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的奥秘(上)益西彭措堪布


本站公告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观自在菩萨!

    顶礼全知麦彭仁波切!

    顶礼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尊!

    人类作为具有智慧的有情,总是在以自己的智力探索宇宙和生命的奥秘,不断寻求安乐之道,但始终没有得到圆满正确的答案。

    两千五百多年前,本师释迦牟尼佛苦行成道,彻底照见器情世界所摄的万法都是遵循因果规律,以如是因、如是缘而现前如是果,而且决定安乐和痛苦的因素,唯一分别是善、恶。

    为了将一切众生安置在安乐的果位,大悲的佛陀以深浅广略不同的方式再三宣说因果的至理,让人们在认识苦乐因果的规律之后,能自觉地转入安乐的轨道,用自己的智慧去打开内在深广的安乐之源。这样一种能普遍利益一切生命的因果学说,经过菩萨们不断宏扬,千百年来,在善良而有智慧的东方人心中,已经深深地扎下根,成为牢不可破的理念,一切行为的取舍都是围绕这个核心而展开。可以说,这样一种真理对人类起着极其巨大而深远的影响,成为开发生命内在善心与智慧最重要的一把钥匙。

    但是,近代由于科学的崛起,人们过分崇拜外部物质世界表面的辉煌成就,由唯物至上的偏执,障碍了对内心世界奥秘的认知。以往以因果观念为核心、随善恶标准取舍行为的方式,被随心所欲、颠倒善恶的盲目行动所取代,因果的观念正在逐渐泯灭。人们对于遍及一切时空、一切行为的业果相,茫然不知,反而认为三世因果是禁锢人性的宗教思想,清规戒律是压抑人性、使人性不能自由伸展的枷锁,只有把因果报应的学说彻底推翻,才能解除精神上的禁锢,获得自由和幸福。

    由于对苦乐因果的愚昧不知,现代人的行为随意放纵,道德沦丧、人心日下,由此导致种种自然灾难、家庭危机、身心疾病、社会动荡的问题频频发生。整个世界从有情身心到自然界,从个人到社会,都在走向自我毁灭的绝路,而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业果愚。

    事实上,安乐的源泉是善,如果能透视安乐和善的必然关系,从而生起胜解,就能打开通往安乐世界的大门。不论是暂时的健康、长寿、财富、和谐的家庭、社会、生态,还是未来长远的安乐,都可以通过把握因果而取得。

    由此可知,如果失去因果观念这个根本,人类就会疯狂地趣入恶业之中,引发暂时和长久的灾难。相反,如果人类内心能建立因果观念,就会因此而获得拯救。

    为了重新谛造一个安乐的世界,我们按照摄集圣言心要的《菩提道次第广论》深信业果部分,逐步来认识宇宙之中最根本、最重要的奥秘之一——因果的奥秘,从而引发出一切善乐的根本——对因果的深忍信。

    引发一切善乐所有根本深忍信中分四:一、思总业果 二、思别业果 三、思已正行进止之理 四、深信业果之总结

    第二,引发一切善乐所有根本深忍信 中分三:一、思总业果;二、思别业果;三、思已正行进止 之理。

    前三个科判的次第之中,隐含着一个道理:前二“思总业果”和“思别业果”,是“正行进止”最根本的因。如果未能数数如理思惟总的业果(包括业果的四条道理、别别的十业、十业果)和特别业果(八种异熟功德及八因三缘等),就很难发起后面的如理取舍。我们断恶行善的心往往很疲软,意志力薄弱,不能在人事、环境中保持操守,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何在呢?如果不能找到病因,心不可能会转变;相反,若能找到病因,在因上对治,自心决定会转变。那么病因究竟何在呢?就是因为缺少由数数思惟所引起的胜解。在没有思惟总别业果之前,人都是处在一种愚痴的状态中,体现为身心行为大胆放逸、盲目任性。若能针对此因对治,在因上反复如理思惟业果,引生不可夺的胜解,那么,一切三门所作决定会被这个胜解所摄持,而不被任何邪师邪说所动摇,即使身处万人造恶的环境之中,也能坚持原则,洁身自好。所以,如理思惟之后,将令身心转入谨慎取舍的稳固修行之中,从此知道畏惧业果、防护三门,而有一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气象。

    甲一、思总业果分二:一、正明思总之理 二、分别思惟

    初中分二:一、正明思总之理;二、分别思惟。

    乙一、正明思总之理分三:一、略说 二、广说 三、摄义

    丙一、略说

    今初。初中有四。

    业果的道理分为四个部分。

    一、业决定:这三字的含义很重要,由此能引发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及方**。

    这个世界一切的人事物,包括天体的运行、草木的生长、个人的命运、社会的运行,是由谁决定呢?以佛法而言,唯一是由业决定,不是以上帝决定,不是由君主决定,不是由“我”决定,不是无因无缘产生,这些都是愚昧的说法。只有业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她像一位画师,绘出天堂、地狱,绘出欢乐、痛苦,绘出刀山、火海,绘出日月、须弥,绘出欲界、**、无**,这一切无一不是业力所画;她又像是一位舞蹈家,生命中每个细胞的颤动,每一心念的发起,每一次人类世界的活动,都是她的游舞。这就是业决定之理。

    二、业增长广大:此理告诉我们,业在初造时,即使极其微小,但随着业成熟所显现的果报却极为广大,这是业力放大的规律。遵循此理,古人教导我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三、四、未造业不会遇,已造业不失坏:这是从反面说明业无丝毫空耗,果无丝毫浪得。已造之业不会失坏,未造之业不会得果。

    这四条是总纲,一一展开便有无量差别相。

    丙二、广说分四:一、业决定之理 二、业增长广大之理 三、未造业不会遇 四、已造业不失坏

    丁一、业决定之理分三:一、诸苦乐唯由业所生 二、总结 三、于此生定解之功德

    戊一、诸苦乐唯由业所生

    业决定理者,谓诸异生及诸圣者,随有适悦行相乐受,下至生于有情地狱,由起凉风所发乐受,一切皆是从先造集善业所起。从不善业发生安乐,无有是处。所有逼迫行相苦受,下至罗汉相续之苦,一切皆是从先造集不善而起。从诸善业发生诸苦,无有是处。

    这一段,是从正反两方面决定一切苦乐感受唯一是由业产生。就乐而言,一切乐受唯一是从先前所集的善业发起,下至地狱众生由凉风吹拂所起的乐受,或者饿鬼获得一口痰的乐受,上至圣者相续中的大乐,从小至大,从粗至细,从外境到身心,这一切乐受都是从善业生起的。如果能找出以不善业发生安乐的反例,就可以说业相不决定,但即使以佛眼周遍观察轮涅安乐,也绝不可能找到一则反例。正如火的自性决定是燃烧,如果有火不燃烧而凝固,那么名言中便不能决定火是定持燃烧之相,但这种反例并不存在。同样,善业决定是持能生安乐之相,一切安乐决定唯一是由善业所引生。为何如此?法尔如是!正是因为有这种业的法性规律,我们才知不是以上帝等造物,而是宇宙本来就有令人敬畏的因果律,这是宇宙的大法则,又名天理。

    再以苦来说,所有逼迫身心的苦受,比如:内在身心之苦,外在自然界的灾难,从地狱有情的苦受,到阿罗汉相续中的苦受,这一切的苦受唯一是从先前造集不善业所发起的。从善业发生痛苦决无是处,即使以佛眼观察圣凡相续中的任何一种苦受,决定都是源自恶业。如果有一种苦受是从善业产生,则整个缘起律都要被推翻。

    以上是业决定之理。“决定”是一概周遍,没有丝毫不定。这个道理说到彻底,正是由于空性而缘起:一切法本体是空,若有半点实有,则不可能缘起,以万法性空,所以是缘起,并且这种缘起精确得丝毫不爽。

    下面引教证:

    《宝鬘论》云:“诸苦从不善,如是诸恶趣,从善诸善趣,一切生安乐。”

    《宝鬘论》说:整个世界之中,身心器界的种种苦受均由不善业产生,如是地狱、饿鬼、旁生等恶趣从何处而来呢?唯一是从不善业而来。另一方面,从因的善业显现出果的善趣,身心世界的一切安乐,无不是从善业产生。此教言说明,一切苦乐由业决定之相。

    以人间而言,有那么多穷苦疾病,有那么多战争

    灾祸,是否上天有意作弄人呢?是否无故惨遭灾祸呢?都不是,这些唯一是从不善业发生的。《百业经》说:“世间业所生,以业绘苦乐,诸缘聚生业,以业受苦乐。”

    戊二、总结

    故诸苦乐非无因生,亦非自性、自在天等不顺因生,是为从总善不善业生总苦乐。诸苦安乐种种差别,亦从二业种种差别,无少紊乱,各别而起。

    此段总结两条:第一,总的一切苦乐非无因生,不是非因生,唯一是从黑白业而生;第二,苦乐的种种差别,唯一是随黑白业的种种差别,没有丝毫紊乱而各别现起的。前者是总说,后者是差别。

    为什么苦乐不是无因生呢?苦乐若是无因生,应成恒有恒无的过失。以平等理观察,比如:如果胃病是无因生,那就不必观待因缘,即使引生胃病的因缘消失,仍应有胃病;或者不衰老是无因生,应成即使导致衰老的因缘积聚时,也仍然无衰老。实际上,因为有情的苦乐是偶然性的缘故,所以苦乐并非无因生。

    苦乐不是以自性产生的理证:

    因为数论外道所承许的自性是常法,而苦乐是无常法,以常法不可能产生无常法。如果以常法能产生无常法,应成虚空之中能出生鲜花。

    再看,是否以自在天或上帝支配有情界的苦乐呢?以大自在天派的观点为例,他们认为痛苦等是由常法的大自在天所造,大自在天想让人痛苦,人就会痛苦。那么,我们可以观察:大自在天创生万法时,是否需要观待他缘?若需观待他缘,则与大自在天随欲自在的法相相违。若不需观待他缘,而承许大自在天是万法唯一的生因,则与世间现量相违。因为世间现见稻种、水、土、阳光等因缘聚合时,必定会出生稻芽,即使大自在天也无法遮止;如果其中有一种因缘不具,即便大自在天也无法令稻芽出生。同样,有情被杀时,唯一感受痛苦,大自在天也无法令其生起乐受;或者念佛求生西方,在净业成熟时,大自在天也无法遮止极乐世界的现前。

    正是因为“并非因果以彼有则随有,以彼无则随无”,所以论中说“苦乐等非自在天等不顺因所生”。此外,还有万法若是依大自在天或上帝等的意志而创生,则有大自在天等应成无常、不自在之法的过失等等 。因此,苦乐不是以自性、自在天等不随顺因所生。

    这样遮破无因生和非因生之后,便能决定:自己的苦乐唯一是以自己的黑白二业所引生,此外再无其它作者,不是以某个主宰或外物能将苦乐强加给我们,也不是无因无缘而能现前苦乐。

    了知苦乐唯由黑白二业产生之后,进而应认识:一切苦乐的差别,唯一是由黑白二业的差别所导致,并且精确得丝毫不爽。

    首先,以总的六道而言,以引业的善恶差别,所感的总报也有苦乐之别。比如:天人是以善业转生天趣感受乐报,地狱众生是以恶业堕入地狱而感受无量痛苦。其次,以同一道众生而言,虽然引业相同,但以满业的善恶差别,而须别别感受不同的苦乐。比如:一般的饿鬼每日都被饥火逼恼,而有些大力恶鬼却能享受天人般的妙欲。至于人道,如中国这样的泱泱大国,人口有十几亿之多,却无法找到两个命运完全相同的人。人类纷繁复杂的苦乐万象,唯一是由满业的善恶差别所致。再次,即便是同一个众生,由于所造满业的善恶繁杂,他的人生境遇也是有苦有乐。比如:一个人以安忍业感召相貌庄严,又以布施业感受丰富的物质生活,但却以杀生而感得多病短寿,又以邪淫业,妻子红杏出墙,婚姻生活痛苦不堪。

    由此可见:善恶趣的总业报,分别决定是由善恶业所牵引;而别业报中,决定是以善业圆满乐报,以恶业圆满苦报。总之,总别业报的乐苦,别别是由善恶业所感,报应丝毫不爽。如《百业经》说:“众生诸苦乐,佛说由业生,诸业亦种种,造种种众生,漂泊于轮回,业网乃极大。”众生无量的痛苦与安乐,佛说唯一由业产生,黑白二业也有无量种类,以种种不同业造就种种不同众生,各有各的性格、相貌、苦乐、遭遇。这张“业网”无处不在、无时不在,遍及一切情器世界。所以,

    不但是有情本身,乃至有情所依的器世间也是如此:下至风轮,上到色究竟天的天宫,这一切差别相,都是由众生业的差别所感。如经云:“随有情业力,应时出黑山,如地狱天宫,有剑林宝树。”随有情各自业力,在因缘成熟时,就会现前黑山、地狱的剑叶林或天宫的宝树。

    《入中论》说:“有情世间器世间,种种差别由心立,经说众生由业生,心已断者业非有。”《俱舍论》也说:“形形**世间界,皆由众生业所生。”如果能信解以黑白二业决定苦乐,以业差别决定苦乐差别,再以这条道理观照世界,便会发现万法本是那么井然有序,丝毫不乱,而贯穿其中的规律便是因果律,这就是宇宙定律。

    以上业决定之理,实际上是一切佛法的基础。这条公理只有佛能说出,许多大科学家都在探寻所谓的宇宙方程式,但是他们都不能完成,原因是以有限的分别心无法观照到万法的规律。为什么说这条业果大定律唯有佛陀才能开演呢?因为这是一条普遍规律,它的适用范围是:时间,从过去无始一直贯穿到未来无终;空间,遍及无量世界,小到基本粒子,大到无数天体。它贯穿每一位有情的每一种显现中,是这样一种平等而周遍的规律。世间任何科学家、哲学家、外道宗教家,出世间任何有学道圣人,都无法以自力现量决定。由于它的自性周遍地涵盖了宇宙时空的任何一法,所以这种决定相只有佛陀能现量照见。我们凡夫不依佛语,仅以自己极为狭隘的心识怎么可能了达呢?

    世间凡夫众生所认识的一切规律,实际上也不离业决定理。比如:农民在他所能认识的一分上,也能肯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是如果不依佛语,凡夫以自力是不可能对一切法普遍决定的。不但不能决定,反而会将这条普遍成立的因果律分成两分:只在有限的一分上承认有因果规律,而在此外的无量所知法上否认因果规律。譬如:自然科学只承认色法这一分,但对最根本的心法却茫然无知;或者顺世派只承认现世从生到死的一段,不承认无始过去及无终未来,因此不可能承认三世因果;或者持二世论者认为下一世有天堂,此外一概不予承认,这也仅仅是在有限的范畴中认识一点而已。

    试想:如果不能承认一切由业决定,而仅仅承认在色法上有一分缘起,否定心上有苦乐法则,或者只承认现世这一段,否定三世,以这种片面的认识,想把身心行为完全纳入善的轨道,就会有很大障碍。比如:一个人承认一死永灭,现世不论行善、造恶,都不会有来世果报,果真如此,那么谁还愿意约束自己而循规蹈矩呢?如果只认为色法上有规律,否定心法上有规律,又何必战战兢兢地克己复礼呢?所以,没有这条业决定之理,一切道德都会失去建立的依据。相反,若能信受一切由业决定,就能超出一切不信业果者的境界。这种信解其实是一切白法的根本,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无限深远的,给人带来的利益也是无量无边的。可以说,从对业果生起胜解信的那一刻开始,直至成佛,以这条坚定的信念,可以引导一切行为。所以,对业果的修习根本不是小法。

    若能信受业决定之理,自己的身心行为便不会愚昧,三门行为将会由此而发生极大的改变。因为原先一切想法、做法、说法的所依,是一种不正确或不决定的知见(只承认一分,或者根本不承认因果),三门都是缘着这种状态而转,所以作人行事的动机、方法很难不违因果。因此,如果不能对业果生起定解,身心的种种恶行从根本上便没有能遮止的方便,而以邪分别认为可以随心所欲、不守规矩,或者认为可以不劳而获、侥幸取巧,可以不负责任、不顾他人、社会及后世。为什么会这样颠倒错乱呢?从根子上说,就是由于对业果无知。因为真能信受以业决定一切苦乐,则不需他人管制,自心会自觉地趣入一切善行之中。对业果的胜解信,具有一种统摄的作用,它会在一切境界之中引导你、摄持你的行为。如此一来,生生世世行为的大原则就可以建立起来,从此一切行为都会自觉随顺着因果的正道而取舍,不再随顺邪说,不再犹豫不定。因此,业果正见是一切白法的根本。

    戊三、于此生定解之功德

    若于业果,或决定相,或无欺罔,获定解者,是为一切内佛弟子所有正见,赞为一切白法根本。

    如果经由学习业果,而对业果的决定相或者毫无欺诳之相获得定解,则是一切内道佛弟子所拥有的正见。此业果正见被赞叹为一切世间人天,出世间声缘、菩萨等所有白法的根本。相反,对业果的决定之相无知、邪知或疑惑,则是尚未生起一个佛弟子所应具有的基本正见。此业果愚被呵斥为一切黑法的根本。佛于经中明言:“不见后世,无恶不造。”

    丁二、业增长广大之理分六:一、总说 二、由公案引发定解 三、以胜解信成就殊胜之理 四、由知业与身心关系密切后,当励力断恶行善 五、以教证说明 六、摄义

    戊一、总说

    业增长广大者,谓虽从其微少善业,亦能感发极大乐果,虽从微少诸不善业,亦能感发极大苦果,故如内身因果增长,诸外因果无能等者。

    “业增长广大之理”也是决定的。假使有业是微少,得果也同等微少,或者业是巨大,而得果却微少,则可说业增长广大之理并不决定,但实际上此理是周遍成立的。我们可以观察:任何一种蔬菜种子所生的果,是否与种子本身一样大?倘若如此,谁还愿意种菜呢?外在色法的因果增长程度尚且如此,何况有情内身的因果,其增长程度必定远超前者。因为一切法之中,心的力量最强,心起微善可造大福,心起微恶可召大祸。

    思惟此理与修行密切相关。如果对此理不生信解,便很难断除微恶如舍毒蛇,摄集微善如取纯金,而一旦引生信解,便会在因上谨慎地取舍。我们往往认为在小的方面可以随意一点,其实这种想法也是业果愚的表现。《功德藏》中说:“无忧树种如芥子,每年果实成熟时,一枝一增一由旬,善恶果增不可喻。”好比无忧树的种子,细如芥子,可是每年果子成熟时,它的树枝可以增长到一由旬。一个芥子有多大呢?假设有一厘米,结果增至一由旬,等于四十里或二万米,一厘米变成二万米,增长倍数是二百万倍。然而,有情内相续中善恶业的增长程度,以这个比喻还不能形容。所以,论中“从微少业亦能感发极大果报”用了“极大”二字。了知这条规律之后,便不应忽视微细善恶业的取舍。

    此亦如《集法句》云:“虽造微少恶,他世大怖畏,当作大苦恼,犹如入腹毒。虽造微少福,他世引大乐,亦作诸大义,如诸谷丰熟。”

