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酒文化


本站公告

    自信和快乐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一语中的。

    挺起胸脯的萧慕晴犹如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般笑容灿烂,褪尽清冷知性的冷静外衣,袒露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妩媚魅力,见惯了她稳重一面的施少暄宁愿相信她这一刹那的醉人风情是自己的错觉。

    “我去准备房间和棋盘。”萧慕晴不给施少暄半点反悔的机会,眼镜后漂亮的眸子扫了一眼施少暄,轻笑着摇曳而去,饱满的臀部曲线在紧身长裙的勾勒下荡漾起动人的性感风情,成熟的体态,令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安海和某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心神摇曳。

    “没冤枉她,这个妖精。”施少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淡淡的眼神瞥了一眼远处安海遥望而来的视线,优雅一笑,只是瞳孔瞬间紧缩,厚重的眼镜掩饰下,这个细节连走回到对面的轩辕尚逍都没有觉察。

    “爸请你过去一趟。”轩辕尚逍手中托着空酒杯,对烟不太适应,但对喝酒,他好像很有天赋,从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容易令人着迷的液体精华开始,他还真就从不曾真正的酩酊大醉过,偶尔几次稍微的过量,往往被风一吹,脑中的眩晕就会随着风一同飘走,对此他一直沾沾自喜并且引以为傲。

    能喝酒的男人就像能持久的男人一样,多少能给自己的男子气概添点彩,加点分。

    坐直身躯的轩辕青涯没有半点身患不治之症的迹象,依然是一副自负的近乎于跋扈的高姿态,眼角眉梢依然稳重冷静而决绝,含笑凝视着步履稳健的施少暄,对他身上华贵奢侈的订制西服直接无视,以貌取人那种眼光是他二十年前才存在的肤浅。

    “坐。”轩辕青涯抛出一根烟,施少暄接过,点燃,依然是十块钱一包的红南京,烟丝中总能抽出淡淡的桂花香味,不流于俗。

    “能喝两杯吧?”紧依着轩辕青涯沙发旁的柚木椅上,那位一笑就会化成一尊弥勒佛的矮胖中年人提着杯笑道:“萧老头虽然在商场上挺吝啬,但品位不低,这种武当王庄出产的红酒虽然算不上最顶级,酒庄本身也不能与拉菲庄和拉图庄这样的葡萄酒圣地相提并论,但对于萧老头来说,也不能视为小气了。”

    施少暄凝视着他眼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玩味,耸肩一笑,对HILD酒庄他并不陌生,甚至在一次西欧任务中与酒庄的现任主人罗桐柴尔德女男爵共进过晚餐,对那位闲雅尊贵的法国老人优雅的言谈举止,纯正而安逸的西方贵族生活,他印象极为深刻,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对西方的红酒文化,他谈不上了如指掌,但也决不至于一无所知。

    从桌上端起一杯晶莹艳红的红酒,施少暄wWw.在一把竹椅上坐下来,浅尝一口,笑道:“酒液本身其实不适合分出高低,即便分,大多数人也很难品出具体的差距,特别是中国人,能够品出帕图斯和长城干红区别的不是没有,但寥寥无几,这是事实。相对于HILD的酒液,我对它堪称价值连城艺术品的酒标更感兴趣,尤为推崇96年古干创作的那副《心连心》,浓郁的中国风在大师名作云集的武当酒标中独树一帜,意义非凡,至于那副毕加索的天价《酒神祭》,太抽象,看着挺别扭,东西方的文化毕竟从本质上就存在差异,也犯不着附庸西方那种烙印的风雅,对于我,容易弄巧成拙。”

    “不错,”一直作壁上观的轩辕青涯掐灭烟头,笑道:“朱云来,弄巧成拙的是你吧?”

    矮胖的朱云来苦笑摇头,一扬手中的红酒,一口喝干,向施少暄苦笑道:“年轻人,我承认我的班门弄斧,见笑了。”他的眼角很有意思,微微上挑,这令他的笑无论多么的和善亲切,却总会给人一种很虚伪的味道,像是笑里藏刀,说老实话,施少暄很不喜欢他看似友善无害的表情和笑容,总感觉这个胖子骨子里带点刻意掩饰的阴柔。

    “什么狗屁文化。”坐在施少暄对面的那个四十来岁方脸浓眉的男子敲敲手中的紫铜烟袋杆子,道:“我梁大福是农村出来的娃,对这些阳春白雪的高雅东西打小就陌生,给我的感觉葡萄酒这种玩意远不如农村自家酿的烧刀子高粱酿过瘾,就像做生意,我更喜欢和爽快粗旷的北方爷们打交道一样,对南方那些精的跟猴似的混帐一向老死不相往来。”

    施少暄看着大汉粗旷的面部线条,一张嘴露出被烟油严重浸蚀的满嘴黄牙,他释然的笑了笑,虽然没有一眼洞悉一个人本质和内心的高深道行,但大汉面形于色的质朴气息仍然令施少暄惊艳,他丝毫不怀疑大汉身后肯定站着某位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大人物,否则,以他的口无遮拦和质朴心机,绝对不可能拥有今天和这群老狐狸平起平坐的资本,他这块香肉,早不知道落入哪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肚子里了。

