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还不清的是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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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慕晴讶异骇然的目光里,施少暄大踏步上前,抬手缠向长发青年提刀的手腕,毫未犹豫,肆意狂傲,动作行云流水。

    空手夺白刃。

    青年显然身手也不俗,手腕急转,劈向杜紫玄的一刀划过一条扭曲的曲线,改劈施少暄伸出的右手,同时身形暴退,以求落点时是刀势最盛力道最足的一点。

    在这种紧要关头,施少暄仍然有闲情逸致向对方灿烂一笑,耳畔另一声凄厉可怖的惨嚎声响起,他知道,又一个倭国混蛋永远丧失了做为男人的雄风了,“日本佬,你打人,骂人,甚至杀人我都不管,但你们这群龌龊的种族侮辱了华夏整个民族,这事可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你做好准备,我现在就要捏碎你的卵蛋,让你们这群傻逼回去以身相告你们那个乱伦孕育出来的畜生民族,华夏才是你们的祖宗,侮辱祖宗是要遭天谴的。”

    他侧身避过来刀,胆大包天的探手抓往刀脊,一旁惊慌紧张的萧慕晴一声惊呼,短刀寒芒璀璨,纤薄锋利,一旦出现失误,下场可想而知,她丝毫不怀疑那泛着冷芒的锋镝有割肉切骨犹如砍瓜切菜的锋利实力。

    如同两人设计好了角度、速度和力量的完美表演,施少暄拇食二指以擒龙手的玄妙招式循着一条诡异的弧线死死捏住短刀的刀背,指间夹持雪芒时可以力抗方天锐的千斤之击,这长发青年的缚鸡之力自然微不足道。

    刀,指,岿然不动。

    青年大骇,用日本话大骂了一句,无奈的弃刀暴退,含着银汤匙出生一帆风顺的他,首次升起遍体生寒的感觉,追随日本一位刀道宗师学刀十几年他一向自负而骄傲,现在才知道,原来只不过是自己夜郎自大的浅薄无知罢了,一招弃刀,他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也许,还包括对那位宗师顶礼膜拜的整个大和民族的脸,这令他痛心疾首。

    施少暄抖手将装饰华美的短刀直直的插到坚逾钢铁的红松地板上,然后,残酷的一笑,进身几步来到青年身前,一记勾拳狠狠的击在青年的脸部,顿时满脸开花,估计满嘴的牙齿不会剩下几颗,继而,右膝轻轻一抬。

    云淡风轻的一记膝撞。

    青年尚未体会出脸上的重击剧痛,胯下一阵钻心的疼痛潮水般涌出,青年威风尽失的捂着裤裆蜷缩倒地,一声刺耳的哭喊响彻整个SOS,萧慕晴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这无比残暴的一幕。

    包房外,梁大福干吸着烟袋抽抽鼻子,感觉到抱住自己胳膊的柔软女人身体霎那间的僵硬,毕竟是习惯于膜拜男人的女人,无论她本身多么强势,多么居身显赫,甚至多么只手遮天,但女人软弱的本质,改变不了,中国五千年历史,毕竟只出了一个武则天。

    “这小子,有意思,”梁大福脸上露出与他憨厚甚至多少有些痴傻的外表毫不相称的深沉和城府,拿下并没有点燃的烟袋,他宠溺的拍拍女人嫩滑的脸颊,道:“现在的东北,敢这样不计后果下手阴狠的年轻人不多了,几个排的上名号的小崽子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精明是有了,但难免丧失了几分血性。”

    “他不是这般冒失的人。”女人盯着低声安慰萧慕晴的施少暄,摇头道:“这群日本人虽然的确欠揍,但毕竟是外宾,只要不是偷渡过境,局子里肯定有记录,现在全被太监了,这么大的事,虽然大快人心,但多半不会就此息事宁人,他不可能想不到。”

    梁大福点点头,叹口气道:“这事闹得不小,估计没有点实力很难压下来,要不,我们求求老爷子?我对这个小子挺有好感,你知道,那种地方,进去了再出来,太容易将棱角磨平了。”

    女子没说话,默默沉吟。

    萧慕晴的一众男伴早已寻机落荒而逃,估计都各自找医院或诊所享受护士小姐们的特殊照顾了,他们都没有伤筋动骨的大伤大患,虽然看起来挺触目惊心,但痊愈起来并不困难。

    当施少暄与萧慕晴领着一群战战栗栗的小丫头们走出包房,房内几个意志不够坚强的始作俑者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个个满裤裆的鲜血,连哭喊嚎叫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弯弯悄悄的直接溜掉,连句谢谢都没有对施少暄和杜紫玄说,临别一眼,眼神里除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就是满怀强烈的畏惧。

    施少暄掏出眼镜,又轻轻架上,但在萧慕晴的眼里可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斯文和儒雅的气息,他那轻松随意的一记膝撞,几乎彻底颠覆了在萧慕晴心中的形象,能够废个人之后仍然轻描淡写不喜不惊的人,无论他如何的伸张正义,离好人这个名词也多少会有点距离。