    这又如《集法句经》所说:虽然所造只是微少的恶业,但在来世业力成熟时,那种果报的痛苦将会令人生起大怖畏,就像进入自己内脏的蛇毒,虽然最初只是一点,但发展起来却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性命。另一方面,虽然所造只是微少的福德,但在来世将引起巨大的安乐,也能造就诸多大义,就像谷物成熟而丰收一样。

    归纳而言,稍作罪业便会引生大苦恼,稍作善业便会引生大安乐。了知此理之后,在行为上即不应轻视、放逸,因为这是法尔道理,也是遍智佛陀在以三种观察而清净的教法之中所宣说的缘故。

    戊二、由公案引发定解分二:一、《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所出公案 二、《贤愚经》所出公案

    从轻微业起广大果,此复当由说宿因缘发定解者,如《阿笈摩》说,牧人喜欢及彼手杖所穿田蛙,五百水鹅、五百鱼龟,五百饿鬼,五百田夫及五百牛,所有因缘,并《贤愚经》说,金天、金宝、牛护因缘,当从《阿笈摩》及《贤愚经》《百业经》等,求发定解。

    对此处的方法,有人怀疑:道理只是简单的一句,为何却要参阅那么多的公案呢?回答:如果阅读思惟众多公案与不阅读思惟时的效果相同,那么大可以不必参阅。然而,若通过阅读思惟能加深认识,就应依此法实行。

    论中教导我们,应由过去因缘引发定解,就是教导我们以公案为样本,心中按照公案,以总相的方式来作观察。这是引生定解的方法。譬如:别人告知一个抽象的道理,你一时领会不了。这是因为抽象之理本是事相中的道理,不离开具体事相,说者是观察到量,才在心中形成固定的认识;但你未曾具体观察,没有具体地了解有关事相,所以对他所说的道理不能引起定解,缺少的就是现量和比量的具体观察。

    所谓公案的价值何在呢?价值在:以凡夫狭隘的心识无法彻见因与果的关系,也就无法凭自力得出有关业果的规律。然而,佛陀能现见所有前因后果的关系,并以他的现量所见为我们宣说,我们依照佛语便能产生定解。譬如:我们从未去过非洲,但是通过不断观看有关非洲的社会、风土人情、自然环境等方面的电视画面,对非洲这片土地,必然会产生许多确切的认识。同理,借由世尊所开示的诸多因缘,我们便可以认识:某种黑业,它的果是何种痛苦;某种白业,它的果是何种安乐;某种轻微的业,它的果是何等广大。通过这样不断比量观察,来建立业与果的关系。当观察到量时,决定会引生定解,这时便能从大量事相之中得出结论,心中决定一切法的确是由自业所决定、业的自性确实是增长广大的。定解一旦生起,新的世界观、人生观便会发生,行为也将随之而改变。所以,并非可以不依佛语,决定是应依佛语才会生起定解。

    下面先按《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宣说前面四个因缘:

    己一、《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所出公案分四:一、牧人欢喜及其手杖所穿田蛙之因缘 二、五百水鹅、五百鱼龟之因缘 三、五百饿鬼之因缘 四、五百农夫与五百牛之因缘

    庚一、牧人欢喜及其手杖所穿田蛙之因缘

    往昔,有一位名叫欢喜的牧人,在离佛不远处,听见佛陀在说法,他就倚杖站立,听佛说法。这时,有一只青蛙也在河边,牧人的手杖正好拄在青蛙背上,皮肉穿洞。虽然遭受此痛,但青蛙很有善心,它想:我如果出声,必定会使牧人的心散乱,障碍他听法。所以,它就一直忍受着疼痛,而且对世尊发起了清净的信心,死后生在四天王天的天宫之中。

    牧人听法之后,将手杖抛于一边,来到世尊面前,顶礼佛后祈求世尊开许他出家,受近圆戒成为比丘,修习清净梵行,奉事世尊。世尊让他将牛**付主人,处理好之后再来。

    牧人礼佛后便离开了。他一路大声说:“我有大怖畏。”就这样走得很快。和欢喜一起牧牛一百位同伴,见他心怀畏惧,便关切地问:“仁者,你有何怖畏?”他回答:“生怖、老怖、病怖、死怖。”牧牛人听后,也随他一起走。其他牧牛人、牧羊人以及路上遇到的割草人、砍柴人,都一起随着他走。凡是对面来人问他:“你究竟有何怖畏?”他就一直回答:“我怖畏生老病死。”这些人听了,都追随他到所住的聚落中去。聚落中的人们,远远看见一大群人,不知是何来头,于是心生恐怖,有些逃走,有些把财物藏匿起来,有些穿上铠甲准备应战。其中有些性情凶猛的人,直接冲出聚落,质问他们有何企图。牧人欢喜说:“我有大怖畏。”再问有什么怖畏,他又回答:“我现在担心畏惧生老病死。”这时全聚落的人心才平静下来。

    牧人欢喜把牛**给主人之后,和五百人同来佛前,再次祈请世尊,开许他们出家受戒,净修梵行,奉事世尊。佛陀说:“欢喜,你和五百同伴,我开许你们在佛的善说法律之中出家,并受持近圆戒成为比丘,修持梵行。”他们出家之后勤修善法,最后都获得解脱。

    再说,一般转生天界时,天人会生起三个念头:我是在何处死去?现在转生何处?这是以何种业缘所致?此时青蛙生天之后,见到自己是因为对佛发了清净心,才得以解脱蛙身而生到四天王天,于是心想:“如果我只顾享受天人安乐而不去见佛,那就太没有报恩孝敬之心了,我应当先去拜见世尊。”

    青蛙天人以天人的装饰庄严身体和头部之后,就在当天的中夜来到佛前。一时弶伽河的岸边,光明照耀,天人以天花散于如来身上,顶礼佛后,坐在对面听佛说法。当时世尊观知天子的根性、随眠、意乐差别,就为他说法,使他开悟四圣谛,当即证得预流果。天子从心底生起大欢喜,礼佛后返回天上。

    当晚,比丘们见到一片光亮,心怀疑惑,便在早晨禀白世尊说:“昨天夜晚,是梵天、帝释诸天、四大天王来见世尊吗?”佛说:“他们没有来,只是青蛙天人来了。那是牧人欢喜听我说法时,有只青蛙被他的手杖穿破皮肉,它因为害怕出声惊扰牧人听法,并且对我发了清净心,所以就一直忍住疼痛,命终后生到四天王宫。昨晚是他来了,我对他说法,他听完后便返回天宫。”

    当时,比丘们心存疑惑,便请问世尊:“牧人欢喜和五百人,前世是造了何种业,以致今生成为牧人,而且在佛教中出家断惑,证得阿罗汉果。青蛙天子又是前世造了何种业而转为蛙身,后来又证得四谛。请世尊为我们解说。”

    佛说:“他们都是自己造业,自己受报。那是过去贤劫人寿二万岁时,有迦摄波如来出世,住在波罗痆斯仙人堕处施鹿林中。牧人欢喜当时在古佛的教法中出家,通达三藏,成为一名大法师。他善知轨范,又能持念讽诵,座下常有五百弟子随他学习、听取他的教诫。而且大众之中有诤论时,这位比丘能够善巧地使人和解,平息诤论。当时,有两位比丘心怀我慢,不肯去他那里起居问讯。有一次,这两位比丘和大众斗诤,因此才前来拜见大法师,顶礼之后陈白说:‘尊者,有一桩诤论,请您平息。’大法师心想:‘我若平息诤论,他们便不会再来。不如暂且退给僧伽,也不违法。’考虑之后,他说:‘我现在不知长者们诤论的事,你们去僧伽那里,事情可以获得解决。’

    大法师因为僧众之事,出门到聚落去。这两位比丘到了僧伽那里,僧众便把这件诤论平息下来。三藏比丘处理完僧事,回来后问弟子:‘那两位比丘有没有再来求我?’弟子们说:‘僧伽已经平息了诤论。’并将事情的经过具体叙述了一遍。三藏比丘听后生起嗔心,发粗恶语说:‘僧伽(这些比丘曾是牧牛人,才出家不久)这样处理事情,简直就象牧牛人的方法!’五百弟子听了之后,也随声附和说:‘确实如您所说,僧伽断事和放牛人的方法一样。’

    当时的三藏比丘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牧人欢喜,当时他的五百个弟子,就是今天五百牧人。因为过去对迦摄波如来的声闻弟子众口出粗语,使得他们在五百世中常作牧牛人。又因为他们曾在佛教中熏修蕴界处、缘起、处非处的善根,所以牧人欢喜和五百牧人如今才能在我的教法中出家断惑,证得阿罗汉果。

    当时,青蛙天子也在迦摄波如来的教法中出家,他平时常修习禅定。有一次,他游行人间,来到一个聚落,住在寺院中。初夜时,他照常端坐摄心,准备入定,这时持诵比丘们都在念诵,听到念诵的声音,他的心不能安定(因为声音能障禅定),就想:‘今天改在中夜再入定吧!’到了中夜要入定时,持经比丘又在念诵,他又想:‘后夜再入定吧!’后夜他正端坐欲入禅定时,比丘们却变成高声讽诵。由于他没有离欲,心有嗔毒,这一次就心生嗔恚,口里说:‘这些迦摄波教法中的比丘,从早到晚发出蛙叫声。’

    当时习定的比丘,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青蛙天子。他对迦摄波如来的声闻弟子口出恶语,以此恶业所感,五百世中堕为蛙身。后来,又因为对我发了清净心,所以才解脱蛙身而转生在四天王天。由于他曾在迦摄波如来的教法中修诸梵行,所以今天得以现见真理。我常常说,黑业黑报、白业白报、杂业杂报,因此你们应当舍弃黑业、杂业,修习白业。”

    学习这则公案,主要是观察因与果的关系。三藏比丘的业,是以恶口讥讽僧伽处理事情笨如牧牛之法,果报是五百世中作牧牛人。青蛙天子的业,是恶骂比丘发出青蛙的叫声,果报是五百世中堕为蛙身。二者都是以轻微黑业感得广大苦果。所以,一句恶语须以五百世受苦来偿还,可见业是极为增长广大的。

    庚二、五百水鹅、五百鱼龟之因缘

    往昔,世尊将渡弶伽河时,河里有五百只鹅、五百条鱼和五百乌龟,恭敬右绕世尊。当时世尊为它们宣说了三句妙法,世尊说:“贤首,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灭。你们应当发清净心,厌离旁生之身。”鹅、龟、鱼听后都想:“我们希求听闻如来的三句微妙法味,不应再作其它食物想。”于是断食不吃。旁生不进食,饥火很快便窜上来,它们因此命终,生在四天王天。一般刚转生天界时,天人会生起三种念头:我在何处死亡?现在生于何处?是由何业而转生?这些旁生生天之后,见到自己是因为在世尊处听闻了三句法要,才得以脱离旁生道而生在四天王宫,于是便来到佛前,以天花散于佛身。世尊观察他们的根性、随眠、意乐之后,为说四谛妙法。他们闻法之后,都证得了预流果,礼佛后便返回天宫。

    当时,比丘们都心怀疑惑,便请问世尊:“这些鹅、鱼、乌龟,以前因为造了何业而堕为旁生?又因何业而转生天上、现见真谛?”世尊告诉他们:“它们是过去自己造业,现在自己受报。你们谛听,往昔贤劫人寿两万岁的时代,有佛出世,佛号迦摄波如来,住在波罗痆斯施鹿林中仙人堕处。当时这些鹅、鱼、乌龟在佛的教法中出家,由于毁犯了一些杂小学处而堕在旁生道中。后来,又因为对我生起了清净心而转生天上。他们原先曾在古佛的教法中修习梵行,因此今日得以听我说法,见真谛理。”

    庚三、五百饿鬼之因缘

    世尊渡过弶伽河之后,来了五百个饿鬼,全身饥瘦黝黑,如同烧焦的柱子,头发蓬乱,腹部大如太山,咽喉细似针尖,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燃烧。他们合掌恭敬地对世尊说:“大德,我们前世因为造了何种恶业,以致今生沦落到这种地步,连浆水之名都不曾听闻,更不必说获得饮食了!”

    世尊遥望大河,告诉大目犍连:“你去让饿鬼们饱饮一顿。”目犍连按佛吩咐,准备让饿鬼们饱饮一顿,但是饿鬼的咽喉细如针尖,浆水无法进入饿鬼的咽喉。佛陀便以神力打开饿鬼的咽喉,大目犍连再为他们施水。由于饿鬼们一直被饥渴所逼恼,欲望极大,结果腹部都胀裂了。他们对佛发了清净心,所以命终之后生于天上,乃至证得果位。

    比丘们又有疑惑,便请问世尊:“这些饿鬼往昔因为造了何种业而转生此处?又因何业而得以转生天界、现见真谛?”佛说:“他们都是过去自己造业,今天自己受报。你们谛听,那是往昔迦摄波如来的时代,佛和声闻众四处乞告。后来,迦摄波如来的教化事业日益广大,乞告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某时,有五百位居士因为有事而在一户人家里集会。当时,许多乞告比丘来到这户人家乞讨,这五百人就心怀嗔恚,发粗恶语说:“这些迦摄波的沙门弟子,常常乞求,行如饿鬼。”

    佛对比丘们说:“你们认为如何?往昔五百居士,就是现在的五百饿鬼。他们过去讥说迦摄波如来的声闻众像饿鬼,以此业力,五百世中都是感受饿鬼的果报,直到现在仍受饿鬼身。但由于他们命终之前对我发起了清净心,所以转生天上。又因为他们曾在迦摄波如来的教法中修习梵行,所以今生得见真谛而证果。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常说黑白杂业及其果报。”

    这则公案中的业因果,从因上来看,只是恶骂如来的声闻众为“饿鬼”,果报却是五百世中感受饿鬼之苦。如果以五千年计算饿鬼寿命,五百世是二百五十万年,短暂一分钟的恶口,竟导致二百五十万年饱受饥饿的漫长剧苦。这种内在因果的增长程度,的确以无忧树枝的增长也无法描述。

    庚四、五百农夫与五百牛之因缘

    有一次,佛陀在路上遇见五百农夫耕种。由于长年在泥水当中劳作,农夫们穿的是粗麻衣,一个个皮肤粗糙、手脚破裂。耕地的牛犊脖子上的皮肤被磨破,脓血直往下滴坠,累得气喘吁吁。

    农夫们远远看见世尊具足三十二种大丈夫相、八十种好,光明赫奕,胜过千日。世尊行走时的威仪极为特殊,犹如妙宝山一般,佛身为众多的妙相所严饰。这些农夫见到佛,心中都生起清净的信心,胜过十二年的禅悦。由于他们过去生中曾经种过善根,如今才能见到佛陀。

    佛走到他们近前,为了调伏这些农夫,便走到比丘众中就座。农夫们见佛已坐下,便都来到佛前顶礼佛足,然后退坐一面。佛陀观察他们的根性、随眠、意乐,为说四圣谛法。他们听法之后都证得预流果,而且从座中起身,合掌祈求世尊开许他们出家受近圆戒、净修梵行、奉事世尊。世尊对他们作了开许。后来,他们都断惑证得阿罗汉果。

    再说那些耕牛被剪断挽绳之后,也都来到佛前,绕佛之后站立一边。佛为它们说了三句妙法: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灭。耕牛闻法之后,命终生天,又下来见佛。佛开示四谛之后,他们都现见真谛而返回天宫。

    当时,比丘们请问世尊:“五百农夫过去造了何业,导致今生成为农夫,又在世尊的教法之中出家断惑,证得阿罗汉果?那些耕牛过去造何行业而转生为牛,后来又以何业而遇佛、生天、现见真谛?”

    佛说:“他们都是自己造业,自己受果。你们谛听,那是往昔贤劫人寿两万岁时,有迦摄波如来出世,住在波罗痆斯施鹿林中仙人堕处。这些农夫当时在佛的教法中出家,但是他们整日聊天戏论,身心懈怠懒惰而不精勤策励,既不读诵也不作意,空受信施。比丘们,五百比丘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你们所见的五百农夫。因为他们过去出家而不读诵作意、懈怠懒惰,空受信施,以此恶业,在五百世中成为农夫,勤苦劳作以加倍偿还施主。又因为他们曾在迦摄波如来的教法中出家,觉悟梵行,所以现在在我的教法中出家断惑,证得阿罗汉果。那些耕牛当时也在彼佛的教法中出家,由于毁坏一些杂小学处而堕入牛中。因为它们对我发起了清净心,故能转生天上。又因往昔修习梵行,今天得见真谛。所以我常说,黑业黑报,白业白报,杂业杂报,你们应当舍弃黑业、杂业,修习白业。”

    这段公案之中,五百农夫所造的业,是出家而不读诵作意,整日闲聊、懈怠懒惰,虚受信施。如果日食一斤,三十年所食就是一万斤,但这不是白白享受的,须五百世中日夜耕种来偿还。假设一年收两千斤稻子,一世耕种三十年,五百世所收稻子是三千万斤,业债翻了三千倍。再看耕牛的前世,虽然只是毁坏微小学处,后来却堕为牛身,受尽辛苦。所以,不要认为随便造一点恶业无关紧要,这是一种愚痴的想法。违背因果而行,最终只会一败涂地。

    己二、《贤愚经》所出公案分三:一、宝天因缘 二、象护因缘 三、金天因缘

    庚一、宝天因缘

    一时,佛陀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当时有位长者生了一个男孩。孩子出生之时,天降七宝雨,七宝堆满了院屋。长者请来相士为孩子看相,相士看后对长者说:“这孩子的相很奇特。”长者听后心生欢喜,对相士说:“请为我儿取个名字。”

    相士问:“孩子诞生时有什么瑞相?”

    长者说:“孩子出生时,天降七宝雨,所下的都是宝贝。”

    相士说:“孩子既有此福,那就取名为宝天吧。”

    宝天渐渐长大,而且精通各种世间技艺。他听说佛的圣德世上无双,所以心中渴望见佛,随佛出家。于是,他辞别父母来到佛前,礼佛后对佛说:“唯愿世尊开许我出家。”

    佛便开许说:“善来比丘,须发自落,法衣在身。”再为说法后,他便证得阿罗汉果。

    阿难问佛:“世尊,不知宝天比丘过去修了何种福德,感召出生之时天降七宝之雨,而且衣食自然,不缺吃穿。”

    佛告阿难:“过去有位毗婆尸佛出现在世间,度化了不可计数的众生。某时僧众到村落去游行,当地的居士们共同迎请僧众,广作供养。有一穷人,虽然心里欢喜供僧,但是家中没有财宝等供物,于是他就取来一把形状很像珍珠的白色石头,抛散在空中供养僧众,并发了大誓愿。

    当时供养白石的穷人,就是今天的宝天比丘。由于过去他以信心和恭敬心,供养僧众形如珍珠的白石,所以九十一劫以来感受无量福报,财宝很多,衣食也是自然而来,从未缺乏。而且,因为他当时具足信心和恭敬心,所以今天值遇我出世而证得阿罗汉果。”

    穷人在几分钟当中以白石供养僧众,虽然是很微小的善业,但以这把分文不值的石头,竟换来九十一劫之中的无量福报,长时受用不缺,衣食自在,而且最后出家证得圣果。依靠佛语,我们了知微少的善业也具有极为广大的果报,为什么不努力行善呢?

