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与彗星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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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梅娘一定不喜欢铃声,和海子一样,海子也不喜欢铃声。该死的铃声象凶猛划过颈项的砍刀。梦没有了。浪漫的梦写满爱情,憧憬的梦挂满花环。现实的梦却不是这样,现实的梦是一条划来划去又划回来的小船。在充满掌声和希望的水域打了一个滚,彼岸若隐若现,小船却在漩涡里折返回来。

    这是上课的铃声。12年的寒窗苦读,战战兢兢挤过了独木小桥。4年天之骄子的潇洒,爱情戛然而止,疯狂戛然而止,理想戛然而止。心比天高豪情满怀的火热理想,被一纸命比纸薄的毕业分配文件,劈头盖脸浇得冰冰凉凉。

    红高粱和五加白酒是当时倾泄愤懑的首选流行方式。麻木与昏睡是酒精作用的结果。9月江南,秋老虎还在肆意横行。胸闷的感觉仿佛又把人带回到黑色七月,高考梦恣意肆虐的时候。麻木与昏睡的梦中,天空湛蓝,蓝得刺痛双眼,眯缝的眼睛不愿意打开仰望。隐约间仿佛来到缺氧的青藏高原。天空空空如也,视线空空如也。缺少了氧,人会没有精神。缺少了水,鱼会不能跳跃。毕业分配,走上与理想相距玄虚的山间小道,通往罗马的路几乎阻塞成断崖。

    清晨,梅娘一定不喜欢铃声,和海子一样,海子也不喜欢铃声。该死的铃声,象凶猛划过颈项的砍刀。梦没有了。浪漫的梦写满爱情,憧憬的梦挂满花环。现实的梦却不是这样,现实的梦,是一条划来划去,又划回来的小船。在充满掌声和希望的水域,打了一个WWW.soudu.org滚,彼岸若隐若现,小船却在漩涡里折返回来。

    这是上课的铃声。12年寒窗苦读,战战兢兢挤过了独木小桥;4年天之骄子的潇洒,未来的梦,越飞越高。这一切全都成为了过去。爱情戛然而止,疯狂戛然而止,理想戛然而止。心比天高、豪情满怀的火热理想,被一纸命比纸薄的毕业分配文件,劈头盖脸,浇得冰冰凉凉。

    红高粱和五加白酒,是当时倾泄愤懑的首选流行方式。麻木与昏睡是酒精作用的结果。9月江南,秋老虎还在肆意横行。胸闷的感觉,仿佛又把人带回到黑色七月,那高考梦恣意肆虐的时候。麻木与昏睡的梦中,天空湛蓝,蓝得刺痛双眼,眯缝的眼睛不愿意打开仰望。隐约间,仿佛来到缺氧的青藏高原。天空空空如也,视线空空如也。缺少了氧,人会没有精神。缺少了水,鱼会不能跳跃。毕业分配,走上与理想相距玄虚的山间小道,通往罗马的路,几乎阻塞成断崖。

    铃声还在继续。12年来寒窗苦读、噩梦不断、紧张神经的铃声。巨大的压力自始至终,造成对铃声过敏。铃声响起,穿透耳膜,流向全身,每一根神经开始呻吟,每一根汗毛开始竖起,每一块肌肉开始绷紧。黑板上角,一边挂着皮鞋,一边挂着草鞋,时时刻刻悍妇一般怒目圆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4年前,手握大学录取通知书,将憋闷了12年的陈年老窖,一曲高山流水,最后扯断琴弦,一股脑儿倾泄到路边破烂不堪的茅厕之中,发过无比恶毒的誓言,不再回到这噩梦生长的地方。

    嗵嗵嗵嗵,手扶拖拉机又颠簸着把海子拉回到这里。破烂不堪的茅厕,涛声依旧,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满肚子的无奈与委屈,重又发泄,咬牙切齿的悔憾,轮番抽打着脸颊,现实的回答,只有小日本式的机械呆板的:嗨!嗨!嗨!谁让###的恶浪,将海子推向风口浪尖,谁让自生的优秀,变成众人观瞻的马首,谁让海子激情喷发,一呼万拥。读硕与留校的机会稍纵即逝。

