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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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之后他有来到863,想从老李这边找到安慰。来到后才发现老李还是守在电脑旁编写程序。看见他来连理都不理。而吴作家躺在床上不停的抽烟。永旺冒着被呛着的危险做到床边,想和吴作家探讨一下人生。人总是这样,没有事的时候听见别人给自己讲人生就痛苦的想放弃人生。而一旦自己陷入人生的低谷时,又非常想探讨人生的意义。吴作家眼神痴痴的盯着天花板,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仿佛身上有虱子,痒痛难忍。永旺担心真的有虱子,坐远了一点。他先是寒暄道:吴作家啊,听所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一些。吴作家沉默着抽烟。永旺看对方没有动静,心里松了一下,想幸亏他没说,否则听作家诉苦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永旺又说,吴作家啊我最近心里遇到很多困惑,你帮我解答一下吧。

    吴作家还是没说话,仇只是嘴里不停冒出的烟才预示着他还活着。对这样的人诉苦还不如对着石头诉苦。于是他问老李说,老李啊,吴作家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作家们是不是都沉默寡言啊,心里有话都写出来。老李冷笑了一阵从耳朵里掏出塞子说,什么沉默寡言啊,都说了一天了,估计现在是嘴抽筋了吧。我差点疯掉了。作家诉苦,真是要人命啊。永旺真是后怕,幸亏刚才没有触动吴作家的话夹子,否则自己还不是苦上加苦。

    他问,吴作家到底是怎么了啊?老李摇着头说,不知道,说了一天的古诗词,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一江春水向东流之类的东西。每天晚上还失眠,神昏颠倒的不知所云,八成是压力太大得了抑郁症了吧。

    永旺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吴作家说,他可真不幸啊,穷困潦倒却得了富贵病。这时吴作家抽完手里的烟,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衣服就往外跑,嘴里还念叨着说:“不管了,老子豁出去了。”

    两人目送吴作家离开。永旺说低估说:“会不会去自杀?张国荣就是抑郁症自杀的。”老李说:“应该不会吧,你看他跑出去时候的样子,虎虎生风的不像是要死的人,再说,人家打算自杀的的人都先洗个澡把自己打扮的干净净的再离开,你看他还是那样的不修边幅,胡子邋遢,面容憔悴,浑身汗味,肯定不会去自杀了。

    正说着,吴作家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冲进浴室就开始仔细的洗澡,刮胡子,刷牙,洗发水都用去半瓶,弄得整个房间弥漫着洗发水的清香。永旺很不解的看了看老李说:“这会该是你刚才说的征兆了吧。”两人赶紧堵在浴室门口对这吴作家滔滔不绝的劝说起来。

    老李说:“小吴啊,你看你这么年轻,青春比什么都宝贵你要好好珍惜啊,虽然说你啥都没有,干什么都不成功,爱情也失败,写书也没人看,可是你有的是青春啊,你可以从头再来,你看我就知道活下去的勇气了。

    永旺也说:“对啊,吴作家,苏安然说现在的大学生不怎招人待见,没有工作,没有技术,可是你坚持了自己的梦想啊,有梦想就一切皆有可能,你千万不要放弃生活的希望。

    两人面容严峻,仿佛自己就是救世主再拯救生命一样。其实人生当中组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劝说轻生的人了,一方面能从他哭诉的悲惨人生当中得到安慰,让你知道WWW.soudu.org这个世界上还是又那么多的人活的比较惨,对比之下你是多么的幸福。另一方面你能找到做观音菩萨的感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土,能够把你个计划中要死的人给说的放弃轻声,你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自豪感。

    按常理说吴作家听了这两人的苦苦劝说应该现实悲伤的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然后蹲下来痛苦的哭诉人生。出人意料的是,吴作家现实一这两个人有毛病的眼神看了看他们,然后擦干身体,又往身上喷了古龙香水。对这镜子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两人面面相觑,估计这人是抑郁太深没得救了。然后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说:“吴作家啊,你要死的话也不能这就死啊,你的书还没写完呢,不能让它成为遗著吧。再说我们也没有高鹗的本事没法续写。”

    吴作家白了他们一眼,吹起欢快的口哨说:“瞎说什么呢,谁要死啊,生活这么美好,我要好好的迎接生活啦。让开让开,我那个粉红色衬衫呢?”

