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快要行到昭觉寺西门口时,眼中远远就见到院中的火势,已是淡了许多。正在这个时侯,突然“啊”的一声震天怒吼,划过了夜空,刺入了耳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刘定的心不由一阵抽动。
“是的,这是韩老发出来的,莫非韩老有难?碰上了敖岳或是于震海?不可能,韩老虽然平时里嘻哈惯了,可大事面前他从不糊涂,加上他的智慧,经验,还有那无人知晓的实力,就算单独对上敖岳或是于震海这样的盖世老魔,也不会在一时半会落败。”
刘定心中虽是这样想,可脚下却没有停滞。不待座下的神驹靠近古寺山门,他便借力从高大的座骑上一弹,接着身形凌空一展,整个人就翻过了西边的高墙,直向着刚才韩金怒吼的地方徒奔而去。
在他身后的骑队,见刘定飞奔而去,皆都没有闲下。数百精骑,此刻整齐有序的下得马来,纷纷如潮水般,直涌进了昭觉寺中。
“不行,仁信小儿现在是强驽之末,如今我也已夺下了《碧岩集》和‘精经舍利’,只要回去后加以练化,我这《秘心大法》终会大成,看来没有必要再冒险硬拼。可那韩老鬼的实力真是非同一般,光是那‘聚力如丝’的手段,只怕他的《凝寒引》也是练到了化境。如果他要做留难,只怕他的‘凝寒真劲’,也非是好对付。看来我要先避过韩老鬼的这式含恨出手,再用秘法袭之,如此方能在今晚,尽得全功。不知这《秘心大法》威力如何,自已苦修了二十载,还真想找个对手,好好试试。不如今天就拿这两人开刀,想他们能死在我魔门不世之学《秘心大法》下,也实在是他们的造化了。”
敖岳对着韩金攻来的两条异常光亮灰白,却又如细线般的真力时,在电光火石间,心中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和对策。
不等两条真力细线攻实,敖岳原本攻向仁信的拳掌,突然一个折回。接着他两手一抬,原本的拳掌之势,瞬间竟变成了展开的双爪。
这时原本因‘诛天灭地’引发的真力气场,顿时又全部回到了他的两爪当中。
做完这瞬息动作,敖岳眼见那两道出自韩金手中的灰白真力细线,就要击中自已。
见对方绝招来袭,近在咫尺,敖岳的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惊慌,仍旧如一座冰山般冷而坚。他的身体先是一缩,然后猛然一弹,接着便以一个鹰击长空的姿势,飘然向后倒退开了数丈。
见敖岳识趣的避退开来,韩金借得这个难得的机会,身形快速的赶到了仁信尊者身边,而后一把扶住了遥遥欲坠的仁相尊者,两人便轻盈的落到了实地之上。
“韩老鬼,今天你也算有幸能一赌我圣门不世秘法之人,到了下面莫要望了今晚。”敖岳身如大鹏的定在空中,却冷言相对。
一时下方的韩金怒意大生,正当他准备抬头观望时,体内的气机立马感应到敖岳此时正在催动全身真力,用来牢牢的锁住自已和仁信。
“不好,中计了。。。”
韩金脑中想法还没展开,此时敖岳冰冷的话再次传出。
“你们两个尝了我这《秘心大法》后,到了下面莫要忘了滋味。‘秘-心-炼-狱-境’。”
吼完,敖岳的双爪仿佛成了两面照妖镜,双爪之中正洒出两股粗大的火红真力。
这洒出的真力,其实只是一个真力实至化的光柱,速度之快,一时让韩金连想的时间也没有留下,便被这两道缓缓不绝,至上而下的火红真力给牢牢钉死在地面上。
韩金全身被罩在真力光圈中,全身却无法动弹分毫。这时他只觉,身体犹如进了烈火炼狱般,全身的经脉骨血仿佛在被地狱之火烧灼。
当下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本能的运起了‘凝寒真劲’来抗住这地狱之火的焚烧。而在他身边的仁信尊者,就没有他这么好运。
在连翻和敖岳大战之后,仁信一身的真力早已枯竭。此时再被这‘秘心炼狱境’所化的真气光圈一照,他连一声凄美的呼喊也没有发出,就缓缓的被那烈性的真力,灼得全身焦黑如同枯炭。
那青石铺就的地面,此时也被两道光圈照得一片焦黑,可想而知,这《秘心大法》所催生出的真力境界是何等的猛列。敖岳不愧为当世最凶之人,此时他仿佛是取天地之气收为已用般,境界之高到了夺自然之威的奇境。
刘定没有管忆真那方的打斗,而是直奔向了稍远处的敖岳,韩金,仁信三人而来。因为此时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幕太过鬼异的画面。
只见一高大冷酷的长发老者,正身处空中,两爪分放出两道红光,一道把下面的韩金死死困住。一道则困住了个焦黑的人,而那人身上也正在不断冒着浓重的白烟。
刘定见韩金还活着,心中安定了不少,当下脑筋活转了起来。见了这等情景,刘定自知和那空中的老者相比,自已的功力非是差了一筹,而是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于是他偏头看了看和忆真打斗的两个年青人,只见那两人虽是年轻,可功力修为却也不弱。
当刘定心忖自已短时间内,是无法拿下其中一人,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取下了怀中的短笛,再一腾身体,便向那空中的长发老者发难。
敖岳见刘定正向自已杀来,而自已这绝杀一招,也行至了关键处,不免心中有点火起,当下大喝一声:“好胆小辈。莫要再来送死。。”
当敖岳的一个死字远远荡开之时,其实也是给了天云十八卫们一个准确的方向。
数百好手,此刻正延着西门,向着前殿飞奔而来。
刘定也不傻,自已这样合身攻上,先不说有无用处,光是那老者冷寒的眼神,就仿佛有一种让自已幻象从生的感觉。
当下他做出了一个极其明智的行为。在他身体腾空,距敖岳还有四五丈时,他功聚右手的玉笛后,便把那笛当做暗器,直向着敖岳无法防护的双眼间射来。
敖岳此时,本想将那攻向仁信的左爪给抽出用来对上攻向自已的刘定,却不料刘定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当那根注满了真力的笛子,向着他双眼间射来之时,他只得无奈的摇头一阵,便收回双爪,直向笛子抓来。
刘定的笛子瞬间被敖岳抓住,但下方的韩金,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接连两个纵跳,与敖岳就拉开了十数丈的距离。而刘定此时,也随着身形下落,飞速的赶向了韩金这边来。
“韩老你不要紧吧?”刘定来到韩金身边,关切的问道。
“我没有大事,只是因仁信尊者,而一时失算,中了敖老魔的计。”说完,韩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来平复体内那鼓荡不休的真力。
“那就好,我们过去帮忆真小姐脱困吧。”刘定看向忆真这边道。
“我看不用了,呵呵,虽然仁信尊者今晚死了,可我也非要这敖老魔留下点东西不可。”
韩金狠狠的表情,足以证明他心中的怒意。说完他看了看身边已然围上来的川帮精锐弟子后,便一挥大手,引动这数百人瞬间便把大殿前的广场围了个结实。
“两个小辈,还不住手吗?”
