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蜘蛛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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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蜘蛛漫步

    作者:eleven-s

    【我们征服了垃圾山。】

    “滋――滋――”

    今天又是这样,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听不到别的声音。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疲倦而忍耐。没有人愿意说话。

    旅途太乏味,而希望却飘渺无踪――“我”的个人迁移活动,都是因此而夭折。本来以为蜘蛛们有同伴,会好一些的。不料,心志坚毅又怎样?有同伴又怎样?还不是抵不过垃圾山之后的垃圾山。

    垃圾山之后的垃圾山,居然比真实的危险还有压力。在一望无际的垃圾海里,人的脚步,实在太渺小了。走啊走,用脚步丈量着大地,但是大地是没有尽头的。如果有不同的风景可看还好一点,但是混乱之地除了垃圾,没有别的。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人烟。走过的、没走过的、左边、右边,全都是垃圾。除了垃圾,还是垃圾。突然,就被敬畏的情绪包裹起来,变得沉寂。

    “垃圾山之后,还是垃圾山,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只是最开始的抱怨,因为那时还有希望。

    “很正常吧。当初,玛奇从她的聚居街区走到我们的生活区,不就花了30多天吗?”对。不奇怪。混乱之地很辽阔。凯蒂为了寄养我,从聚居街到窝金的山就走了一天半。而旅团从玛奇的经历中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指望很快就能达到下一个居民点。而且每日宿营后,库洛洛留在营地照顾我,而窝金跟派克的小组向左,信长跟玛奇的小组向右尽量搜索。他们把气运行在脚上,小半夜可以探明两百里范围的情况。即使碰到危险也能迅速脱身――这样的安排不可谓不严密了吧。所以,不用担心错失什么。

    然而,第一个月过去了,第二个月也过去了。垃圾,还是垃圾!旅团始终没有碰到任何人。生活资源的不足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团员们开始怀疑“垃圾山到底有没有尽头?也许,整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大垃圾山吧。”

    失去了希望之后,乏味便变得致命。终于,蜘蛛的漫步虽然拥有一个让人心情激荡的开头,却还是变得沉寂起来。

    考虑到方向判断问题,大家一致同意还是向着太阳行走。对旅团众这样的强人来说,只要还有一点感知力,就不会迷失方向。所以,就算是疲惫了,仅仅依赖着惯性就仍然保持了正确的前进方向,某个猥琐的团员甚至闭上了眼晴边走、边瞌睡。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库洛洛问:“凯地斯睡着了吗?”

    窝金拔拔我的襁褓:“没有。眼睛还睁着啊。”

    信长突然兴奋了,睁开眼晴:“说来,既然那女人已经不能保有了,他现在应该是你的私人物品了吧。”

    “那是。”

    “你的私人物品应该自己起名字吧”,信长越来越兴奋,我有不妙的预感,“那女人起名字实在太没水品了。凯蒂丝明明是女孩的名字啊。”

    “也对。我的东西应该我来取名。”窝金开始转动自己不多的脑细胞。

    “我帮你。我们两谁跟谁啊”,信长靠近婴儿兜,“叫‘次郎’吧。多好的名字,让给你拉。”

    “为什么要用你们那种奇怪的语言。我看不如叫――‘小金’。”

    “爸爸叫窝金,儿子叫小金,说出去,别人肚子都要笑破的。”

    “总比你的好。”

    “你懂什么。贱名好养活。是吧,玛奇。”

    “……”玛奇面无表情看着信长,直到他主动退缩。

    认识到自己找错支援对象,信长转向派克,“派克,你觉得呢?”

