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什么念，捡重点的说。”
“公司负责包装，一年之内出唱片一张，还有就是唱片分成。”
“多少？”
“版税是每张碟两块钱。”
“有没有工资，生活费之类的？”
“没有，要是有演出负责差旅。”
听完后，几个人顿时坐在沙发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喘息声和吸溜的啤酒声。
吉他手在“似乎玫瑰”之前曾经有个乐队，是男女组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明日传奇”，夜总会唱得好，也签了约，几乎和这个合同一模一样，唱片倒是出了一张，但没有宣传，摆在架子上又下来，现在的国营音像店还能找到，但销量几乎为零。吉他手找过公司，要求宣传，可公司以各种理由搪塞，说费用，说趋势，说音色都不是目前流行的，一年的时间除了走穴的时候拿到了几千块钱，分文没挣。
吉他手又到夜总会唱歌，那个传奇因为认识了几个所谓的圈内人，还矫情着，四处借钱，非要再出唱片，唱片真的出了，但结果还是一样，现在已经沦落到陪人喝酒来还债。
难道还要轮回？这个故事五个人都烂熟于心，听吉他手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今天不用讲，但看着这个合同就如从前的故事重演一般。
“怎么办？”
大家都不说话，楚楚看着大家的样子，突然站起来说：“我去。星天下可是大公司，总不会耍我们吧？”
“星天下的老板是出名的老狐狸，耍的歌手还少？”
“就说他刚分手的女友，不就是个歌手，陪吃陪喝又陪睡，最后还不时一脚蹬了？”
“可是他的那个前女友声音确实太差了，就是身材好，盘靓。但唱歌最终靠得是声音。”楚楚争辩着。
“那演戏呢？乔炳章拍了那么多的电视电影，哪一个不可以让她演个什么一号二号的，可只是在丫鬟的行列里看得见。”
楚楚不再吱声了，站起来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说：“明天我去，十点钟就在大堂集合。”
楚楚走了，吉他手和键盘手忧郁了一下也走了，屋子又回归死一般的寂静。
深圳的天气总是惹人，说来雨就是雨，早晨下雨也很凶猛。早晨的雨让深圳的天空水洗过后更蓝，淡淡的云飘着，人的心情也好。
楚楚在雨后心情也好，但她有些忐忑不安，那四个人回来吗？如果不来，自己是不是用勇气走上帝王大厦这么高的楼层？
十点到了，四个人一个也没有见到。楚楚心里开始着急，不停地打电话，但全是关机。楚楚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想哭却没有胆量在这个再长十米也够不着的大厅里流泪。
她理解吃饭是首要的重要性，也理解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在电梯前停留了十几分钟，手上的表针不停地走着，就如催促着她，她长处一口气，勇敢地进了电梯。
电梯很快，根本就没有再给她时间，“叮铃”，电梯打开了，迎面就是星天下的前台，小姐笑得很温和，“欢迎光临”既好听又显得娇嫩，楚楚只好微笑着递出乔炳章的名片，说：“是乔先生约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