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之界


本站公告

    “那天,你们的婚礼我去参加了。”

    放下手中的咖啡,我扭头望向落地窗外的街景。对面的你没有说话,一如当初初识一样,淡然的勾起唇角。余光瞥到你的眼睛,里面盈满了光辉。

    是属于母性的光辉吧。

    静默地对坐,手中的咖啡已经不再吞吐云雾。我看着你起身,听着你对我说再见。然后在门口偎依在他的肩头,共用一把伞融入人群。

    眼泪饱含青春的秘密滑入苦涩的咖啡。不知道自己错过多少过去,呡了一口苦涩难当的咖啡,任眼泪在脸上肆虐,一如当初你的无奈,自卑到丢弃本应张扬无限的年华,迈入沉静死寂的另一个世界。

    只是你换来了新的起点,而我依然在原地徘徊。一、

    走在校林荫道上,抱着书的你走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我看到你将粉红色的信封毫不犹豫的投进去。那封信,自始至终你都没有看一眼,甚至才交到你手上不到十分钟。

    “阿谧,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我皱着眉,在看着你一星期内丢掉五十多封情书后,终于看不下去你的冷血,问了你原因。只因刚才那封信是江空的。

    你没有回答我,只是勾起了近乎残酷的嘲讽冷笑,继续向前走。我紧了紧背包,里面的情书哀泣的声音搅得我心烦意乱。实际上,我除了知道你叫南宫谧,今年23岁,其他的,一概不知。

    只因和你走得近,我成了邮递员。

    那天太阳很亮,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休学三年后的你,本应是我们学姐的你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面部沉静如水。“我叫南宫谧,以后请多多指教。”短短的十二字却在他的心里播下了种子,吸住了我的眼球。自此以后,我主动去熟络你,成了你学习生活中的唯一朋友。

    你的话很少,甚至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你脾气也有些乖戾,喜怒无常。可是却还是有那么多的男生喜欢你,追求你,向你表白。好像除了挥霍青春博取你的好感,人生就没有了意义一般。经年之后我才明白,我们都活在谎言里,只是你当时陷得最深,深到现在都不愿拆穿表面的温馨。

    我走在你的身后,你停下来,一向死寂静默的眸子敛动了波光。也就是在这一天,我才开始真正进入你的世界,看着你洗尽身上的铅华,褪去表象的浮躁,真正步入静谧之境。

    血红的夕阳映着讲完故事的你,听完讲述,一向没心没肺的我哭了。看到你眼里一闪而过的苍凉,我忽然觉得你并不像表面那么无所谓。你画线为界,强迫自己活在属于她的世界,硬生生折断自己的羽翼,再也飞不出牢笼。

    时间的轮廓勾勒出谎言的脆弱,而你和他都倾尽一生维护着这份脆弱。你忽然冷笑起来,阴鸷的一面毫无征兆的出现带有泪痕的我的面前。对面喷水池边的男生盯着一头在红光照耀下呈紫色的头发走到我们之间,眼神复杂而冰冷的盯着你。

    “阿谧,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男生是倾蓝,你在耳边轻声对我说。而我却被他冷酷的生声音吓了一跳,怔怔的站在你们中间不知所措。

    “这是学校,我们去DAWN.”你是以我不会有事,转身拉着倾蓝离去,而你真正的噩梦也是由他而起。我思顿着,手里抱着你塞给我的书,江空却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

    石琼。

    江空瞄了一眼你们离去的方向,一脸期待的问:“石琼,南宫谧看了吗?”