    “烟鬼,你也不能就因为你上的那次恶当,吃的那次大亏,就一竿子打翻整条船,南方那些犊子精明是精明,做生意没有精明的头脑连裤衩子都能赔进去,不足为奇,但相对于北方的某些混帐玩意,南方人无疑更讲诚信,更讲原则,更注重本身的声誉,不像某些人,反复无常,唯利是图,跟他签完的合同就他妈的是一张废纸,屁用没有,比起这种北方的畜生,我倒是更愿意同精明的南方人谈买卖,不必忧心有朝一日被反噬一口。”坐在紧依假山的一个座位的那个年纪最青,面貌也最白嫩的男子眯着眼,玩弄着手指上老大的一枚翡翠扳指,他旁边没有酒,倒是放着一溜四盏精致的小茶杯,茶杯里的碧绿茶水都是七分满,男子自始至终似乎都没触碰那茶杯一下,看向梁大福眼角充满笑意,但施少暄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笑意里那抹未加掩饰的鄙夷和轻蔑。

    光看外表,不比一个正宗纯粹的农村汉子高贵多少的梁大福属实有被这群社会顶层精英轻视的理由,在这种圈子中,往往在财势和权势的基础上,更讲究本身的素质、修养和品味,而在梁大福身上,这些可以视作高雅的内涵显然缺失的不是一星半点。

    意料之外,梁大福并没有表现出与他外表相一致的暴躁和冲动,对男子挺不客气的反驳言辞似乎无动于衷,掏出烟丝装满烟袋,点燃,然后像个坐在自家炕头的农村爷们一样自顾自的喷云吐雾,不同于烤烟芬芳气息的浓烈刺鼻的旱烟味顿时弥漫,烟雾中,他眼角瞥向轩辕青涯,就像这几个追求精致品味生活的成功人士瞧不起他一样,其实他从骨子里也看不上这些喝酒姿态像个娘们,身上成天到晚散发脂粉香味,连说话都喜欢半吞半吐的大老爷们,他觉得和他们这样每句话都需要自己合计半天的交谈纯粹是遭罪,这群阴险的家伙总喜欢挖坑,自己如果不希望不经意间掉下去,就需要小心翼翼的步步为营,说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想半天,太累。倒是轩辕青涯的孤僻猖狂直来直去很合他的胃口,在这个小圈子里,他也只与轩辕青涯走的比较近。

    似乎是有意考究,轩辕青涯抬头望向施少暄,笑道:“少暄对南方和北方做生意有什么看法?我们这群成天沉浮在生意场上的局中人太容易当局者迷,一味的顺着自己的偏执思维钻牛角尖,可能走上极端,你是旁观者,说不定就有什么发人深省的灵光理论。”他望向施少暄的复杂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期待,一丝鼓励,令施少暄很费解。

    “涯老弟,这种相当有难度的生意经连我们这种商场浸淫几十年的老油子也未必能讲得清楚,你苛求一个未经商场磨练的年轻人见精识精,老实说,过分了。”萧伯颜满脸笑意的缓缓走来,身后,那群富二代、富三代们花枝招摇的紧随其后,对这边这个具有黑社会背景的小圈子,他们这些在花窖中被精心呵护长大的纨绔们有着潜意识里的恐惧和好奇,虽然商场上、官场上向来也不乏尔虞我诈的争锋斗狠,但毕竟无法与影视剧中那种充斥着鲜血和死亡的真刀真枪的生死对决相提并论,黑社会?这个名词对他们来说充满了神秘感。

    安海和一个面容身材极具令女孩花痴甚至冲动的帅哥,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坐姿随意而闲逸的施少暄,对他能面对面WWW.soudu.org的在一群黑白两道上都极有话语权的大人物面前坐着,而不是站着,感到无比惊奇,老实讲,即使是他们背后的老子坐在现在施少暄那个位置上,多半也无法如施少暄那般悠闲坦然,安之若素。

    坐着的四个这座城市的黑道大佬无论是真诚还是伪善,看到走到近前的萧伯颜都挤出笑容站起身来,萧伯颜寻了一把紫藤椅坐下来,一群好奇的大少小姐们很自然的围到他身后,在这种场合,即使是周围仍然空闲着几把座椅和沙发,他们这种出身和家世都不简单的年轻子弟也没有一个敢不自量力的坐下来,越是高级、高贵的场合,规矩就越多,越不容逾越了自己的身份,这个道理,他们从懂事那一天就被家族言传身教,他们记忆的牢不可破。

    重新落座的轩辕青涯端起酒杯,遥遥向萧伯颜一举,笑道:“那可说不定,正因为他没经过商场打磨,所以说不准就有些想法,有些认识,有些观点能够独辟蹊径呢,就如同小孩子偶尔幼稚的一句话可以直指佛心是一个道理。”说完,他向满脸无奈的施少暄看了一眼,耐人寻味的轻轻一笑。

    萧伯颜自然不是真正的要阻止施少暄发表见解,事实上他也是相当期待这个印象里有深度、有内涵、有视野,有眼界的年轻人能够灵光乍现,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惊艳见解,最好可以语惊四座,省的满厅的高官显贵个个骄傲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自己一圈应付下来虽然不至于艰难,但太累,累心。

    自己倒杯清茶,萧伯颜双手捧着茶杯,向施少暄微微一笑,道:“少暄,说说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