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媛媛跑回家,哭着要求解除婚约,金太太也站在女儿一边,金德贵知道周建设与别的女人鬼混以后,气得跳脚骂娘,但是对于跟周家解除婚约这件事情,他却含糊其辞。
“一开始我就觉得跟周家的这门亲事不合适,周建设都什么人哪,你看看,现在都订婚了,他还敢公开勾搭别的女人,你叫媛媛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老金,我看就依媛媛的意思,跟周家退婚算了,我们总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呀。”金太太劝说丈夫。
“我看这事还是再考虑考虑,现在两家都在气头上,处理事情难免不冷静,还是先缓一缓。”金德贵也恨不得一脚踹在周建设脸上,可是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商业利益付诸东流,况且这很可能是他金德贵翻身的唯一机会,他曾经企图另辟蹊径,找过程大伟,可是那边水深水浅一时难以摸透,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得靠周权这边。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周建设都是那样德行了,难WWW.soudu.org道你还要他做你的女婿?告诉你啊,老金,你能容忍,我和媛媛可不能容忍。”金太太见丈夫态度暧昧,很有些生气。
“你当我愿意让媛媛跟了周建设那个混蛋?我也不愿意呀,可是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孰轻孰重,你总该让我权衡权衡,掂量掂量吧?就这么蒙里懵懂仓促退婚,那要是弄错了怎么办?你上哪里找后悔药去?”金德贵急道。
“你不就是怕周权翻脸,不给你环湖路工程吗?不给就不给,我们还不在这棵树上吊死了,我就不信,离了他周权,我们还没法活了。”金太太今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接连顶撞丈夫,平时她可是对丈夫百依百顺的。
“你懂什么,你以为外边的事情就那么容易?要是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还求周权做什么?我傻呀?告诉你,各方面门道我都试过了,都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别人也在提防呀,就说程市长吧,谁都知道他既贪财又好色,可你给他钱他还硬是往外推,还跟你讲大道理,要廉洁奉公,要为民做表率,冠冕堂皇,为什么?他害怕呀,怕你这人不牢靠,将来弄个鸡飞蛋打。”金德贵停了停,喝一口水,接着说:
“我早看明白了,这些做官的,不贪的就不说了,凡是贪官,都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只在自己掌握的渠道里捞钱,因为这里面安全,而对于陌生的钱财,他们怀有天然的防备意识,生怕是个陷阱,就像老鼠对于来路不明的食物不敢贸然下嘴一样,一不小心吃错了,那可是要命的,这道理连老鼠都明白,何况他们这些高智商的贪官?所以,现在要找一个靠山,不是说办就能办到,这需要机会,还需要时间。”
“我也体谅你的难处,可事情老拖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得赶紧解决呀,等到那边生米煮成熟饭就来不及了,你刚才不是说程市长贪财吗?他不要你的钱,肯定是你的方法有问题,你就辛苦辛苦,再琢磨琢磨,多动动脑筋,看看从哪里下手合适,只要靠上程市长这棵大树,我们就能摆脱周权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我们的女儿也能跳过这个火坑,你说是不是呀?这些年你在周权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可是到头来我们连女儿也要搭进去,这叫什么事呀!要真是这样,媛媛会怨恨我们一辈子的。”金太太絮絮叨叨,给丈夫又出主意又发牢骚。
“可是如果我们过不了眼前这一关,我们就会难受一辈子,这不仅包括媛媛,还包括你和我,从前的穷日子你难道还没有过怕吗,要是再回到从前去,你能受得了?恐怕连一天也不能忍受吧,”金德贵注意到老婆有些泄气的神态变化,继续说,“你自己掂量掂量,看看这其中哪头轻哪头重?再说了,你以为他程大伟就是一盏省油的灯?告诉你,程大伟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更难缠,他的好色是出了名的,要是让他看中了媛媛,情况会更糟,更麻烦。”
“依你这么说,我们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眼睁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我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她那么单纯,那么信任我们。”金太太再想不出反对理由,可还是于心不甘。
“要是还有办法,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你就叫媛媛暂且忍一忍,等将来我们情况好转了,媛媛要是跟姓周的真过不下去,我们就跟他狗日的离婚,把他一脚蹬了,我们另外给媛媛寻找一个如意郎君,一定要找正人君子,那种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连想都别想。”金德贵哄骗老婆。
