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他,不但再次精读了《碧岩录》,而且无数次的用各种方法探索那‘精经舍利’。这样一折腾,他连每日宫列,宁与其晚间的回报也赖得回应。
于震海给敖岳的书信,其实很简明,信中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分化而击,疲而扰之,诛首震威,二十日后,天将圣明’
敖岳从仇天涯处回来,当下便使人唤来了宫列和宁与其。
当宫列和宁与其双双来到敖岳的房中时,敖岳正在凝神聚气,看来是在修习妙法。
“进来了为什么不说话?”敖岳说话时,双眼仍是紧闭。
宫列,宁与其对望了一眼后,还是宁与其开口道:“弟子们见师尊入定,是故不敢打扰。”
“嗯,这几日城中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敖岳老仙入定,冷淡说道。
“是的师尊,这几日川帮只不过仍用那混淆视听,以假乱真的手段,而一些实质性的举动,到是没有。可今早,我却看到潘文军带着迟开山回转了川帮,其下还带了百来个丐帮弟子。”敖岳发问,宁与其抢先一马的回道。
“嗯,这个不足为奇。虽鼓动丐帮援手,可川帮迟早也会被我所灭。你呢?宫列。”敖岳说完,问向宫列。
“回师尊,青羊宫这几日没有什么异动。除了韩金,五三合这几日时常来访外,唯有昨夜,一青年夜入了青羊宫,只到今晨和常启双双出来,去了川帮。”宫列回道。
“嗯,这个也不足为奇,想和常启同往川帮之人,怕是道玄生另一得意弟子常风。”敖岳分析道。
这时,宁与其感觉今天的敖岳一反平常气势,当下开口询道:“师尊今日不同往日,莫非行功有了进展?”
“呵呵,我今早在天涯处收了震海兄的好消息,才这般开心。”说完,敖岳双眼一睁,瞬时房内一股冷寒威压扩张开来,久久不散。
片刻,敖岳调息了真力,方才收住压势,对着惊惧的两人道:“今天下午,若是碰到方进,吴奉恭,左瑶等人,先让其到我这来,我有事要让他们办。你两人也不必亲守外面了,外面的打探,交于精明点的下手。记得,晚饭过后,你二人来我这里。今晚,我将再次在这成都府,上演一出精彩好戏。”说完,喝退了二人,闭门参悟起那佛门至宝来。
其实敖岳,在看了于震海的信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分化佛,道,奇三门联手之势再行出击,便是分化而击。先前魔门对峨眉山,唐门,灵心阁,昭觉寺都下了狠手,而这四处,也正是川中佛门的根基所在。魔门这一手下来,便已成功的分击了佛门。
川中佛门一除,魔门接下来的目标,便只余下道门与奇门。道门在川中,除了一个青羊宫外,基本上就无其它势力。这青羊宫香火旺盛,也属官观,魔门一时动手,不但行不了多少利益,也惊动了官府。是以江湖奇门,现下成了魔门接下来的第二个目标。
川中奇门,虽只有一个川帮所在,可对川帮这样庞大混杂的地方性帮派,一时魔门也吃不消。为此,魔门只能用这精锐,施以‘疲而扰之’的办法,来打压川帮。
这刻,敖岳终是手中有WWW.soudu.org兵有将,看来自今晚起,这成都府很快便会陷于一场混乱之中。
元真从青羊宫出来,便向着大慈寺行去。
话说这大慈寺,占地千亩,极为庞大。
此时元真远远望去,那庄严肃穆的大门,似乎是一道界,门外是喧嚣之声不绝于耳的尘世,门内是香烟缭绕的清幽禅境。那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们,此刻进进出出,显得自由而散漫。
大慈寺历经了几度兴废,曾多次毁于魔门兵火。到了现下,也仅存有天王、观音、大雄诸殿及说法堂、藏经楼等殿宇。而那大雄殿、藏经楼以峡石为柱,雄伟壮观,其内更是殿宇宏丽,院庭幽深,古木参天,让人看之便有庄重圣洁之感。
此时元真已行到了大慈寺的大门前,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身后唤住了他。
