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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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刚觉得压抑的可怕,没话找话:“这个破城市,这几年几乎没有什么发展,轻工业也不行,重工业又太老。”熊仕杰没有反应。

    陈刚又说:“这儿的水土薄的啥都不养,就他妈养女人,一个赛一个水灵。”熊仕杰这才微微有些笑意。

    陈刚一看就知道,只有谈小月,熊仕杰才会有反应,便安慰他说:“放心吧,小月那黄毛丫头,要不了两天想你都得想的哭爹叫娘跑回来。”

    熊仕杰听到这里才笑开了,说:“她会想我?一回家见到妈,早把我忘了。”说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刚看到这架势,心里不禁替熊仕杰暗暗捏了把汗,他跟了熊仕杰六七年了,从没见过熊仕杰这样失魂落魄的,他感觉到熊仕杰是动了真情了,照这样若小月有任何其它事情发生,熊仕杰都是承担不起的,人一旦动了真情都输不起。柳月离家越近越激动,毕竟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看着街头巷尾的小商贩都亲切无比,一路和人打招呼,若不是继父不善,柳月会更依恋这个家。

    柳月的继父焦守城是个老一辈的混混儿,早些年雄姿英发,视打架如过年,终于因为聚众打架,捅死两人而入狱蹲监。后因家里疏通门路,再加上花了几个臭钱,前后不到八年便出来了。出来后,由于过去的“显赫业绩”,在圈内更是小有名气,渐渐便形成一股势力,虽然未有正式名堂,可也在本地尽人皆知,一项专管替人收账“化解矛盾”诸般事宜。

    柳月母亲是焦守城珍贵的初恋,当年焦守城为了追求柳月母亲果断的抛弃了同居四年的女友,甚至不管那女子已经身怀有孕,焦守城英明的决定却遭遇了命运的滑铁卢,先是柳月的姥姥和姥爷致死不肯,之后他便铛锒入狱,等他出来后,已是黄花菜都凉了,柳月都会打酱油了。而他之前的女友所生的孩子又辗转回到焦守城的手中。

    一次在街上闲逛时,焦守城敏锐的搜索到柳月的母亲,无论何时,无论有多少人,他都会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看着这个女人,她和八年前一样的高傲、一样的遥远、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让他不能呼吸……

    看着她,焦守城感到这几年他们似乎一点都没变,而他又清楚地意识到,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八年前的她,而自己也不再是自己了。他踉踉跄跄的回到住所,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诅咒这个负心的女人,而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流出的眼泪已经滴在了脚面上……

    柳月父亲去世的消息,如一道霹雳惊呆了焦守城,再见到柳月的母亲时,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焦守城便知道,这女人是他的了,这时已是十五年的光阴了,任何感情有这十五年的距离都不会发酵,都会失真。

    以至于焦守城和这女人在一起时,总感觉是在偷,英雄气长的焦守城多少次在床上告诉自己,她现在是自己的老婆,甚至有时当众谩骂柳月的母亲、折磨她,但上床之后他依然感觉是在偷,在偷,永远在偷。他有时暗问自己“偷谁的?他前夫已经死了,我怎么还是在偷?”一项粗俗的他,竟也会细致的思考这个问题的玄机。

    一次他和柳月母亲做过之后,出门碰上了还只有十三岁的柳月的眼睛,焦守城的心咯噔一下找到了答案,是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它震慑着焦守城、震慑着他的女人,他找到答案之后,对这双眼睛便一刻也无法忍受,这充满鬼气的眼神;充满贼气的眼神,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那女人曾是属于这眼睛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的失败,于是他恨柳月。

    他恨柳月就是恨柳月的父亲;就是恨柳月母亲曾经的背叛。柳月就这样成为了替罪的羔羊,柳月就像一粒草籽,不能决定自己出生在那里,也不能决定种在那里,可它能做到的就是,顽强的活下去,她做到了。

    回到家的柳月见到母亲和那个姐姐,继父不在家,据母亲说去澳门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继父不在家,柳月感到无比的轻松,柳月给母亲拿出带的特产:小核桃和花茶。

    母亲看着柳月的穿戴,狐疑的问:“小月,你从那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和新衣服?这些衣服可不便宜。”

    焦守城对柳月虽然苛刻无情,但是对自己的女人却还是很大方的,他的心里很变态,很扭曲。

    因此母亲一眼便认得小月的一身,价格不菲,小月只好把自己在外打工一事告诉母亲,只不过隐去很多细节,将熊仕杰描绘为一个乐善好施、救人疾苦的活菩萨,熊仕杰不在这个城市,很多人并不认识他,或者说并不关注他,包括柳月的母亲在内。

    当听说熊仕杰是盲人之后,母亲的心略微松了口气,女儿的漂亮她很清楚,但盲人总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非分之想,女儿也不会傻到爱上一个盲人吧,这也太不靠谱了。

    半年的分离,是母女俩分外亲密,妈妈天天换着样给柳月做饭,而那个姐姐焦菲丽做化妆品生意也常不在家,小月和母亲真是幸福,母亲有时给菲丽送饭。

    菲丽对后母和柳月永远没有好感。她认为是她们将自己的母亲挤走的,让自己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事实也的确如此,况且这对儿母女的美貌也是她嫉妒的主要原因之一。小月的不寻常,她早已看在眼里。柳月从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菲丽不用思考就认定是继母偷偷给的,菲丽极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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