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穿了以后,好多事情都变得有些出乎意料。
这个严肃问题源于,和殷九陌拟定了寻人名单起――
“――你认识重霄?”殷九陌那张淡淡的冷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惊异,还是毫不掩饰的。
申琏甚至看得清里边还藏着些许玩味。
“重霄曾帮我甚多。”
不欲多说透露自己讯息,申琏当时就只这么答了句。
只是,很快申琏就后悔了。
因为殷九陌的玩味很快就成了真。
几天后,当闲来同从越在秦楼里散步,撞上了身着女装的重惑。
“重惑?”
仍旧是朱衣青裙,面容姣好,神色铁青。
只是,这脸面见得惯了,申琏看了都觉得有几分亲切了。
“果然,申琏你既然认得重惑那就好办了。”
殷九陌闲闲散散的呆在一处湖心亭里品茶,换了一袭白底蓝纹的广袖衫子,别有一番风流。
殷九重站的不远,做出神状,眼角余光却是定在亭中人身上的。
“这是怎么回事。”
咬牙切齿的可不是申琏,自远地赶来累死了五匹好马连日都没休息,只怕这边师叔出了事的重惑看看好得没半点损失的殷九陌,再抬眼去看看那在一旁跟班似的师傅殷九重,脸色不止一个铁青可以形容。
他一路赶回来,就是怕这两个不幸碰见了拼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
殷九陌笑笑,知晓重惑心思似的,一扬尖尖的下巴往申琏那点点。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做了笔交易,买家恰好和你熟,干脆就让你来和人家谈好了。”
殷九陌说得是轻巧,直把重惑脸气的完全黑了去,这才罢休。
拂了袍袖起身就要走,好把地方让出来。
只是他一动,那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殷九重立马就要抬腿跟上。
“大师兄,恰巧惑儿也来了,你们师徒两这些年少得相见,不如趁着这会儿好好叙叙。”殷九陌是什么人,他自然不会让殷九重哪么容易就缠了上去,落了句话,生生让殷九重再抬不动腿。
人便翩然而去。
留下这一干人干瞪眼。
申琏瞟了一眼还在望着殷九陌背影做深思状的殷某人,瞧热闹的瘾又上来了。
“重惑,现在你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申琏微微笑着,用一脸的高深莫测藏去凑热闹的痕迹。
别人自然看不出来,沈从越是知道也只会帮忙的,所以,申琏根本不怕重惑那黑得和锅底似的脸有多狰狞。
“重惑、重霄,乃本座门下亲传弟子。”
答话的自然不是那眼看就濒临精神崩溃了的重惑。
殷九重告诫似的斜了申琏一眼。
好歹也是本座徒弟,你别欺负狠了。
申琏自然是听明白了的,颇含深意的瞅了重惑一眼。
压低了嗓音,邪邪的笑了声。“教主好福气,门下弟子个个不凡。”
“本座哪及申兄,儿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殷九重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甩了袖子就走。
“倒是,申兄可得注意――”
人到了廊上,这才若无意般的飘来句。
“与阁下有关的人,可是将北边搅得很是热闹啊――”
若不是在那克星师弟面前,殷教主大人向来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等到申琏真正了解到了殷九重所说的热闹时,才知道他这边玩儿时,那边儿子们的情况是多么不妙了。
――定远王、逍遥王意图谋反,兵临皇城之下。
“这情况出现多久了?”
申琏抓住那纸条的手,撰得死紧。
说不在意是假,别的不说夏侯昱那死小孩至少是他带了那么久的,哪能那么轻易放下。
“莫急。”从越看过消息之后,眼神阴翳。
苦肉计,夏侯氏这招看来是玩惯了啊。
在申琏不知道的时候他嘴角绽冰冷的微笑,诡异莫名。
只是,待到眼神落到申琏身上时,已温和如水了。
“申琏,莫急,这消息还不大清楚。皇族里这些事,往往不如表面看来的简单明朗。”
他怎么会不知晓?
崇紫京师里的这些肮脏腐朽,哪一样他没沾染过?
常在河边走,岂有不湿鞋的道理。
只是……
别的不说,若是姓夏侯的那些把歪点子打到申琏身上了,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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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千里,崇紫盛京的状况可不如边塞临水的安稳。
虽然一样很热闹,只是身处盛京这场热闹里的人,大多都高兴不起来就是。
“――臣恳请圣上三思啊!”两朝元老卫秦此刻颤颤巍巍的伏在御书房的地上。“定远王、逍遥王而今围困京师,已昭其虎狼之心,圣上万莫轻信其诡辩,尔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啊!望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够了!卫阁老,此事朕自有判断,你可退下了。”
夏侯朝夕皱着眉正批阅着一堆奏折,虽然如今京师被两位王爷带兵围困住,但各方传上来的明里的暗里的折子,只多没少。
夏侯朝夕看得心烦,见跪在地上的卫秦还要再张嘴说什么,当即火气大了起来。
“卫卿好大的架子,朕的话你也敢做耳边风是不是?莫以为朕不知道你今儿是为的什么来的!威远将军的位置可当真是诱人之至啊!卫卿的得意门生萧骝想顶这位置怕是已久了吧――”
见夏侯朝夕当真发起火来,卫秦本还欲硬着头皮上死谏来为难这初登宝座的夏衍新帝,但到听得夏侯朝夕后头的话,便是在朝堂里打滚已久的他也禁不住心头一颤,虚汗淋淋的连声告罪退了下去。
经了此回,这仗着门生无数的两朝权臣才算真的安分下来,卫秦自此也才知道,现任的夏衍帝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货色,回去立马收敛爪牙安分的过了段日子。
只是,这事儿这还没真到结束。
夏侯朝夕瞅着卫秦走远了,这才放下装样子的朱笔,反身看着屏风后转出来的身影一叹。
“……你也看到了,这事闹太久了,对你我都没好处,要真脱离我的掌控怕是你也讨不到好处去――昱儿,你还要闹下去么?”