    摇了摇头,我明白你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当时的你已经沦陷得太深了。而我也在你的影响下,不断的沦陷在他的喜怒哀乐里,不能自拔,甘之如蚀。

    江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最后还是绽开了向太阳一样的笑,绚烂得我眼睛发疼。或许就是这转变的瞬间,它在我以后失落孤寂的时候,常常照耀这我编织华丽谎言的梦境。晚上,你带着一身酒气在倾蓝的背上出现在宿舍下。他把你放下让我扶着,深蓝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折射出惊心动魄的凄美。他也喝了不少酒,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你说:“劝劝阿谧,她永远成不了那个人。”说完就背影寂寞的走了。

    我看这他消失在夜色中。他是喜欢你的吧,我当时猜想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我不该在你没有跟我说他和你的事之前胡乱猜测。

    扶你到宿舍躺下后,我看着你的脸,反反复复在心里勾勒着你心里的那个她。

    次日你醒后,一整天都呆呆的坐在窗户旁边,木讷的望着楼下想来走往的学生,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问。因为那有可能是你心里的伤疤。二、

    大学的生活并不是很恬静,至少对于你而言不是。

    情书仍是一封一封的送来,而你的戾气也表现得更为突出。有几次你甚至不再压抑自己,当着那个给你写情书的男生的面,讥讽着撕了那封信。

    你冷笑着,没有了往日的安静,没有了平日的淡漠。你用恶毒的语言无情的撕扯着他初恋的心。你是那样的陌生,你是那样的乖戾,以至于当时的我都害怕你,生怕你连他都不放过。

    我让惊愕羞愧在那里的男生走了。因为我看见你的双肩已经开始颤抖,眼睛也朦胧起来。你抱着双肩缩在梧桐树的树干下,尽情的释放长久以来抑制的苦楚。你终究不是她。你如是说。

    不知道你哭了多长时间,直到正午的时候,倾蓝又出现了。还是那副样子,深蓝色的头发,刺眼的耳钉,就像古惑仔一样,但又不那么的真切。他依旧只看你一个人,静默的。

    “阿谧,倾蓝来了。”一句话,被我打破了窒息的沉默。

    你并没有把脸从臂弯了抬起,只是冷声问:“你为什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你不是她,你不属于那个世界。”倾蓝说着,目光涣散起来,不再冰冷。

    我正准备走时,你忽然冲到他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你要怎样才肯不缠着我,沈倾蓝!”我愣在那里,原来倾蓝也活在谎言里,深度不比你浅。

    倾蓝笑了起来:“只要你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我就不缠着你,或者...”他走到与你一线的位置,似情人般暧昧的在你耳畔低语。然后我看见你的脸煞白,抬手不曾迟疑的给了他巴掌。

    “阿谧。”我叫着你的名。而你却会我灿烂的笑颜,拉着我逃离了倾蓝的世界。我回头看了倾蓝一眼,只从他的眼里读到了孤独,灵魂深处的寂寞。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让我见到他,提前了让我进入你人生的时间。

    沈寻。你命运的另一半。我所说的着个故事的男主角就在倾蓝的帮助下,让我提前见到了。在与你和他以后相处的日子里,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会甘心沦落成为她了,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值得让你付出真心去爱的人。

    不似倾蓝的自私,不似江空的朦胧,而是真真切切为另一半着想甚至牺牲。你拉着我出了学校,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出目的地后,便把头扭向一边,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那天傍晚,你给我讲述的故事,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中。你像一个局外人讲述他和她的情史,让我一度以为你是在诉说自己对爱情的向往与期盼。

    我本不相信在这样污秽的年代还有如此动人的爱情,而你却一步一步带我进入这个爱情故事的世界,验证了这不是存在于虚幻的向往,而是真实可触的铭刻。

    走进小院,他便撞入我的视界。

    安静的抬着眸子仰望湛蓝天空中的浮云,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仰望,眼眸空洞而清灭。身旁的你从呆滞中回归现实,脸上有着我不曾见过的温柔与宁和,没有冷漠,没有阴冷,也没有残酷的平静。

    “阿寻,今天怎么样?”你关切的走向他,半蹲在坐在藤椅上的他的面前。这是在不带名字讲完他和她的故事后,我从你口中听到的他的名字。

    “小静,你今天比平时早来很多哟.”他浅笑着,伸向虚空中向触摸你的手被你抓住覆在自己的脸上。他但笑着,用另一只手点了一下你的鼻子问:“今天你是不是逃课了?”

