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双重夏默 三、壮哉夏默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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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神坛的库洛洛(7)双重夏默三、壮哉夏默④

    作者:elev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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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10月20日,维多利亚在惯常的遛马时,一个男人突然从林间扑出来倒在了她的马前。

    维多利亚勒住受惊的马,后退三步,远远的观察地上的人。

    ――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应该不是伪装的。

    ――衣衫褴褛。但是,质料不错,也依稀能够看出原来的款式不错。

    ――蓬头垢面,看不清面貌,但是污垢旁的肌肤晶莹如玉,比自己精心保养的还要润泽。手形也出奇好看,十指如葱。

    一番打量,对于陌生人的身份,维多利亚心中有了推断。这应该是一个落难的贵族吧。她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昏迷的人解释:“能够在暴风雪开始肆虐的10月穿越阿尔卑斯山,这样的人,倒值得救一救。”

    然后,她把伤者抱上了马――这个人看起来瘦弱,想不到还挺重――偷偷带入了城堡,放在偏僻的房间里面。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通知了汤姆逊,然后自己亲自照料他。

    伤口一检查,维多利亚深吸口气,伤势比想象中的还厉害。到处都是发炎的伤口,最重的一道几乎贯穿了心脏,不知道那人是怎样活下来的。

    身体一清理,维多利亚又吸口气。陌生人的脸庞实在过于动人,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圣徒。头发稍稍清洗后,就显出丝绸一样的顺滑。而且――

    “黑发。”汤姆逊突然插话。

    “哦。”维多利亚应了一声,手下漫不经心的拨开了陌生人的眼皮。

    “黑色的。小姐。是黑瞳啊。”汤姆逊雀跃起来。

    “是的。我看到了。”维多利亚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汤姆逊的那点小心思,维多利亚早就明?。对于维多利亚想把夏默家族在自己手里结束的决定,汤姆逊虽然表示理解顺从。但是具体面对女主人时,他却忍不住惋惜犹豫。没有哪个骑士不希望自己守护的女士不能得到幸福。所以在维多利亚年过30而仍然没有结婚的意思时,他开始着急了。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合适的人,他的心思就彻底活跃起来。

    『简直就是老天赐予的人啊。出身看来是高贵的;相貌无可挑剔;体质惊人。年龄看起来二十出头,虽然小了点,却不是大问题。就看性格如何,值不值得信任了……』

    汤姆逊正在胡思乱想,就见维多利亚的眼刀弹射过来,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陌生男人在三天后苏醒。他看看四周,又看看刚好推门进入的维多利亚,什么也没有说。

    维多利亚愣了半分钟。也什么话都不说,走了进来,把手上的蜜糖水递给了对方。

    男人自然的接过来,一勺一勺喝着。并没有要求让女主人帮忙,就象他昏迷中得到的待遇。也没有进行任何的询问。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交往。却好象认识了很久一样自然默契。语言纯粹是多余的,谁也没有人开口的欲望。

    只有汤姆逊的眼睛熠熠生辉。『那个男人吃东西的样子泄露了他的出身和品性。这是一个出身高贵、沉稳内敛的人。而不喜欢说话的男人,通常都值得信赖。值得把小姐托付……』

    维多利亚的目光又弹射过来,汤姆逊只好又一次停止胡思乱想、自动退了出去。

    汤姆逊能够看出来的东西,维多利亚自然也能看出来。她相信这个男人够格做自己孩子的父亲,也能保守秘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夏默家还要不要有下一代。有时候,勉强的、卑微的生不如光荣的、保持尊贵的死。波旁王朝过于贪婪、不肯放手导致暴死的事实,正是前车可鉴。

    因为毫无所图,维多利亚找不到开口的理由,便一直不说话。陌生人是谁?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这些跟夏默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没有必要知道,便也无需询问。

    神奇的是,陌生人好像也没有询问或者解释的欲望。

    恩人是谁?为什么会救了自己?又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到底是谁?……他似乎全部都不想知道。他一直很安静,安静到维多利亚有时会觉得他好像是自己失落很久之后又突然找回的童年伙伴。

