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鬼?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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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瞅瞅他:“人都是爱听好听话,我只是把话说的好听点给你听罢了。我喜欢这样说话。有的人却喜欢把话说的好像一天就要挨一次打的小孩,每次都哭得声嘶力竭凄惨无比那般。”

    “你真诚实的可爱又可怕。”

    黑袍人笑了,自怀中取出一只竹箫。它长约莫二尺一寸,箫身九节五孔,乐器看起来很古旧。箫身因为时常抚摸而发出润玉般的光泽。

    他的箫声很美。那些飘出的音浪有股致命的吸引了。听到它的wWw.人就像是熊嗅到了新鲜蜂蜜般的感觉。

    夜红裳怀疑他以前一定是在经常吹箫时陷入回忆,因为那些曲子音调忧伤、旋律模糊,可以从一曲毫无痕迹地窜入另一曲,无止地奏下去。只有忽来忽止的起伏暗示着他脑中的故事和感觉正朝着某个主题行进。不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就无法在他的心思上了。

    一阵突然到来的不安之力在夜红裳的体内窜动,渐渐的它变得嚣猛、强悍。

    体内的霸道的气随着旋律越发的狂暴起来,虽然在丹田之外,还有后腰处的雪山容纳,但身体原有的气力似乎在和它斗法,有些禁不住的真气在经脉中的侵伐,周身穴道开始出现真气外溢的现象。

    那种爆发不出来又极度的膨胀的感觉让他很想砸东西,或者直接用刀劈了他!

    他知道他的箫声在左右着他。

    “不要吹了!”夜红裳喝了一声。

    黑袍人停了一下,说道:“不好听吗?我是在帮你引导。刀尸虫在你的身体里面很容易不听话的到处乱走,它们最好就是呆在你的血液里,如果进入你的大脑……你可能就是会变成癫狂或者傻子。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总有一天,它将超过你身体经脉承受的速度,也可能会使你爆体而亡。不过它们一直都很乖,也很喜欢听曲子。”将竹箫交给夜红裳“你拿着它吧!以后如果你感到不舒服可以给它们吹奏一只安魂曲。”

    “那谁来给我吹奏那只最后的安魂曲?”夜红裳推开它,拒绝了。

    “这样的问题我也很想知道。”黑袍人无限凄凉的感慨道。

    “可以告诉我有关冥刀的一切么?”

    “你想了解我?”

    “不,我想了解它。”

    “了解了它就等于掌控了我。”

    “……”夜红裳没有继续说什么。他知道有些人被操控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死亡。

    对于死亡,这个世界上所有活着的人都不如他更有这种透彻的体会,所以也没有人比他更怕死,更珍惜生命。可是,有些事不是人可以左右的,所以如果注定了无力改变什么,那么他选择听之任之。所以当知道刀尸虫对自己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时,他选择了听天由命。既然活着的代价就是可能被操控,那么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每个活着的人又何尝不是被别人操控。不管你是谁,你也只是所有人向前滚动过程中的一个小人物。你也就是在别人的人生中扮演着一个小小的过程。被利用,那也是一种价值。

    夜红裳虽然不想这样来评价自己,但是如果没人要利用他,他可能早就死了,无声无息的吃着百花姬恩赐的一口饭,凄凉的老死在那个土坑里面。像现在,他从床上醒来,揉了揉有些发木的眼睛,爬起来,嗅着干净衣服的芳香,看到光明的天空,他就有了九分满足。这样就够了。要说有什么是他不懂的,那就是她。她为什么救他,给他饭吃?在夜红裳的价值观里面,出来没有免费的东西是上天恩赐给他的。他所能得到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并且极有可能比任何人的都要贵。他不知道是要感念她的善良两个字还是继续等待某一天她提出偿恩的条件……那一剑,也许还不够。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渴望过一件事。并且希望,结果是好的。

    从很小的时候一颗树就被胡乱的砍伐和消减,当它长大后,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样的砍伐才叫合理的,好的。

    没有旋律。

    酒,就变成了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第一口,辣。

    第二口,酸、苦。

    第三口,你会爱上它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

    水乡的大街上,平凡的景物也会因为醉意而变得不同。

    夜红裳正在朝着一个酒鬼的方向进化。

    精致的一排排木屋后面是如月牙般的流水在缓慢的穿行,几只红色的鸟在空中飞舞,发出清脆叫声,这些笼罩在白雾中精致木屋的模样就像那幻梦中干净清爽的的少年。映照在他的眼底的却是另一人的脸。

    江湖上没有夜红裳的消息就如同没有百花姬的一样。

    她去了哪里?她在做什么?想着什么……

    夜红裳想知道的一切正渐渐变成悲凄的渴望折磨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索还恩情,并且已经变成了他命运的主宰者;另一个,不知身在何方……

    风中弥漫着飘渺雾气。他体内翻腾的气血渐渐变得麻痹,像只鸟终于摇摇晃晃从高高树梢重重落在山谷中,眼前变黑,无数闪烁的星星在眼前飞舞,倒在地上吧!地上很舒服。这就是白天可以看见星星的秘诀?

    那白天还可以听到什么呢?

    “WWW.soudu.org救命!救命……”前方的风中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