    你望向我:“没有。今天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是新认识的学妹:石琼。”

    我向他打了招呼,他循着声源找到了我的位置,礼貌温和的介绍自己。我发现他的眼睛就和你说的一样,没有焦距却又似乎能洞察一切。

    “妈,小静来了,我们出去散会儿步,等会就回来。”他转向一群在打麻将的中年妇女,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而后,拉住你的手,走向他依然熟悉的大门。

    看着你们的背影,我回望了沈寻的妈妈一眼,不经意瞄到她眼中的哀伤。她朝我尴尬的一笑,然后继续打麻将。小静,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那个你想要进入的人的世界的名字了。

    三、

    “他和她是在大一认识的。”这是你那天对我说故事时,说的第一句话你看着我的眼睛,往日的冷傲不定散落成柔软的云浮在脸上。我想你那时,讲述的心一动很痛吧。痛得想要与她对换,换你去承受永恒的冰冷黑暗。

    我吸了一口气,看着你和他的背影。把你当成她重新回味那炽热灼心的往昔。

    小静,暂时叫她小静,因为当时的你还没有告诉我,她是你的姐姐:南宫静。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个安静淡定的女生。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永远都是一副闲淡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又似乎对什么都在意的无所谓。而沈寻和她就是在大一时认识的,两人由陌生人成为朋友,从朋友成为恋人。同样时普通的爱情进化过程,只是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爱情却不那么的普通,反而有点至死不渝的味道。

    两人一起相处了两年。就在认识的第二年末,小静被学校派出去实习。就在结束实习回来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而你的命运也由此脱离了原本的轨道,踏上属于她的轨迹。

    小静的学校不久前曾有一个与她同系的学姐由于受不了一个男老师的性骚扰,在被那个男老师夺取贞操之后,想不开,自杀了。而那个学姐的父亲由于受不了女儿的离世的打击,疯了。然而悲剧也由这个忆女成疯的父亲导演成功,不仅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也用一把大火结束了那辆巴士上所有人的生命,包括小静在内。

    我下从来不知道一个父亲的爱竟可以强烈到这地步。拿着一罐汽油,冲上那个男老师所在的巴士,不理会那个老师的求饶,用最原始的手段将巴士上所有人送到黄泉,去陪伴自己的女儿重新投胎做人。

    想到这儿不禁有点伤感,望了一眼因悲伤过度而双目失明的沈寻继续回忆。

    那一场大火无情的吞吐浓滚的黑烟,遮住了所有圣洁光辉,张狂而残酷的吞噬一切生命体。沈寻跪在地上,被身后的人抓住了双臂,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滚滚的烈火取走年轻的生命,眼里却没有眼泪,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在须臾间蔓延到骨髓。

    在一切都结束后,医院里。沈寻抱着已经烧焦的小静的尸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痴痴傻傻,一如生前般情人的私语对已经死去的小静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直至被双方家长和医院的人强行于小静分开,才稍微有点理性。然后又守在小静的灵堂粒米未进,陪伴小静走过在人间的最后七天。从眼睁睁看着小静被火吞噬到守灵七日,沈寻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眼里早已是清灭绝望的死灰,拂不出一点生命的迹象。

    终于在出殡的那一天,沈寻流出了眼泪,却是悲伤的最高境界:血泪。如残阳的血红似小溪纵列在两颊,嘴角却是悲恸到心底的微笑。

    而你在接到姐姐的死讯后,似乎还有点姐妹之情,终究还是在小静出殡的那日出现了。那一刻,沈寻的双眼已然被铺天盖地的红铺满,生命中除了红色还是那萧索凄艳的红色。虽然这是你后来跟我说的。而你怔在那里,头一次什么都不在意的心里有一弦被触动,不同于你以往的世界袭来,将你淹没在震惊的心跳里。

    比妒忌多的占有欲征服了狂野不羁的你,让你甘愿成为寂静的奴隶,寂静一生。

    在经历了人生中许多的波折后,我才明白平静的度过一生是多么幸福。只是当初才被占有欲征服的你不懂,以为寻找到真爱的江空不懂,而已经习惯与孤独为伍找不到角落躲藏的倾蓝不懂。所以直到我认识你的那一刻,你依然在原来的自己和她之间徘徊,圈住自己,压抑自己,活在谎言里。

