过来,感觉事情不像她原先想的那么简单。床顶离奇藏匿的东西,令她不由得觉得恐惧,万一那上面真是什么“男子衣饰”,那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姜才人犹豫着,弱弱的叫了声:“万岁……”
“哼”永祚哼了一声,背过手,不肯理她。
等了足有顿饭的功夫,寝殿才没了锯木头的声响,一位羽林卫低级统领,双手托着个缎子包裹,进来禀报说:“启奏陛下,臣等奉旨将床锯断后,从上面取下了,这么个包裹。”说着,双手向前,凭空递去。
永祚示意林宝接了,拿到自己跟前。然后,亲自解开扣结,却发现里面仍包有一层,如此连解三道,最终抖落出一套男子衣袍。那衣袍质地款式并无甚奇异之处,唯有,领口和前襟两处,贴的黄符十分显眼。不用问,一猜就知道,那必是媚术妖法的符咒了。永祚不看则已,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将衣服一揉,摔在了姜才人的脸上。骂:“贱人,你做的好事!刚才那般嘴硬舌快,现在‘人赃俱获’了,朕看你还有何话说?”
姜才人颤抖着手,接住从脸上掉下的衣服,哆嗦着打开袍服,仔细确认方才已经望见的符咒,希望一切只是幻觉,衣服上什么都没有。可是,再看一次,那符咒,黄纸红字,鲜明的触目惊心,吓得姜才人几乎是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双腿弯曲,膝盖直硬硬的撞到地上,发出“噗通”声。用惊魂未定的声音,开口说:“万岁,这真的不是臣妾弄的,这衣服臣妾从未见过……”
“哦,你没见过?是吗,那怎么在你的床顶搜出来?”永祚声调打弯,显得有点儿怪声怪气的反问。
“真的,万岁,您要相信臣妾,真的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姜才人急辩中,又想到了一点,“再说,就算这衣服是臣妾弄得,臣妾藏哪儿不好,干嘛单藏在自己的床顶?难道不怕万岁发现嘛?”
“这?……”永祚被姜才人一说,倒也奇怪,“是呀,她要是放在床顶,朕该早发现了。每次留宿她的宫中,睡前觉后,无数次的睁眼望过床顶,为何一直没有发现上面有什么东西呢?按说寝殿内,宫灯高悬,亮如白昼,上面要有什么东西,该有阴影显现才对呀。”
永祚正在疑惑,退在门口旁的,那位捧包裹来回旨的羽林卫统领,向上施礼小心的插话说:“启禀万岁,这个问题,微臣或许可以回答。”
“哦?那是什么?快快讲来?”永祚明令侍卫讲下去。
“是!回陛下,适才臣等奉旨锯床之时,曾为保护大家,不被据断的床顶砸伤。就带领近几十位兄弟,轮班儿,踏在椅上,分别围在床不靠墙的三面儿,用手托住床顶。当微臣称累了,和别人换班儿的时候,曾无意中回首,从下往上望了望床顶。只见床顶,流光水滑,在灯下完全看不出,上面有什么阴影,似乎放置什么东西的样子。微臣当时就奇怪,心想,若非大祭司指明,又有兄弟拿手够着过。不然,要是谁说床顶上有东西,打死臣也不信。”
侍卫说到这儿,抬眼看了下永祚的反应,见他和冯太后,冯后,众人都在认真听,信心倍增,继续说下去。“微臣因为心中疑惑,所以等床顶锯断,大家一起抬下来,找放在上头的东西时,就格外留心。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床顶足有二尺厚,且是紫檀质地,木质坚实细密。从下往上,望不出什么,也就不稀奇了。”
听侍卫,这么一说,众人均有恍然大悟之感。的确,无论任何东西,只要它厚到一定程度,别说被宫灯照穿,就算拉到太阳底下,也反不出个影儿。永祚等是暗暗点头,姜才人可傻了,她不甘心,自己最后的一个理由,被一个侍卫,如此轻易的破解了。姜才人用手指着侍卫,尖声叫喊:“你胡说!你胡说八道!该拉去五马分尸!”说完,一手仍指着侍卫,斜着身子,回头对永祚叫:“万岁,这个奴才,他胆敢诬陷本宫。求您做主,将他凌迟处死!哦,不,要碎尸万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