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随之而来,销售过程中的的种种阻碍,推搪,令文雯非常沮丧。一个工程的签订实在不是太容易。她甚至怀疑,自己倒底是不是销售这块料,郁闷之极,文雯显得很是沉静,她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业绩的空白,却令她压抑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一整天的在外奔波,换来的却是没有任何成效的徒劳,文雯回到公司业务部的办公室内,呆呆地望着电脑,无聊地打着QQ游戏,等她无意间瞥见,惊现在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已是22点多。抬首,发现偌大的办公区小间隔里只伸出她一个头颅,慌忙收拾了一下,起身出了公司门。
楼下停车场方向,倏地驶来一辆闪着近光灯的车子,车头上大大的人字圈在圆形标记里的奔驰LOGO醒目而又招摇,滑行着停靠在文雯的面前,严家松阳光般的笑脸探出头来,“看你在格子间里打游戏,没打扰你,这么巧,我拿完车出来刚好碰到你,上车吧,带你回市内!”
文雯犹豫着要不要拒绝,老板的豪华跑车让她局促,不自然地私下和他打交道,唯唯诺诺地不知怎么开口。
严家松甩甩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为女士效劳,是每个男士的荣幸,你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嗯?”说完居然调皮地侧头,等待文雯的回答。
老板的随和,让文雯不好意思起来,跨过步子,,转到左侧打开车门,钻进车子。
加州旅馆的旋律,轻灵而又悠扬,充斥着整个车厢,文雯坐在红色的真皮座椅上,转过头来向严家松道谢。
严家松没听到似的加大油门,车子在空旷的奥体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前冲。绝妙的乘坐感随速度的增加,更是让人暂时忘却了连日来的沮丧,文雯享受速度带来的刺激,单排的座椅,宽敞的又觉顶棚压低的奇异感觉,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突然,头顶的天空忽然消失,刚刚还觉得压抑的顶棚一分钟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家松侧转过头来,“怎么样,这样觉得敞亮了吧,我带你游车河!”
文雯这才知道这辆跑车居然是敞篷的,第一次坐在如此顶级的跑车上,她有点飘飘然,耳边呼啸的风,出奇地凉快让人惬意。变换的斯汀的音乐流淌出来,柔情满怀的乐音,动人的想让人流泪。文雯几瞬间的面部变化,严家松尽收眼底。这个刚进公司一个多月的职员,没有直接接触,但是为人随和,细致的他,出现新的员工,他能第一个发现,尤其她身上纯净,自然的气质,像一朵开在夏日池塘的荷花,潋滟却又纯洁,白白的花边,边缘渐进的粉红,揉杂出一个明艳而又纯净的花魂,文雯的形象,他觉得用荷来诠释,竟是这么贴切。渐渐的焦灼不安,纯净的颜色起了变化,文雯的表现他已经猜出,没有成功的业绩让这个女孩已经渐渐浮躁。
飞速的快感,两人的言语交谈已是一种多余,严家松娴熟的车技,甩过车队,一个优美的划线,跃上了高架。裸露在天空下的文雯被桥下,爬行般的车河,闪烁的车灯,迤逦的形状,感官刺激得仿佛,一切尽在脚下,沮丧和挫折在惊WWW.soudu.org讶中暂时退却,取而代之,舒爽的风驰电掣般的快感。
感激地望着严家松,文雯展演一笑,严家松悠哉乐哉地吹起了口哨,和平日里的和蔼亲切又是另外一个模样,年轻的面孔全是贪玩和戏谑。美国男孩式的洒脱和率性,一览无余。风声中,严家松的声音传来,“不开心和沮丧的事一来,我就开快车来排遣,真的很有效不是吗?”
文雯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面,领悟了他的话语的含义,他知道她沮丧,不开心?可是地位的不对等,让她不能自如地去面对这个大自己三岁的男孩,他是她的老板,她没有意图去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鸿沟在呢,不用眼睛看,它就是在的。他的阳光和自信,让文雯瞬息间涌上深深的自卑,没有任何突破的工作,让她很不自在,面对自己的老板。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他刚才的询问。严家松并不介意,专注地左转超车,甩下一辆辆车子,不服气的车主迎风骂道:“?什么?,TM的,???”后面的半句已经飘散在风里,严家松哈哈大笑,继续前进。
硬是在文雯的抗议声中,严家松把车停在一个弄堂口,“请你吃饭!”他毫无芥蒂地命令文雯下车。
走进弄堂里,一个装饰精巧的小餐馆映入眼帘。严家松笑意盈盈地向文雯介绍,“光顾我前前女友的店面,你要赏光,吃完就送你回去。”
文雯讶异自己的耳朵,什么?前女友的店,不对,是前前女友,这个严家松,真是让人意外。小巧而精致的店堂,散布着七八张桌子,木制的桌椅古朴而别有韵味,欢快的笑声从内堂传到大厅,声音的主人袅袅婷婷地移步至大堂。短发,俏丽的脸蛋,精干的打扮,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笑着捶打了下严家松的肩膀,“帅哥,有心了,今天又来光顾我的小店啦。”斜眼瞥见他身后的文雯打趣地道,“还带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来啊,不怕刺激我啊!”