    人间的边之界,就像在夜尽天明之时出现的须臾黎明一般,真实而又幻灭。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画线为界,苦了自己,也浪费了光阴的眷恋,不敢豁达一些。

    四、

    将近傍晚我和你们才回到沈寻住的地方,出乎意料的倾蓝又出现了。

    “堂哥,小静姐,你们回来了。”倾蓝仍是那番模样,像个孤独的旅行者,到处流浪。我看到你尴尬的扯出笑脸,对着一脸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的倾蓝打招呼。

    你把沈寻送进房间,然后才神情落寞的走到我面前,解开我的疑惑。“小静,是南宫静,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倾蓝是沈寻叔叔的儿子,也是我以前在外面玩时认识的‘大哥&39;。”你说的很平静,死水似的的眼睛流出叹息:“倾蓝和沈寻一样,都在大一喜欢上了我的姐姐。”这一顿晚饭吃的很尴尬,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妈,我想和小静订婚。”沈寻在饭后宣布,他的母亲愣了几秒,看向了与她一同收拾碗筷的你。不是南宫静而是南宫谧的你。

    “伯母,就在国庆那天订婚吧。”你如是安静而不惊讶反而有些惊喜的回答。

    我看沈寻的母亲愧疚的看着你,而你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因为南宫静一定会答应的事,南宫谧就不能拒绝。因为彼时,你已不是南宫谧,而是走出徘徊后陷得更深的南宫谧的南宫静。

    到了晚上,坐了一会后。你和倾蓝再拉上我去了DAWN.在那样嘈杂,比起天堂却更似地狱的地方,我知道了所有秘密。那一夜,倾蓝醉了,而你却没醉。他醉得孤独,醉得寂寞,也醉得让人心疼。

    “他终于醉了,这么些年,他终于醉了。而我终于没有比他先醉倒。”你疲惫的勾起唇角,望着黑暗中越发深蓝的属于他的发,低声感慨。

    “每当我快要走进她的世界时,都是他把我拖出来,变回原来的小太妹。有时侯我真的很恨他,恨不得杀了他。但一想到要不是他三年来总是将要快精神分裂的我拖出来,或许我现在已经进疯人院了。”你微笑着,柔顺着他的发。与你相处近半年,就在这一夜,我发现你身上竟不再有戾气,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自然,不再压抑,克制不定。

    那淡定的讲述和倾蓝的往昔,脸上竟有对过去自己嘲讽的笑容。

    初次进酒吧,你得罪了人。倾蓝看到你之后惊艳,领着自己的兄弟把那个人送进医院躺了三个月。只因为倾蓝看到了和你姐姐一模一样的你。而你却天真的以为他对你意见钟情,偷偷在心里许下最初的誓言。以后,你和他几乎夜夜都溺在夜场酒吧,形影默化的活在只有夜晚的黑暗中。每次拼酒,都是你先醉,然后他亲吻醉死过去的你。直到有一次,你看到他和你姐姐说说笑笑羞涩的模样时,你终于明白,在倾蓝的心里你只是她的替身,他的安慰。

    你并没有向挑明。你依旧与他在夜场酒吧玩得昏天黑地。因为当时的你和他一样,都害怕空旷寂寞的心。彼此在用谎言隔离出的世界里挥霍以为无度的青春年华,放纵两颗因寂寞而填不满的空虚的心。

    你们维持了这样的世界一年,因为习惯了彼此却早已陌生的一年。直到你遇到沈寻,你终于累了,你终究想要丢弃那道边界守护者的身份了。而他却不肯罢手,死死纠缠。只为寂寞不属于他一个人,而是你们。

    因为空虚你们相遇,因为空虚你们又分离。谎言边界守护者的身份毕竟无法长久,终究有一天谎言会烟消云散在日出里。只是等我明白的时候,你已经结婚生子,又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依然在自己画的牢里,活在自己编制的谎言里,不愿踏出一步面对大海,春暖花开。五、

    手中的咖啡已经完全冰冷。买完单,由于没带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径直走到雨中。抬头仰望天空,浓密的乌云覆盖苍穹,渺小的我依旧渺小的活在界限里。

