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未亮就起身更衣,发现柜中竟挂了一排新衣,问管家,方知是素锦,昨日的气竟消了一半。想素锦后夜跪在佛堂,她又闹着撤了暖炉,心里不是滋味,正要出去问问情况,却见管家自外面抱着一堆帖子进来,翻了翻竟然都是替素锦说情的,连门童,后房烧火的婆子都签了大名,这素锦何时把他们全收了去。正思量着,一丫头进来,没说话,便跪下磕头。
“少爷,昨日听家人说有一小姐救了整个九家县,旱灾解了,奴婢便知道是素锦小姐,就一早去谢恩,路上听说小姐被少爷罚于佛堂思过,故跑来求少爷收回成命。”
“你这丫头,不清不楚地,一大早在这里乱嚼舌根,还不赶快退下。“李管家闻听,慌乱起来,心想坏了,这百密一疏,竟忘了这慧儿是知道小姐亲往九家县的。
“李管家,小姐可真是去了那九家县?”紫荀听罢,寒眸扫过,管家惊得一低头。
“城主莫听她一个下人胡说,小姐这几日好生生呆在城中,只是会白天乘车出外巡视,并未去那九家县。”
“李管家,你莫要让我失望,现在我就传芽儿过来对质,我看你们如何自圆其说。”
这慧儿所述,并不象是揣测。自己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老管家从旁协助,他怎能放她一人去那吴家地盘上抛头露面,这几天到底有多少事他还蒙在鼓里,竟想都不敢想了。
“慢,你且在这里呆着,我亲自去问。”见老管家出去,紫荀又怕他们折腾出什么招数骗自己,只好自己去。
紫荀急匆匆地赶到素锦住处,却发现芽儿不在,环视素锦房内,倒没什么变化,看到桌上放着昨日下人们搬进来的包袱和盒子,随手打开,是一白色衣裙,正是素锦昔日所穿的那件,袖子上面一片片的血迹触目惊心地显现在眼前,心下暗叫不好,飞身奔向佛堂。
“小姐,少爷来了。”芽儿见紫荀匆匆而来,忙提醒那边的素锦。
紫荀顾不上与这些奴才们理论,一阵风似地踏入内室,见素锦跪在那里,心下好生心疼。
“你可知错了?”他心痛地问。“素锦愿意呆在这佛堂,自省数日,等想明白了自会……。”
“还不给我住口。”听她气息不稳,紫荀喝斥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知道这素锦是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想让自己明白。走到她身旁,迅速点了她的穴道,见她惊愕,没有理会,一手摘掉她的面纱,仔细一看,惨白地一张脸,探到额上一摸,竟然烧着,自己更加懊恼。知道她伤在胳膊上,却不知道到底如何,也顾不得避讳,掀起袖子查看,看到已包扎过,轻轻解开,发现她痛得手臂发颤,一层层缠绕解开,那是一道深深地剑伤,下手好狠,脑中浮现她被刺的情景,竟后怕地心中一凛。伸手在她皓腕上一探,知道再这么耗下去,wWw.她真是要出大事了,忙抱起她回去医治。
解了她的穴,她没说话,眼睛也没敢看他,他此刻已没心再训她。一上午详细诊治,她就象待宰的羔羊,未吐半字,明明就很痛,也只是忍着,好一个倔强的丫头。替她擦去额头的汗,芽儿喂了药后,她那双眸子闪烁着疲倦,却依然撑着看着他。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为那帮该杀一千回的奴才们求情,他气得不理她。
见她挣扎着要起来,他终于被磨掉了锐气,让外面一帮人等全部起身。
“好,我不惩罚他们。”他点头答应。
见她还看着他,他忍不住火了。
“我都被你骗到这个地步,你难道就不对我有个交代,我现在是不是还要嘉奖他们,谢谢他们一路上把你照顾地这样好?”紫荀光火道。
“城主,素锦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想让城主息事宁人,不要再为她受伤之事再横生枝节。”玉罗刹一旁小心说道。
他转身看她,知道她执拗,只好点了她的睡穴。
拉了这一票人等到大厅问话。这一问,他方知那罪魁是吴英。以前也是知道吴英为非作歹,祸患乡里,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没想到他竟敢伤了素锦,而那九家县百姓之苦,这侍卫们一说,竟是民生困顿,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啪地一声,他拍案而起,眼睛已起了层层杀意。
“城主,虽然这吴英可恨,但素锦已惩戒于他,相信他已经心中有数,不敢如此张狂了。素锦小姐就是担心您沉不住气,才受了这番的罪,就连昨晚冲撞城主也是故意所为,您万万不能让小姐的苦心白费啊!”玉娘见状,忙上前拦住。
紫荀想着素锦所为又气又窝心,知道玉娘所说的都在理,也不好辜负素锦的苦心,只好作罢,不再追究。
晚上听芽儿讲了她家小姐智斗那吴英的事情,竟把他麾下的那些谋士都比下去了。以前以为她在闺阁之中,不喑世事,今日一听,已胜了人间无数。心中有如排山倒海,翻覆着阵阵潮涌,就那样呆呆地守了她一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