严家松大大咧咧地坐下,“小卓,别瞎开玩笑,她是我同事。”说完招呼文雯坐在他对面。
文雯一言不发地吃着上上来的粤式小菜,精致一如店堂的装潢,样子好看也别有一番味道。不由得连连动筷,丝毫也不客气,许是肚子真饿了。
严家松一样在风卷残云,吃完擦着嘴巴,对文雯说:“怎么样,很好吃吧,小卓的店虽小,料可不一般哦。”
忙完的小卓,嬉笑着坐在严家松边上,“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回国就把我甩了,到还有良心,经常照顾我的生意,你们老板可是情场浪子啊,小心他吃窝边草。”说完抬头打量着文雯,文雯看着人前不造作的小卓,情感上自然而然不讨厌这个老板娘的玩笑,轻松地笑谑起严家松,“老板只吃路边草,对我们员工好,是他人品好。”前句揶揄,后句实话。
严家松和小卓嬉闹着,文雯下意识地抬首看看手表。小小动作,严家松瞥见,赶紧起身结帐,迈出店门,文雯挥别小卓,跟在身后。
车子停在文雯的小区门口,挥挥手,严家松的跑车绝尘而去。
文雯怔怔地立在原地,这个老板还真是洒脱,可以和前女友,不对是前前女友谈笑风生,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她有些好奇,转念又想他是老板,怎样的人又与她何干。
第二天一早,在公司碰到严家松,文雯点头微笑称呼完,准备闪身去设计部,他却招手示意她去他办公室一下。
文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女同事艳羡又嫉妒的眼光中,静静地跟在严家松身后,走进总经理室。
偌大的办公室,文雯是第一次进来,她是业务部的新进职员,上面自然有业务部的头头管着,与老总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严家松随意地靠着椅背,示意文雯坐下。“文雯,看你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业绩进展有些障碍,这样你看好不好,我亲自当你师傅,带你学做业务。”严家松依然微笑地看着文雯,他真心想帮这个日渐浮躁的女孩,看到纯净如荷的女孩渐渐淡了颜色,他希望能够帮到她,让她重新回归本色,恬静而又浓烈。
文雯思考着严家松的话,犹豫着该如何回答,老板亲自带她,真是特别的殊荣,可这样别的同事会怎么想,怎么看她呢?
严家松本意很清澈哪里想到文雯在想这些,他不明白文雯在沉吟什么,挑起眉毛,“怎么,不愿意?”
“不是,我当然乐意跟着严总学习,可别的同事会怎么想?”文雯脱口而出,说完懊悔地看着严家松,恼怒自己怎么还是说出了口。
“你既然选择做业务,就要把业绩做上来,我只想帮你,想那么多干嘛,看你年龄比我也小不了多少,还这么迂腐?”严家松摇摇头。
文雯看着wWw.严家松惋惜地摇头,也只好坚定了想法,开口道:“好,从今往后唯严总马首是瞻!”
严家松满意地颔首,“好吧,你加强业务知识,业务部小孙和设计部小刘,也会继续教你,现场业务谈判,到时我通知你一起去。”
文雯诚恳地谢了严家松,内心里再次为有这样的老板而庆幸。
突然袋中的手机响起,“文雯,你爸病重住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话筒里传来。
文雯当头一棒,头有点晕晕地。扶着茶水间的墙壁定了定神,“妈,你别哭,什么病,你慢点说。”母亲平时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一遇到大事就慌了神,求救般地向女儿哭诉。“妈,你在医院陪着爸爸,我下午就回去。”瞬间,文雯的眼中已是星星点点,泛着苦楚的光芒。轻轻擦拭完,她佯装平静地走出茶水间,径直向业务部主管请假,在主管狐疑的目光中,文雯低头出了公司,打的向长途汽车站赶去。
焦灼不安的文雯三个小时后出现在熟悉的小城,病房内,憔悴的父亲一脸病容在病床上睡着了。帮忙把爸爸送进医院的邻居早已走了,留下母亲一个人在默默垂泪,文雯看到这一幕揪心地眼泪夺眶而出。
尿毒症,从医生的口中说出,文雯震惊了。她痛苦地望着睡着的父亲,泪水涟涟,影视剧里尿毒症患者透析的镜头,模糊的晃在眼前,家人不辞劳苦地陪异常难过的病人,一趟又一趟在家和医院的路上来回辗转,这一幕,以后会经常在文雯家上演,文雯惶恐地睁大双眼,伤心而又绝望地哭着,搂着母亲的肩头,相拥而泣。
听到细微声音的父亲,醒了,睁眼看着哭做一团的母女,老泪纵横。稍一回头的文雯,惊愕地发现父亲痛苦的表情,随即推开母亲,趴在父亲的床头,“爸爸,对不起,我们担心你,才哭了。尿毒症并不可怕,我和我妈妈一定会坚持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康复。”文雯拭去父亲脸上的泪水,坚定地向父亲承诺。
父亲苍白瘦弱的手掌爱怜地摩挲着文雯,湿润的眼睛,疼惜地望着爱女,轻微地摇摇头,默不吭声。
文雯和医生详细地确定了诊疗方案,把身上所有的余钱全部取出,交了住院押金,总共也才五千多元。母亲跟在文雯身后,像一个脆弱的老小孩,识字不多的她,一直依附于父亲,丝毫没有主见。文雯反复叮咛母亲,如何取药,如何去透析室,她要去找陈静。父母几万元的积蓄,也只是杯水车薪,文雯不忍花光他们所有养老的钱,只能举债去找陈静了,她的小姐姐。
陈静二话没说掏出五万元,让文雯存进医院的户头。请陈静不忙时来替换母亲,文雯安排好这一切,悄然回到了南京,她必须挣钱,拯救风雨飘摇的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