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显平复了面容表情,深呼了一口气方缓缓的把所见所得说了出来。
“今早我陪着欧阳公子前往城守府准备与樊将军碰个头,商量下眼前对付魔门大军的应对之法。哪知刚步入城守府却不料得知樊将军被调往了开封。”
淡舞秀闻言,心中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打断了唐显道:“此刻魔门大军压境,为何樊将军会被调往开封呢?这其中必有蹊跷。”
元真一直凝神的听着说话,直到此刻才出言道:“三位回来时有被人跟踪吗?一路上可有细作探查?这件事有跟其它人说吗?”
一连三个问题,使得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元真。
“莫要如此看我,我只是担心得多罢了。”
常风闻得元真有疑,心知对方非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于是一向不多言语的他,当下细细的答道:“我们三人回来时并没有发现被人跟wWw.踪,一路上虽然没有留心有没有魔门混入城的细作,但我们与仇天涯等人昨夜一战,想必魔门还没有时间派出细作探知我们的虚实。且我三人一回来便直奔你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是故这事还未与任何人说起,现在见你醒转过来,我也放下心。”
面对着常风真挚的情谊,元真点头以示感谢,接着他对着众人语道:“大家先回大厅吧,待我洗漱完后便来与大家一起商量对策。”末了仍不忘让韩金、唐显及欧阳德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片刻,待元真洗漱完毕,带着美若天仙的二女来到川帮的大厅前时,一屋子几十人已然分作两边或站或座。
主坐之上剑圣、韩金、五三合三人一字排开,而欧阳德却立于左侧剑圣的身后。右首,潘文军、柳权、迟开山、牛八、张横、田诚贵、郝子归几人依次坐开,身后是众的亲信随从。而左首正三位是空的,从第四位起,唐显、云依、常风、常启也稳座椅内,身后则是峨眉派的青灵及天崖海阁的一众女弟子。
见元真三人到来,韩金当先立起身来,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方道:“元真小子还不快快入座。”说完,一手指着左首第一个位置示意他坐下。无奈元真领着二女依言坐了下来。
剑圣见人都来齐,便默然与韩金、五三合会意后,起身负手而立庄重的道:“在坐的各位江湖朋友,今番大家在此相聚,想必也都清楚所为何事。魔门自藏天归隐二十年不出后,今次卷土重来,便首当其冲对我天府之地的各门各派加以打压残害,手段暴虐残忍各位在坐的皆心内清楚。这蜀中之地的灵心阁,峨眉派,昭觉寺,青城派先后被魔门屠戳,如此时刻大家齐心谐力方能应对魔门残暴手段。”
见众人眼光凝神以对,表情更是庄重严肃,剑圣继道:“昨夜天崖海阁一行十数人被以仇天涯为首的魔门众人追杀,如今能安然归来实是万幸至极,但眼下的形势危如鹅卵,各位同道能齐聚于此,便是要想一个对付魔门的办法。不知各位有何见意,在此但说无妨。”
闻言众人无不交头接耳起来,片刻张横离座而起,这高大的汉子爽朗的道:“有剑圣前辈在此主持大局,加上韩老祖与五老祖在此,就算是敖岳、仇天涯之辈也休想占得了我们的便宜。”
如此一语,众人无不纷纷认同,可知剑圣江湖地位的崇高,已然让众人身心折服。
剑圣微微一笑,一捋长须道:“张堂主如此言语老夫实不敢当,但魔门若要强攻硬闯,老夫就算拼却一命也要与之周旋到底。”如此一言若一剂强心,众人心头无不涌起拼死之志,一时斗志高昂,气氛热烈至极。
剑圣言毕,韩金也立了起来,或许他清楚的了解到了眼前形势的错宗复杂,连说话的语调也比平常低平了许多。
“现下大家信心十足,齐聚于此,正好集思广益想出个办法,不知各位有何退敌良策。”
郝子归闻言先是瞄了对面淡舞秀诸女,方直立起身,大声语道:“现在魔门立足未稳,我们可合樊将军的三千正兵一起直扑其老巢将其有生力量消灭,如此一来,就算有仇天涯,敖岳之流也不能凭他一已之力独霸成都。”
听郝子归如此一言,在坐川帮和丐帮众人无不有认同之感,可惜唐显知现在实力的天平已被打破,当下亦起身言道:“郝堂主方才所言虽是一条可行之计,可关键处任在于樊将军手中的三千正兵,但眼下的局势却不容乐观。”
此语一出,不明现状的众人皆好奇的望向唐显。唐显并未怯场,清了清喉咙续道:“今早成都新到的城守上任了,这新城守刚一上任便把樊将军调离成都去了开封。”
如此一语,震若惊雷,当众人明白实力的天平被打破以后,方才高涨的情绪一时低落下来,大堂之中数十人面面相嘘,一时厅堂之中静若落针可闻。
韩金眼见此状,心内急苦,不由向着元真看来。
突然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眼前这艰难危险的处境,或许只有这个小子方能化解,当下心中有数,便言道:“本来刘定先生可为我等出谋划策,可眼下他被鬼道重伤,仍不能行动自如,不若让元真为我们大家分析分析眼前形势,看有否找出魔门的弱点。”
元真听罢先瞧了瞧左近的二女,又看了看韩金,见对方神色如常,只得硬着头皮当着在场在数十人立身而语。
“对于目前的形势很多人可能还不太清楚,但我想把我所知道的先和在坐的诸位明确的说一下,不知上坐的三位前辈允许小子如此行事吗?”说完,他用清澈的眼神向着剑圣三人看来。