    陌生男人也从来不曾开口要求什么。维多利亚给与的食物,他总是接过来就吃了,却对于食物的种类和数量毫无要求。不过,维多利亚这种古老的贵族却不会对客人失礼。她会隔一段时间,递上蜂蜜水;一日三餐,也从不误点;适当的时侯,她会换汤姆逊过来帮助客人清洁卫生。当她发现陌生人的目光偶尔会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时,便搬来大量的珍藏放在床头与之分享。

    一连四天,两个几乎总是呆在一起的人还是怪异的一句话都没有交谈。但是,维多利亚却开始觉得与一个陌生人呆在一个房间里一声不响、各看各的书的日子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10月27日下wWw.午,陌生人看完了最后一本书。他把这本古籍小心放在书堆上,然后,站了起来。

    『就可以自己行动了。恢复得真快。』维多利亚抬头看着他的动作,懒懒的想。

    “请问,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嗯……”突然听到陌生人开口说话,维多利亚的脑筋非常迟钝,完全分析不出话里的含义,只是觉得那声音真是好听。

    陌生人礼貌的等了一刻钟,见没有回答,他优雅的鞠了一躬,表示谢意。然后,径自向房门走去。

    他的动作优雅闲适,他只是从养伤的房间里走出去,维多利亚却有了一种他似乎要一去不回的印象。虽然看起来,既然他一直都很体贴,没有向主人提出到房间外去闲逛的要求,那么伤好后,自己出去走走应该是正常的。但是,维多利亚就是感到他要走了。

    维多利亚突然意识到他刚才那一句通用的客套话似乎是报恩,也是他独特的告别词。一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习惯的日子即将结束,她忍不住有点慌乱:“等等,你是要走了吗?(真是愚蠢的废话)……但是,今年的暴风雪封山期已经开始了啊(还是废话)……我们还会再见吗?(为什么会问WWW.soudu.org这个?)”

    在维多利亚逐渐变得恐慌的目光中,陌生人既不回答,也不停步,仍是走向自己的目标。像是用行动在说,永别了。

    看到陌生人就要拉开房门,维多利亚大声询问:“那么,你刚才的允诺还有效吗?”

    陌生人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黑眼睛看着维多利亚,静静的等着。

    黑瞳下,维多利亚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她努力维持着尊严,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请你给我一个孩子(奇怪,自己不是说不要孩子了的吗?)。”

    “……”

    “……”

    “……”

    “……”

    维多利亚自己的恐慌、尴尬、不安且不细说,对面的陌生人听了她的要求,沉默了一会儿,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没有点头,没有回答,什么承诺都没有,黑发黑瞳的陌生男人拉开门,走了。

    『失败了。』

    无边的耻辱翻涌上来,维多利亚觉得全身发软,用尽所有的骄傲才能劝阻自己没有追出去。

    维多利亚本来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但是,三天后的夜晚,维多利亚突然被一阵凉气惊醒。一个黑影揭开被子钻了进来。在她开口尖叫以前,不速之客开口了。

    清冷醇厚的声音:“是我。”

    “嗯。”不是拒绝了吗?

    男人塞过来几颗药:“吃了吧。”

    “啊?”干什么?

    “促孕安胎的。虽然是排卵期,还是保险一些好。”

    空口吃药让维多利亚觉得口腔干涩涩的。她吞了口口水,胡乱的想:这个男人不是很有经验吧。再说,他怎么连女人的那个什么期都知道呢?

    “气味。”

    “……”这不算回答,人类不是动物,又没有发情期。再说,你难道是猎犬吗?