“元真兄留步。”
听这口语,显是唐显所言。于是元真一回头,便看到了唐显四人正缓步向他行来。
“想不到元真兄也来了这大慈寺。”云依行到元真身边后,第一个开口道。
“我只是随便了来逛逛,正巧到了这里便想进去一观。”元真笑笑的回应。
“好啊,公子有这兴趣,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反正我与这大慈寺的方丈天齐禅师也算是旧识了,一同前往,也可打个照面,认识认识。”青灵在旁忙对着元真道。
元真听了,当下一想:“也好,有青灵帮我介绍认识这里的方丈,那今晚来此追踪那了尘小和尚,也不怕暴了身形。”
思虑完后,元真对着青灵也笑道:“想不到,青灵姑娘还和这里的老方丈相熟啊。那就劳烦大美女带路罗。”说完,他把手一伸,极其客气的引向了前方,示意青灵先行。
元真的举动,一时惹得众人浅笑不已,就这样,不知不觉,众人便入得了大慈寺来。
在这若大的寺内行着,青灵便当起了向导,对着元真开始介绍起来。
“这大慈寺,又称“震旦第一丛林”。相传始建于隋朝,唐玄宗赐匾“敕建大圣慈寺”。唐代名僧玄奘曾在这里受戒。唐代扩建后,规模宏大壮观,当时寺内有96个院子,楼、阁、殿、塔、厅、堂、房、廊共8524间,壁上有各种如来佛像1215幅,天王、明王、大神将像262幅,佛经变像114幅。所有画像皆一时绝艺,是一座极其珍贵的艺术宝库。宋苏轼誉为‘精妙冠世’。宋李之纯《大圣慈寺画记》称:举天下之言唐画者,莫如大圣慈寺之盛。”
从青灵所叙来看,大慈寺在当年是何其风光,比之现下的青羊宫也不多让。由此可见,佛门在唐宋之时,是何其昌盛。
众人行了片刻,也把大慈寺的大部分院落,殿宇给看了一通。其间,元真自是暗自用心的记下了大慈寺的布局,好为今晚的行动,做足准备。
当众人从那藏书楼转出,经过了两排禅房后,便来到了一个深幽的小院中。只见小院中一小房上正书着两字‘方丈’
“元真兄,我们一同去会会天齐禅师吧。说起来,他还是我峨眉一脉最为精通佛学义理的名师哩。”云依边走,边对着元真说道。
“哦,峨眉一脉?难不成,你们都和这天齐禅师相熟?”说完,元真皆连指了指身边的四人问道。
“我可不认得,元真兄莫要误会。”唐显笑了笑道。
“哎,这天齐禅师也真好命,有这么多绝色美人识得。要是我也这般,做个和尚也值得了。”元真此时,打趣起云依,青灵,圆慧三人来。
“阿弥陀佛,少侠不是道门中人么?听说连天下首美淡舞秀姑娘,也是你的知已,有此福缘,还不深厚?”极少言语的圆慧一手合什,极认真的打趣起元真来。
元真听后,老脸一红,不再斗嘴,老实的随着四人向方丈堂行来。
就在这时,方丈堂的房门突被打开,随后,一个素色僧袍的和尚走了出来。
wWw. “阿弥陀佛,贵客来此,天齐先行来迎。”和尚当先向着五人合什低呤。
元真眼里,这个素色僧袍的和尚年约三十开外,身材健硕,手足修长,面容英秀。谈吐间,和尚自有一股高雅气息,若不是有个光头昭顶,该可算是一风流人物。
“峨眉弟子云依,见过天齐禅师。”云依当先合什一礼,便向着那和尚走来。
“原来是云依姑娘,青灵姑娘,还有圆慧师太。只是这两位是?”天齐禅师当下反开口问向云依。
不等云依做答,青灵抢先开口道:“这两位同行来的,是弟子的朋友,一为唐门的唐显公子,一为道门的元真少侠。”说完,她分对着唐显和元真指了指。
“原来是两位少侠光临,老衲深感荣兴。”天齐禅师笑着看向唐显、元真。
唐显一听,也回礼应道:“久闻禅师大名,今日一见,实是小子福兴。”
元真见唐显先施了一礼,当下也随着稽首附道:“小子元真,见过禅师。”
天齐面对着元真不冷不淡的回应,也没有作计较。他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虚手一引,便将几人请进了禅房。
当众人落坐后,天齐禅师才盘腿端座于佛像前的蒲团上。这时青灵不解的问道:“天齐禅师,为何知我等前来?”