    庚二、象护因缘

    一时,佛住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当时,摩伽陀国中有一位长者,生了一个男孩,相貌具足,非常讨人喜爱。当他出生之日,库仓中自然出生了一头金象,父母很欢喜,请来相师为孩子取名。相师们见到孩子的福德,就问他的父母:“孩子出生时有何瑞相?”父母说:“有一头金象伴随孩子出生。”因为这个瑞相,便为孩子取名为象护。

    象护渐渐长大,稀奇的是,象也渐渐长大。象护能走路时,象也会走路,而且出入都是形影不离。如果象护不想使用大象,大象就安静地住在家中,而且大象的大小便全是金子。

    象护常常与五百长者子一起游戏,孩子们相互谈论家里稀奇的事。有的说:“我家的房屋、床榻、桌椅全是七宝做成的。”有的说:“我家的房屋、园林也是众宝合成的。”有些说:“我家的库仓充满了妙宝。”有许多诸如此类的说法。

    这时象护就说:“我诞生之时,家中自然出生了一头金象,等我长大能走路时,象也如此,它和我从无违逆。我常常骑着它四处游观,快慢很随我意,而且它的大小便都是金子。”

    当时的王子阿阇世也在这群小孩当中,听到象护所说,他心生邪念:假如我作国王,这头金象一定要属于我。他当上国王时,果然叫象护带着金象一起入宫。

    当时,象护的父亲对他说:“阿阇世王是个凶暴无道的暴君,他贪心很大而且悭吝,你想想,对父亲他都那样地虐待,何况对其他人呢?他今天叫你,恐怕是要夺走你的金象。”

    象护说:“不必担心,我的金象无人能夺走。”

    父子俩骑着金象,一起去见阿阇世王。到了王宫门口,门人进去通报,阿阇世王命令他们乘象进宫。象护父子乘着金象进入宫内,下象跪拜之后,又向国王问讯请安。国王很高兴,叫他们就座之后,命人端上饮食,就这样粗略地说了几句。不久,象护父子即将告辞离去时,阿阇世王说:“象护,你走吧,象就留在这里。”象护也没有伤心,他很高兴地留下金象,徒步走出王宫。

    没过多久,金象忽然隐身地中,又从地下踊出门外,象护仍然骑着金象回家去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想:阿阇世王是个无道暴君,他的刑罚根本不讲道理,我可能会因为这头象而被他残害。现在佛在世间饶益众生,我不如出家去修梵行。于是,他向父母请求出家,父母同意之后,他就骑象来到祇洹精舍,顶礼世尊之后,表白心愿。佛开许他说:“善来比丘,须发自落,法衣在身,成为沙门。”佛为他开示四谛法,他当即证得阿罗汉果。

    每次,他和比丘们在林间树下思惟修道时,金象也是与他形影不离,于是成为一大新闻。舍卫国人听说象护有一头金象,都好奇地前来观看,结果弄得吵闹不堪,妨碍比丘们行道。比丘们便将此事反映给佛陀。佛告诉象护:“这头金象使得人心愦闹,你赶紧将它驱走吧。”

    象护说:“我早就想让它走,但它始终不肯走。”

    佛告诉他:“你可以说:‘我生死已尽,不需要你了’,这样连说三次,它就会自然消失。”

    象护如是而说,金象便隐入地中。

    当时,比丘们觉得此事稀奇,就请问世尊:“象护比丘过去修过何种福德,在何种福田中种植善根,所以获得这样巨大的果报?”

    佛说:“众生在三宝福田中种植微少善根,就能获得无量无边的果报。那是在过去迦叶佛的时代,当时人寿两万岁,佛教化完毕后趣入涅槃。佛的灵骨分布各地,人们建造了许多塔庙供奉这些灵骨。当时有一座塔,塔中供奉着菩萨从兜率天乘象入母胎的塑像,象身已有些剥落、破损。有一人右绕佛塔时,看见象身破损,他心想:菩萨所乘之象现在损坏了,这不好,我应当把它修补好。于是取泥修补象身,又用雌黄涂上色彩。修复之后,他心中发愿:以此功德愿我将来常常尊贵,财富受用不缺。因此,他命终之后,转生天上,天寿穷尽,又下生人间,常常都是受生在尊贵富乐的家庭,相貌也很端正,超出常人,更稀奇的是,恒时都有金象随时侍卫着他。

    当时修补象身的人,就是今天的象护。因为他修补象身,从此天上人间受用自然,而且他以恭敬心供奉三宝,所以今天能值遇我而受我教化,心垢消尽,很快即证得阿罗汉果。”

    象护前世只是在几小时中,对泥塑的菩萨坐骑象身做了一些修补与发愿,以此换来的果报却极为广大——多生多世出身尊贵,生活富裕安乐,相貌庄严,并有金象恒时侍卫。由此可见,内业的增长远远超过外种的增长。了知此理之后,谁不愿在心田之中播下善业种子呢?

    庚三、金天因缘

    佛在世时,舍卫国有一位长者十分富裕,拥有无数的财宝。长者生了一个男孩,身体是金色,让人看了非常悦意。长者很高兴,请来很多相士占卜吉凶。相士们见到这孩子的相特别殊好,气质超凡,就为他取名为金天。金天不但长得奇特,福报也非常深厚:他出生当天,家里忽然出现一口井水,深度和宽度分别都是八尺。这口井很奇特,井水能满足众人的心愿,想要衣服,就能捞出衣服,想要食品,就能捞出食品,而且随意就能捞出金银财宝来,是这样一口如意井。

    金天长大之后才华出众,知识又渊博,深得长者的喜爱。长者考虑他的婚事时,心想:我的孩子既聪明又英俊,无人可比,一定要选一位容貌姿色出类拔萃,并且身体也是金色的名门闺秀才足以匹配。于是,他招募了一些商人,四处挑选媳妇。

    所谓无巧不成书。当时阎波国有位长者,他的女儿叫金光明。这个女孩也是美丽非凡、光彩照人,在她出生时,家中也自然出现八尺水井,也能从井里随心所欲捞出衣服、饮食、珍宝。

    女孩长大之后,父亲也想:我女儿这样美丽,是妙绝的人物,如果要嫁人,对方的容貌必须和我女儿的容貌光彩班配。这时,姑娘的名声远播,传到了舍卫国。金天的名声也为女方耳闻。这两位长者都很欢喜,互相上门求婚。举行婚礼时,金天家摆设了宴席,请佛和僧众应供。

    应供之后,佛为长者夫妇、金天夫妇广演妙法。长者全家心开意解,证得初果。世尊回到精舍之后,金天和金光明一起向父母请求出家,他们出家后都证得了阿罗汉果。

    阿难问佛:“金天夫妇往昔造过何种善业,以致出生以来便能具足财富,身体金色,端正第一,又有井水能随欲出生一切,请佛为我们解说。”

    佛说:“那是过去九十一劫的远古时代,当时有毗婆尸佛出世。佛灭度后留下了教法,持法的比丘们四处游行教化。一天,他们来到一个村落,当地的人民、豪贤、长者都前来供养衣食等。有一对夫妇生活很贫困,丈夫心想:先父在世时,家中积满了财宝,那种富裕真是难以形容。今天我却穷得只能坐卧在草蓐上,衣服不能遮体,连一升米也没有,日子太苦了。从前家中那么富裕,财宝无量,却不能值遇贤圣僧;今日有缘值遇圣众,却又无钱供养。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伤地流下眼泪,泪水正好滴在妻子手上。

    妻子便问:‘你有什么不称心的事,为何这样难过?’

    他说:‘你不知道吗?今天有僧众来了,贤者、居士们都争着供养。我们家穷,连一升米也没有,如果现在不和僧众结善缘,今生已穷,来世将会更穷。我想到这里就不禁流泪。’

    妻子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丈夫说:‘如果没有财物,单凭一片心意,还是不能满愿的。’

    妻子就提醒他:“你不妨找一找家里过去的旧物品,如果能找到一点,正好可以用来供养。”

    丈夫就在旧物堆里到处寻找,结果找到一枚金钱。夫妻俩就用一个新瓶子,装满净水,将金钱放到水瓶里,又将妻子的一面明镜盖在上面,然后拿到僧众的住所,诚心地供养僧众。僧众接受以后,各各取水洗钵,有的取水饮用。夫妻俩因为供养僧众,内心充满了喜悦。做福之后,夫妻俩生病去世,一起转生忉利天。”

    佛对阿难说:“当时以一瓶净水供养僧众的穷夫妻,就是今天的金天夫妇。由于前世以一枚金钱、一瓶净水和一面明镜供养僧众,所以感得九十一劫当中,世世容貌端正,身体金色。又因为他们当时具足信心和恭敬心,所以如今能脱离生死,证得阿罗汉果。阿难,你要知道,一切福德不可不做,像这个穷人,以少量供养,便获得了无量福报。”

    通过以上公案,如果能对“业增长广大之理”产生定解,谁不乐意行善呢?发现有这样一条规律后,最愚笨的人也会发愿:尽未来际行持善法!因为善的回报太大了。这些思想和行动上的转变,都源自对业果的胜解。

    戊三、以胜解信成就殊胜之理

    此处,宗大师引用《海龙王请问经》的教证。我们首先解释论文,再看根本意义是什么。

    复次,尸罗、轨则、净命、正见四中,后未亏损,前三未能圆满清净,少亏损者,说生龙中。

    在尸罗、轨则、净命、正见这四者之中,后者正见尚未亏损、前三者未能圆满清净而稍有亏损的人,经中说将会转生龙中。

    “尸罗”:未被杀盗淫妄等自性罪染污的戒律。

    “轨则”:对行走等威仪路、穿着法衣等所作事以及读诵等善品加行处,成就轨则,对此等应当如是行,就依此而行。由于这样行持,随顺世间而不被世间讥毁,随顺毗奈耶而不被善士呵责。

    “净命”:未被五种邪命染污的正命。

    “正见”: 相信轮涅因果等的正见,而非持无轮回、无涅槃、无因果的无因生或非因生等邪见。

    《海龙王请问经》云:“世尊!我于劫初,住大海内,时有拘留孙如来出现世间,尔时大海之中,诸龙、龙子、龙女悉皆减少,我亦减少眷属。世尊现大海中,诸龙、龙子、龙女,悉皆如是无有限量,不能得知数量边际。世尊!有何因缘而乃如此?”

    经中,海龙王向世尊提问说:“劫初时,我也曾经住在大海之中,那时拘留孙如来出现在世间,大海中诸龙、龙子、龙女的数量都在减少,我也减少了许多眷属。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大海中的诸龙、龙子、龙女,都是数目无量,多得测不到边际。世尊,为什么劫初和现在有这样大的反差呢?”

    以下世尊解释这种情况的缘由。

    “世尊告曰:‘龙王!若于善说法毗奈耶而出家已,未能清净圆满尸罗,亏损轨则,亏损净命,亏损尸罗,未能圆满,然见正直,此等不生有情地狱,死没已后,当生龙中。’”

    “世尊说:‘龙王,假如有人在佛的教法中出家,而不能清净圆满尸罗,对于轨则、净命、尸罗有所亏损,不能圆满,但是见很正直,没有亏损,这些出家人将来就不会转生有情地狱,而是死后生于龙族。’”

    下面是讲古佛教法之中,堕为龙身的在家出家四众弟子的数量,以及从龙趣死后将会转生人天,毕竟获得涅槃。

    此复说于拘留孙大师教法之中,在家出家有九十八俱胝;金仙大师教法之中,有六十四俱胝;迦叶大师教法之中,有八十俱胝;吾等大师教法之中,有九十九俱胝。由其亏损轨则、净命、尸罗增上,于龙趣中已生当生。吾等大师般涅槃后,诸行恶行毁犯尸罗四众弟子亦生龙中。然亦宣说彼等加行虽不清净,由于圣教尚未退失深忍意乐增上力故,从龙死殁当生人天。除诸趣入于大乘者,一切悉当于此贤劫诸佛教中,而般涅槃。

    这段大义有二:一、由于亏损轨则、净命、尸罗而堕落为龙;二、由于正见未失坏,故能重新转生人天,并且毕竟以此而般涅槃。

    有人想:这些四众弟子行为不清净、毁犯戒律,应当堕入地狱,为什么还能受生龙中,并且从龙趣死后获得人天之身呢?

    回答:尸罗、轨则、净命、正见四者之中,以正见最为根本。这些四众弟子之所以不堕地狱而转生为龙,并且能够重得善趣、趣入涅槃,原因就是对圣教的胜解信没有退失。虽然行为上有许多染污,但因为他们没有退失对圣教的胜解信,心里不会想:业因果都是邪说,我不再信佛教,我不再皈依佛教。所以能够不堕地狱而转生龙中。作为凡夫,行持要像圣者那样清净无暇,的确很困难,但只要对圣教,特别是对业果决定之相,心无怀疑,以这种胜解信之力,便能不转生地狱,而且从龙中死后,一定会转生人天。除了某些趣入大乘的有情另当别论之外,这些人将来都会在贤劫诸佛的教法之中获得涅槃。

    由此可以体会见的重要:见如果不坏,一定会获得人天身,而且毕竟能获得涅槃,所以这个正见如同命根。人最怕的,就是丧失正见。比如:一个人虽然在外相上做得很好,但他心中却认为圣教是邪说、无有因果,这就很可怕。虽然以世间标准来看,他是政坛领袖、文艺天才或成功人士,但如果心中不信业果,以此邪见力,乃至邪见未消除之间,他是不可能趣入善趣的。这样正反一对比,我们就能明白:一切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心中对圣教的正见。

    我们的行为之所以出现那么多错乱、染污,一日之中不知不觉造集那么多黑业,根子就是无明,也就是对业果不认识、很糊涂。一切行为的根源是自心,如果自心对业果正见不能决定,身口意的行为便很难从根本上扭转;相反,若能再再思惟业果,对业果的认识能日渐清晰、决定,随之而来的,必定是行为的转变。

    戊四、由知业与身心关系密切后,当励力断恶行善

    是故微细黑白诸业,如影随形,皆能发生广大苦乐。当生坚固决定解已,虽微善业,应励力修,微少恶罪,应励力断。

    我们可以做一次民意调查,选项只有两项:第一是物质享受、地位、荣誉、爱情等,与人生关系最为密切。因为能否获得这些,会极大地影响自身的安乐与痛苦。第二是黑白二业与人生关系最为密切。因微细黑白二业将会造成极为广大的苦乐。如果人们普遍选择第一项,那就可以断定人们的行为取向,一定是对这些法非常用心、努力地追求,而对业的取舍漠不关心。对现代人来说,由于缺少对业果的深刻思惟,导致人们内心和行为,大多是按第一种方式转动。由此也可以看到见解与行为的密切关系,所以论中教导我们:对微细业能生广大苦乐的道理,先要不断思惟,待生起坚固定解之后,再转入励力修善断恶当中。方法是先转变见解,再转变行为,对此应有悟性。

    实际上,黑白业不是与我们无关,而是关系密切,从未分离过,就像身体无论到何处,影子就跟随到何处,同样,我们的心在哪里,业就在那里。而且,业不是一成不变的,从造业的第一刻开始,它便在相续中如滚雪球一般地辗转增长。等到业成熟而爆发时,已是无可遮止,会显现极为广大的苦乐。

    业本来是这样和自己的前途息息相关,而我们却总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这是很严重的无明病。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应当对黑白诸业能生广大苦乐的道理,尽快生起定解。有了定解之后,对微小善业也要尽力圆满,对微小罪业也要努力断除,只有这样做,才有获得善趣的希望。以前,自己对小罪也许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小善也很不重视,但这并不说明自己的见解行持很高,反而是一种业果愚的表现。现在认识上发生转变之后,应该把这些恶相改掉。既已学佛,就要效仿诸佛菩萨祖师大德的行为,不能放纵。我们举几则大德的公案来说明:

    在汉地丛林的库房门上,常会贴有一副对联:“杨歧灯盏明千古,宝寿生姜辣万年”,其中有两段谨慎因果的千古佳话。当年,杨歧方会禅师在石霜圆会下作监院。到了夜间看经书时,禅师自己买油,不敢私自取用常住的油。宝寿,是洞山自宝禅师的别号,禅师也是在五祖戒会下作监院。一次,五祖戒得了寒病,需用生姜和红糖熬膏,以备常时服用。侍者到库房求这两件药,监院说:“常住公物怎么可以私用?拿钱来买。”戒禅师就叫侍者拿钱去买,而且觉得和这个人很投合。后来洞山住持缺人,有人请戒禅师推荐一人,戒禅师说:“卖生姜汉可以。”

    民国印光大师初出家时,见到这副对联和沙弥戒中所说盗用常住财物的果报,心中非常恐惧。以后,他担任库头整理甜食时,即便手上粘到糖的气味,也不敢以舌舔食,只是用纸揩拭而已。

    弘一大师是位大书法家,向他求墨宝的人很多。一次,一位弟子寄给他一卷宣纸,请他写字。他写完后,不知如何处理剩余的宣纸,但还是谨慎地写信询问,可见大师行持的谨严。

    以上都是了知微恶能生大苦之后谨慎防护的典范,希望道友们依此行持。

    戊五、以教证说明

    如《集法句》云:“如鸟在虚空,其影随俱行,作妙行恶行,随彼众生转。”

    这一颂告诉我们:善恶业不是与自己无关,而是具有最切身的关系,就像鸟在空中飞翔,鸟影始终随着鸟儿一起飞行。同样,做了善行或恶行,这个业不会空耗,它始终是随着我们一起转的。

    “如诸少路粮,入路苦恼行,如是无善业,有情往恶趣。如多有路粮,入路安乐行,如是作善业,有情往善趣。”

    这两颂是以比喻显示有无善业的两种去向。人生只有善恶两条路,没有中间路线,无善业的下场,一定是在恶趣中受苦,作善业必然趣向善趣,这是以法性力决定的。所以,人不能活在幻想当中,只有日日努力行善才不会落空。了达这一点,就会在心中决定:人生除了行善之外,没有第二条正道。

    譬如:坐自驾车旅游,如果资金雄厚,一路都会很舒适方便。车在半路上抛锚了,只要打个手机,保修公司马上就来,而且可以住高级宾馆,享受美味佳肴,没有半点苦恼。为什么能这样?就是因为有资金。假如资金缺乏,就很苦恼,简直寸步难行。同理,如果从现在开始努力行善,便是积累资粮,等到资粮深厚时,就能显现善趣安乐。所以,励力行善比赚钱更重要。

    又云:“虽有极少恶,勿轻念无损,如集诸水滴,渐当满大器。”

    《集法句经》又说:“即使只有很小的恶,也不应轻视,认为它没有损害。就象水滴虽小,但是逐渐积累起来,将会充满大的容器。”

    又云:“莫思作轻恶,不随自后来,如落诸水滴,能充满大器。如是集少恶,愚夫当极满。”

    经中又说:“不要想:只是做一点小恶,以后不会在我的身心上造成影响吧!譬如水滴滴滴落下,逐渐就能充满大的水瓶。同样,通过积累点滴的恶行,愚夫的相续中,恶业将会极为充满。”

    譬如:卫生间的水龙头漏水,我们不能认为问题小,不必处理。如果不及时关闭,拖延一夜之后,家中就会变成大水缸。同样,虽然刚开始只是造一点小恶,但小恶集多了,相续之中将会变成恶业充满的状态,到那时就无药可救了。

    譬如:某个大公司的财会人员,开始认为拿一支笔不要紧,后来觉得拿十元、百元也无人知道,最后发展到,几十万、几百万都可以划到自己的腰包里,而且内心也变得没有任何羞耻感。所以恶如毒素,不能任其发展。一个人造恶次数多了,由于串习力的缘故,便会不由自主地随着恶习而转。

    “莫思作少善,不随自后来,如落诸水滴,能充满大瓶。由略集诸善,坚勇极充满。”

    “不要想:只是做一点小善,以后不会在我的身心上造成影响吧!譬如水滴滴滴落下,逐渐就能充满大的水瓶。通过积累点滴的善行,菩萨的相续中,善业将会极为充满。”“坚勇”是菩萨的异名,体现出行善坚固勇悍的品格。

    现在很多媒体宣传某人脑子一动,投机而暴富了,某人炒股票,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诸如此类,给人造成一种错觉,认为只要找到一个窍门、漏洞,抓住机会就能一夜暴富。在这种邪见思想的影响下,很多人滋生了投机取巧的心理,不愿勤勤恳恳地工作,不愿积累点滴之善。我们说滴水能够穿石,一切都是渐积而来的,但人们却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是想侥幸收获。这种侥幸心态的根源,就是业果愚。相反,了达业果之后,深知一分耕耘才有一分收获,不可能无因无缘从天上掉下黄金。这样如理思惟,便能养成安分守己、务实勤恳的品格,也就是:自己会从现实出发,时刻注重当下的业,会用心去圆满当下的每一个善业。这样落在实处逐渐积累、充实,菩萨的相续之中就会充满善业资粮。这样一种需要从低处做起、从身边做起、从细处把握的认识,对一个修行者来说非常重要。否则,离开当下的业,何处还有所谓的修行呢?

