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看着李佩急切的样子,班头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延误不得,领令匆忙而去,缉拿黄静轩。
“何翠翠!”李佩布置完缉拿黄静轩的事体,又对何翠翠厉声喝道。
“民妇在!”何翠翠强忍着拶刑后的余痛,诚惶诚恐地答道。
“依你之言,店中内室是你和黄静轩行苟且之事所用,怎么昨天夜里萨恪棋就住在了那里?又恰巧遭遇毒手了呢?”李佩的问案手法,一贯就是把被审人先假定为凶手或与案情有重大干系的嫌疑人。何翠翠尽管是个女人,对她也不例外。更何况何翠翠事实上就是与本案有着重大的干系,她与黄静轩这么多年来的奸情,与萨恪棋被害,是不是有直接的因果关系,黄静轩是不是凶手,还很难说。所以,李佩的问话,虽然听起来还算温和,但是品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何翠翠毕竟做过多年的市井生意,况且天资聪颖,李佩的话,她当然听得出那是话外有音,话里有话。她听得明白。李佩话里的意思,说穿了,那就是暗指黄静轩和她很有可能是杀害萨恪棋的凶手。想到此处,何翠翠心中一阵震颤,这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杀人偿命。如果不把自己说说情楚,入了李佩的毂中,很可能是要掉脑袋的。她又忖思着黄静轩。凭何翠翠多年来与黄静轩的交往和理解,她觉得黄静轩也决然不会是杀害萨恪棋的人。就算是黄静轩要杀害萨恪棋,也事先会跟自己说一声的。就算是不跟自己说一声,也决不会把萨恪棋杀死在店中的。怎么说黄静轩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么笨的傻事。虽然何翠翠跟黄静轩通奸的事情做得十分隐秘,但是如果出了萨恪棋遇害这么大的事,也绝对经不起官府的推敲和深究。黄静轩不会这么傻。可是现在萨恪棋就是遇害了。说起萨恪棋,何翠翠心中也有些不忍。不管怎么说,wWw.这么多年了,和萨恪棋没有交情也有亲情的。就这么去了,也令她心中十分惨然。不过当务之急,要仔细斟酌和回答李佩的问话,稍有不慎,被李佩疑为凶手,后过将是不堪设想的。想到这里,何翠翠也顾不得难堪和羞怯,连忙声带哭腔地答道:“大人明辩!民妇和黄静轩虽然有奸,但并无杀害萨恪棋的企图。也无必要呀!”
“大胆刁妇,既然与黄静轩有染。岂不会嫌萨恪棋碍眼?”李佩喝斥着,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说你和黄静轩没有杀害萨恪棋,那么你说说看,谁又是杀害萨恪棋的凶手呢?”
“民妇只敢保证奴家和黄静轩没有杀害萨恪棋,至于凶手,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会知晓?至于碍眼之事,并无瓜葛,丈夫萨恪棋在家时,奴家都信守承诺,不与黄静轩往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我和黄静轩对萨恪棋并无碍眼之感。”何翠翠辩解道。
“这么说,萨恪棋只有不在家住时你才会与黄静轩勾连?”李佩戏噱地问道。
“是的!”何翠翠点点头应道。
“是你去请黄静轩,还是黄静轩道行高深,有先见之明,估算到萨恪棋不在家,自己送上门来?”李佩追问道。
“回禀大人,是奴家确认萨恪棋晚上不在家时,着家中的使女珊儿去城隍庙里以上香拜神为由,告知黄静轩。”何翠翠惶恐地答道。
“萨恪棋一个月一般有几天不在家住?”李佩继续问道。
“因为店里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多,他一月一般都有十多天不在家住。”何翠翠定了定神,答道。
“十多天?”李佩若有所思地自语道,萨恪棋一个月一般有十多天不在家,那就是说,何翠翠和黄静轩一个月有十多宿的苟且机会。男女行奸之事,若是猛男,这十多天显然不多,但是以黄静轩的年纪,再加上他是个道士的身份,一月有十多天的有苟且机会也应该足矣。想到这里,李佩又追问道,“最近一次,你是什么时候着珊儿去约的黄静轩?”
“是昨天!”何翠翠连忙答道,突然感到不妙,因为恰巧是昨天夜里萨恪棋遇了害,这事要说不清楚那是真不得了,想到这里,她不等李佩询问,急惶惶地解释道,“前天晚上,萨恪棋就对奴家说天亮要去伊河边的码头上籴粮,昨天上午奴家着珊儿上街办事,让她顺便去告知了黄静轩。只是萨恪棋要出行时,看着天色不好,就改变了主意。奴家一看不妙,下午又借故把珊儿支了出去,告知黄静轩晚上不要再来了。”
“可是,偏巧萨恪棋就在昨天夜里遇了害,难得就这么巧?”李佩一语双关地问道。
“回禀大人,此事珊儿可以做证。”到底还是被李佩怀疑上了,何翠翠心中一阵惶恐,情急无奈间,急忙攀出了珊儿。
“除了这些,你们家,平日里与他人结过什么仇冤,得罪过什么吗?”李佩也不理会何翠翠的辩解,又问道。
“启禀大人,萨恪棋性情敦厚,虽然做着市井营生,但从不与人争执,奴家虽然脾性刚强,但也深知和气生财之理。所以平日里与他人连一些小争执也不曾有过。”何翠翠答道。
“把何翠翠押下去!”听了何翠翠的回答。李佩一阵漠然,冷冷地对皂隶喝令道。
皂隶们应诺,把何翠翠押出了大堂,关了起来。
李佩又命皂隶们把珊儿押进大堂,询问了一番,与何翠翠的供述并无出入。只好令人把珊儿押了出去。一连串的过堂问案,天已近中午。李佩也感觉到有点累了。饿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令他挂心,那就是去缉捕黄静轩的一班皂隶还没有回报。因为李佩深知,在这太平盛世,天子脚下,发生的这么一起命案,把涉案人等一个不漏的全部缉拿归案,弄明案情,迅速结案,是最容易得到朝廷赏识的。所以,李佩现在最耽心的就是怕黄静轩闻风而逃,那样将会是本案大费周折。
“报……”随着一声高叫,缉捕黄静轩的班头冲进了大堂,禀告道:“启禀大人,黄静轩已经缉拿归案,堂外伺候!”
“先押起来,下午过堂!”李佩喝令道。说实话,李佩闻听禀告,心中暗喜,真乃天助我也。只要黄静轩归案,找到真凶也可,若然找不到真凶,拿黄静轩顶缸认罪,照样可以迅速了结本案,现在黄静轩已经抓到,他大可以安然地去吃午饭去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