“前几日,素闻峨眉惊难,我当下痛心不已。于是猜想,这落难弟子定会来此,是故在此等侯。只是想不到,来的却只有你们聊聊几人,实是我佛门之大不幸。”天齐禅师说完,脸上也闪出了一丝心痛之色。
正当几人被天齐禅师这一翻话,说得心情沉重时,圆慧合什双掌道:“阿弥陀佛,禅师有心记挂我等,是为我等荣兴。不知禅师对今后有何打算。”
“大慈寺向来历于江湖之外,而身处佛门之中,这数百年来总是在峨眉派避护下生存。现今峨眉一脉遭了劫数,我大慈寺,自不会坐视不理。以后几卫,若无地方可去,便安生于我寺中可好。”天齐禅师说完,看向了云依等人,想从神情中猜渡几人的反应。
听了天齐的话,青灵道:“大师说得对。不过峨眉山被毁,我们乃门中弟子,自是要报这灭门之仇。无奈现今魔门势大,这几日我看我们就在此,先住上一段时间吧。”说完,她看向了圆慧和云依。
“师妹说的极是,我们就在此住上一些时日,静观其便。想我佛门中人,不会这般漠视我峨眉被灭,现今剑圣已到,相信再过不久,等渡世佛门的长老圣僧与南尊来此,定会为我峨眉讨回公道。”圆慧接过了青灵的话道。
当圆慧说及剑圣已到了成都之时,天齐禅师脸上虽没改色,可眼神之中一道暗光,一闪即逝。这一变化,在坐的众人,除了元真因超于常人的灵感捕捉到外,其它人都未查觉。
“为何这禅师刚才一听剑圣之名,反会心神巨震,眼光迷离呢?看来其中定有原因,我还是沉心细看的好。”
元真此时心中如是想着,可面容却无一丝变化。
“圆慧师姐所言极是,我们住在川帮,也不是个事。想想人家是奇门重派,我们不过是佛门落难之人,老是住在那里,反是给人看轻了佛门一派。大家不见今日在场商议对策时,除了剑圣前辈能说上几句外,我们的建议,那潘文军也不过是随口应承。我看,还住在这里,较为安生。云依师姐,你觉得如何呢?”青灵附又合道。
“嗯,你和圆慧师姐都赞同住在此处,那我们就在此打扰天齐禅师了。”云依说完,双手合什的向着天齐禅师看来。
“哪里,同为一脉,有何打扰之说。再说此外,也便于各位参禅悟性,不似凡俗那般吵闹。”天齐禅师顺口接道。
“禅师如此说,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对了,元真少侠和显公子,你们俩呢?”青灵问向两人道。
“云依姑娘说要住在这里,我便也住在这里吧。”说完,唐显的脸面微微一红,看得众人心中暗笑,却不表出声来。一旁的云依更是,玉颈通红,羞美绝艳。
“我还有事,也不打扰各位了。如若还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元真说完,便向着众人一一施礼告退。
“这位少侠,不多座一下吗?”天齐禅师望向起身的元真。
“不了,禅师等皆佛门高人,我这道家小子,就不在此打扰了。”说完,元真庄重的对着天齐禅师稽首一礼,便转身向外行去。
“元真兄。。”唐显起身准备挽留,可元真一手朝后,摆了摆。
“我还有事要办,众位莫要挽留,今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元真心里,此刻除了忆真外,再也没有其它记挂。要他这时和佛门一派论说,还不如去探探魔门行踪,来得更为实际。为此,他才这般急促离去。
看着元真洒脱离去的背影,天齐禅师眼中的寒茫,随即一闪而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