    “我?”碰到与库洛洛无关的事情就会畏手畏脚的派克决对不是个好裁判,她发现库洛洛没有任何提示,更加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下子惹了马蜂窝了。信长和窝金赖上了派克,一定要她作出裁决。

    混乱中,派克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要不,要不,叫‘尤加’。”

    仿佛按了消声钮,窝金和信长立刻噤声,“唰”的一起看向库洛洛,发现这动作有问题,又赶紧挪开眼光。真是欲盖弥彰。

    “尤加”是库洛洛亲手杀掉的一个小孩的名字,也是他亲弟弟的名字。因为独,他永远失去了叫这个名字的权利。库洛洛从此才发奋找伙伴,先是建立三人小团体,接着拣回派克,又接纳了玛奇。

    尤加也曾是我在某个梦中拥有的名字。这个蜘蛛禁忌的名字,我拒绝接受。如果被再被冠上这个名字,我宁愿现在去死。反正是做梦,超过底线,没有什么美梦,我不可以放弃。

    气氛顿时尴尬。

    这时候,首先挑起话题,却一直袖手旁观独善其身的库洛洛动了。他温和的一笑,象和风吹开了乌云一样。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库洛洛走近窝金,伸出一个指头碰碰我的脸,“你的希望是什么?窝金,你对他最深的希望是什么?”

    大嗓门的问答斩钉截铁。“强大。我希望他强大。”

    “那就叫他‘强尼’吧。”

    “强尼……好。”

    尘埃落定,派克带点讨好的送来了祝福。“由团长命名,小家伙好幸运啊。”

    而惟恐天下不够乱的贱人信长也把脸贴过来,“小强,我是信长伯伯啊――”黑线。就算在语言里面,“尼”是个助词,你也不用叫我小强吧。你知道什么是小强吗?你看过《唐伯虎点秋香》吗?你连唐伯虎是谁都弄不清吧。鄙视你。没有人爱的无品男!

    “不要尽想占便宜。混帐东西,应该是我比你大吧。”一拳打过去。

    “是伯伯啊。小强,记住,是伯伯啊。”一边跑,一边还在叫。

    才不。我才不会记住某个轻佻的乱起小名的家伙的。然而,伤心的是旅团众人后来都采用了“小强”这个昵称,而不是“强尼”这个本名。小觑我不能变强吗?不过……好像以我这个破身体真的很难变强啊。

    经过这场命名的闹剧,蜘蛛一打一闹,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运气似乎也随之改变。继续前进两天,就碰到了零散的陌生人。新人意味着新的居民区、食物补充点和新的信息来源。

    库洛洛扔下问路对象,回望他的团员们,笑了:“这一区的聚居街在东南方,大约800步远……看来,我们征服了垃圾山。各位,走吧。”

    “哦――呜――”蜘蛛们呼啸着闯入聚居街。打架、讯问、掠夺,旅团的旅程一旦踏入轨道,就不再停止。这个短小精悍的小团体象暴风一样,掠过一座又一座垃圾山、一条又一条聚居街。在幸存者脑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蜘蛛的烙印。

    “哦。哦。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这才象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离开那里实在是太好了。”

    窝金、信长、玛奇三个人都非常享受这种应接不暇有架打的生活方式。要不是库洛洛相对节制的提示分寸、安排行程,他们铁定玩疯了。

    “不要都杀光了啊。”

    “知道啦。”/“麻烦。”

    至于派克,不用提了吧。工具包有时候还搞个系统重装,她却一直很安份。哲人说,每一个伟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性。有志于伟人称号的人可以考虑派克做老婆。为了一次感动就出卖了自己,这个女人我不欣赏。但是我嫉妒库洛洛。我老是想:“为什么先遇到派克的那个人是他啊?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种嫉妒让我不快乐了很久,最后,我想通了。我信任派克,是因为在跟她长期接触之后,我认定她值得信任。我重视她,也是如此。而库洛洛则不一样。库洛洛只是跟她谈了两句,知道了她的异能,就伸出手了。派克的天赋异能简直令人胆寒。只要被握住了,无论是过去的记忆,还是当时的算计想法,可是全部都要被派克知道的呀。也就是说,库洛洛让派克接触他,相当于是坦诚的告知了自己的私心,然后任凭对方来取舍――这是多么惊人的赌博啊。所以,当时派克感动了、犹豫了,不肯接住库洛洛的手。库洛洛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握手的姿态不是可以收回了吗?但是,库洛洛就是把手伸着,一直等、一直等,非要派克阅读了他的一切。即使是现在,我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推心置腹,起码我不会把“我现在在做梦,你只是我众多梦境中的WWW.soudu.org一个里面的配角”这样的隐秘告诉她。