    《本生论》中说,往昔佛作菩萨时,有一个小湖中盛开着鲜花,各种鸟儿都在湖面上嬉戏,湖边有花草树木,风景十分美丽。菩萨化为一位鱼王,保护这些众生。有一段时间,天不降雨,湖水接近干涸,鱼儿快要干死了,鱼王菩萨因此生起悲心而祈祷:“唉!这些鱼儿这么痛苦地死去,我不能亲眼目睹生灵遭受涂炭,希望天神此时降下甘霖!我不记得自己曾经造过杀业,如果这一点真实,上天应当降雨。”说完谛实语之后,顷刻之间,乌云滚滚下起了大雨,雨水满湖,鱼儿欢喜活跃。“菩萨尚且要这样发心及时地成就一切善业,何况轮回之中受生的凡夫呢!”马鸣菩萨思惟忆念了以上故事之后,说出了以下教言:

    《本生论》亦云:“由修善不善诸业,诸人即成惯习性,如是虽不特策励,他世现行犹如梦。”

    这一颂的意义非常重要,说到串习力潜移默化的作用。

    一个人的习性并不是凭空而来的,那是怎么来的?是以串习力造成的。一般会说,某人天性善良,某人天性邪恶。其实所谓贤善性情,是以业造成的,即:多次缘善业串习,习惯成自然,便会转成稳固的贤善性格。人的恶,也不是注定为恶,而是串习身语意的不良行为,不知不觉之中变成恶人。所以,如果立志作善人,方法就是常常串习善法,一心只往善处去做,这样就会逐渐转移习性,成为善人。刚开始做时,会困难、生硬一点。(这和写字等一样,只要能坚持练习,决定会习以成性;然而向外追求,最多只能成就一种技艺,而向内追求善,就能养成贤善的习性,这才是最有价值的。)到了习性稳定之时,就是本性难移:是善性,难以被人移动;是恶性,也是刚强难化。这时不需用力,自然以天性会处处流露。所以论中说:“他世现行犹如梦”,这一世如果在善法方面串习,来世业力现行时,就如做梦一般。做梦不需提前设想,要做什么梦不需励力,但稀奇的是,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由于习气力的缘故,各种行为相状的梦境自然就会显现出来。同样,在善业方面,从细处注意积累,长期地串习,将来这个善业自然就会涌发。

    对“他世现行犹如梦”,这里举一则公案证明。

    宋朝的大居士黄庭坚,是江西修水县人,二十六岁那年中了进士,被朝廷任命为黄州知州。

    一天,他在午睡时,梦见自己走出州衙门,来到一个村庄,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站在家门外的香案前,在案上供了一碗芹菜面,口中喊着某某的名字。黄庭坚走到近前,看到那碗面还热气腾腾的,很好吃的样子,便不自觉地端起来吃,吃完回来。一觉醒来,口里还有芹菜香味。这个梦非常清晰。当时他认为只是做梦,也就没在意。

    等到第二天午睡,梦境和前次一样,醒来后也是口里有芹菜香味。他心中感到很诧异,便走出衙门,按梦中所能回忆的道路走去,这样一直走到老婆婆的家门外。敲门进去,看到的竟是梦中所见的老婆婆,就问她:“您有没有在外面喊人吃面?”

    老婆婆回答:“昨天是我女儿祭辰,她在生之时,爱吃芹菜面,所以每年她的祭辰,我都要在门外喊她吃面。”

    黄庭坚问:“您女儿死去多久?”

    她说:“二十六年了。”黄庭坚一想,自己正好是二十六岁,昨天也正好是自己的生辰,便又询问她女儿在生时的情况,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老婆婆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在生时喜爱读书,信佛吃素,很孝顺,但就是不肯嫁人,在二十六岁那年生病死了,临死前她说她还会回来。”

    黄庭坚问:“她的闺房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

    老婆婆指着一间房说:“就是这一间,你可以进去,我给你倒茶。”

    黄庭坚走进房里,看见靠近墙边有一个锁着的大柜子,就问:“这里面是什么?”

    “全是她的书。”

    黄庭坚说:“可以打开柜子看看吗?”老婆婆说:“我不知道钥匙在哪里,所以一直未打开。”

    黄庭坚想了想,忆念起钥匙的位置,果然取出了钥匙,打开书柜,发现里面有许多文稿。黄庭坚仔细阅读,原来他每次应试的文章都在里面,一字也不差。这时他完全明白,自己是回到前世的老家,于是他跪在地上叫母亲,说自己就是她女儿的转世。然后回到州衙门,带人来接母亲,以奉养终身。

    对这则公案,我们观察的重点是:前世串习对后世所造成的影响。黄庭坚居士前世喜爱文学,这种串习直接影响到今世,连写的文章都一样。他前世对母亲孝顺,孝顺的习气也相续到这一世。例如,母亲喜爱清洁,他就亲自为母亲洗便器,直到作官以后,也从未改变。(他的孝行被后人尊为二十四孝之一。)而且,前世他信佛吃素,这一世也是学佛吃素,参禅获得成就。因此我们可以相信,今生只要努力串习善业,来世不必特别策励,自然就会趣入善法。这是法尔规律。

    “若未修施尸罗等,随具种色少壮德,极大势力多富财,后世悉不获安乐。”

    “如果这一世没有好好修集布施、持戒等善业资粮,虽然今生生在富贵之家,具有健壮的体魄,潇洒的仪表,又有地位、权势、亿万家产,但是没有修集善业资粮,未来世就会穷困潦倒。”

    “种等虽卑不着恶,具足施戒等功德,如夏江河能满海,后世安乐定增广。”

    相反,虽然种姓、相貌、财富、地位等都很下劣,譬如只是一个环卫工人,这一世的社会地位低下,只能去扫垃圾,每月工资只有几百元,养家糊口都很困难;但是,只要他不耽着恶业,具足布施、持戒、安忍等功德,便能从此世开始,如夏季江河不断流注,最终将充满大海一样。此世命终之后,下一世的前景灿烂,安乐会极大幅度地增长广大。

    “应善定解善非善,诸业他世生苦乐,断恶励力修善业,无信岂能如欲行?”

    “因此,对于以善和不善业感生来世乐苦的道理,应当发起定解,心中应有坚固不移的认识,在此定解的基础上努力断恶行善。相反,没有信解,怎么能做到如欲而行呢?”这是说,对业果的信解不可或缺。要想内心自然缘善业而转,它的因,就是对业果具有坚固的信解。没有信解,怎么会有善法欲呢?又怎能如欲而行呢?

    戊六、摄义

    学完业增长广大之理,主要是应当生起明辨业果相的智慧,而且此后自己在行为上应当契合业果的规律,什么规律呢?就是以小发展为大的规律。举例说明:譬如,科学家是从对自然界细微之处观察分析开始,最后才能做出伟大的成就。同理,学习诸佛菩萨的清净经论,如果对每一句法义都能如理地听闻、观察,此业一旦增长广大,就会使智慧越来越深广、越来越敏锐。再如,我们不离自己的生活,做好每一个利益他人的行为,这样渐渐发展,利他心会越来越强烈,利他的行为也会越来越精纯,真正的菩萨就是这样修成的。又如念佛,把每一声佛号都念好,句句念得心里清清楚楚,从最基本的当下一声佛号下手,力极功深,净业就会坚固,最后整个极乐世界都可以由净念而现前。再如,对自己的上师、道友,能从细微之处开始观功德,这样发展下去,清净的信心就会逐渐养成,自己的修行也会不断上进。如果是说法的法师,就从以善心对他人开演一分道理出发,以利他心踏踏实实来做,最后就能对无边众生作大法施。

    所以,明白此理之后,最重要的,是在生活中贯彻实行。应当说好每一句话,爱护好每一个生命,节约好每一滴水,走好每一步路,用好每一分钱,尽好每一分心。如果一切都是以遵循因果正规的方式趣入,一定是功德日日增长,过失日日减少,不必等到十年、百年,日日就有上进之相。

    了达了业决定的道理,我们一颗浮躁妄动的心就会平静下来,自己会明白:做人应当安分守己、素位而行,因为眼前样样是业,离开现前的身口意,哪里会有真实的修行呢?所以,深信因果的人就会注意在当下修行,不是离开当下另外还有业的取舍,不是离开鲜活的生活另外还有修行。所以,应当实实在在地行善。每天对亲人、朋友,对所接触的有情都要有善心,对身边的每件事,都要尽责任和义务。这样从点滴做起,才能获得增上生乃至决定胜的成就。

    丁三、未造业不会遇

    所未造业不会遇者,谓若未集能感苦乐正因之业,则定不受业苦乐果。诸能受用大师所集,无数资粮所有妙果,虽不必集彼一切因,然亦定须集其一分。

    未造的业不会遇,即:如果自己没有造集能感苦乐正因的业,就决定不会感受此业的苦乐果报。有一种特例——对佛陀积集无数资粮的妙果,是否不需要因就能受用呢?也不是。虽然不必积聚一切因,但在自己方面决定需要积聚因缘的一分。

    例如:西方极乐世界,是阿弥陀佛历劫行道圆满资粮所现前的妙果。我们虽然不必如阿弥陀佛因地时那样一分分来创立,但在自己方面,至少也要具足往生净土的信愿行。自己不去修集净土正因,净土也不可能凭空在心前显现。

    有人问:你说“未造业决定不会遇”,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三大阿僧祇劫中修集资粮,但却遇上以三大阿僧祗劫积资所产生的圣法,这不是未造业而会遇吗?

    回答:能遇圣法的因缘,并非三大阿僧祇劫圆满资粮,而只是能遇圣法的福德成熟。福德不成熟,决定不会值遇佛陀以资粮圆满所显现的圣法,所以仍然是未作不会遇。譬如:受用米饭,虽然自己不必播种、耕耘等,但仍然需要有钱,无钱也不能买米做饭。

    从“未作不遇”这条规律可以知道,人必须自立,不自立而完全依赖他人,就不可能成办任何一件事。一切是自造业自得果,自己不上供下施,谁能把福报给你呢?自己不断除伤害有情,谁能把长寿给你呢?自己不破除邪见,谁能把正见给你呢?试想:哪一尊佛不是自己积聚成佛因缘而成佛?哪一位菩萨、阿罗汉、祖师,不是因地修集福慧资粮而成就?能否找出一个不劳而获的反例呢?所以,应当自求多福、自求远祸,自求作菩萨、作佛,这是要靠自己立志来努力的,只有在自相续之中种下善因,才可能现前相应的善报。“不做而能获得”是无因生的断见,永远不可能成立。

    下面以《感应篇注证》中的公案来证明“未造恶不遇祸之理”:

    明朝嘉靖初年,仪真县有一位金某,在镇上开典铺。当时出现盗贼,镇上富人的财产都被洗劫一空,只有金某的当铺无事。官府怀疑他和盗贼相通。等到盗贼被捕后,讯问他们为什么不抢金家,盗贼说几次去抢,都见他家房屋上有无数金甲神,所以不敢侵犯。官员仍然不信,又叫来邻居询问,他们都说:“确实是事出有因。金某平时行善积德,其它典铺出轻入重,只有他是出入公平。而且,他沽物宽、期限远,访知亲戚邻居年老贫穷之人,他都破例免去利息。又在冬天免去冬衣的息,在夏天免去夏衣的息,每年都是如此。上天保佑好人,所以吉神会保佑。”县令听了十分赞赏。所以,自己未做那种恶业,就不可能有那种果报临头。

    就善来说,自己不勤奋修集福慧资粮,会不会忽然获得一个菩萨果位,忽然现前无伪的菩提心、出离心,或者某天撞上一个空性正见呢?决定不可能。所以不必打妄想,一切都要实做,说食数宝或整天狂想是毫无实义的。

    丁四、已造业不失坏分三:一、略说 二、引教证说明 三、以公案说明

    戊一、略说

    已造之业不失坏者,谓诸已作善不善业,定能出生爱非爱果。

    已造的业不失坏,即:已造的善不善业,在无违品的前提下,当因缘会遇时,决定会出生可爱果和非可爱果。就象田中已经播下种子,如果没有违缘,当因缘聚合时,决定以何种种子就会产生何种果报,丝毫不会空耗。试想:在无心的大地上播下种子,都会无任何差错、空耗地一一回报,何况是在自相续中播下善恶业种,怎么可能失坏呢?如果造善业没有回报,这个世界就没有天理了,一切都成了虚无,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上面所说,具有违品的情况是:已造的善业遇到邪见、嗔恚等,已造的恶业以四力忏悔对治等。具体内容将在下文讲解。

    戊二、引教证说明

    如《超胜赞》云:“梵志说善恶,能换如取舍,尊说作不失,未作无所遇。”

    如《超胜赞》所说:“外道婆罗门的观点是,善恶可以交换如同取舍。(能舍自己的善恶,让对方受取。)但是世尊说,已作的善恶业不会失坏,未作的善恶业不会在自己的身心上成熟果报。”所以,一切都是自做自受。

    《三摩地王经》亦云:“此复作已非不触,余所作者亦无受。”

    《三摩地王经》也说:“自己已作的业,果报不会不降临,他相续的业也不可能移至自相续中领受果报。”

    《杂宝藏经》中记载:佛世之时,一次,波斯匿王在睡觉时,听到两个内官在争论。一个说:“我是靠大王生活的。”另一个说:“我是依自业,不是依靠大王而活。”

    波斯匿王听到之后,认为那个说依王而活的人很好,应奖赏他,就派人向夫人传话说:“我会派一个人来,你要重赏他。”于是,波斯匿王叫依王而活的人送酒去给夫人。这人才刚出门,鼻子就出血,他便托依业而活的人代送。夫人一见来人,便赐给他许多的钱、服装和璎珞。这人回到波斯匿王这里,国王大吃一惊,赶紧将依王而活者喊来询问:“我让你去,你为何不去?”他就把情况向王汇报。

    波斯匿王感叹地说:“佛语真实不虚,确实是自己作业自己受报,别人无法夺走。”

    “依王而活者”虽然口说依王而活,而且王也想让他好好活,但未作如是因,也就不可能遇到如是果。“依业而活者”依自业不可能不受果,所以国王仍然要一分不少地给他。从这则公案可以体会到,事事未作不遇、已作不失。广而推之,一切三有诸法唯一是随自业而转,以自业而生苦乐,再无其他主宰者。

    《毗奈耶阿笈摩》亦云:“假使经百劫,诸业无失亡,若得缘会时,有情自受果。”

    《毗奈耶阿笈摩》也说:“即使经历了百千劫的漫长时间,已造诸业也不可能无故消失。一旦因缘聚会时,造业者的相续将丝毫不爽地感受果报。”

    戊三、以公案说明

    唐朝代宗大历年间,有一位隐士叫李源,原先是位贵族子弟,父亲死于安禄山叛乱之后,他便把府宅捐为寺院。当时,寺院住持圆泽禅师和他关系很好,两人相约去四川游历峨眉山和青城山。李源想从荆州坐船由水路去四川,圆泽却想从陆路由长安入川。两人争论了很久,半年都没有决定下来。李源说:“我已经不和官场上的人来往,所以不愿再走长安的道。”圆泽说:“那就听你的。”于是,两人便从湖北出发。

    船行到南浦地方时,天还没黑,便停船靠岸。这时,岸上有个女人背着瓦瓮,正来河边取水,圆泽一见便流泪说:“我不想经过此地,就是怕见到她。”

    李源问:“这一路上这样的女人不少,为何唯独为她感伤呢?”

    圆泽说:“这个女人姓王,我本来应该做她的儿子。她怀孕三年,因我一直不来,所以没有分娩。今天既然相见,已是无法可避。请你多呆几天,助我速生,并将我葬在山谷之中。三天后,请来看我,到时我以一笑做为凭信。十二年后的中秋月夜,你来杭州天竺寺外,那是与你再见之日。”

    李源很后悔这次水路之行,心中非常难过。圆泽沐浴后,就坐脱而去。

    三日之后,李源到王家去看,女人果然生了一个男孩。当他抱着婴儿时,婴儿果然微笑,李源就把详情告诉王氏,王氏便厚葬了圆泽禅师。

    这时,李源已无心再去四川,于是就回到慧林寺。在询问了圆泽的弟子之后,才晓得圆泽在出发之前,早已把后事嘱咐好了。

    十二年后,李源如约来到杭州天竺寺外。那天夜晚,月光特别明亮,他忽然听到葛洪井边传来一阵歌声,只见一个牧童,头上挽着双髻,身穿短衣,骑在牛背上,敲着牛角唱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李源知道他是圆泽的后身,便上前问道:“泽公可好?”