    老李有些失落的说:“可是,你怎么那么痛苦?小吴啊,帮你可不要强颜欢笑麻痹我们。”

    吴作家穿好衣服,还往嘴里喷了爽口液,他说:“我啊,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人,爱情是掺杂痛苦和甜蜜的,你们不懂!好了,我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去了,祝我好运吧!”然后迈着欢快的步子跑走了。

    老李很是鄙夷的说:“妈的,我以为是要死了呢,还是恋爱了,搞文学的真让人琢磨不透,可是,爱情是痛苦的么?他可真矫情啊,你说对不对?”

    永旺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点点头说:“恩,是的,爱情是痛苦的。”然后慢慢走出863,留下老李一个人在那痛苦的琢磨爱情到底是不是痛苦的。

    永旺一个人来到夜幕下的大街上独自徜徉。此刻街上的灯火开始亮起,一家家店铺门庭若市,一个个,一对对衣着光鲜的少女香喷喷的从身边走过。夏日里只有凉爽的夜晚才是人们休闲的好时间。他此刻无心欣赏这样的美人和美景,只愿意去往人群更为稀少的海边。因为在他看来,男人就好比是一头雄狮,虽然展现给别人的都是凶猛,坚韧以及那么一点点的冷酷。可是狮子总有它孤独和受伤的时候,只是它疗伤的方式总是喜欢偷偷的躲起来不让外人知晓罢了。现在它感觉自己有些受伤,岁然这伤很轻,只是在狮子的脚上扎了一根刺而已,但是这还是让他有些疼痛难忍,一种貌似忧伤和焦虑的心情堵在他的胸口,吞不下吐不出,只能这样让他费力的喘息着。

    他一个人沿着曲折的海岸行走,海潮有节奏的击打着海岸,发出沉闷轰鸣的同时拍打出白色的浪花。他面朝着大海,表情孤独冷峻,眉眼之间带着一丝丝的忧伤。此时他正在酝酿悲伤的情绪。在他看来,悲伤的情绪仿佛独自里的蛔虫一样,一天不清楚是永远无法摆脱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悲伤的情绪给勾引出来,借着眼泪统统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就消除的无影无踪。可是酝酿了半天除了眼角被海潮淋湿之外没有半点想哭的意思。究其原因可能是平日里装酷太深,哭的技术被荒废,无法操控自如,用矫情的话来说就是:“忘记了怎么去哭”。

    他想起电视剧里制造悲伤情绪是需要音乐和旁白的渲染了的。于是掏出手机寻找悲伤的歌。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老狼的《同桌的你》每当他听着首歌的时候心里都是很有感觉,尤其是最后一句“我给你写的新,谁把他丢在风里”他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好,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哭了。他把手机放到最大声,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音乐响起,果然很有效果,他的心突然打了一个机灵,然后悲伤的情绪开始像水中的涟漪一样四处扩散了。当听到“谁为你穿上嫁衣”的时候悲伤已经开始灌满整个胸膛马上就要四溢了。他想听到最后一句话肯定能哭。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充满曲折的。正当最后一句马上就要出来冲击他最后的心里防线的时候,大话打来了,歌曲中断。接听,是宿舍人打来的,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打牌,五缺一。此时悲伤的情绪像是太阳出来后的蚯蚓,忽悠一下钻进泥土里了。他说:我在海边看看大海。老六十分鄙夷的说:“黑灯瞎火的去海边,是不是浪催的啊。哦,难道是去海边野合?好了,那不打扰你了,要好好享受。

    挂掉电话,悲伤早已无影无踪。再想酝酿可是这悲伤好像是狡猾的兽,惊吓过后就深深躲藏任凭你怎样引诱都无法出来。他无奈的蹲下来,先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这是悲伤的姿势,可是姿势有了,悲伤不再。然后他又把头埋在双膝,用双手抱着头,悲伤仍然像逆流的河一样看不见踪影。此时一个海浪打过来,躲闪不及沾湿了他的衣服。他骂了一句:“妈的,怎么别人都忧伤,我想要一次忧伤怎么就不行呢?看来忧伤也是一种很摩登的事情,只有细心培养,多加锻炼才能掌握的了,像他这种粗人是不配有巨大悲伤的,只能偶尔拥有水货一样的忧伤。

