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意大利的大炮向着几十公里外的直布罗陀要塞送出死神的礼物时,他们的敌人躲在要塞工事中的英国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随着皇家第三重型炮兵团的指挥官罗伯特上校一声令下型英寸岸防炮粗大的炮口绽出了一道可怕的闪光,这道闪光瞬间膨胀成耀眼的火焰,火焰高速向外扩张,在距离炮口好几米外衍化成了浓厚的灰色烟团,烟团继续扩散,越散越薄,直到变成淡淡的雾,直到变成空气本身……
公斤的发射药瞬间迸发出来的能量赋予了172公斤的炮弹以800多米/秒的初速度一飞冲天,并使得28吨重的炮身向后滑动了好几米,最终依靠安装在炮身底部的两根可伸缩的液压支撑杆才勉强停住了炮身的滑动。
炮弹呼啸着划过天穹,穿过云层,一直冲到它所能抵达的最高点,然后在重力作用下斜向着大地俯冲而下。如果此时炮弹有生命,它可以看到地面在不断逼近,景物不断清晰和扩大,刚才那个那条细线原来是一段铁路。下一个瞬间,铁路中间有一个如同“吃饱的鼻涕虫”一样的怪物;再下一个瞬间,“巨型鼻涕虫”的周围站立着不少穿土黄色制服的年轻人。
如果炮弹有生命,此时它一定会感慨:“多么年轻的生命啊!”
但是,对于远在罗马的大佬眼里,这些年轻的生命只不过是战报上的一个数字而已。
就这样,毫无生气的巨大钢丸与地面猛烈地撞击,巨大的惯性使得弹底引信正常工作,只听到一声巨响,在距离列车炮不足十米的地方一道浓厚的烟柱带着零零落落的泥土和弹片冲上了天空,烟柱越升越高,越高越淡,在数百米空中,烟柱的末端散化为空气的一部分……
等到硝烟散曲,只见密集的炮弹碎片将列车炮装甲车体的侧面打得伤痕累累,十几个暴露在车体之外的士兵已经被冲击波拍成肉糜。在与意大利炮兵的对射中,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英国人并不完全处于下风,这主要得意于性能出色的火炮和完善的地下工事。
在20世纪的头十年,英国皇家海军的装甲巡洋舰一直扛着寸的主炮在全世界的海面上为女皇服务。但是,随着一战后《海军限制》条约时代的带来,世界五大海军的巡洋舰不再可以拥有如此级别的主炮。于是,皇家海军将全部的寸主炮被从军舰上拆下,安置在从远东新加坡的柔佛炮台到英吉利海峡的多佛炮台。寸**以其3码的射程和发/分钟的射速成为了英国要塞防御体系的重要部分。英国人在直布罗陀布置了7处10门9,2英寸岸防炮。这些1900年的老古董和另外20门英寸重炮站、4门3英寸速射炮、、10门40毫米博福斯高炮、2个这该怎么翻译啊?)构成了直布罗陀要塞完善的火力打击体系。
直布罗陀山是一个南北走向的狭长山体,它的东西两侧都面向大海。当初,英国人在进行要塞的火力规划时,发现如果想要获得较大的射击角度,就必须在山顶修建一系列炮塔式的炮台。而这些暴露在外的火力点是非常容易被敌人的炮火摧毁的。进过仔细的权衡,最后英国人决定牺牲射击角度,选择了具有更加坚固防御的地下炮台方式布置火炮。
事实证明英国人的选择是相当正确的。就在7月2日意大利人的JU87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出现在了直布罗陀要塞的上空。因为没有战斗机的干扰,那些意大利飞行员可以从容瞄准投弹,所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就炸弹投到了距离目标二十米以内的范围。250或是500公斤的炸弹轻易地摧毁地面上的目标。在如此精准的轰炸中,直布罗陀要塞火力体系中仅有的两门以炮塔式布置在山顶的岸防炮被摧毁。
与此相比,布置在山体的隧道之中的全部火炮得以幸免。虽然这些火炮就只能射击正面的敌人无法顾及两侧和后面出现的敌人。但是这样带来的好处是除非意大利人能将炮弹精准地从射击口中射入炮台,不然一般情况下单靠大炮或是轰炸是无法摧毁这些处于几米厚的岩层保护之下的英国大炮的。就这样在大部分英军要塞炮得以保留的情况下,意大利人的总攻开始了。
