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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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是什么地方……

    淅沥沥的雨声,不停歇地在地上跳跃,听来,像是雨滴落在古筝上所弹奏出来的轻妙乐音,而清墨就是在这样的轻妙乐音中醒过来。

    淋着细细的雨丝,清墨仰起小脸,脸上露出迷茫……隔了好久,她才开启红唇轻轻地吐了一句,“……下雨了?”

    心情顿时变的恶劣的清墨拍拍有些湿露的衣裙,心想着自己得赶快回房去换件衣服,要不然得了感冒就不得了。

    于是清墨不在多想的迈开脚步往外走的时候,一个不经意地回首,却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红色,桃红,紫兰,娇黄,一座锦簇绩纷的花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蹲下身,抚着花瓣,柔嫩的感触,一一从她的指梢间流泄而过。

    深深吸嗅着如此难得的百种花朵混淆的芳香,一扫她刚才恶劣的心情,菱似的唇瓣微微上扬,瞬时勾勒出一抹炫人的弧度。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是歌,有人在唱歌!

    轻似柔风、韵似天籁的歌声让清墨扭头望去——

    只见就在自己的不远处,有名手挽竹篮的女子正哼唱着歌谣在花丛间悠走。

    美,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纤柔佳人,柳眉如烟,清眸流盼,绛唇映日,皓如凝脂,发丝如柳,腰若约素,手如柔荑,她宛如一朵绽放的水莲,纤尘不染,清艳中含着孤傲的灵气,好一个玉琢的粉人儿。

    让即使同身为女人的清墨,看着眼前这名拈花而笑的亭亭女子,不免亦是看呆了,看傻了……看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弯身采着花朵的女子,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投射至在她的身上,彷佛灼烧着她的身体;于是她的歌声停止了,轻巧地从花丛间回身,而随着她的转身,清墨的视线也随之一转。

    在这个女子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子,一个一身黑衣戎装的男子,只见他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有那么一刻,清墨望着那一双炯亮似星的眸子,一种她从来不知晓的悸动在心头翻涌,自她心底的最深处悄悄流窜而过,突然间,令人心烦地雨声停止了,四周吵杂的声音,全都消失在她的耳际中。

    望着那一双紧瞅着女子不放的深沉眼眸,不知何故,‘恍如隔世’四个字涌上她的心头,顿时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遍布她的全身,难以克制的泪光浮上她的眼眶,仿佛有种好似已失去他多年的错觉,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她与他……不曾相识……

    抬起头,眨去眼中的泪水,清墨极力抚着喘息不止的胸口,想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她无法启口说话“你还是要去吗?”女子的声音很淡,伴随著一记幽然的叹息声,让人听不真切。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如瀑的青丝,“你知道的,我身为战神,我……我有我的职责……”

    近来妖界经过几千年的修身养息之后,又开始了蠢蠢欲动,身为天界的第一武将,保卫天界的安全是他的职责。

    “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活着回来!”拿他莫可奈何,偏又阻止不了,闷闷不乐的她只能倚在他的怀中,享受著他温暖体温,漫不经心地把玩著他的长发。

    “恩,对了,你知道我有一个什么样的心愿吗?”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瓣,不愿在这个话题打转的男子,在她犹疑的目光下,一边徐缓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一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心愿?”全部地心思随着他的动作而成功被转移,女子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抹清艳的倩影,于是一阵燥热飞上玉颊

    “还记得,你曾经问我,什么是我的幸福吗?”原本一直都是冷冽的神色随着自己的手指来回地磨蹭着她的唇瓣骤地放软,“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待在我的身边,对我来说,那就是我的幸福!”

    因为他的话,她的心情忽地一扬,眼底多了一抹清亮,刚想要张口说话,突然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的背脊,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即将要失去他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全身

    于是她颤抖地握住了他的掌指,没有丝毫把握地问。

    “倘若有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找我吗?”

    他无法明白原本还是娇笑连连的她,为何脸色一暗,显得黯淡无光,而她的问话也让他微微拧起眉,不甚开怀地多了忧色。

    “会。”但即便如此,他却依然开口向她保证。

    “会上天下地的找吗?”

    “会。”即时走遍天涯海角,他都一定会找到她。

    她侧首凝娣着他,“那要是你已不记得我的模样呢?”