    牧童回答:“李公真是信士。你我路不同,不要接近。你俗缘未了,如能勤修不堕落,便可相见。”说完又唱歌乘牛而去。歌词是:“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山川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功德藏》中说:“高空飞翔金翅鸟,虽暂不见身影现,然与其身无离合,因缘聚合定现前。”在高空中飞翔的金翅鸟,它的身影虽然暂时不在地面上显现,但是它一刹那也未离开。一旦金翅鸟俯冲下来,当处立即就会现前它黑乎乎的巨大身影。此世的圆泽是一位老禅师,在未从水路上三峡入川之前,一切似乎平安无事,而当船行到南浦、业的时轮已走到正点时,一切都无可逃脱。即便是能知晓过去未来、具有坐脱立亡本领的圆泽禅师,也无法遮止业力的现行,只有随业入胎而改形易面,变成一个婴儿。

    当年,目犍连尊者被裸形外道打得全身稀烂时,人们问他:“你是声闻众中神通第一,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他说:“因为被前世业力所持,我连‘神’字都想不起来,更不要说显神通了。”本来以目犍连尊者的神力,右脚指一踩,便可以撼动整个帝释天宫,然而以前世骂母的业力成熟,在业力现行的同时,如何能施展神通呢?

    以下宣说琉璃王诛灭释迦族的公案:

    波斯匿王初登王位时,想迎娶一位释迦族女子作王后,于是派遣大臣去迦毗罗卫国求婚。五百释迦族人聚会商议此事,他们显得十分不悦,因为释迦族种姓高贵,不应与女奴之子婚配,但又因惧怕得罪波斯匿王,所以一时商议不下。当时长者摩诃男说:“波斯匿王的性情暴恶,我们如果不应允,他必定会毁坏我们的国家。我家婢女有一位美丽端庄的女儿,不如就将她嫁给波斯匿王。”得到众人同意后,摩诃男就让此女子沐浴更衣,又用宝车亲自将她送往波斯匿王那里,并且告诉波斯匿王:“这是我的女儿,你们可以成亲。”国王非常欢喜,拜她为第一夫人,不久夫人生下一子,即琉璃太子。

    太子八岁时,波斯匿王就令他前往迦毗罗卫国学习射箭的技艺。琉璃太子乘着大象,与众多仆人一同前往摩诃男家中。摩诃男召集五百位童子,陪伴王子学习。

    当时,新建了一座讲堂,犹如天宫一般。众人说:“我们应先延请佛与僧众前来应供,这样可以获得无量福报。”于是敷设座具,悬挂幡盖,以香水洒地,焚烧名香。这时,琉璃太子跑进讲堂,登上狮子座,释迦族人见后,声色俱厉地呵斥他:“女奴的儿子!”并且将太子牵出门外,推倒在地。琉璃太子感到非常屈辱,便对身旁的苦行梵志说:“释迦族人对我横加毁辱,以后我登上王位时,你要提醒我这件事。”

    后来,波斯匿王死后,琉璃太子继位,苦行梵志就此事提醒琉璃王。琉璃王便命令群臣集合四种兵甲,前去讨伐释迦族。当军队抵达迦毗罗卫国时,琉璃王遥见世尊在一棵枯树下结跏趺座,于是下车作礼,问道:“为什么您不坐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却坐在此处?”佛陀说:“亲族阴凉之故,胜过一切外人。”国王便说:“今日世尊为了亲族,我也不应征讨。”

    后来,苦行梵志一再奏请讨伐,琉璃王便又再次兴兵。此时,目犍连尊者对世尊说:“琉璃王前来讨伐释迦族人,我想将他的四部军队抛到他方。”他又想将琉璃王的军队拔出虚空,或者移到海中,或者移到铁围山中间,或将释迦族人移到他方国土,或以铁笼子覆盖全城。佛说:“你虽然具有这样的功德,但终究无法将释迦族人置于安全之地。众生有七事不可避免,即:生、老、病、死、罪、福、因缘,想避也避免不了,你又如何能覆盖住他们往昔的业呢?”然而,目犍连始终无法释怀,便将相识的四五千人摄入钵中,一直举到空中星宿之际。

    释迦族人集合四兵,出城一由旬以对抗琉璃王。释迦族人技艺高超,他们在一由旬内遥见琉璃王,或射落对方士兵的头髻,或射断对方弓弦,或射破器杖、幢幡等,但并未伤人。琉璃王非常惧怕,对群臣说:“你们看此箭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如果真想伤害我,我必死无疑。”于是下令退兵。苦行梵志劝阻说:“大王不必畏惧,释迦族人个个持戒,他们连蝼蚁尚且不杀,更何况是杀人,还是应当进军。”琉璃王便听从苦行梵志的话,继续进军,释迦族人果然退入城中。琉璃王喊道:“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我会将你们赶尽杀绝!”此时城中有位十五岁童子,名叫奢摩,他登上城墙独自应战,伤损了众多敌军,敌军顿时崩溃逃散,藏入土洞内。当时释迦族人告诉童子说:“你有辱于我们释迦族的门户,谁不知道应战?但我们释迦族向来修善,尚且不伤蝼蚁,更何况是人命?我们一人能敌万人,如果迎战,必定能摧毁敌军,但以杀害人命,死后将堕地狱,即便生在人中,也是寿命短促,你应速离此地。”奢摩童子便离开了城市。

    后来,琉璃王军队再次来到城门外。当时魔王波旬化作一位释迦族人,喊人打开城门,释迦族人见是自族人,便打开城门,琉璃王军队就此乘虚而入。琉璃王说:“释迦族人众多,索性将他们双足埋在地下,让暴象踏死。另外再挑选五百释迦族女人,带到我这边。”当时,摩诃男乞求琉璃王:“我现在沉入水中,在我浮出水面的这段期间,无论时间长短,请你允许释迦族人随意逃走,等我浮出水面之后,你再杀死他们。”琉璃王应允之后,摩诃男便跳入水中,将自己头发系在树根上,于是断绝性命。城中释迦族人从四城门竞相奔逃,琉璃王问大臣:“摩诃男为什么还没有浮出水面?”旁人就入水将已命绝多时的摩诃男抱出,琉璃王见到外祖父已死,非常悔恨:“我外祖父为了救护自己亲族而死,早知如此,我终究不应如此讨伐。”

    为琉璃王所杀之人,有九千九百九十万,血流成河,环绕迦毗罗卫城。退军之后,目犍连尊者对佛说:“承佛神力,我已护佑四五千人。”佛便令尊者观察。目犍连尊者将钵从星空取下,所藏之人全部都已经死亡。

    琉璃王到尼拘罗园后,安慰五百侍女:“不必忧愁,我就是你们的丈夫。”然后想和一释迦女交通,这个释迦女骂道:“我为什么要和女奴之子通情?”琉璃王大怒,便斩断她的手足,扔入深坑。五百侍女都这样辱骂琉璃王:“谁会以自己身体和女奴之子交通!”于是五百侍女也惨遭同样的惩罚。五百侍女惨痛难忍,便唤如来名号求佑:‘我们同是释迦种姓,如来出家成佛,我们惨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不忆念我们?’佛与众比丘便前往劫毗罗城去,释迦女遥见世尊,都心怀惭愧,世尊对帝释天说:“众女子惭愧无衣。”帝释就以天衣盖覆女子身体。佛告诉毗沙门天王:“众女子饥渴已久,置办些许天食,令彼等饱足。”佛又为彼等演说苦集灭道,诸侍女尘垢俱尽,得到法眼净,命终后升到天上。

    佛行至东门,见到城中一片废墟,佛告众比丘:“以前我与众比丘在此处说法,如今已成废墟,无有一人,从今以后不再来此。”于是回到舍卫国祇树园,告诉众比丘,琉璃王和他兵众七日之后,都将毁灭。琉璃王闻言,非常恐怖。到第七天时,琉璃王以为已幸免于难,便带军队与釆女到阿贻罗河两侧举行宴会庆贺,忽然天空中,云团翻滚,倏起雷震,暴风骤雨,将所有人漂溺而死。琉璃王堕入阿鼻地狱,天火将宫城一烧而空。

    诸比丘问佛:“释迦族以何因缘受此苦难?”佛说:“往昔,罗阅城有一鱼村,因为时值饥荒,米贵如黄金,人们就以草根为食。村中有一大池塘,池内有很多鱼类,人们便捕鱼而食。当时有二条大鱼,这样说到:‘我等是水族,不是处在干地之中,而这些人都以我们为食’,村中有一小孩,才八岁,虽然不捕鱼,但见到人们捕鱼时,心生欢喜。当时罗阅城人就是今日释迦族,当时二条大鱼,一为琉璃王,一为苦行梵志,见到鱼笑之小孩是我,因为杀鱼的罪业,无数劫中受地狱苦,我也因随喜造恶,而感召今日头疼,如被石头压住一般。”

    面临自己国家毁灭,慈悲的佛陀何尝不愿援救?但是,若以个人意志可以遮止业力现行,又怎么能成立业果不虚?因此,即便是具足十力的佛陀,在业力成熟之际,也不能拯救一人,毕竟谁也无法改变业果的规律。

    从这个地方,我们也联想到上个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长达三十年的越南战争、中东战争、两伊战争,唐山大地震、东京大地震以及文化大革命,这个世纪的伊拉克战争、印尼大海啸、疯牛病流行、非典流行等。在业力成熟之时,确实无法抗拒,瞬息之间就可以让无数众生毁于一旦。如果不懂业果,或许会觉得这些天灾人祸不会降临于自身,但是,如果以业果来衡量,就会令人恐惧。因为,我们正身处无边业海之中:每个人过去世都曾造过无数能显现类似甚至更严重果报的罪业,而这些罪业就像一颗颗等待引爆的核弹,正安住在自己的阿赖耶识之中,一旦暴发,我们就会被炸得魂飞魄散。所以,我们不是活在太平世界中,在表面的安乐下,的确隐藏着恶趣现前的极大危机。凡夫人的处境都很危险,说不定何时业力发动,就会染上艾滋病、被卷入战争,或被洪水冲走、被大火焚烧。所以,认识业果的相之后,自己应励力忏悔,祈求上师金刚萨埵加被,能在恶业成熟之前,将它忏除。

    丙三、摄义

    以上四条道理,总的概括了业果方面的道理。对业果能否获得定解,都是依靠这四条。所以,对这四条道理,必须努力生起定解。

    苦乐唯一是由黑白业产生,苦乐的差别唯一是由二业的差别所决定。这两条决定之后,自己的行为方式就能得到决定,即:要现前乐果,唯有造集乐因——善业,断除苦因——恶业。而且,善恶业不是来自他处,唯一来自于自己的身口意。换句话说,当下身口意是怎样一种表现,直接决定自己未来的苦乐如何,即每一个念头、每一句话、每一种行为,都决定有它相应的果报。所以,行为上必须遵循业果规律来取舍。依靠业决定之理,身口意的行为就会有正确而清晰的方向。

    进一步认识“业的自性是增长广大”,能使我们不忽略对微细善恶业的取舍。每天早晚须念诵百字明和金刚萨埵心咒,就是要将一天所造的恶业及时忏悔清净。否则,恶业在相续中不断增长广大,再想清净就很困难。所以,以这一条可以使人在行为上谨慎。

    “未造业不会遇,已造业不失坏”,是从正反两方面对业决定之理再加以阐述。决定了这两条,就会远离犹豫或侥幸的心态。由于深信所做不坏,心中便不会认为:我行善却无人知,白做了吧!也不会认为:我做了这件坏事,也许没事吧!总之,不会再有种种不正确的心理。所以,不能忽视对业果的思惟,实际上,它对转变心态有很大的作用。

    以上四条是大原则,周遍在一切业果相中。下面只是在这四条大原则的前提下,分别具体思惟十黑白业及其果报的差别。前者是总说,后者是别说。别,是总的差别;总,是别的总摄。首先,必须对这四条总纲获得定解,才有观察业的智慧。上面提到人生观、世界观、方**的问题,其实,对业果的道理获得定解之后,决定会出现新的世界观、人生观和方**。因此,学好了业果,应当会有一番改变。因为原先对业果无知或者只是很粗略地了知,并没有在心中形成见解,相比之下,世间邪见的熏习更深更强,所以行为方式多是照着世间邪见转动。如果这些不正见仍然很坚固,行为就不会从根本上好转。相反,一旦业果正见建立起来,相违的邪见同时就会从根本上被摧毁,从此对待一切人、事、现象,都会缘业果正见来认识、行持。

    总的四条道理非常简明。以后看待问题时,心里应把握这四条,对照自心来分析:这是白业、这是黑业,这是白业果、这是黑业果;最初的业即使微小,也会感召大果报;希求某种果,则须在相应的因上积聚;已造下某种恶业,就不可能侥幸逃脱,必须以忏悔来对治。这样如理辨别,就可以决定行为取向,这就是建立在业果道理上的世界观、人生观和方**。所以,这四条决定之后,自己的思惟方式将随之转变。学好这些道理之后不是没有用处,而是形成观念之后,时刻会起作用,能在一切时处摄持和引导你。

    阅读《贤愚经》时,不要像看故事一样,因为真实修行的人,理念绝对和世间人不同。参阅这些公案、因缘时,应将公案中的人物作为自己修行的榜样。榜样体现在何处呢?体现在他的用心和行为上。他们遇到顺缘和违缘时,会运用业果的道理来思惟、行动,这就是应学之处。

    譬如:《贤愚经》中说,有一对穷夫妻穷得只剩一匹布。丈夫披布出去乞讨时,妻子只能裸体坐在草垫上,妻子出去时,丈夫也是如此。有一位比丘前来劝化他们供养、闻法,他们当时面临着取舍的问题:一是舍弃布,意味着可能死亡;一是不舍弃,但不能完成供养佛僧的善业。在这个关头,就看是什么见在起作用。一种很世俗,认为如果供养这匹布,两个人只有裸体坐在家中,不能出去乞讨,最后只有饿死。一般人想到这里,往往会选择保全自己。另一种则认为:供养布是善业,由此后世决定获得安乐,舍命也应行持。在这面临何取何舍的关键时刻,穷夫妻是因见到大义而决定供养的。

    所以,依止因果正见就能使人舍身成仁、成就大义,这是正见的力量。凡夫虽不能如同圣者般,但在这种关键时刻,若能思惟业果的道理,便能趣入白法。我们在生活之中处处会面临业的取舍,如果没有因果正见,一般人无明力大,往往会造黑业。所以,龙猛菩萨说:没有业果正见,就会堕入恶趣;相反,有了业果正见,就能将自心转向善业。

    《贤愚经》中还有一则金毛兽的公案。金毛兽当时也是思惟到舍身救护众生能完成生命的大义,所以才能发起并增上利他之心。这也是透过思惟业果勉励自己,使自己趣入白法之中。此外,还有许多具足因果正见的人,虽然一贫如洗难以维持生计,但因为正见力量强,在思惟了后世的大义之后,就能心甘情愿地布施。又如:沙弥遇到**诱惑时,因为思及舍戒和护戒在业果上的差别,而发起宁可自杀也要护戒的誓愿。再比如:《毗奈耶经》中说,当时释迦族人在佛的教化下,都已证得真谛。他们在琉璃王入侵、面临杀身之祸时,也是因为有业果正见的摄持,而宁可被杀也不杀人。所以,思惟业果极其重要,这不是可有可无、也不是修行高深的人不需要的修法,而实在是任何入道者都不可缺少的修法。换句话说,没有生起业果正见,不必说上上的修行,即使人天正道也无法真正趣入。

    接下来,对业增长广大之理,心中须生起定解,这时才知恶业比蛇毒更可怕,对于熏入恶业种子不会认为无关紧要,而会心怀恐惧。修行人之所以能小心防护细恶,就是因为畏惧因果。像阿底峡尊者这样的大成就者,平时手持曼茶盘,一发现身心有不符合戒律的地方,当时就励力忏悔。只有业的正见产生了,才能养成这种防微杜渐的品格,因为这种品格是建立在正见之上的。

    为什么一个人行善会有那么强大的意乐?这也来自于对业果的定解,即体认到以小善能产生大果,对这个道理决定了,行善的热情就能超过追求财富、女色、地位等的热情。所以,思惟业果非常重要。能否从一个俗人转变为一个很好的修行人,关键就在因果正见。比如:西藏的奔公甲格西,原先是个大强盗,但在皈依三宝、认识圣教之后,他变成一个非常规矩的修行人。从他的修行事迹可以看出,实际上是业果正见在改造一个人。譬如:有一次,奔公甲到施主家里,施主们正好外出,他当时便想:我没有茶叶,应当偷一点以后住山时好用。当他刚把手伸入茶叶袋时,马上生起正念,大喊:我这个人正在偷茶叶,把这只手砍断!这就是业果正见在起作用。所以,业果正见是内在的阿阇黎,在面临取舍之时,他会及时帮助你遮止恶行。

    总而言之,声缘、菩萨、大成就者以及世间人天等,不论是何种阶层的人,都超越不了业决定等四条规律。所以,我们应当按照传承上师的教言,从微细乃至极微细之处,精勤地如理取舍。

    乙二、分别思惟分二:一、显十业道而为上首 二、抉择业果

    第二,分别思惟分二:一、显十业道而为上首;二、抉择业果。

    丙一、显十业道而为上首分三:一、经论中宣说十业道 二、强调十业道取舍之重要 三、应当断除狡诈

    丁一、经论中宣说十业道

    今初。如是了知苦乐因果各各决定及业增大,未作不会,作已无失。彼当先于何等业果所有道理发起定解而取舍耶?

    先提一问:上面思惟总的业果时,已了知苦乐因果各各决定、业增长广大、未作业不会遇、已作业不失坏等四条道理,但是业果的种类无量无边,首先应当对于哪些业果的道理发起定解而做取舍呢?

