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郁兰的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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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内两人行动上的表白,已经化解了连日来彼此心中的郁结,时间不早了,严家松提议送文雯回家。

    温柔缱绻的眼神,一路纠缠,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文雯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复,门外的严家松依依不舍,千言万语化做两缕情深意切的目光,温情的打在门里的文雯身上,手上的余温还在,文雯轻轻阖上门。

    一夜的辗转反侧,心绪难宁,鼻息中翻滚着在玛索倚在严家松怀里的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文雯恍然在做梦一样的恍惚,朦朦胧胧中天又大亮。

    公司里,文雯遇到严家松的眼神还是装作和平日一样淡然,她知道严家松的位置以及VIKY的存在,她都必须这么做。

    严家松隐忍的目光里欲言又止,怅然若失,不过一大摊子的事,撩拨着他,将近午餐时间才停下手中的工作,踱出办公室,来到公众办公区。文雯美丽的侧影闪现在他的面前,一股要揽入怀的冲动,他望着文雯嚼着一片饼干就着一杯绿茶,心疼的紧紧揪了一下,装作不以为意地走到她的身边。

    在办公桌上,提笔写下一行字在她面前的A4纸上:“你去停车场等我好吗?”他写完,依旧踱着步子回了办公室。

    文雯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深怕别人发现似的,心虚起来,收起拆开的饼干,走出办公区,前台的刘梅正好吃完饭回来回到位置上。

    自那次在苏荷“偷窥”过刘梅后,文雯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却不自然起来,仿佛那个被发现的人是她文雯。刘梅嘻嘻哈哈地和文雯打声招呼:“文雯,去吃饭啊,怎么不早去?”文雯微笑着心虚地答道:“恩,才去。”说完跨出公司大门,向电梯走去。一路还在思忖刘梅的判若两人,深叹一口气,自己何尝不是?纠结别人的秘密,自己放不下,是害怕哪一天也被发现不耻的坐台身份吧,文雯咬着下唇,电梯门一开,B1到了,停车场之约,她暂且搁下忧思,与严家松的碰面,她甜蜜而期待。

    阳光般闪耀的严家松一出电梯,文雯就被他脸上的暖意烘烤着,周身沐浴在温煦中。钻进车内,严家松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充满魔力般蛊惑着他的幼嫩光滑的脸蛋,瞳仁?深的大眼里蓄满了温柔,眼底里的倔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泛滥的爱意充斥了整个车厢,薄薄的嘴唇不是流行的那种性感的丰满,但对严家松的诱惑却是致命的。一上午浑浑噩噩的应付完工作,等的就是这一刻的一亲芳泽。

    温热的嘴唇贴上文雯软糯的薄唇,一股暖流注入体内,颤栗般的晕眩,袭击着空白的大脑,严家松垂下黑黑的眼睫,陶醉在两人第一次的热吻中,紧紧箍着文雯纤细身子的手臂有力地环抱着,想要揉碎了嵌进自己宽阔的胸膛里,让自己的爱意一分一分渗透进文雯的体内。

    窒息般的长吻,严家松终于松开舌尖的纠缠,抱着文雯默默地拥坐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砰砰乱跳的心声里。

    “文雯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公平的对你。”严家松搂着娇吁喘喘的文雯低沉地轻吹文雯耳边的发丝。

    文雯微涨着羞赧的脸庞重重地点头,此刻她只想依偎在这个宽广的胸膛中,哪怕只有这一刻,她也是满足的,经历的前尘往事,曾让她和郁兰一样把爱无能挂在嘴边,可爱情还是悄然而至,享受这一刻带来的愉悦,她已经很感激,身边优秀的男人完成了她对所有男人的想像,她已满足,哪怕这段爱还是万劫不复,她也选择走下去。

    轻搁着脑袋在严家松的肩上,她微闭上双眼,享受这个男人带来的关于爱的感觉。

    严家松身边传来悦耳的铃声,电话打破了深深相依的两人,文雯立身示意回办公室,打开车门,和严家松微笑地挥手。车内接着电话的严家松脸上全是恋恋不舍,只能作罢,依恋地看着远去的文雯的背影。