此时韩金,因为身形高大了许多,连说起话来,也有点象那一门宗主的口吻。
一旁忆真见到围上来的川帮弟子,一时也知局势已定,当下也不追击,只是向着韩金,刘定这边走来。
魔卫见打斗消停,自已一方也已身陷了重围,所以他也第一时间跑到异域汉子身边,一把扶着重伤不支的汉子后,便赶向敖岳这边。
敖岳的脸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除了一种冷寒外,再没有任何表情。就算是他偶而的淡笑,也是给人一种冷酷无情之感。为此在他脸上,是没有人能读不出他心里任何想法的,能知他想法的,除了他自已外,世间在无他人。
当面对着被数百人把自已这方的五人给重重围困,敖岳的脸上也没有起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开口道:“韩老鬼,今日也算是你命大,若不是这批人马早到了一刻,只怕你也如他般,成了我手中的一具死尸。”说完,敖岳故意一指地上焦黑的仁信尊者。
忆真眼里的泪水,不住的打着转,要她直面对一个死人,她是不怕的。可前一刻还威武庄重的仁信,此时化做了一具焦炭,这在忆真眼里无疑是一种绝强的打击。因为同为佛门一脉的关系,加上对方又是长者,忆真见他如此屈辱至死,一时天真的她,心里哽咽的紧,说不出话来。
韩金一挺腰身,仿佛身形又高大了几分,远远开口道:“敖老魔,你功高盖世是不假,可今晚你也别想好生的离开这里。我给你两个选择,先说一下原因吧,今晚死的人已经很多,我不想看到我奇门之中再有人死。所以一个是你留下二宝,并留下你的二个徒弟,这样你可以走,只要在一年内你不出现在成都,我便自行放了两位爱徒。第二条,你交出二宝,自毁了左手,我立马可以放你五人归生,以后再不做留难。”
敖岳一听,一把拉住就欲拼命的宁与其和宫列,然后冷笑着对道:“我敖岳纵横天下大半辈子了,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还不曾有人能耐我何,韩老鬼,现在可别口出狂言,因为那为时尚早。主动的一方为必就是胜利的一方,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韩前辈明不明白不要紧,可是我不明白,所以我选择主动出击。”这声音洪响如钟,一听就是个功力不wWw.弱之人。
原来那比之仁信尚要高大威武的樊忠,此刻身披金光宝甲,正推开了包围川帮弟子后,边走向刘定等人,边大声的对着敖岳说话。
接着他身后陆续开过来一支数百人的精锐步兵,不消片刻,也都纷纷立于川帮弟子身后,而且这数百人中,还约有一百来人,正一波接一波的把手中的驽箭对准了场中的敖岳等人。
宁与其,宫列从小在魔门长大,虽然个人修为高强,但到了这种真枪实弹的场面中,也不免被这近千人所聚发的气势给弄得面容紧绷,神色慌张,冷汗连连。
那魔卫本就是个仇天涯一手养成,在经历了许多江湖阵战之后,反倒是比这两个愣青要从容的多。另外那异域汉子,因为韩金一拳轰成重伤,此时脸容惨白,所以也不晓得他心底是如何滋味。
五个在场的人中,唯一不动如山的却只有敖岳。毕竟他活了近一个世纪,什么事情都见怪不怪,而且无论是经验,气度,耐性,见识等,在场的全算起来,只怕也没有他这魔门宗师多。
“有箭,有驽,有人,有马,有刀,有枪,我敖岳就怕了不成,居然还威胁起我,和我谈条件。”敖岳冷笑再起,仿佛在嘲笑眼前的这一千人。
“正是这样,敖老魔,难道以为你能通天入地不成?”跟来的常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因为此时已方手里有兵,他说话间也底气足了很多。
“无知小辈,等会就让你会见识什么是极道的强者。”说完,敖岳不理众人,双手举天状一伸,接着一幕清色的光雾,便缓缓的飘洒向了场中。
此时,在刘定,韩金,忆真,樊忠,常启等人眼里,仿佛有数十个敖岳的影子正向他们自已攻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