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只是满腹心事地走着,径直从直路上快步经过,向锦秋宫走去,全然没有发现万年。直到敬妃和燕儿的身影消失在宫墙的尽头,万年才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她望了眼敬妃来时的方向,那分明是广寒宫,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看到万年走进WWW.soudu.org来,云太后坐起身子,焦急地看着她:“事情如何了?”万年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云太后面前的案上:“奴婢刚才在路上遇到张顺,这是他拿来的,说是鑫儿落在了勤政殿。”
“那鑫儿现在人在何处?”云太后追问道。万年轻轻一叹:“在供养斋,奴婢刚去看过,看样子小姐希望的事已经成了。”
听到万年这样说,云太后反倒沉默了下来。她打开盛放参汤的瓷盅,看到里面剩下的大半盅参汤,不由得拧起眉来。万年也疑惑地望去,不解地自语:“看这喝去的份量,应该不足以成事才对。”
云太后也凝神不语,不难猜测出,是某个人用了和她相同的方法,或有意或无意间促成了这件事。但此人是谁?最初的目的何在?万年看着云太后,有些犹豫地开口:“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给小姐听。”“说。”云太后回过神,简短命令道。
“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敬妃。”万年略一顿,不安地看了一眼云太后的反应,才又继续说:“是广寒宫。”
云太后一惊,赶忙招呼万年附耳上前,低声问道:“你可看真切了?”
看万年点头,云太后有些乏力地靠向卧榻的软垫,神情顷刻间变得凝重而复杂。思量间,让她不由得想起一张艳冠群芳的娇媚容颜,回忆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已经流不出泪来,那噩梦般的一晚以后的几天,她就在供养斋呆呆地坐着,不吃也不喝,不哭也不闹,好像失了心智,任凭日月交替,身旁的人来了又去,她甚至连眼也不眨一下。
万年每次来到供养斋,都会心疼地坐在鑫儿身旁坐一会儿,可鑫儿却像是谁也看不到一样,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任凭他人说些什么。云太后也挂心着鑫儿,每每从万年口中听到鑫儿的情况,都只是苦涩地摇头,淡然道“让她自己想清楚就好了。”但其实万年明白,云太后的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担忧。
又是夕阳西沉时,鑫儿眨眨干涩的眼睛望向窗外。这已经是第几日了?不是她不愿去想,而是已失去了思考的力气。本以为终于可以有机会见到心爱之人,可现在连这仅剩的一丝光亮都化为一场幻梦,虽曾经近到触手可及,却顷刻间分崩离析。残忍至此,倒不如从未给过她希望。死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但总好过这样屈辱地活着。
想到这里,鑫儿终于站起身走到窗前,许是因为几日来滴水未进,身体有些乏力。她虚弱地倚靠在窗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橙色的余光,唇边露出近乎飘渺的微笑。
吹着微凉的晚风,鑫儿也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忽然一阵轻微的响wWw.动惊醒了她,一个身着青色宫装的侍女推门走了进来。鑫儿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即又把头转向窗外。那侍女却不像往日前来送饭的人一样放下饭菜就离开,而是径直走到鑫儿面前。
“放在那里,你出去吧。”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鑫儿沉默良久,只得开口轻声说道,可那侍女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鑫儿转了头看去,不期然对上一双翦水的双眸,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