    耳中叔叔懒洋洋的声音反复叮嘱,外地的事务严家松必须去处理,他放下电话,疲乏地靠在座椅上,今晚就要出发,叔叔催的很紧,大连的一项工程出现了问题,身在国外渡假的叔叔交代侄子必须今晚赶到大连,明天早上的航班太晚了,来不及在上班第一时间处理问题。严家松拨通公司票务小姐的电话订票,晚上八点的飞机,他就要离开南京去大连了,深吸一口气,颓然起来。

    对文雯的不舍和晚上计划好的对VIKY的摊牌,而今晚他就要离开,怅然若失地仰首盯着车顶棚,他陷入了沉思。

    带走文雯去大连是不现实的,她名义上是秘书却不是他严家松的新政秘书,本来就善妒的女同事们会无端猜想,惹人徒增烦恼,还未和VIKY摊牌,他怕城门失火殃及文雯,VIKY的行事作风完全是一个千金小姐的骄纵,虽然对严家松软语温存,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他担心文雯会受到VIKY的挑衅。他只能独自一人启程,等回来后再处理情感上的乱麻吧,幽幽吁出一口气,他要把这个消息第一个通知深爱的文雯。

    进入办公室的严家松,发了一条短信给文雯,字里行间的不舍和依恋让文雯欣喜,将要离别一星期的痛楚又让她降到谷底,真是喜忧参半。那边严家松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已经下午五点了,赶回家整理衣物,时间也不早了,心里对文雯说着抱歉,眼神里的温柔专注地扫视过来,文雯躲在格子间内传送着同样的温情,依依惜别,全在眼神里,默默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她同样怅然WWW.soudu.org若失,之后要在无尽的思念里度过了,她低头叹息。

    临近下班,今天必须去上夜班了。思忖间,她拨通郁兰的电话,小声相约在新街口碰面,对方嗔怪着:“昨晚去H不喊我,一个人去风流快活!”

    文雯好气又好笑:“不是啦,记得那个陶旖旎吗?她约我去看她演出,本来是要去上班的。”

    郁兰也就是随便开一玩笑,去玩哪有三百元进账呢,她才不要去,逗文雯的。

    起身离开公司手机响了起来,“文雯,晚上我定个包间,你帮我预订!”小杨的语气有些生硬,似乎还在为昨天跟丢笨拙的凯美瑞而懊恼。文雯听说小杨要定包间去她们的KTV,还是挺高兴的,用赵玲玲的话说,凯子门前过,不宰是罪过!不硬拉客人,总不能到嘴的肉不吃吧,当即高兴的应答:“好的,等会包间号发信息给你啊。”

    在文雯她们这组有规定,一个小姐必须每月完成两件订房,完不成一间罚款一百,所以有些小姐没事就跟业务员似的打电话邀客人来消费,捏着嗓子扮性感弄妩媚,忽悠客人来看自己,完成任务又拿提成一举两得,公关能力特强的小姐一个月订房提成都能拿好几千,妈咪眉开眼笑的提拔成助理,定来的房,妈咪还有另外的5%提成,她是鼓着腮帮子吆喝,要订房,多多益善。订房不好,长得不咋样的就要多坐冷板凳了,客人选不上,房没有,妈咪不推上班,几乎就干坐着等时间一到,放人回家。

    每每文雯喝的晕头晕脑,捏着揉皱的三百元,休息室内还是有一排干坐着没上班的小姐们粗声恶气地互相骂着,悻悻地换衣下班回家。

    在KTV上班,如果生意不是太好,长相身材稍微欠缺一点的,人员饱和,僧多粥少,连着几天背,常坐冷板凳,一个星期可能都上不到一个班。顶着寒风瑟瑟地上下班,失意地互相怨天尤人,文雯悲悯的心内酸酸的涌着作为低层生活一员的无奈和艰辛,你可以咒骂她们有手有脚干嘛不自食其力,但你对她们寒冬腊月风雨无阻的敬业又悲悯。文雯的无奈和沉重,致使她愿意以一切非正常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个选择这个职业的女孩,生活的艰辛和随波逐流的价值观,她们有自己的选择,不了解就何谈理解,文雯理解这些女孩们和她一样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也有或者像郁兰一样,消费的压力,寻求金钱的渴望,让她们作此选择,但后来见的人多了,她才知道有些女孩天生就是为了这个职业而生的。