    回答:

    总能转趣妙行恶行三门决定,三门一切善不善行,虽十业道不能尽摄,然诸粗显善不善法,罪恶根本诸极大者,世尊摄其扼要而说十黑业道,若断此等,则诸极大义利扼要亦摄为十,见此故说十白业道。

    总的能够转趣善行和恶行,唯一是以身口意三门来决定。(不是在身口意之外,另有一种趣入善恶业的门。)三门一切的善不善行,虽然以十业道不能完全含摄,但是针对粗大明显的善不善法、作为罪恶根本的极大方面,在《正法念住经》等经典中,世尊以摄集扼要的方式宣说了十种黑业道。如果远离这十种黑业道,也就统摄了诸极大义利的扼要,因为见到能摄极大义利扼要,所以佛说十种白业道。

    下面引教证:

    《俱舍论》云:“摄其中粗显,善不善如应,说为十业道。”

    《俱舍论》中说:“对于善不善行之中粗大明显的方面作归摄,如其所应,在经典中宣说为十业道。”

    譬如:五无间罪中,杀父母、杀阿罗汉属于杀生,以恶心出佛身血属于嗔恚,破和合僧属于妄语。此外,污比丘尼属于邪淫,杀见道菩萨、杀有学僧伽属于杀生,夺僧伽资具属于不与取。

    十黑业未包括的是:吸烟、饮酒、吸毒等,根本烦恼中的慢、疑等,随烦恼中的嫉妒、谄诳等,还有佛制罪等。十白业未包括的,是断除这些黑业的白业。

    《分辨阿笈摩》亦云:“应护诸言善护意,身不应作诸不善,如是善净三业道,当得大仙所说道。”

    《分辨阿笈摩》中也说:“应当防护好自己的语言,防护好自己的心,身体不应作不善业,依靠这样善能清净身语意业的道,将会获得佛陀所说的菩提道。”防护好自己的三门,使身语意不夹杂罪染而清净,便能成就菩提道。因此,佛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丁二、强调十业道取舍之重要

    由善了知十黑业道及诸果已,于其等起亦当防护,使其三门全无彼杂。习近十种善业道者,即是成办一切三乘及其士夫二种义利所有根本,不容缺少,故佛由其众多门中数数称赞。

    通过善巧了知十黑业道及其对应的各种果报之后,对它的等起也应当防护,使自己的身口意毫无黑业混杂。依止这样的十善业道,是成办一切三乘以及士夫自他两种义利的所有根本,不容缺少,所以佛多方面数数称赞。

    什么是十善业道呢?仅仅不趣入十种不善业,只是成为无记性,不能称为十善业。善加了知十恶业的过患之后,发起远离十不善业的心,才属于十善业。

    《海龙王请问经》云:“诸善法者,是诸人天众生圆满根本依处,声闻独觉菩提根本依处,无上正等菩提根本依处,何等名为根本依处?谓十善业。”

    这段经文宣说了十善业是世间人天圆满和出世间三种菩提的根本依处。为什么十善业叫作善法呢?因为不论人天之身,还是声闻菩提、独觉菩提乃至无上菩提,都必须以它为根本,才能获得成就。经中连用了三个“根本依处”,以着重强调十善业道的重要性。

    《十善业道经》中,世尊告诉海龙王说:“海龙王!你看这佛身,是从百千亿的福德所出生的,各种相好庄严,光明显耀,映蔽大众……你再看这些大菩萨们,妙色庄严清净,这一切也都是由修集善业福德而出生的。再说天龙八部等具有巨大威势的有情,同样也是以善业福德而出生的。”这一段佛语告诉我们,一切世出世间的成就都要建立在善业的基础之上,没有善行的积累,便没有成贤成圣的所依。

    下面再以大地的比喻作强调:

    又云:“龙王!譬如一切聚落、都城、市埠、方邑 国土、王宫,一切草木、药物、树林,一切事业边际,一切种子集聚生一切谷,若耕若耘及诸大种,皆依地住,地是彼等所依处所。龙王!如是此诸十善业道,是生人天,得学无学诸沙门果、独觉菩提及诸菩萨一切妙行、一切佛法所依止处。”

    经中又说:“龙王!譬如一切聚落、都城、市埠、方邑、国土、王宫,一切草木、药物、树林,一切经商、航运、种植等事业,一切种子集聚出生一切谷物,农务耕耘以及地水火风诸大种,都是依靠大地而安住。大地是这一切的依处。龙王!同样,这十善业道是转生人天的依处,是获得声闻有学、无学诸沙门果的依处,是获得独觉菩提的依处,是菩萨一切妙行、一切佛陀功德法的依处。”

    是故《十地经》中,称赞远离十不善戒所有义理,《入中论》中亦总摄云:“若诸异生诸语生,若诸自力证菩提 ,及诸胜子 决定胜,增上生因戒非余。”

    因此,对《华严经?十地经》中称赞远离十不善律仪的所有义理,《入中论》中也以总摄的方式说:“诸异生、诸声闻、诸独觉、诸菩萨,这一切决定胜和增上生的因,除了戒之外没有其它。”

    “戒非余”:不是说只有戒是因,其余禅定、智慧、大悲等非因,而是说成办增上生与决定胜决定不能离开戒,远离了清净戒,绝对没有增上生和决定胜的成就。

    所以,十善业道是一切世出世间成就的根本依处。佛教的纲要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中,其实已包含了一切佛法,因为佛法无一不是断恶行善之法。

    往昔,善信菩萨出生在无佛法的时代,那时世间根本见不到佛法。善信菩萨依靠自己的善根力,一心想寻求正法,由他的诚心感应,虚空之中传来声音:“从此地向东方经过一万由旬的地方,有一个国度,其中有一女人,出身很卑贱,相貌也异常丑陋,似乎她还了知半偈。但是,在途中有一段长宽各一万里的淤泥地,脚踩在上面,身体就会陷溺。”善信听了之后,全然不顾安危,身心踊跃地向前行进,竟然趟过了这段淤泥河,见到了那位女人。善信菩萨对待她就如同对佛一般地恭敬礼拜、赞叹。女人说:“诸佛的妙法无量无边,但我听闻的只有半偈法。”善信跪下来乞求:“愿闻半偈妙法。”女人说:“唯有‘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已。”善信听后身心清净,再再思惟法义而洞然了达其中旨义,顿时获得神通,飞回本国,普遍宣扬这半偈妙法,降伏诸魔。

    此处可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中含摄了无量妙义,深者得其深,浅者得其浅。所以,不能认为断恶行善只是下劣者才须行持的道法,上等者不必行,而应认识到,一切诸佛菩萨、一切声闻缘觉、一切人天,这一切暂时增上生和究竟决定胜的成就,无不是从善业出生的。因此,经中赞叹十善业道是根本依处。

    丁三、应当断除狡诈

    如是不能于一尸罗,数修防护而善守护,反自说云我是大乘者,极应呵责。

    如是不能对一分戒律数数修习防护,反而自说我是大乘人,这是极应呵责之处。

    下面引《地藏经》为证,说明这种狡诈之语是大妄语,是断灭语,以此将会颠倒堕落:

    《地藏经》云:“由如是等十善业道而能成佛。若有乃至命存以来,下至不护一善业道,然作是言:我是大乘,我求无上正等菩提。此数取趣至极诡诈,说大妄语,是于一切佛世尊前欺罔世间,说断灭语。此由愚蒙而至命终,颠倒堕落。”颠倒堕落者,于一切中,应知即是恶趣异名。

    《地藏经》说:“通过此等十善业道,便能成就佛果。假如有人从存活以来,下至一种善业道也不守护,反而自称:我是大乘人,我寻求无上菩提。这种人极其诡诈、虚伪,是说大妄语(非菩萨而自说是菩萨,非大乘而声称是大乘,超过一般上人法妄语,故是大妄语),是在一切诸佛世尊面前欺骗世间(表面上让诸佛世尊作证,承诺自己要利益世间,成办世间义利,但实际上并未真正去修行它的因——十善业道,所以是在诸佛前欺骗世间),是说断灭语(以无因而求果,是说断灭语),此人由于愚蒙而至命终(最后因痛苦蒙蔽而死去),颠倒堕落。”“颠倒堕落”,即是恶趣的异名。

    《地藏十轮经》说:戒体破破烂烂,却还承诺许多大事,这是极应呵责之处。所以,明明不合理却还狡诈地显现为如法的行为,极不应理。

    因果之相无量无边,虚云大师曾说:“因果二字,是一切圣凡、世间出世间都逃不出的。”六道众生不离因果,声闻、缘觉、菩萨同样不离因果。世间人天的道不离因果取舍,出世间声缘菩萨的道同样不离因果取舍。可见,这个因果法门贯穿了从粗到细、从浅到深、从世间到出世间的无量层面。对我们来说,应当从何处趣入修行呢?应从十善业道趣入,先从自己能实行的浅近之处做起,再逐渐深入广大。试想:修行不从此处趣入,又能从何处趣入呢?我们不可能在山河大地上修,也不能在他相续上修,显然,除了自己的身口意业之外,再没有其它可修之处。如果连粗大浅近的身口意业都防护不好,能不能行得深广呢?显然不能。譬如:现在还在呀呀学语,能不能辩才无碍呢?现在还需扶着凳子走路,能不能飞跑呢?显然不切实际。所以,一般人应先从浅近之处实际做起。佛说这是根本依处,但是人们往往因我慢心而不重视这样的基础修行,喜欢空谈玄妙。然而,脱离了这样一个根本依处,一切只会空无建树。

    因此,佛在经中苦切劝导,不可能还有更重的语气了。佛赞叹十善业道是一切圆满的根本依处,如同大地一般。大地是何等重要啊!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座建筑,任何一种草木种子,任何一种事业,都不能脱离大地,离开了大地,连芝麻许的法都无法建立。十善业道就是这样一种法!她是一切人天果位、一切声缘菩提、一切菩萨妙行、一切佛功德法的依处。离开这个守护十善业道的法,将不会有任何成就,一切戒定慧的功德,一切声缘、菩萨、佛的成就都免谈。

    《地藏经》中,佛还用极严厉的语气呵斥那种浮而不实的人。佛说:一生连一种善业道都不能好好守护,却大言不惭地声称我是大乘,我是寻求无上菩提的菩萨,这种人是说大妄语,是在诸佛世尊面前欺罔世间,是说断灭语,将会颠倒堕落。佛这样呵斥是有深意的,佛是苦切劝导我们应在十善业道这样的基础上扎扎实实地修起。当年太虚大师说过一偈名言:“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所谓人格的完成,即是十善业道的完成。所以,我们必须打好基础,首先按照十善业道,修好自己的身口意,能这样改过自新,才是真正的下士。这个地方修好了,就能顺利进入别解脱戒,再到菩萨戒、密乘戒,一分一分深入,一分一分广大,最终便能成就佛果,这就是“真现实”。所以,从十善业道修起,由浅近而深广,是一个重要的行持原则。

    丙二、抉择业果分三:一、显示黑业果 二、白业果 三、业余差别

    抉择业果分三:一、显示黑业果;二、白业果;三、业余差别。

    丁一、显示黑业果分三:一、正显示黑业道 二、轻重差别 三、此等之果

    初中分三:一、正显示黑业道;二、轻重差别;三、此等之果。

    为什么首先显示黑业果呢?因为修习业果,首先要从断恶开始,而断恶的前提,是对黑业及黑业果的相产生决定的认识,所以,首先应显示黑业与黑业果。

    我们现在处在一种如临深渊的状况之中,什么是如临深渊呢?就是身在悬崖,一不小心,就会坠落而粉身碎骨。造十黑业会堕入恶趣深渊,这是业的必然规律,谁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处境可怕到三门稍有放纵,就会种下地狱、饿鬼、旁生之因,而且此因一旦种下,肯定会成熟爆发。譬如:面对严厉的对境时,若稍起轻慢、嗔恚,或者说错一句话、非理作意等,就会造下大恶业。一刹那之间,就可以焚毁多劫种植的功德林,使我们在地狱中多劫受苦,是如此可怕。一个人的行为没有以业果正见摄持,的确时时都是在往刀山上走、往火海里钻。只有具足业果正见的人,才能真正保护自己。

    世人想依靠保险或者依靠名声、财富、子女来保护自己不堕落、不受苦,但这些是不会有真实保障的,唯有心中的因果正见才能遮止我们堕落恶趣。

    现在,要生起这个正见,首先应从十种黑业着手,重点在观察黑业和苦果的关系,业和果一定要联系起来观察。往昔不知黑业的过患,所以造恶不畏惧,由此趣入恶趣,而现在则须逆行,关键是要认识:以十黑业会显现何种可怕的果报,而且黑业会如何增长广大,业果一旦成熟,将无药可救,即使诸佛大悲之手也无法遮止。必须这样认识而产生畏惧,才能遮止黑业。

    对于这些相,上面已经总说,下面开始是分说。总说之后还是有必要逐条分说,这样才能在心中引起广大具体的认识。以佛语为量、以种种公案为样本,一一对照自身来思惟。这样转变自心,五次、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一次次地衡量认识,到一定程度时,心就会猛利变动,认识到量时,就会引起牢固的因果正见。以有力的正见摄持自心,就能不缘黑业而转。我们无始以来的分别心就像十分顽皮的孩童,如果没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他,根本无法管制,而这只手就是因果正见。

    如果没有学好因果,我们的心便会很迷乱、很疲软,以这种状态不仅不能善护三门,反而处处都在造恶。《地藏经》说:“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所以,一定要生起强有力的业果正见才有解决的办法。能否生起业果正见,关系到我们生生世世升沉的切身问题。在目前邪见深重的时代,这更是一个极为严峻、紧迫的问题。如果不以这个正见摄持,则无论再如何高谈玄妙,一落到现实生活之中,就可以发现自己的行为与因果违背之处不计其数。所以当务之急,应当对业果的道理努力作一番如理思惟,在心中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因果观念。

    戊一、正显示黑业道分四:一、身业 二、语业 三、意业 四、摄义

    己一、身业分三:一、杀生 二、不与取 三、邪淫

    庚一、杀生分三:一、总说 二、分说 三、以公案说明杀生因果

    辛一、总说

    今初。云何杀生?《摄分》于此说为事、想、欲乐、烦恼、究竟五相,然将中三摄入意乐,更加加行摄为四相,谓事、意乐、加行、究竟,易于解释,意趣无违。

    如何是杀生?《摄抉择分》对此宣说为事、想、欲乐、烦恼、究竟五种相,而本论是把中间的想、欲乐、烦恼三相摄入意乐一相之中,再加上加行,总共摄为四种相,即:事、意乐、加行、究竟。以这种方式容易解释,意趣和前者并不相违。

    辛二、分说分四:一、事 二、意乐 三、加行 四、究竟

    壬一、事

    其中杀生事者,谓具命有情。此复若是杀者自杀,有加行罪,无究竟罪,《瑜伽师地论》于此意趣,说他有情。

    杀生的事,是指具有生命的有情,也就是命根没有断绝而仍存活的有情。如果是杀者自杀,只有加行罪,不得究竟罪。《瑜伽师地论》以自杀不得究竟罪的意趣,或者为了分析杀生究竟罪的缘故,界定杀生事是排除自己的其他有情,但并不是说自杀没有加行罪。

    杀生事——“具命有情”当中有个“命”字,这个“命”是生命的意思。杀害生命被放在十恶业之首,可见佛教真正平等尊重每一个有情的生命。在这个世上,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每一个有情最珍爱的,就是自己的生命,所以都不愿被摧残。对杀生事的范围不能理解得太狭隘,须知它包括了整个法界当中各种类型的生命,无论我们伤害任何一种生命,平等都是杀生。众生是“含灵”,或者说是“有情”,而不是泥土、砖石,所以它们都有苦乐的感受。一个生命,从本质上来说,圆满具足如来藏。认识这些道理之后,对一切生命都应当尊重,应当树立尊重生命的观念,而不应该摧残。只有尊重任何一个有情的生命,最后自身才能获得真正的安乐。从世间的因缘来说,任何一个生命过去世都曾经是哺育自己的母亲,我们怎么忍心对母亲惨下毒手呢?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自己连一根针刺的痛苦都不愿接受,为什么要把断命根的剧烈痛苦加在同样有着苦乐感受的有情身心上呢?所以,要珍爱任何一个生命,任何摧残生命的业都是很严重的罪业。

    壬二、意乐

    意乐分三。

    杀生的意乐分为想、烦恼、等起三者。

    想有四种,谓如于有情事作有情想及非情想,于非有情作非情想及有情想。初及第三是不错想,二四错误。

    杀生的想有四种:第一,对有情作有情想;第二,对有情作非有情想;第三,对非有情作非有情想;第四,对非有情作有情想。其中第一和第三是不错误想,第二和第四是错误想。

    此中等起若有差别,譬如念云,惟杀天授,若起加行误杀祠授,无根本罪,故于此中须无错想。若其等起于总事转,念加行时,任有谁来悉当杀害,是则不须无错误想。如是道理,于余九中,如其所应,皆当了知。

    这一段是从等起上说明:决定根本罪的条件是否需要无错误想。

    论中说:这里等起上还有差别,譬如心想:我要杀天授,但是发起加行时所杀的是祠授,这种误杀就没有根本罪。所以,造根本罪的条件是需无错误想。但是,如果发起加行时,等起是对于总的对象转,也就是心想:加行时不论是谁来,我都要把他杀掉。这就不需要无错误想。这样的道理,在其余九种业当中,都应按各自的情况如是了知。

    烦恼者,谓三毒随一。等起者,谓乐杀害。

    杀生的烦恼,是贪嗔痴中任何一种。杀生的等起,是指乐欲杀害。

    恶业的根源是三毒烦恼。真正能毒化身心的,就是贪嗔痴,没有其它胜过它的毒,所以叫作三毒。一切恶业不是以其它方式驱动的,唯一是以烦恼驱动,因此烦恼是造业的根源。当心中有贪嗔痴时,身口意的造作会不自在地趣向邪恶。为什么我们会伤害有情,甚至要摧残它的生命呢?就是因为有贪欲、嗔恚和愚痴。

    举例来说:为了贪求口味或获取财富而大肆摧残生命,取其血肉皮毛,这是以贪心而杀生。因嗔心推动而不把对方当生命来看待,一心只想置之死地而后快。因愚痴而认为某些众生生来就是供人受用的,所以该杀。在这些烦恼状态中造业,就是以贪嗔痴而行杀。所以,当我们被贪嗔痴障蔽时,内心就会变得极为狭窄,理智丧失,体会不到有情的痛苦,不知具足佛性的性灵不可践踏,也不会顾念有情对我们的恩德。在三毒驱动下,短短一分钟内就可以结束一条性命。相反,见道菩萨得了无分别智,具有深广的智慧,他们看众生,个个都具有如来藏,都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这时,法尔就能遮止杀业,真正能像爱惜自己一样地去爱惜普天下的有情,这种大慈悲和凡夫的贪嗔痴是截然相反的。所以,杀业的源泉就是贪嗔痴三毒。

    壬三、加行

    加行中,能加行者,谓若自作或教他作,二中谁作,等无差别。加行体者,谓用器杖,或用诸毒,或用明咒,随以一种起加行等。

    杀生的加行分二:一是能加行,一是加行体性。能加行,就是自作或教他作,其中不论自作或教他作,平等都是造杀生罪。加行的体性,就是使用器杖、毒药或明咒,随便以其中一种发起加行等。

    举例来说:自己杀鱼是自作。认为自己杀鱼不好而让别人杀,这是教他作。以自作和教他作都能发起杀鱼的加行,所以都是能加行。

    有人想:只是教他杀,为什么会有同等罪业?