    至于废了整整十二人的杜紫玄,萧慕晴决定直接定义为残忍狠毒的撒旦。

    施少暄径直走到皱紧眉头的董天元身前,先给对方抛了根烟,然后自己点燃一支,道:“动静不小,没有点能量估计搞不定,我那位朋友下手没轻没重,你得担待些。”

    董天元苦笑着摇摇头,叹口气,道:“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这群东洋人伤的都不轻,别搞出人命,你知道,死和伤,在法律上相差不小,现在,我只能祈求我家老头子别玩个作壁上观瞧热闹的把戏,我在外头人五人六的挺像个人物,也没必要瞒你,在家,我属于挺边缘的小角色,没多少话语权,大事轮不到我出头,小事又做了跌份,所以成天无所事事,难入老头子法眼,是枚弃子,唯一不俗的地方,也许就是我也姓董吧。”

    施少暄眯眯眼笑了笑,大家族耳濡目染出来的即使是弃子,也绝对不会缺少力求上位的野心,起点就高,只要有点心机和内润,多半都不会沦为庸俗,董天元,显然城府不浅,脑袋也不简单,所以,他懂得交好上海孙家的那位大少,现在又不加掩饰的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归根结底,恐怕还是蓄势吧。

    “你和你朋友先离开,”董天元回头看了一眼梁大福和他身旁的那个小巧漂亮的女人,道:“这里剩下的事交给我,成与不成,我会尽力,何况准备出头声援的也许并不是就我一个人。”

    施少暄没再说话,萧慕晴知情知趣的跑去刷卡付了帐,然后追随着施少暄协同杜紫玄两人在众多泡吧客半崇赞半敬畏的视线里,走出了SOS。

    三人上了萧慕晴的宝马325,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施少暄顺着车窗抛掉烟头,道:“去张记酒馆。”

    萧慕晴微一犹豫,皱紧黛眉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才发动车子,缓缓的驶离SOS的停车场。她并不是矫情的装清纯扮高尚,事实上她圈里的安海、郭槐之流素来不缺少暴力门争强斗狠事件,偶尔也不乏打断别人手脚甚至直接堕入轮回的阴险残酷,但那些人毕竟没能走进她的心里深处,大多时候她更习惯于眼不见心不烦的直接退避,但施少暄不同,第一次在乎一个男人,印象里温文尔雅不乏深刻认知现实的一个人,突然变得阴狠毒辣手段残忍,难免心里犯膈应。

    坐在后排的杜紫玄脸色阴沉下来,嘴角勾出一抹刻薄的鄙夷弧度,斜瞟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在身上一阵鼓捣,半晌,才在后裤兜里掏出一块泛着碧绿晶莹光泽的翡翠,雕有一尊菩萨,惟妙惟肖,更难得的是玉质上佳,属于最顶级的冰种极品,环耳系了条红绳。杜紫玄将翡翠递给身前的施少暄,感叹道:“暄子,这是我恢复身子之后第一次拜佛求祥,在浙江普陀山一步一个头磕来的所谓吉物,为你求的,十几年了,原以为多半要带进棺材然后留下遗憾离世,天可怜见,终于得偿所愿,戴上它,不一定有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信则未必灵,不信,也未必就不灵,求个心安。”

    施少暄摇头失笑着接过,拿在手上抚摸了片刻,然后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感谢之类的虚浮言辞,只是淡淡说了句:“紫玄,你有心了。”

    杜紫玄心满意足的靠到椅背上,微笑道:“曾经听一位老人家讲过,君子养玉,君子佩玉以养德,这些年,我一些乱七八糟卑鄙龌龊的缺德事没少干,手上也没少沾染鲜血,跟这玉一起求来的另一块早已不知遗失在那个偏僻角落了,君子不去玉不离身,这话不假,所以,我铁定不是君子,也断了靠近这个高尚名称的念想,对这些玄学理论,我一直挺心怀敬畏。”

    他抓起身边朱茹景的一只小手,用力握了握,道:“若没有茹景这些年替我擦屁股,估计我早不知道在哪间大狱享受免费餐的特殊待遇了,所以,对你,是感情,而对她,则交缠着感恩,这些话听起来挺虚伪,但是事实。”

    施少暄怔了怔,他突然想起来打小就听说过的一句话:人生一世,什么都可以欠,唯独不能欠人情,因为这东西或许一辈子也还不清。

    叹了口气,这人情债,背在身上,累心。

    杜紫玄放开女人的小手,点支烟,狠狠的吸一大口,道:“今天这事不会简简单单的就云散雨收,能压下这种挺非比寻常的恶性事件至少也要市委这个层面,否则,容易惹火烧身,不过,我们倒是不需要担心,比这大得多的乱子茹景也没少帮我平,几个小鬼子,还真就蹦?不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唉,只是多半我俩更难得到茹景家里人的待见了。”他抱怨的语气挺浓,但满脸的漫不经心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透过后视镜,施少暄瞥见朱茹景轻轻靠在杜紫玄的一边肩膀,笑颜如花,幸福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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