    冰凉的细雨缓缓地打在她的脸上,混合着她的泪水一起慢慢滴落,她虽近在眼前,却因为她的这些奇怪的话而让他有一种仿佛她即将消失的感觉。

    半晌,他上前一步,抬起她的头,低首将它凑至唇边印下一吻之时,也将他的承诺一并给了她。

    “我会找到你的,无音,不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刚才……是梦?

    睁开眼,有那么一刻,她的神智无法集中,迷离的梦境依稀在她的脑海里徘徊。

    “我会找到你的,无音,不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无……音,他指的是他怀中的那位美丽的女子吧……不,甚至美丽二个字都已经无法能够形容她的容颜。

    清冷脱俗,美得不沾一丝尘气。

    是自己曾经在电视上的剧情还是自己在哪本小说看到的桥段,人家不是常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因为过于刻骨,以至于她晚上梦到了?不……她想,应该不是,因为这个梦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好像是来自遥远的回忆,遥远得让她不知那是从何而来的。

    只是还来不及细想,这个梦便醒了,留给她的是满心的惆怅以及……一抹神伤,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回想着她梦醒前的最后一幕,望着他们相拥的背影,一抹痛楚在心底蔓延,总觉得她好象遗忘了一项很重要的东西。

    就当清墨试着去回想,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您醒了吗?”

    “你是……草儿?”睁开眼,抬起头,有那么半刻,清墨的思绪处在了迷茫的阶段,半响她才回过神。

    就在不久前,刘傲将自己带回了他的府邸,扔进了一间摆设淡雅的房间,随后又命人好好地给自己洗个澡,吩咐完一切之后,便和行云匆匆离去。

    而眼前这位身着秋香色衣裳,此刻正兴奋地在她面前喳呼着的丫鬟正是刘傲派给自己服侍自己的丫头,叫草儿。

    草儿,草儿,她的爹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应该能够像路边的野草那样,顽强不息……仰或是自生自灭。

    “是啊,小姐,您不会这么快忘了奴婢吧!”笑的涩涩的草儿舀了一勺热水往木桶里加。

    她本是府邸中一个微乎其微的丫头,专在厨房打杂的小下人,既没有美色,又不擅长逢迎拍马,个性怯弱,要不是一直有上面二个姐姐照应着她,恐怕早就受尽了府里丫环们的欺凌。

    本来伺候眼前的这位小姐沐浴的事也轮不到她,奈何府中上下忙的不可开交,所以这才落到了她的头上。

    服侍着小姐入浴后,她打算再为小姐烧捅热水,和拿件换洗的衣服,哪知道,等她回来的时候……

    房内静谧的吓人,就在她心疑小姐上哪里去的时候,两截搁在桶沿的雪臂吸引了她的注意,原来……她睡着了!

    而更让她惊艳的,是不敢相信眼前出落得如此灵秀的俏佳人竟是那个小乞儿。

    尤其褪去一身污渍后,在热气的蒸发下,泛红的皮肤吹弹可破,比花瓣儿还娇艳,骨碌碌的眼珠子镶在水眸里,调皮得直魅惑人心。

    水冷了又加温,沁香的茉莉花瓣晕开成一朵朵小白花浮在冒着气的浴桶上,此刻的清墨像一位清灵的瑶池仙子浸在花池中,显的娇媚动人。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嫩白的肌肤泛成了桃红薄摺,清墨这才心满意足地涉水而出,拭干了一身湿气换上一袭全新的雪白衣衫。

    “小姐,你好美哦。”她是出自肺腑之言。

    “是吗,不都是和你一样,五官全安份的长在一张脸上。”她从不认为自己美美人易遭妒。

    “小姐,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能和你这般出色容貌的相比。”草儿憨憨的说道,她好羡慕小姐的美貌。

    清墨抚着落在额际的散发一顿,随后非常平淡的说道:“花会谢,水会枯,唯有磐石不移。”

    草儿却听不懂清墨的语傻,不隆冬地张大眼,无知而空泛。

    随意地在后脑束了一条丝带,如瀑的乌丝自在的披顺在脊背,飞扬不羁就像她不受拘束的心。

    “好一句‘花会谢,水会枯,唯有磐石不移。’”人会老,姿会衰,唯有智慧不变。

    颀长的身影立于门侧,依旧是千年不化的冰颜,却又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笑容,而他的突然出现惊得草儿手一抖,玉梳由握不住的手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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