    因为自作是指使自身行杀,教他作是指使他身行杀,杀生的工具虽有不同,但指使者都是自己,结果都是使对方断绝命根,所以平等都是造杀生罪。譬如:自己的孩子被张三雇用杀手枪杀,自己会不会因为张三没有亲手杀而认为他无罪,或无根本罪呢?决定不会。我们会认为杀手只是被人指使,真正的凶手就是张三。所以,教他作与自作的罪业相等。

    此外还须补充一点,即不能随喜杀生。凡是对恶随喜,就是造恶;对善随喜,就是行善。所以对于战争或枪杀等暴力行为,不能发随喜心。譬如:在电视新闻报导中,经常能见闻战争和各类暴力事件,如果贪执一方而嗔恨另一方,就会造下严重罪业。有人对暴力、战争很感兴趣,唯恐战争不持续、交战不激烈,以欢喜心推动,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些热门话题。实际上,这就是杀业加行。推己及人地思惟一下,如果自己是饱受战争苦难的伊拉克人,听到中国人说:“这场战争真刺激”,他会不会认为这位战争的随喜者很善良呢?绝对不会,只会将他视为幸灾乐祸的坏人。相反,如果有人以悲心祈祷战争早日结束,人民早得安宁,我们会觉得他是具有慈悲心的好人。

    所以,目睹战争惨烈情景时,佛弟子应当怀有一种悲悯心态,愿众生尽早脱离苦难,甚至愿代一切众生受苦。如果见闻战争而兴奋,那是心灵扭曲的病态。也许我们自己不会去杀生,但这只是暂时不会,因为凡夫并未断除杀生的习气,而业是非常微细的,它会渐渐增长蔓延。因此,为了防微杜渐,对一切暴力行为都不能随喜、赞叹,更不能参与,对宣扬暴力的文章、影视不能欣赏。在自相续不成熟时,应当尽量远离这些引发杀业的因缘。菩萨畏因,凡夫畏果,当果现前时,已是无法回避。所以,应当在因上小心防护,将杀业息于无形之中。

    壬四、究竟

    究竟者,谓即由其加行因缘,彼尔时死,或余时死。此复如《俱舍》云:“前等死无本,已生余身故。”此中亦尔。

    杀生究竟,就是通过加行因缘,导致被杀者当时死亡或者他时死亡。而且,如《俱舍论》所说:“如果杀者在被杀者之前或者同时死亡,则无根本罪,因为杀者已转为其它中阴身等身体的缘故。”此处也是如此。

    以上事、意乐、加行、究竟四个条件具足,就是杀业究竟,得根本罪。

    辛三、以公案说明杀生因果分二:一、残杀动物的因果公案 二、堕胎杀生的因果公案

    壬一、残杀动物的因果公案:

    以《安士全书》中的一则公案为例:

    清朝康熙年间,镇江有一位叫凌楷的人。邻村有条恶狗经常咬人,他就把狗诱进一个夹弄里,断绝后路,准备把狗堵在里面饿死,以绝后患。过了十天,打开一看,狗还没死,竟然摇着尾巴出来了,但是不再咬人。再看夹弄中砖上的一堆土,被狗吃了将近一半,原来它饿得慌,就以土充饥。不久狗就死了。

    凌楷造的是杀生罪业。“杀生事”,是具有生命的一条狗。当时对此狗作此狗想,是“无错误想”,“烦恼”是嗔心,“等起”是想把狗饿死。“能加行”是自己亲自作,“加行的体性”是把狗引诱进夹弄,然后封住。“究竟”是狗命终身亡。四个条件都具足,所以凌楷造了杀生究竟罪。

    下面再看凌楷的现世报应:

    狗死的当晚,凌楷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府堂,里面并排坐着两位贵人。绿衣人说:“不仁慈的人,怎么处理?”红衣人答:“必须以十倍偿还。”然后就叫官吏把凌楷引至后门,进入一个园子,园内梅花盛开,梅树下有金鱼缸,缸内浮着一条死鱼。官吏就说:“‘狱’字偏旁是‘犬’,你知道吗?十年之后当验。”凌楷醒来后,觉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到了某年正月,他被人诬陷进了监狱,看到狱中梅花正开,有条死金鱼漂在鱼缸里面,宛如当年梦中所见。当时他在狱中被绝粮七天,饿得只余一口气,前后关了一百天才被释放,正符合梦中官吏十倍偿还的说法。

    业力确实不可思议,如是因,如是果,丝毫不会有差错。梦见狱中梅花开放、金鱼死亡等,十年前就有预兆了。领受等流果,是害他者会被人害、杀人者会被人杀等,将恶狗关在夹弄里饿了十天,反过来使自己七日断食,百日监禁,还有后世长远的果报,可见杀业是增上广大的。

    下面讲一则令狗惨死而受报的公案:

    事件发生在台湾,主人公叫芋仔。某年冬季早晨,因为天寒,芋仔很想吃狗肉,弟弟建议把邻居家一条叫大黄的狗宰掉。兄弟俩拿了一根绳子,把大黄引入圈套。大黄平时和他们玩得很熟,所以一点没有提防,很快就被套住了。在他们准备动手时,大黄露出乞求的表情,不停地摇尾、流泪,一直哀求给它一个生存的机会。但是,人在利欲熏心之时,比罗刹更残忍,面对大黄的哀求,他们铁了心似的无动于衷,最后大黄还是被它的人类朋友活活地敲死。

    大黄死得很惨,它双眼狠狠地瞪着,目光里全是恨意,舌头也拉得很长,好像在说今天你杀我,将来我不会放过你的。可是芋仔兄弟毫不在乎,把大黄拖进厨房,先砍掉狗头,然后剥皮、切块,煮着吃了。兄弟俩整夜喝酒,感觉非常痛快。

    以上是杀狗的大概情节。

    看了这一段,我们体会到,当人欲膨胀时,就会盖住天理。如果缺乏对生命的关怀,人会变得凶残,没有恻隐之心,这时人和猛兽又相去几何呢?芋仔兄弟一念贪心起来,就随便残害一条生命,烦恼何等可畏!一旦涌起,人心会变得如同猛兽,可以杀人不眨眼。人之所以尊贵,是因为具有智慧和慈悲,可是当欲望抬头时,人造业比禽兽还厉害。

    另一方面,要懂得心与心相感通的道理,凡是生命,你善待他,他也会善待你,你伤害他,他也会本能地报复。芋仔兄弟未杀大黄之前,人与狗是友善的关系,但当狗被夺去生命时,它的心中只有对人深深的仇恨。芋仔兄弟杀生已经究竟,以无欺的因果律,在劫难逃,哪怕逃到天边,业一成熟,当下即报,所以杀业是这样可怕。如果能以金钱贿赂,或者以逃亡等办法免除,那还有机会,可是这个报应是在自心上显现的,有何法术能逃离自心呢?我们的心是遍法界,众生心也是遍法界,其中没有可逃之处,所以除了忏悔净罪之外,无法可逃杀业的报应。

    下面看芋仔杀狗的当世现报:

    几年后的一天晚上,芋仔梦见大黄回来,它不再是摇尾乞怜现友善的相,而是目露寒光,凶狠狰狞。芋仔非常恐怖,想要逃跑,这时大黄纵身跃起,直接咬住他的脖子。芋仔吓醒过来,浑身直冒冷汗,衣被全被渗湿。这是报应的前相。接下来每天晚上他都梦见大黄报仇,每一次都是在恐怖之中惊醒。家人认为他中了邪,请来符仙、乩童等,用了很多办法,但是毫无效wWw.果。

    时间久了,芋仔觉得这样把一家人都搞得不安宁,就想办法离家。后来他跑去高雄找到一份工作,平静了一段日子,他也认为已经摆脱了大黄的纠缠。这是他初时受报的情形。

    由这一段,应当体会业报的法尔规律,一切业报实际是在心上反映,丝毫不会错谬。譬如,芋仔当时造的是杀狗恶业,梦中显现的全是对应的恐怖境界,如果只看果,不联系因,就无法理解这种现象,只会简单地归结为生理失去平衡,或者脑神经出错,这是毫无道理的。业是如此奇妙,在心上播下种子,成熟时自然就会现相,一切都是自现。

    这一段也可以说明,未做不遇,已做无法逃离。芋仔和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家中,但不同人是不同境界,家人不理解,认为青天白日怎会有这种事?芋仔梦中的恐惧景象,别人梦里尘许也没有,未做虽不可能遇,但是已做自然会有反映。所以业很可怕,它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只要因上一建立,就会不自在地刹那刹那相续成熟,直至报尽为止。业和果又是一一对应的,如果以杀大黄现出贪欲梦境,那是错乱。事实上,杀业显现的是被残害的梦境,与当时造业情景同类,芋仔梦中显的是大黄,样子凶狠,直接咬他的脖子,所以确实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一切果不是无因生,不是非因生,唯一是以同类因产生。

    不仅如此,一年后,弟弟就死了。在芋仔离家之后,弟弟得了同样的毛病,夜晚也是常常吼叫做恶梦。后来严重到白天也在地上学狗爬,作狗叫。一天,弟弟学狗乱嗅了一阵之后,爬上柴房,突然柴堆上的锄头掉落正中他的脑袋,就这样死去。稀奇的是,这把锄头正是他们合力敲死大黄的凶器,报应真是丝毫不爽!

    兄弟俩合伙造罪,能否各自分担果报,使罪业减半?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一百人参与此事,一百人都会得到全分的果报,不会减轻一分。兄弟俩合作时,业很相似,因此果报也相似,只是弟弟报得更快。他的受报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最初阶段,以杀业力,不到几年,先是梦境改变,梦中充满恶狗要咬他的相,到这时他的梦境能不能不改变呢?决定不可能,业力成熟时只有随业流转而已。他的报应仅此而已吗?由业增长广大之理,业将继续增长。等到势力增强,芋仔的弟弟不单是梦中见到,现世就以人身变成狗相,白天也作狗爬,学狗叫,学狗嗅,这是第二阶段。第三阶段,业再增长下去,死后会堕入地狱。业增上广大如此可怕,比毒药还厉害,所以恶业不能造,不是说可以试一试,或许侥幸逃过,心相续中恶业积累多了,不必等到后世,现世就失去做人资格,来世决定堕落。

    再说芋仔在弟弟死时,曾回家一趟,目睹弟弟惨死的情形,他作恶心虚,在家呆不住,连夜赶回高雄。一路上稍有风吹草动,他就紧张,全身汗毛直立,心跳急速,甚至惊叫出声。这样一种心理失常,唯一是由杀业所致,除业之外并无其它作者。有人会想,天地间没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风吹草动,他就恐惧成这样?如果对业果没有认识,一般会认为这是无缘无故,极不正常,而从业果衡量,这一切唯是以杀业法尔变现的景象,他人未造是业当然体会不到。对芋仔来说,只要业未清净,就会一直显现恶趣之相。所以,不是外境有什么地狱,唯是众生心识颠倒,显现复活地狱等的境界。最可怕的是心颠倒,一旦被罪业障蔽,就会堕入这种悲惨的境地。

    再说,芋仔一路快跑,感觉大黄的灵魂一直在追他,夜晚的境界中,场面非常恐怖,他见大黄直接跟到床前,两道犬牙露出寒光,射入他的心房,他吓得立即跪地求饶,可是对方不饶恕,直接咬他的脖子,刺入喉管。芋仔大呼救命,惊醒了同事,他们起来一看,发现没有什么事,只是芋仔梦惊而已,就又睡下去了。芋仔不敢睡,他只有再逃,但能逃往何方呢?虽然可以从高雄逃到台北,从台北再逃到其他地方,但他的杀业到何处能逃脱呢?过了一段时间,他进了一家工场,在两年里稍得摆脱,但是内心始终不安,一直恐惧大黄会再纠缠他,晚上连门都不敢出,上厕所都是心惊肉跳。人造了恶业,竟然变成如此惨相。

    两年后的一晚,大黄又来了,这次它带来七八条凶狗,把芋仔团团围住,往芋仔身上扑去。芋仔腿都吓软了,只能等着大黄咬他的脖子。其他狗有的咬头,有的咬手,有的咬脚,乃至于咬身上的每一块肉,芋仔被咬得血肉模糊,痛苦难当。

    从这里可以看出,残害生命,罪业严重。照这种情况下去,还能做人吗?人造恶,亏了心,缺了德,就难以做人了。芋仔被业力所牵,连安心坐在家里或者作个好梦的福德都没有。从现世来说,芋仔以杀业折了福德,无有一日不在恐惧之中,整天害怕被杀,哪有安乐可言?《感应篇》说:造恶之后,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有些人持邪见,虽然害怕吃毒药会腐蚀五脏六腑,觉得毒不能吃,但对杀业却毫不在乎。其实杀业更可怕,一旦造下,它在身心上所起的作用不亚于癌细胞。它可以把幸福、安宁统统摧毁,最后连做人都成问题,恶业造多了,前途也随之毁了。所以,十善业道是作人的根子,一旦亏欠了,以后要弥补就很困难,除非励力忏悔、改过自新,否则凭什么消除恶业力呢?凭着有钱有势有关系就能行吗?根本没有用。恶业是自造,也只有自忏才能净除。杀业的后世果报更加可怕,依佛语可知:以杀生业会在三恶趣中辗转转生,时间长达一个中劫,相当于人寿两百亿年。脱离恶趣后,还要偿还五百次生命,并且将感受多病、短命的灾难,短短时间当中杀一条生命须要偿还的果报,竟然如此惨痛而漫长!我们不能认为恶业是静止不动的,恶业就像是高速旋转的轮子,那种增长广大的相令人恐惧!

    下面讲一则发生在台湾的凶杀案。主人公陈美月二十三岁时,随丈夫从福建渡海来台谋生,不到几年丈夫就病亡了,一个寡妇拖儿带女,可以想像生活有多艰难,叔叔劝她改嫁,她就和一个叫黄石良的台湾本省人同居。日据时代的台湾,法律规定本省人不能与外省人结婚,在户口上只是姘居。为了户口,黄石良烦恼了好几年,很多人笑话他,有人说:“你替人家养了好几年儿女,结果还不是正式家长,名义上只是姘居,你为什么不另娶一个本省的呢?”还有人说:“叫你另娶,你还不愿意,这个女人又不能作正式夫妻,怎么办?”他说:“我把她杀了,我也不让给别人。”这事有人暗中告诉陈美月,她心里就有数。

    八月十五这一天,黄石良回家,陈美月见他脸色不对,夜晚就对他说:“我们夫妻同住几年,感情很好,户口的问题,那是法律规定如此,我也没办法。你不能迁怒于我!听别人传‘你要杀我’,有没有这事?”他说:“没这种话,这是别人开玩笑,我们好好的夫妻,为什么要杀你?不要听别人的。”这样陈美月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过了十天,二十五日这天半夜,一家人睡得正香,不知何时黄石良起床,拿了一把日本刺刀,疯狂扑向陈美月,朝腹部连刺三刀,肠子横流,其中有一条断了,大便从肠子里流出,双臂与二肩共有十余处刀伤。当时黄石良说:“斩草要除根,全家一个也不留。”他又去杀十四岁的女儿。小女孩受重伤后,想跳楼逃走,却不幸摔死,只有儿子被人营救出来。黄石良见有人来,自己也想自杀,但伤势不重,被人夺下了刀。凌晨四点多警察赶到,派人将女人送到医院急救,但伤势太重,肠子被砍断,大便从肠中流出,有的伤口已经腐烂,医生见此情形,觉得无法救活,活不了几小时,就草草了事,缝合了伤口,又将她抬入太平间等死。

    凶手自杀两刀,也住在隔壁医伤。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你太太?”他说:“这是个坏女人,我一定要杀死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医好?”旁边人说:“不会好的,院长说夜里十一点钟,一定会死。”陈美月在隔壁句句听见,心里很难过,想抓破缝的线,求早一点死。却没有力气,动弹不得。

    陈美月知道死期很快就要到,自叹命苦,欲哭无泪。时间悄悄地流逝,陈美月是佛教徒,忽然想起观音菩萨圣号,开始念白衣大士神咒,她想:“我死也罢,只是恐怕今后无人信佛、皈依佛教,甚至讥笑信佛、皈依无用”,因此她合上双眼,默念“南无大悲救苦观世音菩萨”,大约念了二十余声,她感觉屋里有些异样,睁眼一看,暗暗的太平间中充满了光明,观世音菩萨现身在眼前,菩萨后面站了无数人,都在为她合掌念佛。菩萨手里拿着似乎是一个香蕉叶,送给她,她想:“为何送我蕉叶呢?”菩萨说:“这是芭蕉叶,不是香蕉叶,世间所无的宝物,不同于世间的一般芭蕉叶。”在菩萨的加持之下,她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随口说:“啊!世上无有,这样很好。”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任何痛苦都没有,只是觉得没有精神。

    凶手最初听护土说晚上必死无疑,所以他很安心,一心只盼望女人自己死掉。过了两天,他又问护土:“那天夜里十一点钟,那个女人死了没有?”护土说:“奇怪得很,不但没有死,伤反而好了!现在仍在养伤,一点痛苦没有。”黄石良咬牙发狠说:“这次杀她不死,我再杀她,要用刀砍断她的头,看她还会好起来吗?”医院怕他再行凶杀人,给他换了房间,可他毫不改悔,医院又用手铐脚镣把他铐起来。黄石良探知到女人住在楼上后,又发狂说:“我要用手铐把她肚子的伤口打破,再把肠子拉出来,看她死不死?”有一天他真的上了楼,幸亏被人发现得早,把他打下楼去,关起来。等他的伤医好以后,法院判了他十五年徒刑。

    经过这次打击,陈美月常在观音菩萨前痛哭,她想自己平生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要惨遭这样的痛苦?丈夫早亡,嫁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狠心杀她?十四岁的女儿也遭惨死,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她感到自己的命运很悲惨,就求菩萨指示。

    一日念佛时,陈美月忽然昏厥,进入一个境界中,见到自己变成公子模样,手中拿了一枝弓箭,旁边有位随从,看似主仆二人。当时看见一只猩猩,公子瞄准后就是一箭,猩猩中箭倒地后,随从上前将猩猩拖回去杀死。不久以后,又见一只猩猩前来报仇,公子便逃跑,猩猩随后紧追,等他跳入水中,猩猩抱住他的头,想把他掐死,他赶紧念“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这时菩萨出现,呵责畜生:“你还要害人。”菩萨将猩猩带走,又说:“关它八年,如能改过就放他出来。”菩萨走后,陈美月忽然惊醒,感觉似梦非梦,心里也知道这是菩萨在为她指点前世因缘。

    她感觉自己前世是这位公子,女儿是那仆人,猩猩就是现在杀她的男人,当时主仆两人合力杀死猩猩,所以今生遭黄石良杀害。境界中猩猩报仇,想在水中掐死她,正是黄石良在医院总想杀死她。最奇怪的是,黄石良被判刑十五年,结果只坐了八年牢,遇着大赦把他放出,正合观音菩萨“关他八年,改过放出”的预言,所以前因后果丝毫不爽。

    这件凶杀案单看现世一个片断,我们很难理解,只是没有夫妻的名分,何以如此丧心病狂,非要置妻子于死地?好像是无因无缘发生了这一切。但是一说出前世的因,就能决定:确实是以前世业力成熟酿成这样一个悲剧。

    业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前世作猩猩被公子和仆人杀害,那时就已播下了仇恨的种子,经过转世不断发展,因缘一聚合,一触即发,黄石良被嗔业牵引毫无自主地一杀到底,如果问他本人,他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其实这一切都是受宿业的支配。陈美月也不是无故被人残害,她的受害实际是还杀债,轮回当中就是这样冤冤相报,没有了期,幸亏她是佛教徒,懂得逆来顺受、祈祷三宝,才能转危为安。

    《本生论》说:“由修善不善诸业,诸人即成惯习性,如是虽不特策励,他世现行犹如梦。”应知业是增长广大的,就像一颗火星,如果没有及时熄灭,火就会越烧越旺。前世猩猩种下嗔恚种子之后,在没有违品的情况下不断增长,这一世因缘未成熟前,还是好好的一对夫妻,可是一旦业力成熟,根本无法自主地疯狂杀戮。近代净土宗大德夏莲居居士曾这样说:“每个人都有一本账,谁也替不了,翻出下一页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要谨防业力发动。”所以应励力忏悔,业上要谨慎。

    台湾《人乘佛刊》中登载这样一件事:

    繁华的台北,过去曾经有一间有名的烤鸭店,店号“上品号”,生意兴隆,门庭若市,店面采用的是最新装潢设备,门面宽敞,美观的玻璃厨窗中,陈列一排排、一堆堆色泽烤成焦黄的烤鸭。烤鸭店里雇了好几位年轻店员,穿着白色制服,戴着西洋式厨师的帽子,手上戴着塑胶手套,从早到晚忙得团团转。烤鸭店的蔡老板,长得浑身上下圆嘟嘟,穿着西装,手指戴着两枚约半寸的四方金戒指,他见生意这样兴隆,一个人坐在收银机后面笑得合不拢嘴。店面的后面是机器房、操作间、宰杀室,不停地配合工作,一到烤鸭店,就能闻到一股随风飘来的血腥味,又有时时从门缝里飘出的烧腊味,令人垂涎三尺。“上品号”的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二三年下来,在各地开了好几处分店,所以蔡老板是春风得意。发了财,少不了交际应酬,他是酒家和舞厅的常客,这是他感到挥霍得最惬意的时期。可是他的后果如何呢?