    下班后换完衣服还不见郁兰的踪影,小杨早在停车场外等候。和文雯在一个包间的赵玲玲当然还是陪着大于,两人已经先走了。上班后手机被KTV没收,联系不上郁兰,文雯只能干等,另外也不想小杨腻歪着自己,客人的身份,让她觉得他的存在就是对白天的威胁,害怕哪天这个雷炸翻了自己,血肉模糊。

    醉醺醺的郁兰东倒西歪地撞开更衣室的门,口齿不清的喊着文雯,一阵痛苦的反胃,激灵的整个人颤抖摇晃起来,难受的她,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颓然倒在更衣室的地板上放声大哭,这个架势文雯第一次看到,酒量不错的郁兰怎会如此狼狈?她又惊又忧的扶着郁兰的身子,冰凉的地砖,手碰到就是一阵肉痛的疼痛,更何况单薄衣裙的郁兰,一连串的发问:“你怎么了,怎会弄成这样?客人欺负你了?”

    等来的却是郁兰更大声的哭喊,嘴里咒骂着,模糊不清的听到一个名字反复在嘴里蹦出。

    仿佛是那个北漂的前男友的名字,文雯曾听郁兰提起过,被一连串的哭喊清晰了记忆里提及过的印记,是的,没错,可是已经分手近十个月的郁兰除了曾幽怨地提过自己对所有男人都丧失了信心,这个前男友的名字出现过至多三次,怎会在今夜如此的恸哭,缅怀,一个女孩仓皇凄楚的初恋。

    文雯的眼一热,此刻郁兰凌乱的发髻,哭的花掉的妆容,悲戚而可怜,触景伤情,她难过得居然抱着郁兰啜泣起来,自己痛苦的初恋不比郁兰好多少,勾起这段回忆,也悲悲戚戚的痛哭起来。哭累了,有些冷静下来的郁兰,硬挺着背坐起来,稍稍平息。文雯擦干脸上的泪痕拉郁兰起身,帮她打开衣柜,抱着一团衣物,劝郁兰穿上,她的小脸已经冻得发青乌紫。

    那边小杨催促的电话打来,文雯冷冷地回应:“不好意思,杨总,郁兰喝多了,我必须陪她一起回家,你的车又坐不下,让你久等了!”小杨明显的不快:“文雯,我可是十足的耐心对你,你倒好,放我鸽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不耐烦的语气从话筒里传来,文雯知道这个阔少爷没多少耐wWw.心了,追一个夜场的坐台小姐,他堂堂大少爷早就屈尊降贵了,迟迟得不到文雯身体的他已经不耐烦了,赵玲玲的话没错,文雯寂然挂完电话,懒得再和他纠缠。

    郁兰的双眼像桃子一样哭的红肿,嘶哑着,哽咽地叙述起来:“包间来了一个男孩长得很像我的前男友,进包间时我居然慌乱得心狂跳。”

    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郁兰继续:“我被他的朋友选了坐下来,就坐在他的隔壁,陪的客人有点色,被我挡了回去,要面子也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对我难堪,只好悻悻地灌我酒报复,我就只能喝酒让他解气。喝多了,他又乘我不注意上摸下掏,那个男孩坐在边上居然来扳住我的手腕帮那个男人骚扰我,好在别的姐妹过来解围,也没怎样。可恨的是这个长得像我前男友的男孩居然也来灌我酒,晕乎乎地被灌了这么多,想起那个该死的人,对着一张像极了的面孔,我的这股恶气,一直忍着,分手后我都没有这么痛骂过,今天借酒发泄了!”抽出一张面纸,郁兰抽搐着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文雯体恤地搂着郁兰的肩头,理解的抚弄着她颤抖的双肩,相依着走出KTV。

    寒风刺骨,两人为了省钱,迈向公交站牌,通宵的夜班车专门接送着夜归的人们。

    四五十岁的大叔阿姨们也满面倦容地挤上公交车,他们也在城市的角落里默默工作,熬夜至此,文雯的鼻子酸酸的,想着应该已经入梦的父母,这样的辛劳,她绝不会让父母为了生活如此不堪,病重的父亲,她一定要让他好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