    维多利亚很快就不能思考了。陌生人完全掌控了她。直到眼前一白,才恍然陌生人答应的事情已经做过了。

    男人抬起身,摸了摸,突然笑起来:“抱歉,抱歉,养成习惯了。又弄到外面了。”他温柔的吻了下来,“还是重新来过吧。”

    白天醒来,男人已经不知去向,如果不是身上的感觉,几乎以为是个春梦。

    第二夜,他又来了。

    第三夜,维多利亚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准备在合欢之后给他说说孩子的归属问题。他却没有来。

    第四夜,他仍然没有出现。

    ……

    维多利亚等了很久,期待着他还在。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的月事一直没有来,确认已经怀孕以后,她才死了心。

    『倒是不用特别嘱咐了。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断绝了彼此的联系。』

    很久以后,如果不是确确实实四个月已经显怀的身孕,维多利亚仍然会认为前尘往事恍然一梦。

    虽然如果那个男人当初牵牵连连的话,维多利亚也会劝说他离开,但是,在自己提出请求以前,那个男人就自动离去――这种行为却让维多利亚心里有些浮浮沉沉。

    光滑如同丝绸的黑发、光辉如同月亮的脸庞、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嗓音、动人如同风景一样的看书时的剪影、无所不能如同魔法师一样的双手……维多利亚总是不知不觉的想起那个人的琐碎细节。

    蓦然回首,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对一个陌生人记挂得那么多了。

    哎……最近一段时间的多愁善感让维多利亚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产前忧郁症。

    三月份,离化冰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城堡中突然爆发了瘟疫。

    因为要安胎,维多利亚久已不问具体事务。所以,当管事人发现情况危险报告给女主人的时侯,已经有十余人病倒了。

    所有人症状都是相同的。刚开始发烧,接着昏迷,三天后就会死亡。看起来就象是瘟疫,可是,家庭医生找不出病源。即使做了小心的隔离措施,情况还是迅速恶化起来。不到一周时间,除了维多利亚和汤姆逊两人外,城堡中的其他人都倒下了。

    维多利亚看汤姆逊忙忙碌碌,便果断决定自己也要照看病人。就算不能医治他们,给点鼓励也好啊。

    『这也是我惟一能够做的事情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吧。』维多利亚突然想到。

    在病房门口,汤姆逊坚决的阻止她:“小姐,请您不要进去,有我就好了。”

    “汤姆逊,让我也帮帮忙吧。”

    “小姐,请您不要提出这种让不合理的请求。”

    “现在是非常时期,特殊待遇就不要再提了吧。”

    “不行。”

    “汤姆逊,你应该明白,照顾和保护下民,这是领主和骑士天生的责任。不能因为有危险就退缩,也不能因为时代改变了,就背弃。”维多利亚一固执起来,言语就显露出千年贵族的威势。

    眼看她就要推开病人们房间的大门,汤姆逊急得跪倒在地。“小姐,我理解的。但是,您这样毫无用处……已经无法改变了。”

    话里的味道让维多利亚警惕起来:“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在维多利亚的逼问下,汤姆逊艰难的吐露了一个秘密:他怀疑所谓瘟疫其实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安排。

    原来,那个黑发的男人在29号偷偷返回的时候,并不只是找了维多利亚,他还会见了汤姆逊。话没有说上几句,他先是把汤姆逊好好揍了一顿,鄙薄了一下他的武艺(也可叫指点),强迫他学习了非正统的邪术――练气术(其实是粗浅的念,别人想学还求之不得,汤姆逊这个正统骑士却觉得是邪术。出于谨慎,黑发男人没有教汤姆逊详细的内容,不过也足够他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了。)最后,陌生男人还硬逼着他吃了颗药。联系到维多利亚也吃过他给的药和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发病的事实,就算再愚钝的人也会生疑。

    如果觉得这样证据不够的话,那么还有他最后的留言。

    “那个人最后留下句话,‘如果日后城堡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用感到惊奇’。我想,这件事情(瘟疫)就是那个人所说的奇怪事吧。我平生不曾怕过任何人、任何事,但我畏惧那个人。我练了二十年的武术,在那个人面前却连站都站不稳。他那种气势……我原来以为他是一个贵族,却不料,他起码抵得上十个国王。老实说,我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毒药可以控制在几个月之后发作。但是我知道如果那个人想杀什么人,我们是绝对阻止不了的。”