身穿紫色朝服,着云字坊特定的紫金骝龙靴,身形如今完全不比夏侯朝夕差上多少的人步了出来,耳际绾发的白玉百荷冠垂下两屡发带一荡一荡的,随着他的步子起伏。
夏侯昱阴沉的斜了一眼而今半点威严不存,老神在在的兄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可是,我这般胡闹,皇兄WWW.soudu.org你不也是配合得很?迷晕了三皇兄的药和虎符不都是皇兄你给臣弟我的?”
夏侯昱的脸色夏侯朝夕见得明白,况且他嘴里说着夏侯昱胡闹,可想想在夏衍京师这等重地,若没有他这地头蛇的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他夏侯昱有天大的本事,能闹得起来么?
拉开薄唇带出个笑来,只是挂在夏侯朝夕那充满算计的严峻面容上,怎么瞧都有股子森冷的味道。
“当然,朕自然也是很想见到申琏啊……”所以,请暂容忍他这一回胡闹。
哪怕是用千万人血肉堆积,他也想再睹一次那绝世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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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惑,进了城就找间客栈要间上房,顺带唤大夫来。”
马车里传出一声毫不客气的令声,坐在外边赶车的妖艳青年抖了一下,手里马鞭捏得快断掉才忍住了没爆发。
“是,师尊!”
申琏窝在从越怀里听得外边那恨得咬牙切齿的答话,抖着身子闷笑。
而从越瞄了一眼马车最里边坐在躺着的青衣美人身边,一脸冷峻神色,做着杂役做的琐事仍旧安然自得的殷大教主,心有戚戚。
看来,都是躲不掉的,和他一样。
再摸摸申琏的发顶,看得那脸色青白气息微弱得向下一瞬就要断掉了似的青衣殷九陌,不由得感叹,还好自己和申琏还没闹到那么糟过。
他们这一行是几日前出了临水往盛京赶去的。
本来是殷九陌安排了申琏从越和重惑去的,只是世事难料,车马行程都安排好了,却不知殷九重从哪儿打听了到。本来,殷九重知道的话是没什么大事的,毕竟申琏等人瞧得明白,殷九陌事事安排都没闭他的意思。
但这殷大教主,为人孤傲冷僻不说,还生性偏执多疑,当然都是在对上他师弟殷九陌时,才一一发挥得淋漓尽致。
总之不知他从哪听来只言片语,再加上他自己的暗自琢磨,就认为殷九陌是要甩开他才做此安排。临行前一天一大早就闯到殷九陌房里去质问这庄事――就连和殷九陌呆得不久的申琏一行都观察了到,这蛇性的美人有着严重的低血压,早起,尤其是被人大吵大闹的弄起来时,脾气格外不好,简直能说是阴沉暴躁了。
偏偏殷九重这当人师兄当了这么多年的,居然一急就不记得了,光顾着自己的愤怒、嫉妒、委屈(这个有么?)去了。
那天实情申琏和从越这半个外人自然是没看到,但是听那房里闹得聋子都得再聋一回的声响,很显然自然是没发生什么好事。
等到重惑赶来,房里静了一下后,就是殷九重抱着血色染红了胸襟的殷九陌闯了出来,要求申琏一行尽快起程,就是现在大家见到的这样了。
申琏没心没肺的笑够了,再伸了头瞅瞅那闹得病恹恹的一看就要断气的殷九陌,心里突然就象压上了个石头,闷得很。
为什么人和人总得闹成这样呢?
那天的事重惑后来和他们说了,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殷九陌故意顺着殷九重那扭曲的猜测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而且似乎还提到了关于九宵教的一些事,什么“你不是就是要来追我这叛徒么?嫌我不顺殷教主你的心意,不如现在清理了门户,再回去当你的风光教主去”――据说就是这话惹得殷九重下了重手,只是他没想到殷九陌的功夫炼岔路子废了好些年了,根本受不了他那一掌,等到重惑赶到时要不是仗着殷九重内力深厚,怕别说如今在这车上颠着,早就里里外外都凉透了。wWw.
到了地方,凡事关躺床上至今还没醒的殷九陌的,殷九重忙里忙外的亲手招呼,惟恐有半点损失了去。
申琏瞧不过了,一撇嘴窝在从越怀里闷了许久,才开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唉……”
从越是听得明白,笼了申琏白白的五个指尖而把玩,压低的声音道。
“那是他们的事,犯不着你操心,是缘,是孽,都是他们的造化所至,我们帮不了也管不上。”
这话申琏听了舒了点心。
没办法,都是他人的造化。
他不是神仙,自然管不得这世间的众多悲欢离合,碰上,恋上,惦上,那都是有自己的定数的――
他管不了,也管不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