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萧寒很严肃。
“有话快说,我可不像你那么闲。”李天雷明显地不耐烦。
“你以后不要在欺负郑晓晓同学了。”萧寒还是一本正经。
“我爱欺负谁欺负谁。关你什么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强者是应该帮助弱者,而不是欺负弱者的。你不能因为郑晓晓同学为人懦弱了一点,看起来好欺负了一点,长得瘦弱矮小了一点,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副受气样,让人有不欺负白不欺负的感觉,就随便欺负她。当然我也不是说,不随便就可以去欺负她。对于别人要有怜悯之心,不要去欺压别人,当然如果别人要是来欺压你,你也不能任人欺压。我说的,你明不明白?”萧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像是刚想起来自己说的太快,别人可能没反应过来一样,很好心地停下来问一句。
这时,李天雷已经满脸黑线地无语了。
“哦,那看来是我说的太快了,害你不能理解完全。那我再重头仔仔细细地给你讲一遍……”
李天雷还没等萧寒开口,转身就走。
“哎哎哎!我还没讲完呢,我一定要给你讲清楚,以免你以后再误入歧途……”萧寒眼见李天雷想走,一下冲上去拉住李天雷的胳膊。
李天雷一扭头,怒目而视,这一瞪,让萧寒一惧,手一缩,李天雷就趁着这一个空挡,撒开腿就跑。
“看来下次我要找机会给他单独辅导才行。”萧寒望着李天雷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灵,你认识他么?”
“东城集团的少爷,萧寒。”
“萧寒……”
“晓晓,那个东西放在你那里我怕他们会来骚扰你。”赵灵担心地说。
“哼,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没法回去。”郑晓晓满脸地不屑。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连那个白痴都受伤了,看来不是小角色。不如先给我。”
郑晓晓听此,头一转,直盯着赵灵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来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对视。
灵,你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全,还是也想得到这个东西?他们早就认定东西在我手上了,就算现在转移,也是一样会来骚扰我的。灵,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好。”郑晓晓浅笑,但笑意并未达眼底,摘下红宝石耳钉,但眼睛还是一刻不离赵灵。
“你要小心。”郑晓晓把耳钉递给赵灵,并叮嘱一句。
赵灵的手在碰触到耳钉的时候微微一顿,眼里也闪过一丝欣喜,这一切都逃不过身边一直盯着她的人的冷冷的眼。
“我知道,我会好好保管的。即使我死了,我也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中的。”赵灵边说边把那东西带到自己的耳朵上,并用乌黑的长发遮掩好。
“灵,你知道我说的是要你顾及自己的安全。”郑晓晓沉声道。
“我知道。”赵灵常年无表情的冰山脸上浮出笑意。
别墅里。
郑晓晓仰卧床上,用手轻柔着太阳穴。灵,我该相信你么?你值得我相信么?
拉出自己脖子上的红宝石吊坠,那是一块切割地像利剑一样的鸽血红宝石,在剑身处还镶嵌这一颗钻石,在上端用白金做成剑柄,仅用一根廉价的黑绳吊着。如果把吊坠用衣服遮挡,从挂绳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所挂之物的价值连城。
郑晓晓用两根手指拿着剑的两端,对着灯光,眯起眼,仿佛是鲜血浸了剑身,才会有那般妖艳、刺眼、悲凉的红。那妖媚的颜色映在郑晓晓的眼中,嘴角勾起一抹尖锐,再加上就比常人要白的脸色,此时的她,像极了地狱来的修罗鬼煞。
灵,我们用那个“赝品”来打个赌,就赌你是否值得我相信。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郑晓晓麻利地把吊坠放进衣服里,坐起身,全身绷紧,处于戒备状态。
“谁?”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小姐,是我。该准备准备了。”门外传来了管家林伯的声音。
“我知道了。”郑晓晓这才记起,今天有组织的定期聚会。与其说是聚会,还不如说是大家互相打探、彼此猜忌的良机。
哼,我倒要看看,那些老家伙还能假到几时。爸爸,你看到了么,你的那些好兄弟这一年来是怎样“好好照顾”我的。
郑晓晓隔着衣服抚摸着那把血红的利剑,一丝嘲讽爬上苍白的脸。
他们都想得到你,却都得不到,我根本不想要你,却毫不费力地得到。这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命中注定?既然他们这么想要,我就偏偏要他们得不到。
我知道,失去的东西、逝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但是,别担心,你们这么“好心”地对我,我怎么能不“知恩图报”呢?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和我一样。一样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匍匐在我的脚边,哭着求我饶了你们,我要笑着,看你们每一个人哭。
放心吧,我这么好心,是不会让你们死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好好地玩一玩,好好地赌一赌。
我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到我了。而你们呢?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去破坏,值得我去毁灭的东西么?
