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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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影湿幽窗,瘦尽春光。雨余花外却斜阳,谁见薄衫低髻子,还惹思量。

    莫道不凄凉,早近持觞。暗思何事断人肠?曾是向他春梦里,瞥遇回廊。

    乌衣公子纳兰德的一首浪淘沙,道尽沈羽的心声。

    恩爱已绝,春梦短暂,断肠无人问。

    她是所为何来?一辈子因低贱身分,守着一份不可得的爱恋,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男子别有所恋,痴迷的目光追随那一身……乞丐。

    傲?只是一句普通的呼喊,却犹如一把利剑刺进了沈羽的心房。

    刚下床榻的她,顿时肩头一僵,原本不舒的月儿眉蹙如小山。

    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允许一个相识不久、且还是一名小乞儿的她唤他傲,这叫她情何以堪?

    商丘的第一名妓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乞丐?

    “厚厚,男人真是要不得,尽会欺负我们女儿家,定是你做了什么,惹哭了你那位堪称绝色的红粉知己!”真是有眼福啊!

    人家说这妓院里的姑娘个个都风情万种,今日一见,果然出色得教人汗颜。

    一道倩影随着清墨的话语袅袅而落,艳丽无双的娇颜配合着大胆的穿着,呼之欲出的艳胸,让人停了呼吸眼珠子快落满一地。

    莲步妖娆,一个秋波横送勾动万点风情。抹胸外只罩了件薄纱忽隐忽现的绝妙胴身,要是自己是男人,一定也会把持不住的扑上去。

    刘傲却只是懒懒地一瞄沈羽。“庸脂俗粉,难登大雅之堂,只能当个曲江柳,任人攀。”

    一番无情的话像利石磨过的刀面狠狠地往沈羽的心头一刨,叫她不由得往后退去,扶住一把座椅,才不至于跌倒。

    “你……”待她一站稳,却望见刘傲下一个动作是将清墨拥入怀中,让她侧坐在他如硬石的大腿上,顿时她喉头一紧,涨红了双颊,难堪地偏过头。

    莫攀我,攀我太心偏。

    我是曲江临江柳,这人攀了那人攀。

    恩爱一时间。

    这时一首名为‘望江南’突然浮现在沈羽的脑海中。

    “妓女也盼望觅个好归宿,你的话说得太残酷。”似乎并没有发现此刻她和刘傲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清墨的心思全被眼前的女子给吸引了去。

    眼前女子眸底的哀伤和悲切是如此深刻,仿佛刘傲的一句话,便让她的生命自她的身体中抽离,剩下的只不过是苟且度日,不知为何而活。

    若能有选择,谁家儿女愿颠沛流离,沦落风尘,谁不只望盼个平淡日子,无灾无痛到百年。

    “你在同情她?”刘傲面一怔,露出惊讶神色。

    “我们都是女人,何况她也怪可怜的,遇到你这么一张整天都抹霜涂雪的冰山脸孔,不懂情为何物的男人,不该同情她吗?”

    她的情很深很深,却也无奈,背负着重重的沉痼,既无力摆脱,也不舍放弃,在执着的孽缘里偏离自身。

    他眉一拧,看着怀中正因为想到好主意而捂着唇咯咯笑的佳人。“你要我娶她?”

    “是啊,不好吗?”越过他的肩,清墨看到了此刻的沈羽正低下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刘傲也看到了沈羽那一副模样,顿时不悦浮于双瞳之间,但并未显露于外,他恼的不是沈羽一副害羞样,而是该死的小清墨,她竟然事不关己似的偷笑。

    “清儿,你该知道,我是一名王爷,岂能随便的娶妻,更何况她连一个妾都不如!”丢下这一串话语,刘傲冷笑的站起身,并挟带着再次在为他的无情而叹息的清墨往外走去。

    突然一双手厚颜地从后面抱住他的后背,沈羽泣求。“爷,求你不要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好吗,沈羽以后定会加倍的好好地服侍你。”

    “本王对你腻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放手。”冷沉的低音由她的头顶响起,让沈羽不禁心生一颤,寒冽的声音似乎由喉咙推挤而出,

    不在留情的他对着沈羽下了最后的命令,对玩物,他向来残忍,因为无心。

    “羽不放,羽爱慕着你呀!爷。”她在他背后死命地摇着头。

    “你让我生气了,沈羽。”

    沈羽一听到他冷沉地唤着她的姓名,四肢立即罩上死寂的寒意,还来不及松开手,她已被一记凌厉掌风拍飞出去,腥膻红血染深了胭脂。

    先付出感情的人就注定要心伤吗?

    沈羽好想收回这段情,可是心不由己,任她抓破十指也爬不出情感的深渊。

    她不愿作贱自己啊……可是,呵!

    望着他冰冷的离去的身影,她竟学不会死心,依然眷恋。

    泪无声无息地滑落,混着腥甜的血尝在口里,是万般苦涩,如同灰暗的心湖。

    她是注定沉沦了,沉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