“你尽拿瞎话哄我宽心,唉,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哟!”金太太抹起眼泪来。
“当然,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周权,他儿子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们得叫他出点血,要他在工程上作点让步。”金德贵俨然是胜利者的口气。
这边胡玉兰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周金两家联姻是他们谋划已久的大事,这件事情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所以在周权回家之前,她已经把儿子周建设狠狠训斥一通,末了,她教周建设到金家去解释清楚,一口咬定是莉莉想攀高枝到周家耍无赖,可是周建设却觉得到金家去求情太没有面子,不肯去,母子两人正在争执不下时,周权回来了。
当周权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后大发雷霆,他骂完儿子骂老婆:
“都是你给惯的,我平时给你说过多少次,对儿子不能一味的宠着惯着,要加强教育,否则会出事的,可是你呢,你哪一回把我的话当真?对他照样是处处护着,事事迁就,他在外边为女人争风吃醋,把别人给打伤了,警察都找上门来,你硬是想方设法地袒护,说你儿子是跟女孩wWw.谈恋爱,结果呢,挨打的一方受到公安部门处理,你儿子却没事,你说,他那是谈恋爱吗?”
“那件事情你怎么能怪我?当初你不是也亲自给分局的马局长打过电话吗?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现在倒说起我来了。”胡玉兰很不服气。
“这个,”周权被噎了一下,他记起来了,当时为建设开脱还真不全能怪胡玉兰,当时两口子是一致对外,也是救儿子心切,“就算这事我也有责任,可是平时你总是惯着他,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前次他在太华山被人莫名其妙打成重伤,我就怀疑是他平时结下仇家干的,要他注意点,不要在外面结怨太多,你呢不但不汲取教训,反而更加放任他,由着他的性子来,这下好了,在我们同金家联姻的关键时刻,他却给你弄出这么一台事情来,你说,叫我跟金家怎么交代!”
“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胡玉兰嘀咕道。
“办法?什么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他金德贵就是一团软泥,捏在我们手上,想圆就圆,想扁就扁?!”周权怒气冲冲地说。
“可是,我们总得试一试,我打算叫建设登门给金家做个解释,就说是那个女孩想攀高枝纠缠建设,我们建设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胡玉兰说。
“你这话谁信哪?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金德贵那么精明的人,对建设的秉性会不了解?他这种人跟我们打交道,早就详细调查了我们家人的弱点短处,恐怕比我们自己还要清楚!你编瞎话糊弄他,能糊弄得过去吗?”周权逼问道。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该怎么办?”胡玉兰被逼得无话可说,反问道。
“怎么办?我要知道就好了。”周权急得在屋内团团转,胡玉兰见了心里发怵,她试探着问:
“要不,你在环湖路工程上再卡他一下?”
周权听了,停止转悠,“现在看来也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还凑效不凑效。”
“怎么会不凑效?你不是那项工程的总指挥吗?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你说了算。”胡玉兰不以为然。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环湖路改造工程盯着的人很多,已经被列为市里的头号重点工程,按照惯例,象这样关系重大的工程一般都由市领导直接抓,由常务副市长亲自担任工程总指挥,已经有小道消息说第一副市长程大伟很可能要来担任这个总指挥,另外,我听说金德贵最近好几次往程大伟那里跑,看来他是想撇开我们另找靠山,所以我们要想让他再象从前那样服服帖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周权忧心忡忡。
“那怎么办?”胡玉兰也感到不安,“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能让他遂了心愿,想蹬开我们,门都没有!”周权恶狠狠地说,“我要让他知道我们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对,不能这么便宜他,这个金德贵,过去通过你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要不是你,他金德贵的小公司能够办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吗?他居然敢过河拆桥,真不是个东西!”胡玉兰愤愤然地说。
“就这样,我这几天就找他谈,不信他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去。”周权下了决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