见元真如是说,剑圣落回座内,点头以示允许,元真方才续道:“这两个月来,魔门在川中之地的种种行事,在场的各位想必清楚,在此我也不再多说。放眼川中之地以小子愚见,除去了峨眉、青城、昭觉寺、灵心阁四个门派,唯一对魔门尚能构成威胁的就只余下,青羊宫、大慈寺与我川帮。而三派中,论实力现在以川帮最为势强,若能一举除去我们,魔门在川中再无对手。为此若魔门此行能达到目地,那么整个西南武林皆要被魔门一统。如此一来,加上魔门原本在西北一枝独大,那么天下武林中半数势力已被魔门统治。我如是说并非威言耸听,只是想让在坐的各位清楚眼下时局。”
元真放眼天下的眼光一时让在场的所有人耳目一新,众人皆知他的话尚未完全,故皆不忍打断,只希望他把话续下去。
顿了顿,见无人以对,元真再道“若西南西北两地被魔门掌控,那么魔门北对中原武林,西对两湖两广之地皆可毫无顾忌的大肆打压,可想而知那后果是正道武林难以接受的。当然言归正传,先不论这天下大局,就眼下我等处境来说,实是到了危险覆灭的边缘。”
“元真少侠何以言及于此,莫非你从眼下魔门的动向猜到了什么?”此问发至剑圣之口,亦正是代表着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元真毫不介意被打断了说话,先是对着上坐这位前辈微笑一礼,续道:“当然我这么说也是凭现在魔门的动向得来的。想必大家也清楚我曾在峨眉山与于震海打过照面,之后回转成都就一直没有此人的踪迹,想不到他亦是知无力一口吞下我们,故才找寻援手。若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新城守定是魔门的一记狠招,目的就是要让我等孤守城中,坐以待毙。”
说到此处人人无不色变,在场连剑圣等三大元老一齐动容,若然魔门真如元真所猜测的那样,一但把成都的政治权力一并接手的话,那么守在城外那三千正兵,及所屯的过万屯兵则随时有可能调转枪头对付自已。
由此可见若真如元真猜想的那样,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面临着与魔门对抗以来最为严峻的形势。本来川帮、青羊宫、大慈寺三派合在一起的实力只能与敖岳这一支力量相抗衡,而现在新加了仇天涯,颜素素,罗盖一批人马,如若再添上于震海一批人马,那么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这一战不用打也知道结果了。
大堂内众人一片喧哗,就连一向古井不波,心如明月的淡舞秀亦眼露关切的注视着元真,希望他能有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是故任由身后的师妹众说纷云,她也无心理会。
“真哥你能猜到魔门有此一手,那可有应对之法?”好动的蒙忆真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但元真却眼神一暗,半晌没有回答。
韩金心里已多半猜到了元真的意图,那就是乘魔门一道尚未能圆满布置妥当之前,先一步退出成都。但眼下如此多的人员,实难在瞒过魔门眼线的情况下安然撤离。须知若在荒郊野外被魔门盯上,众人必也是九死一生之局。
就在众人纷纷争论是战是逃之际,突然门外一川帮弟子飞奔进来倒头直道:“门外有一青羊宫小道士求见帮主。”
聚听此言,元真神经质的跳将起来,双目神躲的看着厅堂之外大叫一声:“不好,青羊宫与玄青真人只怕有难。”
果不其然,片刻川帮弟子引着那半大的小道士进来之时,小道早已痛哭不止,含糊的说着话语。小道边哭边道出了青羊宫现下的情形,言下之意是说青羊宫今天一早便被官兵包围,新上任的城守硬说宫里藏有朝迁钦犯,要入宫搜查,结果两方口角不合发生了冲突,刻下官兵与青羊宫一众弟子在观内对持着,他便被青玄宫主派来知会众人求援兵的。
小道刚一说完,韩金、五三合两人当先而起大怒道:“想不到魔门之人如此猖狂,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入青羊宫寻事。今天就算拼尽我这条老命,我也要与敖岳、于震海决一死战。”
正当剑圣也要随生附合,以壮声势时。韩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君龙兄不必与我等前往,此战有死无生,由我和三合老兄带着川帮兄弟拖着魔门众人,你等领着余下众人速速突围WWW.soudu.org出成都,切不可再回此处。”说完韩金不再理会元真、剑圣等人的劝慰,径直领着川帮一行直赴青羊宫。
余下堂中的人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因为剑圣没有发话只得默然的立在厅内。突然蒙忆真站起身来,一脸激动的道:“剑圣爷爷难道就不一同前往吗?若失去了你,韩老、五老是敌不过敖岳和于震海的。若让天崖海阁的弟子袖手旁观,于我来说又怎么能苟且偷生呢。”
常启在旁也跟道:“就算纵有一死,我武当两兄弟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前辈你就发句话吧。”
随着这话出口,余下的众人脸容亢奋,人人跃跃欲试。见状,剑圣修长的身形挺然而立,双手负于身后,一脸庄重的道:“大家有此决心,我们就与魔门一道在这城中决一胜负吧。不论成败,此战必能让天下人尽知我等忠义,将来藏天一众自会一败涂地。”说完,领着堂内余下之人随着韩金直奔青羊宫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