    通过双手相握,派克读尽了库洛洛的所有。她完全知道了库洛洛当时的想法,她明白库洛洛收容自己是有私心的,但是,她却仍然把自己托付给了库洛洛。她把自己作为祭品,放在了库洛洛小小野心构成的祭坛上。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不能不嫉妒。但是,我又不可嫉妒。因为只有那样的库洛洛,才有那样的派克。

    『派克,就应该是属于库洛洛的。』

    库洛洛非常注意分寸,对每个聚居街的掠夺都是彻底而不致命。杀伤一部分孩子,就会留下另一部分;夺走一部分资源,还会留下适当的部分。而且,他总是尽量不破坏聚居街的资源循环通道。所以,旅团走过的地方虽然遍地血腥,却并没有成为死地。

    但是不是wWw.每个人都会领情(特别是这种暴力征税之后再少量退税的行为),终于有一个街区老大不接受勒索,妄图恃众埋伏。

    看着包围了旅团的大堆人,窝金和信长全身发抖。“库洛洛,怎么办?”

    “自由攻击。杀掉,全部。”

    这难得的命令让两人顿时化身野兽,兴奋的大叫“哦。哦。哦――”结果玛奇就领先冲上去了。

    “啊,玛奇偷跑。”

    “白痴。”

    相互争夺着对手,比赛似的,三部杀戮机器全力开动,根本没有他人插手的余地。

    库洛洛摇摇头:“派克,你试着找点边角余料练练手吧。”

    “哎。”派克望着场中飚来飚去的几条黑影,觉得眼睛有点晕。

    能力者对上普通人,简直就象以汤泼雪啊。我窝在窝金的宝宝兜里一边观战,一边开始郁闷。为什么我就是掌握不了“气”呢?他们热烈讨论练习的全过程我都在旁听。当时就给感染了,立刻行动起来,修炼“气”。结果一无所得。后来,又把内力、真气、第六感、超人、念、灵力、妖力、冥思、魔法凡此种种我所有记忆中很强大的力量一路尝试过来,最后悲哀的发现,我什么也练不成。我的身体里面空荡荡的,完全感觉不到气。有五个见习超人轮流着几乎整天不间断的给我输气,我居然还是感觉不到气。他们的气一输进来,我就感到全身一暖,好舒服、好舒服,然后一眨眼,这感觉就没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乏味的战斗早已经结束了。这一次可以把所有的人都杀光了,结果他们只能自己去收集资源了。好多房间要进去搜查,好多旮旯里面要掏摸赶紧(流星街人都特别喜欢藏东西)。再加上刚打完了、精神有点放松,大家不知不觉就忘了库洛洛反复强调的相互掩护阵型,走得散乱了一点。

    突然,异变迭起。

    一阵龇牙的呼啸声过,飞刀群扑面而来,根本数不清数目,只看见半边天都是花的,众人只能各自躲避。

    窝金速度最慢,来不及找掩体,他干脆不动,双臂轮张,只听“叮叮当当”,打铁声过,地上落了三把飞刀。他居然毫发无伤。正得意着,就听见两声熟悉的闷哼。

    ――是信长的声音!

    窝金当即斜眼去看,只见一个高个子人影的拳头正从信长的腹部收回,信长崴着胳膊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张嘴,一口红艳艳的鲜血飞过夜空。而高个子往前一蹿,看样子,是要趁你病、要你命。

    预告:

    新的成员

    本章问题:如果你遇到了未加入旅团而具有异能的小派克,你会不会想办法收服她?如果想收服,你能做到哪一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