    此时他正在苦苦酝酿当中,wWw.海里面突然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这着实让他下了一跳。恐惧占据上风,连最后残存的忧伤都被取代。这脑袋越来越高,然后一个人就从海里面冒出来了。借着远处的灯光仔细一看,还是一个穿着泳装的苗条女郎。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很少看见有人出来游泳的而且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着不免让人怀疑此人是人是妖。

    永旺瞳孔放大的看着此人。这位女士粗俗的言论打消了他的怀疑。她怒气冲冲的说:“看什么看,在这站半个钟头了,是不是想图谋不轨?我老公可在那边呢,小心削了你。”说完从旁边捡起裙子套上去就走了。

    永旺心里很是不爽,悲伤没有被擒获反倒被别人当成色狼了。有这么忧郁的色狼么?于是就站起来继续沿着海岸线走。至于究竟想到哪里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要保持运动的状态,这样脑子就不能停下来去想令人烦恼的事情。

    不远处的市区在闪烁着灯火,市政府为了搞形象工程,很多沿海建筑物都镶上了霓虹或者彩灯,从远处看可以冒充香港。一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景象,吸引着过往的船只。一个人越是感到孤独就越不能见到繁华的景象。辉煌的灯火映衬出自己内心的落寞。他想,此时要是有人能在身边就好了,无论是蝴蝶还是燕岚,只要旁边有一个人在依靠自己的肩膀就好了。想到这两个人,烦闷的心绪又涌上心头。有时候迷茫是因为可以选择的太多,而堕落则是有后路可退。他们之间究竟自己更爱哪一个自己也搞不清楚。蝴蝶好比是雾里的花朵,美丽妖娆令人神往,但是永远都触摸不到。而燕岚更像另外一个自己,熟悉,亲切,可以永远陪伴,但是永远没有感觉。爱情是寻找终生之伴侣还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悸动呢?他想不清楚,也从来没有想过。都说男人的爱情是下半身做主的,所有的爱恋都是情欲的驱使,可是这话对么?自己怎么更在乎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

    路过一个松树林,他摘下一个松果放在手里。记得小时候家里附近是没有松树的,也很少见到松果。有一次燕子和家人旅游回来送给他一个很大的松果。燕子及其神秘的对他说:“这个是活的哦,把它放在水里,一会就合上了。然后拿出来,一会就张开了。”他那会家放在水里一泡,果然合的紧紧的,好像活的一样。后来年岁见长,逐渐不被这种雕虫小技所吸引,但是当时燕子神秘兮兮的表情一直印刻在自己的脑海。摘了松果顺便听听松涛的声音,也许这也是一种疗伤的方式。可是松涛声没有听到,倒是隐约听见了呻吟的声音。顺着松树的缝隙查看,竟然看到两个人在里面野合。心想看来爱情受情欲驱使的还是占据大多数,来海边野合,不是野百合而是野合。他本着人道主义的心情静静的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来到蝴蝶所在小区的楼下。他仔细寻觅那扇窗户,里面亮着灯,橘黄色的灯光让人感到温馨,此时的她在做什么呢,真想上楼去见见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见见就好。永旺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还未接通,又挂掉,因为他不知说些什么好,没有理由和借口让他打出这个电话。只好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最后怅然离开。

    接下来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为痛苦的一周,在这一周当中他遭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燕岚从此对他视而不见,仿佛像不认识他一样对面不识。他以前听她说过假如有人让她伤心的话她会永远将此人从记忆中删除,可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温柔的她绝情起来比李莫愁都厉害。他曾试图坐在他的边,可是刚坐下燕岚就用一种你是谁的目光盯着他看,这目光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好灰溜溜的走掉。然后留给自己的是巨大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平整的沙滩上踩上一脚,等把脚拿开的时候留下深深的印记,有一种钝重的痛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