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lev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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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至少一件私有物。如果死的时候带不走的话，至少要能够留下来，作为我的、凯蒂的，留下来。】
上回说到，“我”总是在做梦。颠倒迷离，分不清时光，也分不清自己是谁？
因为总是在做梦，没法有时间观念的主角不能进行科学的统计，所以一直也没能发现梦境的秘密。比如：出现最多的梦境是哪一个？梦跟梦又有什么不同？
但上帝视角的我们是知道的，下面那个叫凯蒂的妇人是最概然梦境中妈妈的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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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的一生浑浊而清晰。从出生到现在，她活动的半径从未超过1000米。住宅位于聚居街西头娼妓区。聚居街是一条不过500步长的小街。房子的大小可以用脚步来测量，左右走三步，前后走也是三步。客厅就是卧室也是工作室。凯蒂职业清楚，生活方式规律。就连还算漂亮的脑袋里面的想法也从未同时拥有两个以上。
最开始十年，她的愿望是不要饥饿。她能够想到的解决之道是要是有一个不会叫唤的肚子该有多好啊。不符合生理学的设想很快被证明无用。最后解决之道是别人提供的。十岁过去没有多久，一个男人在晚上袭击了她。事后没有死掉的凯蒂学会了打开双腿换取食物的生存方式，很漠然就接受了，一直沿用到她死去。
第二个十年，她的愿望变成拿到聚居街第一美人的称号。更美貌就意味着更多的顾客，更多食物和更多的安全。虽然天生的相貌无法改变，却没法阻挡她跟卫冕者南西之间战斗的热情。
在旁人眼里，这种战斗是愚蠢而可笑的。不过作为把戏来看看也能消磨时光。经常有人不怀好意的鼓动凯蒂，伎俩是低劣到路人皆知，但凯蒂仍然象看到红布的公牛，勇敢的向南西冲上去搔首弄资。可惜下士杀人用手、上士杀人于舌，行动派的凯蒂天生苯嘴笨舌，每句话开个头就能让南西原路呛回去。失败的凯蒂满肚子委屈。你曾经有最多的客人又怎么样，你现在是老大的女人又怎么样，你获得食物多得可以践踏又怎么样，你拥有最多的首饰又怎么样？我的客人中可是有一个是最帅的，比你的所有客人都帅，比聚居街上曾经出现过的男人都帅。只是他现在不在罢了。马克出现的时间实在太不规律了。要是他在……
要是他在――从酒吧回家的凯蒂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家里的男人，他在，我也不敢拉着他去见南西。
唉。能有多得可以践踏的食物，能有自己私有的首饰，能获得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是很怎么样的。
“又怎么拉？我的傻姑娘。”笑容象闪电一样光亮。
“马克，你真的好，帅啊。”凯蒂迷迷糊糊不知所云，“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是。你那一根筋的脑袋里面……”接下来的话含混不清。因为说话人忙于“劳作”。
良久以后。
“唉”，凯蒂大口大口喘着气。工作顺利的话，会让凯蒂有一种满足感。如果工作对象是马克的话，一向都很顺利。大概是因为马克很帅吧。WWW.soudu.org“马克。马克。”凯蒂无意识的重复他的名字，叫一遍就添一层满足感。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完美的时候，就会变得大胆。平时不能出口的话语就会问出来。当然象“你从哪里来？到过哪里？你是做什么的？你真的是叫马克吗？”这些傻问题凯蒂是不会问的。
凯蒂最后提出的问题是：“我是街上最漂亮的女人吗？”是吧，是吧。马克是最可信赖的问话人。因为他不喜欢的问题从来不回答。但是回答的话，就一定是真实。至于答案，既然他从来只找自己，那不是很明显吗？
“又问傻问题了。”马克的答案不符合凯蒂的意愿。她坚持要追问下去。
“凯蒂非常漂亮哦。尤其是内秀。来，让我们再做一次吧。”
再次良久以后。凯蒂无力的摊在床上。而马克却神采熠熠的整理衣服。
“要走了吗？”凯蒂完全倚赖敬业精神爬起来，给马克整理衣物。凯蒂是一个尊敬食物尊敬职业的人，她估计了一下，道歉的说，“说实话也没有关系。大家都知道南西是最漂亮的。”
“不。我说的可是实话。凯蒂内秀。层峦叠嶂，凯蒂宝宝，你有名器啊。”马克笑眯眯的。
名器是什么？不知道。凯蒂发现马克没有对自己的问题厌烦，她困惑的说，“可是，女人都想外秀的吧。我好想鼻子再短一分。颧骨在低一点啊。”
“也不是不可以。削一削就可以啊。凯蒂要吗？”
在脸上动刀子。说不定会死的啊。小时侯有很多伙伴只受了很小一点伤口，后来都发烧死掉了。凯蒂有点恐慌。
“说不定会死的哦”。马克把脸伸到凯蒂面前。
“好。马克帮我削削吧。”听到关于死的玩笑话，凯蒂反而坚决起来。死就死吧。我要成为第一美人。“不要你负责。死掉的话，算我倒霉。”
似乎发现了凯蒂的认真。马克停了下来思考。
“可是凯蒂死掉的话，我会伤心啊。要不你试试另一种方法，虽然慢点，但是十年以后，你一定是最美的女人罗。”