7月6日晚上11点,在坦克和突击炮的掩护下,意大利陆军第27师开始进入直布罗陀对面的西班牙小镇圣玛格丽塔ntrgarit既然是夜里,从这里向南望公里外的直布罗陀山清晰可见。战争已经让这个原本宁静的西班牙小镇变成一片世界末日的样子,整个镇好像被魔鬼用巨锤疯狂敲打过一般。镇内没有一幢建筑物是完整的,只有较大的建筑物还有部分的天花板悬空着。
而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中还隐藏着一个致命的危险,那就是休吉?安德森中尉为首的120多名新西兰军人。在上次世界大战中,只有万人口的新西兰为了他们的宗主国派出了高达14万人的军队,其中有万人最后阵亡,差不多每一个新西兰家庭都会失去一名亲人。但是,当第二次世界大战在39年爆发后,这个遥远太平洋上的小国又一次派出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前往欧洲为英国作战。安德森中尉和他部下就是新西兰第2远征军的一员。
当意大利人的炮击和轰炸机变得越来越凶狠时,直布罗陀总督沙拉尔将军认为意大利人的进攻估计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他决定派出几支小规模的步兵部队前往直布罗陀以北那些已经被放弃的西班牙城镇中。这些部队将离开要塞独立作战,以他们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阻滞意大利人的进攻。
经过反复的思量,最后他决定派出新西兰部队去执行这一向任务。和英国士兵相比,新西兰人有两个非常有价值的品质。首先,他们非常注重独立行动。这是因为新西兰人在穿上军装之前大以经营农场或牧场为生,在偏远无人的地方独自工作会教会他们如何在不依赖别人的情况下思考和行动。也因为常年独自在外面对大自然的挑战,新西兰人面对困难时的坚忍不拔和随机应变也正是英国士兵所欠缺的。
现在已经是安德森的新西兰连进入圣玛格丽塔小镇的第三天了。除了不时飞来的炮弹,他们什么也没有碰到,西班牙人已经彻底从这个小镇中逃离。时间就在恐惧与无聊之间慢慢流逝,在新西兰人构筑工事,埋设地雷时耗尽。
“安德森中尉,你来,”少尉排长奥利维亚走出了掩蔽部,看来一眼那浓浓的黑夜说,“中尉,听到什么吗?”
“什么?少尉!”连长安德森问
“你听……”
整个小镇是一片诡异的,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好象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水面。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从映着火光的天际向四周扩散。没有马达的轰鸣,也没有一声炮响。在这不可理解的、突如其来的沉寂中,只有周围铁锹和十字镐的声响、远处前哨步兵的讲话声和房屋残骸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显得更响亮、更清晰。
“似乎静下来了,”安德森中尉奥利维亚说。“要么是意大利快动手,要么是他们撤退了……”
“撤退?……”奥利维亚。“应该是他们要动手了。”
在火光右边遥远的地平线上,就在镇子北岸部分的房民上空,升起了第二道弧形亮光。几条游移不定的红光从下面直射到低空云层,无声地发出圆形的闪光。那里也是一片死寂。
“好象是信号弹,”安德森中尉说。
“像,”奥利维亚表示同意。“看样子是真的来了,在右翼。他们会拼命向我们压过来,对吗,中尉?这事明摆着他们要去直布罗陀就必须打通沿海公路。”
“大概是吧。”安德森中尉心不在焉地用布条擦着冲锋枪的弹夹
就在这时,镇子里响起了密集的炮击声,掩蔽部仿佛被气浪推向一边,成串的泥土从盖板顺着墙壁掉下来,沙沙地撒落在铺板上。马灯摇来晃去,玻璃罩被熏得发了黑。外边壕沟里人来人往,口令声声,话语喧哗。
“意大利人来了,小伙子们,干掉他们!”安德森中尉大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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