    “所以,你就放任他杀戮”,死的全是跟随多年等同家人的家仆啊。维多利亚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扬手一个耳光。

    她隐隐觉得恐惧,无力的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汤姆逊头俯得更低:“我想那个人肯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你想想看,他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却还是被人伤得那样,不得不冒雪穿越阿尔卑斯山。如果让他的敌人找到了银杉城堡……我简直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很害怕……”

    维多利亚一听这飘忽的声音就知道这个一向无所畏惧的坚强骑士心中产生了动摇,又是怜悯,又是鄙夷。

    不想,吐露真相让汤姆逊心中郁积的羞愧突然爆发出来,这个不够聪明的年轻人突然顿悟了。

    知耻近乎勇,他愤然拔出佩剑,一剑斩断了左手小指,朗声说:“对不起。我居然感到畏惧了。作为一个骑士,我居然害怕了。我发誓不会再这样了。对于死去的人,我很抱歉。作为骑士,我本来应该保护他们。现在,我失职了。我本来应该以死谢罪。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死。我以这根指头发誓,我将誓死捍卫夏默家族。我绝对不会再失职了。以骑士的荣誉为证。”

    “够了。够了。我相信你。”维多利亚又是心痛,又是辛酸。她不是不明世事的愚人,也曾经在各种利害中做出过残酷的选择。汤姆逊分析的内容,她只要稍微冷静点就能想到。她刚才的怒火其实反映的却是她自己内心的卑污。她不住的道歉:“汤姆逊,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的妻子也在里面。你已经很悲痛了,我却还迁怒与你。对不起。”

    一种无力感在心中升起。维多利亚的预感终于成为现实。在照顾过程中,她早就发现那个男人身上令人震慑的蛛丝马迹。

    最初,她以为他是国内的落难贵族;后来,她根据男人用餐时的小细节判断,又认为他是来自另一个大陆沙漠地区的王族;但是,无论是贵族还是土王,都不可能具有孤身穿越阿尔卑斯山脉暴风雪的能力。

    除此以外,他总是非常安静、埋头看书,但是只要他在的场合,无论他做什么,外人的注意力都不得不聚焦在他的身上。他有种隐藏不了的魅力,让人想要膜拜、臣服。因为这种奇怪的现象(当然奇怪拉,这是念反映,普通人哪能了解),维多利亚感到困惑而担忧,她觉得他也许是传说中的巫师或者是别的什么传说中的黑暗种族(都是传说了,当然乱七八糟、匪夷所思)。

    无论他是什么人,他都不属于自己的这个世界。

    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王者。

    正如同汤姆逊说的那样,黑发男人想要做的事情,凭自己和汤姆逊两人是绝对无法阻止的。而能够让他受伤远遁的敌人,就更非自己所能想象。他们都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而自己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闯入了他们对战的领域,除了束手待毙之外,就只能抹去一切痕迹,悄悄的退出了。

    虽然把家仆看做是家人一般,维多利亚还是知道她们中很多人其实也是很八卦、很没有毅力的普通人。黑发男人没有预告的杀戮是残忍粗暴的,但是,他做这些显然不是为了他自己。

    而且,他还把死亡时间刚好控制在化雪前夜,这样既可以保密,又可以让怀孕的人得到较长时间的照顾。这样的算计显然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认识到这些,维多利亚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该要这个孩子。他不止为夏默家增加了困惑,也给其他人带去了巨大的麻烦。』

    预告: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容易把人抛。】

    本章中出现的陌生男人就是库洛洛的曾外祖父,他的身份应该是:

    (1)落难贵族。当然,应该是非常罕见的那一种。黑白双吃。

    (2)黑道中的杰出人士。普通人来说,他们就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规则完全不一样。

    (3)某些罕见的具有极大力量的少数民族,就是那些在传说中被以讹传讹弄成了魔幻色彩的黑暗生物。

    (4)幻化人形的高等级或超级幻兽。

    (5)高级政客

    (6)其他,读者自行猜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