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缘旧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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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弟身在眼前,却被一个自已的问话搞得沉默不语,玄尘子当下睁开双眼,神光如烛的看着对方。

    悟真子见状,不敢轻视这个问题,于是凝神细思起来。可过了好一会儿,他仍无wWw.法作答,于是只得盘膝而坐,再做冥想。

    时间飞转一刻,冥想中的悟真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双眼睁开,急急答到:“回师尊,是不是因为道门,魔门,佛门三派之争,影响了当时天下间的均衡,才使得师尊收弟子在旁悟道?”

    闻言,玄尘子洒然一笑,伸手虚捋了一把那长长的白须。由此可见,他还是比较满意悟真子的答案。

    “嗯,也算如此吧。只因当时世间动向颇乱,而魔门出了你这个真达尔左使之后,实力更是大胜从前。而魔门之主--藏天,WWW.soudu.org此人不但是心机才智,深如渊岳,且气度性格,狠辣深沉。若不是当日泰山之顶的约战,为师与他作赌,使他心生惧意,也许这百多年积弱已久的佛门众道,将会被魔门搅得一片混浊。故当时我若还不出手,折去藏天一膀,你很清楚天下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悟真子听完,细细思索后,一脸钦佩的看着玄尘子。

    “师尊为当世神人,一翻话令弟子今时得了大悟。弟子有感,虽然这些年跟着师尊一心参道,却总还有点为世间物欲杂念所累。刚才我细思其味,方有‘心澄如清,万道成一’的感觉。现在弟子只想一心向着大道而去,请师尊令我坐关吧。”说完,他人便朝地上一拜。

    玄尘子见状,微笑语道:“你起来吧,不要如此的心急。佛家讲求佛缘,讲自渡而后为世人渡,也就是所谓的渡身成佛而后行于世人。我道家其实也讲道缘,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明,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道德经》开篇的道与名中,道可名否,名可道否?皆性,皆性,同缘于道矣。”

    悟真全神聆听,完全望乎了世间杂念。

    玄尘子从蒲团上缓缓站起身来,续道:“其实‘名不可名,而道不可道’,在名与道间,只是在于一个‘悟体’。你想这世间万象万物,皆可谓之同为之名也同为之道,名也象形,道也体形。这象体这间,如不能苦悟机缘功果,何来名与道?如以前的你,其功法胜之于武,胜之于力,故常伐心之事不曾多悟。因此十年前,你技艺虽成一代宗师,却仍败于为师。如此为何?”

    面对着眼前师长的问话,悟真子一时答不上来,默然垂头,以示恭听。

    见对方不语,玄尘子当下走近,拍了拍悟真子的背道:“因为这武力始于人力,也终于人力,人力始终是有尽时。而为师当年能胜你,只是胜在伐心之事的‘悟体’之上,这‘悟体’所成,能道心成一,一为虚,是为空,亦为道,更为如世事自然。’试想你人力的始终,怎能与我之道心所指的万物自然相抗?”

    在旁的悟真子听得冷汉连连,心内已是翻海腾云般震撼,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玄尘子在这破败的内厅中,来回走了几步,接着回过头来,继续道:“今天你能在我片语中顿悟大道之门实是可喜,不过为师却另有打算,此时的你,还不是心急坐关之时,因为为师有一事要你下山一次。”

    悟真子一听有事要办,于是抬首领命道:“悟真这十年来不曾离师尊半步,不知师尊这次有何要事,非要悟真下山办不可?”

    玄尘子一改怡静随意之气,顿时周围气息在瞬间内压缩收敛,给人极其难受的感觉。这种精神的感觉,是一种源自他身上产生的巨大的空洞,正在吸食着空气与世间实物。侥是悟真子一身顶尖的武艺修为,面对着玄尘子如此气势,也不禁心头大颤。

    面容肃穆的玄尘子,边缓步而行,边收敛了气势,侃侃而谈道。

    “此事说来话长。记得十年前,出关前的我,感得天下异象种种,果不其然,元天八异象之首的“龙陨”出现在了湘西。随后我应天象,便去了龙陨之处。三日后,我到了湘西野蛮大部,才发现龙陨异象着地之处,是在一个名为淡怡部的地方。随后我找出了那天象中龙陨之相的奇证。这个奇证,便是一个刚满岁的稚儿。此稚儿,胸前天生温岚宝玉,且体格清澄,面带龙隐。当时我心想此子定是当事仅有之奇,怕是千年也难出的人物,于是便起了收容之意,与那稚儿搭脉观象。哪知因我的有心爱才,却妄动了无为之心,起了妄念,是故触了我天道中的禁忌。为此,我当场折损了二十年的道功,心境更是落了千丈之外。不过也正是如此,我才自卦于已,推出自身后事之机,于随后,才做出了北上魔门之举,接着便收你入室,距今算来,则刚好十年。”

    “那师尊的意思,莫非要我去接那身肯龙陨之象的稚儿?”悟真子何其智慧,听得玄尘子这一说,自是猜出了一些机缘。

    “对,为师要你下山的是事,便是一月内从淡怡部把那身负龙陨奇相的孩童带还上山。因此时机缘已至,为师已可放心收此子入室。此子在我当时赶去时,乃是天生之孤,无父无母,且他是在一片焚毁后的树林内所遇。其后我仔细的查看了他的当时随身物件,发现此子之名应为--元真。这元真幼婴,当时收容在一姓淡名怜花的少妇之家。此妇仍一寡,身下有一小女,年龄该是和元真一般大小无异。悟真啊,师尊知你武技之强,当世在你之上不会过五,此次命你去,也是有所保障。但这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轻视其意,否则天下将又是一场浩劫之局,你可听清了为师的所言?”玄尘子尾尾道来。

    悟真子闻听,面色极其庄重的回应道:“弟子谨尊上谕,这便起程去将元真师弟,稳稳妥妥的带至师尊面前,定不负师尊所望。”

    “嗯,快去快回吧,一月之期不得有过,否则迟恐有变,快去吧。”

    当悟真子抬头之时,面前的玄尘子早已不见踪影,唯留下刚才的片语在他耳边久久回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