    漫步雨中,最终又陷入记忆地光影里。你讲完后,喝了一口苏打水,去了洗手间。

    一直以为已经醉到梦里的倾蓝忽然将埋在桌上的头竖起,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眼眶两边因为酒精的作用已经红了,倾蓝猛灌了一口烈酒,呢喃:原来只有我是傻子...呵呵...说完,踉跄的走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你没有惊讶,只是解脱般的微笑起来。

    倾蓝自那晚走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的噩梦也终于结束了。我跟你说了江空喜欢你的事,你委婉的拒绝了他,还让我不再欺骗自己的心。我笑着逃避了过去,因为江空曾一度在我耳边说他如何如何喜欢你,这让我不得不没心没肺的糊弄过去。只为害怕有一天捅破这层纸后,我们连遇到都会很尴尬。

    三年后,在你和沈母细心的照料下,沈寻的眼睛终于再次见到光明。

    沈寻向你求婚,你答应了。你以南宫静的身份答应了沈寻本是对你姐姐而非南宫谧的承诺,在你答应后我也有了和你相处几年来的第一次大争吵。

    我对你说存在于谎言中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而你却不管不顾,执意要嫁给他。现在想来,我们的每一次争吵似乎都与沈寻有关,与他只是把你当作南宫静有关。而如今,我发现建立在谎言下的婚姻也会有圆满的。

    你用六年的时间,以南宫静的身份与他相识相爱。最后又用南宫静这三个字换来了欺骗下的婚姻。不知是说你幸运好,还是沈寻好,总之你们的精心维护,互不坦白创建了只有在童话中才会出现的生活。

    或许这来之不易的爱,就是你用六年牺牲自己换来的永恒补偿吧。

    你邀请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见证你们的执子之手,白首偕老。我赌气说不去,最终还是去了。你们的婚礼很华丽,很隆重,也很温馨。每一位到场的嘉宾都用隐藏住担心的神色观礼,注释你们在教堂里宣誓,成为生死不离的夫妻。

    如今想来,所有的担心原来都是多余的,而我们却乐意为之。

    在观礼结束后,我再次见到了倾蓝,时隔三年他变化很多。他告诉我:其实堂哥早就知道阿谧不是小静,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小静已经死了的事实才没有揭穿这个谎言。而他也为了不让阿谧伤心难过,仍旧把她当作小静,当作自己没有发现这是谎言而娶了她。

    倾蓝说完,转身潇洒的走到一个观礼的女嘉宾身边,双双而去。

    我看了那个女嘉宾一眼,发现她的气质竞与变成南宫静的阿谧如出一辙。这时我才发现,我身边的人:阿谧、倾蓝、沈寻、江空甚至我都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而且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望了一眼湛蓝似海的天空,扭头瞄到了已经彻底死心的江空。我走过去站到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这一刻我曾在午夜梦境幻想多次,如今终于实现了,虽然这并非爱情的并肩。

    参加玩婚礼后的一年,我毕业了。与江空的如哥们般的友情也彻底斩断了。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一个女孩在默默的暗恋他。和他明明在同一时空,却因为我的边之界而活在两个世界。谎言真的是亦好亦坏。六、

    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湿了。我缩了缩已经被雨冰到骨髓的身体,脑海里却浮现了江空那如太阳般炙热的眼神。我暗自苦笑,原来在失落,遇到困难时,我已经习惯将他的眼神视作前进的动力。

    与忽然没了,我抬头,一柄伞出现在我的头顶。我望向执伞人,竟是我画地为牢的始作俑者:江空。他依然成熟,笔挺的西装将他的刚毅展现无遗。

    “阿谧都告诉我了,石琼。”他忽然丢了伞,把我拉到怀里。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阿琼,给我一个让我给幸福的机会,好吗?”

    他放开我,抓着我的双肩,眼神依旧炽热如初。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捡起了伞,笑了起来。他激动的抱着我在雨中旋转。这一刻,我终究跨过了边之界。不再徘徊。迎来了美满幸福的曙光。

    后来我发现,谎言是没有界限的,而是我们强行给了它不好的定义,加了界限,将它隔离于真实与假象之间,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给边之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