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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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舞姿曼妙,翩若惊鸿;婀娜多姿,流风回雪。她边舞边回身藤内,敲击罗列在内的,各种金玉器皿。时而珠缨旋转向前,在星转斗移之时,拿金钗快速点击,发出嘈嘈急雨之音;时而花蔓抖擞退向后,在龙游蛇行之时,以脚尖坠的明珠若实若需的碰触,造成切切私语之声;时而低舞柳腰旋向外,在玩水捞月之际,用指上套的银拔急速划动,弄得嗤嗤裂帛之响;时而轻摆花枝聚于内,在对镜贴花之际,使腰间系的金铃或有或无的碰撞,现出幽幽泉鸣之音……

    仙子舞姿渐渐,由急转缓,由快转慢。音乐也渐渐,由浓转淡,由高转低。却无声胜有声,别有韵味。

    猛然,她展开双臂,水袖抛出,齐击向所有的器皿。只听“噹”的一声,收束全曲;敛好袍袖,完结舞蹈。

    ……

    冯后见永祚和太后,众人犹在如痴如醉的,回忆乐曲。粲然一笑,自己趁机平复呼吸,休息了会儿。等看到,众人都慢慢地回过神来了,才施施行至,永祚近前,向他和太后,叩拜,祝福。

    惊得永祚半天发不出声音,唯伸手紧摁冯后双臂,用力的摇了摇,像是在怀疑水月镜花的真实。他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结发多年的皇后,竟然如此多才多艺,妖娆可爱。虽然冯后向来精通音律,是永祚熟知的,但通过这般妙法,将音乐与舞蹈,巧为结合,真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现在突然见到冯后如此作为,怎能不让永祚惊喜交加呢?

    若非眼前的美人儿,真的着紫衣丽服;若非身旁的丽人儿,真的浑身饰满,刚才舞蹈表演用的金铃、明珠等物;若非跟前的可人儿,正在娇喘微微,永祚真的不敢相信,适才表演乐舞的是自己的皇后,而不是天仙。

    永祚注视着冯后,浑身上下不断的打量,愈看愈生出许多爱恋之情,觉得冯后美到至极。心中暗付:“啊,还好,幸亏是簪缨,朕的皇后,不然真是天仙,可要朕到哪里寻呢?要是苦觅无着,还不得真真叫人相思致死?”。

    心里这么想着,永祚激动得,越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按着冯后的双臂,继续摇着。

    直到,姜才人在后面实在嫉妒的不行了,再也看不下去了,“咳嗯”,使劲的清嗓子,永祚才回过神儿来。一时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永祚只好没话找话的问:“嗯,簪缨,哦,皇后,你倒说说,那梨花的香气你是怎么弄出来的?还有风中的银铃声,都是靠你的舞蹈弄出来的嘛,我怎么听,这会儿好像还有?”

    “回万岁,那银铃声,并非全是臣妾用舞蹈带响的,陛下请瞧脚下。”永祚顺着冯后手指方向看去,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梨花林这片儿,插在地上的仿草生花朵,什么牡丹、雏菊、芍药,都在绢裹的绿枝上,挂有细小的银铃。别阳光一照,亮闪闪;被腿风一带,轻摆摆,倒也别致有趣。永祚不禁回头,冲冯后会心微笑。

    冯后回了一笑,接着解释道:“那梨花的香气,原是您旧年赏的,扶桑国进贡的梨花香露。臣妾闻着好,又觉得稀罕,故而这些年,一直没舍得用。留到今儿,全浸了纱制的“梨花”。一点儿都没剩下。适才表演的时候,暗遣藏于树上的宫人,以扇制风,从树梢扇落下来,就弄得四处飘香了。”提到香露,冯后用了略显惋惜的语气。

    “呵呵,没事的。不就是一瓶香露吗?至于嘛,看把朕的皇后,给心疼成这样儿。赶明儿,朕让内务库,把所有的扶桑香露,一股脑儿的搬到你宫wWw.里。”永祚虽是笑呵呵的安慰冯后,其实内里,却为她的话,很是心疼,很是愧疚。“几年前的东西,簪缨还舍不得用,可见这些年,的确是薄待她了。哎,这定是姜氏恶女,用邪术搞的鬼。要不然朕,怎么可能对如此值得人疼爱怜惜的簪缨,那般薄情寡恩呢?看来以后朕的,好好认清好恶,对待皇后才行呀。”

    自从结发为君妇,许多年来,永祚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冯后说话,真可谓屈指可数。所以,冯后深受感动,望着永祚的眼睛,真诚的近乎卑微的说:“哦,虽然这回,臣妾留了多年的香露,一点儿不剩,但只要陛下高兴,臣妾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没想到,冯后越表现的温柔恭顺,永祚的愧疚之情就越重。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打算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方法,表示自己对冯后宠爱之情——从此,除国事繁忙,熬夜批阅奏章外,自己夜夜都要在冯后的坤泰宫安歇。

    事后几天,永祚果然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再去计较,冯后的家族势力,及其无所出的情况。夜夜就寝坤泰宫,对冯后是百般宠爱。对此情势,不独冯后自己,欢喜的溢于言表。冯太后乐的喜不自胜,金昭媛面上同样喜形于色,就连朝中的御史大夫范敏行和国子祭酒周君正,闻信儿也暗暗高兴,庆幸自己的计划成功实施了第一步……

    不错,冯后为什么会一改往日的,怯弱、无主见、少机巧的性格,在除夕后宫表演中,出类拔萃的表现,让后宫嫔妃毫无争议,输的心服口服,夺得皇帝的欢心。并非永祚自认为的,摆脱姜才人给自己施术的魅惑的原因,而完全是周君正和范敏行二人,巧为策划经营的结果。

    那日,范敏行举荐周君正为官的消息,不等永祚下朝,就已经由林宝,派人转告芍药。再通过芍药,很快传到了冯太后的耳朵里。冯太后登时大骇,她知道,在她哥哥——上一代平边将军在世的时候,“再世姜望”周君正,就是深受冯家器重的幕僚,为冯家出谋划策,尽心运筹了近二十年。她实在是想不通,志虑忠纯如周君正,这样的君子,为何会突然背弃将军府,入朝为官呢?

    “难道娘家真的出什么大事了?!是琪卿,那不肖的侄儿,误听谗言,自毁长城?抑或,无行无德,致使贤臣弃之?再或,贪心不足,阴谋逆天,迫使名士惧WWW.soudu.org祸,明珠另投?……”冯太后越想越怕,再不敢往下想了。一整日忧心重重,寝食难安,坐立不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