    曲折的山路,古旧的校舍,一切都散发着霉臭,一切都写满了厌烦。唯一变化的是角色。由噩梦的主人翁,变化成了培育噩梦的辛勤园丁。理想与wWw.现实的巨大反差,酒精考验出来的麻木与昏睡,把海子折磨得瘫软无力。

    这是一个清晨。这是清晨响起的上课铃声。宿舍之外,30年不变的晨练脚步,把石头踩得哇哇乱叫,却喊不醒一夜的昏睡。也只有铃声,命令过敏的神经,将身体习惯拉起。运动员进行曲过后,又响起广播体操的前奏曲。改革开放初期,没头苍蝇的设计师,找不着流行与时尚的北,设计出一款非常时髦的半高跟男式皮凉鞋。鞋跟与碎石狗咬狗般争斗。穿鞋人发情母狗般扭曲身体。满操场祖国花朵的眼睛,滴溜溜全望着蛇行的海子,一个足球场上前扑的优美动作,猝然倒地的海子,差点没让全校的早操停顿。

    早操在继续。海子老师的巡视,在迅捷的起身后,也在继续。倒霉透顶的左膝盖火烧火燎。中学时候,篮球场上,樱木花道般受伤。大学时候,足球场上,马纳多纳般挂花。升格为教师,迷迷糊糊、稀里糊涂,又一次被碎石咬得稀乱。西装短裤遮掩不住持续下流的暖暖液体。纯情女孩惊讶的眼神,告诫着海子,不断流血的伤情。学校医务室里,碘酒止不住流血。扯一张寝室里没有完成的诗稿,覆盖在血肉模糊的伤口。诗稿和血液和伤###融在一起。浪漫不再,激情不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是受伤的郁闷。

    一个被铃声吵醒的上午。一个摔得狼狈不堪的、窝火的上午。强忍心灵与肉体双重的疼痛,勉勉强强带着学生们“坎坎伐檀兮”一节课,暂且把《硕鼠》“置之河之干兮”。告假休息。跨上半旧半新的永久自行车,海子不假思索,直奔小镇上疗伤的小酒馆。

    害怕上课铃声,梅娘那天逃学了。逃学的理由,是世界上最笨、又最普及的肚子疼。梅娘那时候及其单纯,单纯得撒谎也要非常明显地脱掉马甲,无可奈何的年轻老班,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敢直视梅娘咄咄迷人的眼神,把十分明确的NO、NO、NO,不假思索地变换成YES 、YES 、YES。其实,梅娘那天即将要疼的是腿肚子。梅娘害怕起床的闹钟,可是那天,尽管无比讨厌的闹钟,比平常还早了一个多小时,梅娘却觉得闹钟变得亲切无比。第一次没有享受妈妈《包身工》里恶毒的那摩温的吼骂,在妈妈自豪欣慰、骄傲无比的目光中,早早起床了。梅娘无比骄傲地逃课了。高三了,逃课是多么卑鄙无耻的行为啊!一辆暂新的山地车载着梅娘。30里柏油路,加5里碎石路,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腿肚子自然如请假的理由一般疼痛。在小镇的入口,梅娘自由放松地享受冲刺终点的喜悦,梅娘压抑不住放肆地仰面大笑。

    咣当----乐极生悲的故事,非要亲身体验,才会刻骨铭心。猛烈的碰撞将海子和梅娘射落,在牛顿定律的作用下,海子和梅娘双双倒地。一阵金花灿烂过后,海子眼里仍然是刺眼的蓝天,梅娘眼里却是自由的天蓝。海子愤怒的老拳,差点在梅娘美丽的脸上绽放。

    而梅娘火红的纱巾,提前了季节,也提前照耀了海子的眼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