郑晓晓蓦地紧紧握住那殷红的剑,掌心传来的些些疼痛让她更加兴奋。
只有疼痛才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活着。你们伤得我越深,我越能感受到身体里另一个我正在觉醒。
起风了,窗外的冬青被吹得沙沙作响。一缕薄云掩住了残月,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中再也射不进光明?
是在妈妈离家出走的那个月夜?是在爸爸被杀的、哥哥失踪的那个月夜?是在看清叔叔伯伯们虚伪笑脸的那个月夜?还是在清醒地发现,原来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那个月夜?
晚,七点,某酒店。
“天雷,一会儿等郑晓晓来了,你就跟着她寸步不离。一定要把她拿下。我听说那几个老狐狸也正想着要把自己的儿子往她那里塞。你小子可要争气,搞定了郑晓晓,把那东西和‘红钻’的控制权夺过来,我也就不管你了,到时候你愿意怎么混都行。”李赫洲一手拿着酒杯,轻晃着杯中暗红色的葡萄酒,看起来心不在焉地和儿子说着。
“老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郑晓晓那副样子就让我讨厌。自以为还是人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脾气又不好,真恶心。”李天雷满脸地厌恶与嫌弃。
“你这小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得一时,等到以后,你想怎么处置她都随你。”说完,李赫洲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这算是报酬,发展的好了,钱还有。”
李天雷刚要伸手拿,李赫洲的手向后一缩,“知道了,老爸。你早把这东西拿出来,我不就早答应了嘛!儿子我,一定不会辜负老爸的期望的。”李天雷稍一愣,马上笑嘻嘻地做出了保证。
李赫洲这才把支票递给了李天雷,又抿了一口酒,眯起眼,看不透心思。
李赫洲,李氏集团总裁,虽上了年纪,但并未发福,脸上的皱纹盖不住温文尔雅的气质,被誉为“商场上的君子”。
不仅因为他守信用、重道义、待人礼貌,还因为他一直活跃于慈善事业,只要发生了天灾人祸,捐款的队伍里一定会有他李赫洲。不仅如此,他名下还有“李赫洲慈善基金”定期给孤儿院的孤儿、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等需要帮助人群提供资金。
李赫洲的妻子在几年前因车祸而下肢瘫痪,但李赫洲对结发之妻不离不弃,照顾得无微不至。
有个不像样的儿子,更使众人叹惋,一个这么好的父亲,怎么会生出这么不着调的儿子?
事业成功又多金,感情专一又忠心,心地善良又慷慨,这样完美的人除了李赫洲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个。
“李老板!别来无恙啊?”举着酒杯迎上来的正是古越纺织的老板--戴禄。
戴禄的头发已经花白,由于发福,身材走样得厉害,但五官还算端正,想必年轻时也属于“抢手货”,但给人感觉并不像李赫洲那么亲切。
“是啊是啊,当然不如戴老板财源广进啊,听说最近赚了不少啊。”客套话李赫洲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信手拈来的地步了。
“哪里哪里,我这小本生意怎么敢在李大老板面前班门弄斧啊!”
说完,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来,天雷,快给你戴叔打招呼!”李赫洲拉过刚想逃走的李天雷。
“戴叔好。”李天雷强装笑脸应了声,并准备向戴禄敬酒。
“好,好啊。”戴禄笑了笑,但一眼都没有看李天雷。
李天雷的手就僵在半空中,十分尴尬。
李赫洲见此连忙转移了话题。
“戴老板的儿子也快回来了吧?”戴禄的儿子说是去美国留学,谁晓得这是不是一个幌子?
“应该是今天晚上到,我让他到了就马上赶过来,快了快了。”
“刚下飞机就赶来,也太难为他了。”李赫洲故意心疼地说。
“犬子就只有精力旺盛这个优点啊!这么重要的聚会怎么能错过?我还准备把犬子介绍给晓晓认识,年轻人嘛,应该多接触接触。是不是啊,李老板?”戴禄目光一闪。
李天雷父子听此,眉头均微微一皱。但还是李赫洲老练得多,回道:“是啊是啊,最近天雷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嚷嚷着要找晓晓,年轻人啊,是应该多接触接触。”
戴禄表情并无波动,而是和李赫洲一起扬声笑了起来。
这时,宴会厅的门忽然打开,大约六个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走进来,在门的两边各站三人,毕恭毕敬地迎着什么人。见此,原本谈笑的众人皆安静了下来,却显出了一片碎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