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荏见印月坚持,也就收下了,心想着过些日子再差人送回来。只是,本应送玉牌却变成了用玉牌。游荏拿了玉牌独自前来,印月见了满心欢喜,雁娘却始终忧心忡忡,本想好好和印月说说,可印月看着游荏,哪怕雁娘只有一句话,她也听不进去了。
游荏见到印月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含情丹凤双目却变得无神起来,虽然觉察到游荏的满腹心事,印月也并不多说,只是一直守在他身旁,贪婪得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
印月看着眼前的游荏,想努力理清烦乱的思绪,却眼见游荏依旧举杯独酌。她轻叹了口气,起身不由分说地夺下游荏手中的酒盏。游荏连看也未看印月一眼,他只是失神地直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那日在前厅,他就是用这手抱紧了鑫儿,又亲手将她推开。而这一推,却与自己挚爱的女人咫尺天涯。一边是于君于臣的义,一边是所爱之人殷殷期盼的目光,割得他的心生疼,而这种疼痛,更是在鑫儿离开之后日夜啃噬着他,让他痛到麻木后却又深入骨髓。
他握紧拳狠狠砸到石案上,案上的杯盏随着他的动作“噼啪”直响,杯中的酒也随之泼洒出来。印月被他的举动惊得一愣,怔仲间游荏已拿起桌上的执壶,仰起头来直接用执壶灌起酒来。印月实在不忍见到游荏这般摸样,但却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无奈地深深叹息,轻道一声:“游夫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轰地一声响,房门被人已踹了开来。三个游府家丁快走了进来,一见游荏,连忙躬身行礼。可游荏依旧是刚才的样子,连眉毛也未抬一下。家丁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躬身说道:“奴才得罪了。”说罢,三人走了过来,强架起游荏向外走去。
印月想要阻止,却无从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游荏的背影,可他却连头也未回。印月跪坐到方才游荏坐过的软垫上,上面还有一丝余温。她用双手捧起软垫靠在胸前,把那丝未被带走的余温能清晰的记在心底。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印月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雁娘,这里不需要人来打扫。”她说得淡然,可脸上却是掩饰不去的哀戚。雁娘轻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厢房,并将燕儿留在了厢房WWW.soudu.org外候着。
游荏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只是闭着双目,也不知道是醉是醒,任由家丁一路架着来到香蝶楼门前。游夫人见状一愣,虽说来之前她也心中有数,但却没成想真切到眼前竟是这般光景。她越想越无力,只得闭了眼重重叹息道:“将少爷扶上马车,回府。”这“回府”二字,如若不是在身旁伺候着的婢女靠近了些,也许便不会听清了。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飞速奔驰回到了相府的后巷,突然之间一向暗黑的小巷却灯火通明起来,把这窄巷照耀得有如白昼。一直坐在马车中的游夫人转念间心里暗自叫糟,神情也随即变得不安且凝重起来。
游夫人被婢女搀扶着步下马车,看到站立在门后的那肃然的身影,心中虽略有慌张,但也仍强压下来,平静地缓步上前,轻声唤了句“老爷”。 游相紧锁眉头扫了眼被人搀扶下车游荏,低吼道:“荒唐,真是丢尽我游家的脸!”说罢,广袖一拂,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游夫人见了,连忙追了上去,可没走出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不放心地转头吩咐着:“靖管家wWw.,将少爷安排到思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他踏出门半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