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初春的一天,通向北平府的大路上来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一匹马拉两个轮子的带篷小马车。马车上染上了鲜红的紫漆,车帘是一片红绸子制成,料子不好,颜色很艳。赶车子的是一个肥胖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年龄,涂着腮红,扎着两个朝天辫子。车窗里不时有一个少年探出头来看车外的风景。行路的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个乡下财主的家眷,这户人家的主人一定是个吝啬的小财主。车中的小子多半是他的独生儿子,娇惯之极。是此才会派出了一个赶车的使唤丫头,带儿子去城里看元宵的灯会。这种人家让百姓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而官宦人家更是不屑一顾,因此,一路之上没人理睬。
当晚主仆两人投到了一家店中。一下车,店小二就注意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公子。只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爷。这个小少爷一下车wWw.就不断地整理身上的新衣服,还狗咬尾巴似的的转着圈看自己,显然是为赶灯会新做的衣裳,再看他那又胖又丑的使唤丫头,不觉失声笑了。笑过之后,才迎了出来。车上的两个人已经进了门。小二问道:“两位客官要住几间房?”小少爷说道:“一间。”“一间?”店小二惊问道。所有店里的人也把目光转向了他们。那个小少爷说道:“是一间,出门的时候爹妈都叮嘱过了,让住店住一间的。”胖丫头说道:“是呀,我们老爷说了是住一间省钱。”店小二心里骂道:省钱,不出门最省钱了。原来,他如此询问这两个小孩子,是因为还有三间正房闲着想推销给这两个人。不料一问之下,人家给封个全死,立时心中不悦。可是,脸上却堆着一脸的笑,说道:“正好还有一间厢房,你们来得真巧。”于是,领着二人来到了那三间正房的里边。这间厢房在正房的右前方,十分的破旧。平时也许是间柴房,此时由于赶灯会的人多才腾出来做了客房。房间里两张床也是旧的。比起同样价钱的厢房可是差得多了。店小二正是打定了主意要占些小孩子的便宜。不料两个孩子看了二话没说就住了下来。
店小二刚走,舒服侠就说道:“可真是快把我憋死了。”毕超伦说道:“那明天咱俩换换。”舒服侠瞧了他一眼,不仅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打死我也不跟你换。”说完后兀自笑个不停。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之声,舒服侠止住笑声同毕超伦定睛向外看。来的是四个大汉,看来是房客。果然店小二把他们引到了那三间正房之中。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店小二一离开,三间正房就亮起了灯。毕超伦和舒服侠此时乔装改扮为得就是摆脱被人监视,同时他们也想探明究竟是被谁一直监视着,所以,事事都加以留心。他们看到那四个汉子来到房间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住房,所以两人便不再点灯了。凝神细听那四个汉子说话。果然那四个汉子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之声甚大。
只听一个汉子说道:“这一路上WWW.soudu.org缇骑可是真多。”毕超伦知道他们所说的缇骑就是锦衣卫的暗探。另一个汉子说道:“此处店房也不可不防。”那个汉子却说道:“就算店房是探子开的,在这里也不用怕他们,他们是不敢胡乱捉人的。”那个汉子又劝道:“还是小心为是。这些人虽然在燕王的辖区内不敢捉咱们,可是,让他们盯上也不是好受的。”那个汉子哈哈大笑道:“许三哥,你也太枉称了虎目侠,这般胆小。我虎尾侠谢保宽可是不怕。你们说是不是大哥、二哥”看来说话的这两个人在四个汉子是老三和老四。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四弟,你是不怕,不过太招惹了只怕坏了此次武林大会。”另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大哥说得不差。此次武林大会是趁着燕王功高,朝野耸动之时召开的。回想这三十年来,朝廷鹰犬屠戮武林人士,整个天下有如铁板一块,那些打下了大明江山的义气豪侠们想要自保都难,更不要说联络天下,组织盛会了。所以,我们实在是要小心再小心。”说话之人显然是二哥。这人的话音未落,谢保宽便大骂道:“都是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投身朝廷,甘当鹰犬武林才喑哑了这几十年。一旦天下有变,我要把这些和尚道士杀干净了才出得胸中的这口恶气。”大哥又说道:“四弟,如今皇帝虽然老迈,可是并不糊涂,连张无忌这样的大侠也只能偶尔现身,藏头缩尾,何况你我兄弟。”毕超伦先听到说师傅藏头缩尾很是气愤,但是这句话一出,那个叫谢保宽的小子登时住口。心下也为师傅的威名大感得意。这时,那个姓个许的说道:“张大侠医药武功独步天下,只是为人太也善了。否则以他的修为就是入宫取了皇帝老儿的性命还算什么难事。可是他偏偏以德报怨,躲躲闪闪,连赵姑娘都没有保住。想来甚是凄惨。”毕超伦听到这里心中一惊。他虽然跟随师傅有一年的时间,可是这些过去的事情师傅从来不跟他说。甚至武林中的事情也不谈起。他始终觉得有些奇怪。听了这几个人的谈话,方知师傅还有如此难言的苦楚。
二哥说道:“张大侠二十岁时就修成了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和太极神功,后来又参研波斯武功和九阴真经,接触的都是天下第一流的圣者,他的想法可是我们这些庸俗的人所能想见的。”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止住了话声,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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