可以增进美貌的方法，没有理由不学。于是凯蒂开始学习这种被称之为“美容术”的方法――感受身体里面的气，然后命令它们围绕着身体不许跑走。真的很有效。可以保持身体寒暑不浸，皮肤越来越光滑，颜色越来越好。而且，凯蒂偶然中还发现受伤的话，复原比以前快多了。这是我的美容秘诀。凯蒂小心的保守美貌的秘密，没人的时候就用用美容术。
但是凯蒂没能等够十年。或者说，南西没有等够十年。她在第八年末死掉了。死在一直宠爱的老大手里。而且她的房子、首饰、衣服和食物通通被分掉，赤裸裸的尸体扔到垃圾场后马上被人拣走。估计是化为食物了。这个最让凯蒂惊恐。
凯蒂惊恐的发现，自己对于第一美人的称号再也不感兴趣，对于南西的死亡也不恐惧。凯蒂最恐惧最愤怒的是一个曾经长久压在自己头上的人走后居然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一直压在我的头上。
她比我强。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什么也没有带走。
没有任何东西属于她。
也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
想要。
想要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要至少一件私有物。
如果死的时候带不走的话，至少要能够留下来，作为我的、凯蒂的，留下来。
这是凯蒂短暂人生的第三个愿望。
凯蒂是个缺乏想象力的女人，她不知道该怎样来完成自己的这个愿望。为此她甚至采取了让旁人讥笑的举动：求天，求地，向着白天出现的奇迹流星雨许愿。
白天都有流星雨出现，我的小小愿望怎么就不能实现呢？跟全球十亿人一起对着奇迹流星雨许愿的凯蒂偷偷祈求。
许愿果然有效。
不久，马克再次经过的时候，发现凯蒂已经怀孕了。而且因为缺乏经验，孕期已经超过四个月。
“这个时候再打掉，就不容易了啊。”马克懊恼的说。
“不。我要把他生下来。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凯蒂淡淡的说，眼睛因为顿悟而熠熠生辉。
四个月后，聚居街以及附近这一片垃圾山最被人嫉妒后来又最被人耻笑的孩子诞生了。
他是彻头彻尾的废物。就象那罕见而漂亮的浅金色眼睛一样，只是摆设。又盲又聋又哑，很少动作。出生时就没有啼哭，无论在附近作任何动作，他都安静得就象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这样的废物根本不应该被生出来，他应该被流掉、被掐死、被抛弃到垃圾场上。但偏偏他有妈妈，而且他的妈妈很疼爱他，闲余的时间还陪着他唱歌。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是妈妈的宝宝。你是凯地斯。”
众所周知，“斯”是一个尾音，意思就是“什么什么的”，表示归属的意思。从名字来看，凯地斯的确应该是凯蒂一个人的私有之物。
但是，混乱之地，私有之物是不应该存在的。
在马克有意无意的帮助下，匪夷所思还算顺利的诞生了，但凯地斯的生存机会永远是凯蒂后半生需要努力争夺的东西，偏偏她手中的筹码又是少得可怜。
“不。我要留着他。你不要碰他。不然我不做你的生意。”
“算了，你就当他不存在吧。来吧。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
用各种方法小心翼翼庇护小孩凯蒂象一个护崽的母老鼠。是老鼠不是老虎，因为她没有匹配的实力。她只有在人后一遍遍救治受伤的儿子，神奇的美容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每次到这个时候，凯蒂就深深感激马克。比食物更加贫乏的是知识，生命中没有侥幸，马克是为什么这么偏爱自己，教给这么有用的东西？凯蒂想不通也不敢想深。难道是名器？
不知道是不是名器起了作用，凯地斯磕磕碰碰中度过了喂奶期。
但明显好运到了头。聚居街的老大又换了人。用鲜血来庆祝自己的上任，狒狒如此，猩猩如此，狮子如此，毁掉与前任有关的事物简直就是所有野性尚存的雄性生物的本能。新的头目对领地的梳洗不过是返古而已。街面上笼罩暴虐的阴云，又不是第一次，实在不需要惊讶。但领地中每个个体仍然不争气的战战兢兢。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比自己更弱的家伙是最好不过的发泄工具。这种气氛下，凯地斯受伤的频率明显增加。
整夜整夜的运转美容术，一次次把气输入到儿子的体内。看着好不容易救回的儿子，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消失。凯蒂终于痛下决心：把儿子藏起来，暂时放到外面去。没有任何犹豫，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可以选择。如果是他的话，寄养下儿子应该不会拒绝。虽然对于抚养小孩，可能他不擅长。但是包括自己，这里每个人都不擅长带小孩吧。至于安全问题，交给其他人只怕孩子会进饭锅吧。他是自己知道的唯一看起来固守承诺的家伙。
先要让他答应。不知道该怎样来劝诱，但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他。
抱着儿子，凯蒂偷偷向垃圾堆深处走去。
预告：
二、寄养生活
本章好像违背了同人wWw.文的原则――每章至少出现一个原著人物。
其实，本章的确出现了一个原著人物。不过，那个重要的人，他化名了啊。在这里，他叫“马克”。大家可以猜猜他究竟是谁？
另外，凯蒂选定的超级奶爸又会是谁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