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出了峨眉山门,正向着后山行去。
“公子这是去哪里?”
出声的正是那带发修行的小美尼云依。
唐显闻后,如受雷击,转过身来,双眼直直的看着对方却不答话。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云依再道。
唐显不作答话,只是有点衰怨的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继续走着。
云依见唐显不愿多话,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行在山中。
此时峨眉山,正在晨时,空气清灵,花草芳露,鸟兽虫鱼也皆成乐事。眼前之境,就是让人深吸一口气,都会觉得心旷神怡。
两人行了片刻,唐显在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云依姑娘,为何这般跟着我。”
云依一听,却不敢答话。只见她此时玉颈通红,脸上的潮春之色,浓之又浓,让人一见,忍不住便想亲近。
唐显见对方好似和自已赌气似的也不答话,当下心里一紧,连忙回过身来。可见了云依脸上的表情后,他便呆立在原地。
“美,美的不可方物。在这清晨山幽的盛景下,真是美得如花般,欲水欲滴。虽然比不上舞秀的大气无双,也不比欧阳韵的才情十足,可她身上的那种淡若灵逸,真是让人深刻哩。”回头望着美尼云依,唐显心中如是想。
云依看着唐显如此望着自已,心中一片欢喜,便不再娇羞。
“公子这样看人,好生无礼。刚才我问你话,为何不为云依做答,莫不是心中有事,不便说出来?”
唐显傻笑的回道:“哪里哪里,只是心中有点苦闷,现在一切都好了。”
说着说着,唐显走向了云依,两人也由原来的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而行。
情绪平静下来后,云依对着身边的唐显轻道:“其实公子只是在埋藏自已,从你的身上我看得到你的心底。那日你来到门前,和师尊,师叔说那家中惨事时,我就觉得公子心内定不好受。如今让公子来求援,实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情形,可想那魔门的疯狂是令人发指的。”说完,她偷看了一下唐显。
唐显仿是被这话引起了深思,此时只是半抬着台状做沉思。就这样两人还是向着林中走去。
过了半晌,云依见唐显仍在沉思,便又续道:“公子所经之事,虽是痛心无比。可男子汉定是能屈能伸,有道是:‘耐得住寂寞孤独,耐不住寂寞更孤独wWw.。经得起伤痛流泪,经不起伤痛更流泪’。公子以为呢?”
唐显心中一片温暖,自从唐门被灭后,他的心中无有一天安宁过。
当日的惨事,在他眼中还历历在目,魔门那疯狂的举动,‘暗夜十三卫,杀手营,血杀堂众,鬼道吴奉恭,左瑶,方进’这些人,哪一个都是让他心中痛恨万分的。
可他无力独斗,有借于眼前形势,他不得不让自已强制镇定下来,思量对付魔门的办法。眼前连上峨眉,是他心中报仇所走的第一步。
正是唐显的心里有太大压力担子,而个中苦处,又不愿为外人道,所以晓风师太才让自已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云依,来安慰平复唐显的心中怨气,以免使这个大好青年自毁了前程。
“是啊,做人要放开得失,才能悟得真理,那么心中自会快乐。正如云依所说‘耐得住寂寞孤独,耐不住寂寞更孤独’,若想人生真个快乐,不做一翻精彩之事,此生何来快乐,此生又有何乐趣?就算是魔门来犯,管他藏天是谁,我就是不济力拼也会智取,总之定是要反击到底,绝不能整日再忧天忧人,怕那前狼后虎的了。”
想到这里,唐显脸容显得精神了许多,抖觉身形瞬间也高大起来。
就这样他也不再愁怅,和那云依一路说笑,便向着来路折回。
元真,常风两人吃过了早饭,便在刘定的带领下,出了成都府,向着郊外的一处马场行去。
来到场中后,刘定将一匹全身无一杂色的白马,牵到了元真手中。而常风却领到了一匹,混身亦无杂色的黑马。
这两马,都是千里名驹,被刘定悉心精养了四年,正值精壮。再者两马乃同是神驹所生,故为同胞。白的刘定取名“风踏雪”,黑的名为“滚惊雷”。
元真有数年未曾骑过马儿,上一次骑,还是儿时在淡怡部的事。现在骑上那“风踏雪”,开始时还真有点不习惯。好在老底未丢,加上他的悟性极高,又身俱通灵之感,片刻撕混将起来后,便也和那‘风踏雪’玩得熟络起来。
常风则不同,一上来就被那性情极烈的‘滚惊雷’差点撂翻在地。好在他骑功不俗,显是有高人指点过。于是他也发起性子,誓要将此马收服。
就这样,一人一马在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后,终是那‘滚惊雷’力竭,常启才免强的收服住。
临别之时,元真想起了十八卫那马上风姿,当下为了卖弄,便故意向着众人,来了一个‘马踏前空,腾龙升跃’姿势。而后才一扬马鞭,便同常风一道奔向了峨眉山。
汤持业的府中,此时坐着一人。
只见来人,一身光闪闪的厚重铠甲下,有着一付高大的身形,粗犷的面容上,浓眉如墨,口方鼻悬,双眼如铜铃般,让人看了便觉威武不凡。
坐在汤持业面前的,正是成都府三卫正军的都统,姓樊单名一个忠字。
这樊忠也算是汤持业的后辈,成年之后,更是成了这个长者的下属。
话说樊忠身上,也有一段奇缘,早些年在外游历之时,曾得到过‘刀狂’战连天的亲身指点,因此身手也算十分了得。从军之后,不再在江湖出没,所以江湖之中也无名号。可手上的实力,却也不可小嘘,那一手‘风雷刀法’,使将开来,也算是用刀之中的强者。
边喝着茶,汤持业对着这个三十许间的大汉,仍是一付长辈的说词。
“忠儿可知,近来江湖之中,那些自称魔门的人物,在我川中,一连将灵心阁,唐门两地屠灭,实是天怒人怨之举。本来我不该让朝中势力插与进来,可这次‘书圣’蒙难,我与他又是至交好友,自是不能坐上观壁。可因我日常之事,实是多杂,加之对这江湖事也不熟悉,所以这次阻击魔门,我决定让忠儿代为。一来,可以练练正兵,屯兵的水准,不至于长久太平,战力变的稀松平常。二来,也不让你这小子常在我身边抱怨,世道清平,无有大事可做。你看如此可好?”
说完,他凝重的看向樊忠。
樊忠生性爽快勇武,早闻到魔门在川中已把灵心阁,唐门灭了,本就是义愤填鹰。
当下他忿恨的道:“叔父所说,也正和我意。那魔门中人,个个凶残狠毒,如今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辈中人自是该奋起反击,以能保这一方平安。今次最好魔门不来成都,来了我定将其一网打尽。”
汤持业笑了笑,接道:“忠儿切不可意气冲动用事,今次我听欧阳世侄所说,那WWW.soudu.org魔门中人,甚是不好对付。加上前次川帮潘帮主也来见我,我才知事情非是平常,所以今天才特意唤你过来。我们在朝为官自是为保一方平安,但也不可惊动了普通的百姓。这次阻击魔门,本就是我等私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想还是不要大规模的动用正兵。现下,你只需回得营去,在正兵中,挑出那三百精锐,然后好生管束。三日后,等潘川主到来,我们再一同计意。”
樊忠领命的点了点头,便和汤持业闲扯上了几句,就告辞起身,回转军营中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