    临近农历新年,台北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家家户户都忙着买年货,自然“上品号”的生意也达到高峰,蔡老板索性把自动门打开,许多顾客在店里等新烤鸭出炉,即使在门外等候三五个小时也没关系。老店员加班还不够,又雇了几位临时店员,大家还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这一天仍如往常一样,店里闹哄哄的,忽然响起一阵如雷般的鸭叫声,所有的人一下子楞住了,寻声看去,只见蔡老板四肢张开,像只鸭子的形状,爬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呱呱”叫唤。正在买烤鸭的客人,有的手上提着烤鸭,有的正掏钱付款,见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都围拢过来,议论纷纷。其中有个胖女人,大叫一声说:“哎哟!人变鸭子啦!多可怕!以后我再不敢吃肉了。”大家才惊醒过来,都往门外跑。这时蔡太太连忙招呼人将蔡老板抬到床上,请来医生诊断,可是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让他停止鸭叫。可怜的大胖子,叫了三日三夜,直叫到声嘶力竭,才睁着眼睛、七孔流血、在痛苦挣扎当中断气。因为是大老板,钱多得没处用,花了几百万来铺张丧事的场面。从此以后,“上品号”的大字招牌销声匿迹,各处的分店也关门大吉,蔡家的人不知搬到何处。

    一般人会觉得蔡老板事业很成功,因为他开的烤鸭店在繁华的台北很有规模,装修豪华、门面排场、生意兴隆,而且伴随他的事业一发展,各地拥有了多家分店。以世俗的眼光看来,蔡老板的前景似乎越来越光明。没有业果正见,看到的只是这些外在的表相,而且会羡慕不已。

    其实从业果的角度思惟,在假相的背后只有黑黑的业,没有半点成功之处。从开烤鸭店这一天开始,蔡老板就成了杀生主谋,伴随烤鸭店的生意日益兴隆,分店日渐增多,他背负的杀生业债也愈加沉重,灾星一逼近。可怜他在春风得意之时不知道罪业之毒正在相续中凝结、增长,终于在生意最兴隆的春节前夕,一个圆嘟嘟的人完全变成鸭子的形相,以几年杀生邪命换来的只有后世无量的痛苦。人没有业果正见,就会这样以邪恶为崇高,以灾祸为幸福,结果只有随恶业而堕落。

    生命无大小贵贱之分,一律平等,如果认为伤害诸如蝼蚁蚊虫等微小生物,算不上涂炭生灵,实际也是一种有业无果的断见,我们从《感应篇注证》中引一则公案来证明:

    古代有一个叫桓谦的人。一天坐在屋里,忽然看见几千个一寸长的小人,都是披甲持矛,驾车乘马,从一个洞口出来,金光闪闪,像太阳一样耀眼。小人陆续走进房间,他们以几百人为一群,由将领指挥互相厮杀。小人和马的动作异常敏捷,他们攀着桌子、登上灶台寻找食物,找到食物之后,就在一起聚餐,不久又返回洞中。

    桓谦怀疑小人都是妖怪,一天碰上一位道士,就谈起了此事,道士叫他用石灰堵住洞穴,桓谦照着做了。后来打开洞口,只见上千只大蚂蚁都被闷死在洞中。不久,桓谦和道士同日生病,全身烂成灰泥而死去。

    人们以旁生形体小就认为它没有心识、没有苦乐感受,这是愚痴的想法。譬如在天人眼里,我们人类也像蚂蚁一样小,我们是否没有生活,没有苦乐,没有对生命的爱执呢?为什么面对蚂蚁时认为捏死它们如捏面粉一样毫无罪过呢?这种无业果之见最为下劣。桓谦分明看到几千只大蚂蚁都是生灵,有自己的组织、活动和感知,却在邪见支配下,把它们全部毁灭。这样肆意杀生的结果,只是毁灭自己而已。所以面对任何一种生命下至蚁蚊,都应尊重,绝不能摧残,作为一名佛弟子要常怀珍爱生命的善心,要有“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的慈悲情怀。

    左营有位杀猪多年的屠夫,每当他以尖刀刺入猪喉时,猪都会嚎嚎惨叫,痛苦难忍,鲜血喷溅四处,等血流干竭时,猪抬高头,深深叹气而死。屠夫见此情景,总觉得猪可怜,就想改行不再杀猪。但他改行后仍操杀业,运输鸡鸭到全省各地贩卖,有时自己宰杀后,去市场贩卖。

    一天,他满载着鸡鸭,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突然轮胎脱落滑出,虽然没有造成大祸,但是鸡笼被撞开,鸡鸭顿时乱飞乱跑,后面的人看到这种情形,都停下车来帮他捉。事后屠夫换好轮胎继续上路。

    到市场卸货之后,他又马上赶回南部,车子驶到前一天发生事故地点,后胎再次脱落,车子倒翻,屠夫后脑倒撞,颈部被方向盘正中刺伤,血流满地,就像猪被刀刺喉时的情形一样,腿部也骨折,刺穿肌肉。旁人赶紧把他送到长庚医院急救,七天之中昏迷不醒。

    最初几天,他总看到被杀的猪。一群群地跑来讨命,后来是鸡群、鸭群,形状有些是断头断脚,有些头和身体没有全断,只留一层皮连结着,甚至有开膛剖肚、肠胃拉出身外的,种种恐怖之相,都是索命而来。七天之中,他被过去的冤家债主折磨得奄奄一息。

    第六天时,他感到自己要去爬一座刀山,后面跟着许多众生,高山上利刀森罗,从上而过,即便未粉身碎骨也是体无完肤,但又欲退无路,后面的众生纷纷指责说:“这些刀子都是你以前用来杀猪、杀鸡、杀鸭的,杀别人时不知道痛苦,现在让你尝尝用刀子杀自己的滋味。”就这样屠夫被逼上刀山,这时他仍躺在病床上,迷糊之中叫道:“我不要上刀山!我不要上刀山!”喊过后,全身冒冷汗。直到完全清醒后,他拔掉针头对家人说:“这七天,我都在地狱中度过。”

    看了这则公案,就会发现,人如果没有因果正见的指引,走的只会是充满罪业的路,一直走到死都难以回头。屠夫如果能预见自己的奋斗结局是如此悲惨,必定不会长年马不停蹄地造这种恶业,即便乞讨过活也强过万倍,可是他如瞎子般不明因果,不杀猪转为贩卖鸡鸭,仍是杀生,日夜劳作只是把自己往刀山上送。这样源源不断的黑业与苦果究竟来自何处呢?来自不识业果的一念无明。如果对杀生的业果有所认识,这些杀生的行为、果报就能提前遮止。可以说,如果以业果正见摄持,一道道奔向恶趣之门就可以提前关闭,一道道通往善趣之门都会打开。思惟业果关系引生定解,这是救自己,设法使人产生定解,就是救别人,所以因果法门是救世大法。

    壬二、堕胎杀生的因果公案

    堕胎是杀生恶行,以事、意乐、加行、究竟衡量:事,是胎儿,并非无情法或低等生命,而是极为宝贵的具命有情。意乐之中:想,是于胎儿作胎儿想;烦恼,是贪、嗔、痴任何一种,譬如,未婚怀孕为了遮人眼目,或者不想抚养儿女,而自己堕胎,或者古代一夫多妻,妻子嫉妒小妾有孕,下药堕胎;等起,是乐堕胎欲。加行,是服药打胎或作人工流产手术。究竟,是胎儿断命根。因此堕胎就是杀人,堕胎者成为残忍杀害亲身骨肉的杀人犯。

    《感应篇汇编》中有一则公案说:

    郭印的女儿引凤,被鬼卒追摄,遍游了十八地狱。在最后一所地狱中,她见阎罗王端坐在大殿之上,下面站有好几百位女人,每个女人身边都有一个小孩抱着脚索命。小孩当中:有些是母亲以生育女儿过多而被投水溺死;有些是以家里贫穷,无法养育而死;有些是妻嫉小妾怀孕而被用药打堕;有些是私胎而被母亲毒死;有些是以争斗损胎而致死;有些是因看护不慎死于非命。阎罗王一一追查,这些犯了杀罪的女人手脚带着刑具,看起来身体都是枯槁瘦弱。引凤回来后,把地狱中的见闻详细告诉父亲,并且书写在天宁寺壁上,作为后人的警戒。

    我们知道,当中阴身进入母胎和受精卵和合成为名色时,便开始获得再度做人的宝贵机会,这种难得胜过盲龟值遇轭木之孔。身为人母,本来应负起精心孕育新生命的责任,可是人以私欲丧尽天良,竟狠心把自己的骨肉扼杀在腹中。胎儿不是无情物,他们被打堕时有着强烈的痛苦,母亲残忍地剥夺他们作人的权利,会引起他们的极度愤恨,从此血肉相连的母子将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如果不以四力忏悔,解释怨结,决定会因此堕入恶趣。世人何苦为了短暂的贪欲之乐或者眼前的生活方便,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杀子恶行呢?《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说:“有十种业,能令众生得短命报,一者自行杀生,二者劝他杀生……七者坏他胎藏(自己堕胎),八者教他毁坏(教人堕胎)……,以上十业得短命报。”

    下面讲一位现代女士的亲身经历:

    曾女士毕业于中文研究所,结婚三年半,有一个男孩。后来,不幸被**,内心受到很大打击。为了抚平内心的创伤,她每天虔诚地诵经拜佛。一段时间之后,她回到一家寺院,见到过去关心过她的师父,师父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要她到佛前燃香,恳请冤亲债主出来释冤解怨。当时她以恳切忏悔的心加以祈求,没想到不久有一个小女婴附在信徒身上,表示要找她,而且以极为怀恨的态度表示自己是她堕胎的孩子,使她吓了一大跳。后来她回忆起,刚结婚不久时,有一次害怕太早怀孕无法负担养育子女的费用,她和先生商量,结果到西药房买了避孕药服用,想不到吃了就发生堕胎效用,无意中杀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这个女婴后来表示,为了报复她,经常故意把她儿子弄得啼啼哭哭,而且每次都哭很久。她的孩子有时很顽皮,独自一个人出去玩,又不听话,叫他不准玩危险的东西,他偏要玩,有时自己走上大马路,任凭母亲在后面追也不回头,有时非常任性,竟然还会狠狠的打母亲。曾女士忍无可忍时,常常打孩子出气。但是奇怪的是,孩子一有机会接近师父或听到佛号时,他又显得乖巧驯服,比平常温和许多。

    曾女士服用避孕药而导致堕胎,以误杀尚且引起胎儿的怨恨,何况现代人多数是有意堕胎,如不忏悔,只有到地狱去了结这笔孽债。古人有尊重生命和因果报应的观念,人们视堕胎为邪行,可是今天堕胎却成了司空见惯的普遍现象,不以为是罪恶。据报道,目前中国每年的人工流产为一千万例,其中有一半是未婚女性,换句话说,每年有一千万胎儿被父母杀死,相当于数十倍南京大屠杀的受害人数,流产胎儿的身肉堆积起来是一座巨大的尸山。因果观念的泯灭,导致这样举国若狂、家家草菅人命的恶相。所以,要想挽救世道人心,首先应从因果着眼,只有人人注重因果,才能化戾气为吉祥。

    下面是一则胎儿求救的现代真实事例:

    事情发生在一九八七年,主人公是台湾屏东县的林美惠女士。她婚后生了二女,再怀第三、第四胎时,因为害怕又生女儿,就和丈夫商量把胎儿拿掉。当时虽然未信佛,但内心仍抹不去一份愧疚和难过。

    到了十一月,她又怀孕,虽然他们家很希望生个男孩,矛盾的是害怕又生女儿。当时她上班很忙,暂时不想生孩子,就和丈夫商量,决定把胎儿拿掉,并跟丈夫说好,等他有空,就去妇产科拿掉胎儿。

    做这个决定的当晚,她不知不觉做了一个梦,不同于以往模糊的梦,而是很清晰的梦。在梦中,她看到一尊雕像的观世音菩萨,穿着白衣,非常庄严,接着天空放出一望无际白色的大光明,面对这个境界她非常欢喜。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小孩的声音:“妈妈!求求你留下我好不好?”声音非常细柔悦耳,可是她无心去欣赏这样好听的声音,脱口就说:“不行啦,万一又是女儿怎么办?”小孩继续求着:“妈妈!求求你留下我好不好?我会很乖很乖的啦。”她仍然拒绝:“不行啦,万一又生到女儿怎么办?”结果声音消失,她就醒过来了。

    当时她不信佛,也不在意这个梦兆,仍旧照常上班下班。奇怪的是,晚上又做了同样的梦,只是观世音菩萨不再显现,直接望见一望无际非常漂亮的大光明,随后又响起轻柔的声音:“妈妈!求求您留下我好不好,我会很乖很乖的啦。”非常诚恳的乞求,但她依然拒绝:“不行啦,万一又是个女儿怎么办?”相同的梦境大约持续七天左右,小孩总是在请求得不到回应后,消失于梦中。当时梦中清楚地觉得是两个人在对话,但又感觉好像自言自语似的。

    第七天晚上梦中,小孩又来了,仍然很诚恳地祈求留下她,而且是不断反复请求,林美惠也是反复地拒绝,最后一次小孩说:“妈妈!求求你留下我,我会很乖很乖的啦,我跟两个姐姐不一样喔!”说完之后,不等林美惠回答,小孩就不再理她,直接消失于梦中,她也随即醒来。

    林美惠做梦之后,就和丈夫商量,考虑到这次梦境很特别,连续一个礼拜小孩一直这样祈求,而且还说和两个姐姐不一样,他们认为应该是个男孩,就决定把孩子留下。

    后来生下来是个女孩,孩子从小和佛菩萨有缘,对三宝有信心,幼小的心灵就知道慈爱众生。她三岁那年的农历除夕,在婆婆家过年,婆婆忙着杀鸡,她把小脸挨过去问婆婆干什么,婆婆说:“我在杀鸡,拜过之后,挑最大的鸡腿给你吃。”孩子听了竟然板起面孔,一只小手叉着腰,大声说:“你们杀鸡鸡,以后鸡鸡就找你们算帐。”在她四岁那年,一次母亲为她洗澡,她突然说:“妈妈你出家,要带我一起出家!我不像两个姐姐要嫁给别人。”这就是她和两个姐姐不一样的地方。

    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是胎儿,我在母亲腹中最希望什么?最希望母亲孕育我,使我有做人的机会,我不希望她剥夺我作人的权利。以佛法来说,多劫以来轮转恶道,多么希望生在人间,如果能得人身,发展智慧和慈悲以成就生命的大义,我该多么感谢母亲!所以使我成人是对我最大的恩德。如果母亲把我扼杀在胎中,令我丧失作人的机会,在三恶趣中辗转堕落,将多么惨痛。如果这样为胎儿着想,的确应尽力给他作人的机会。

    有一位台湾东海大学毕业的李丽慧居士,一次她到医院妇产科作产前检查,医生由超音波看出,她的肠子全部都胀大了,而且腹内积有很多腹水,整个腹部胀大,医生判断胎儿先天不正常,是个畸形儿,建议她堕胎。根据妇产科医生的诊断,胎死腹中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以当时腹部胀大,看起来即使是胎死腹中,也无法从**自然生产,必须要剖腹产。在这种情况下,李居士没有丝毫迟疑,她马上就说:“即使胎死腹中,需要剖腹来产出一个死胎,我也愿意,我绝对不杀死我的小孩。”因为她曾经受过五戒,以她坚持要守这条不杀生戒的强烈愿心,以及作为一个母亲的爱心,支持她突破这个困难的障碍。当时发现胎儿畸形时,她去拜见广化老法师,法师坚决地告诉她:“好不容易得到人身,怎么能伤害他呢?只要还没有生下来,一切都可以转变,给它取名叫进成,成功的成,一定要它成功生下来。”而且法师为胎儿作了胎内皈依,又介绍她去拜访道源老和尚,老和尚也很坚定地为孩子取名为平安。

    李居士为胎儿作皈依后,每天受持《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持念观世音菩萨名号一万声,她以虔诚的信仰坚定地念观世音菩萨,终于平安地生下了“成平安”。一直到她生产之后,医生都还不敢说孩子是正常的,还一直为他作各种检查,但是检查到最后,证实孩子是正常的。所以,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让这样的难产儿平安生产。近代印光大师在文钞中,再再慈悲教导妇女,临产时要出声念“观世音菩萨”,保证不会有痛苦难产之事。

    通过以上事例,我们体会到以善恶业所描绘的景象截然不同,当一位母亲决定宁可剖腹产也决不摧残生命时,我们会被她爱护生命的崇高品格深受感动,以她的善良、以她为成全孩子甘愿受苦的德性,终于使因缘变得吉祥、美好。相反,一位母亲只图自己方便,随意扼杀胎儿时,她变成一个刽子手,失去了母亲的人格,以及使自己成长的最好机会,未来要背上杀子的沉重业债,备受良心的谴责。所以天下的母亲们,在人命攸关之时,是想作罗刹,还是想作菩萨呢?在业的取舍上不能草率,一失足即成千古恨。

    以前有位猎人射中一只母猴,母猴知道自己快死,就忍着伤痛,摘下树叶,努力挤出最后一滴奶水,存在树叶当中,设法留给孩子吃。又有一只母熊,被猎人打中要害,竟然还能端坐不动,没有倒身在地。猎人感到奇怪,上前去看,原来母熊已死,还紧紧抱着一块大石头。为什么呢?因为熊子在石头下的溪水里玩水,母熊怕石头掉下去打中小熊,所以自死也坚忍抱石不放,这种不可思议的母爱感动了猎人,从此他不再猎杀生命。连旁生都能慈悲地爱护自子,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难道就不能以伟大的胸怀无私地孕育生命吗?

    庚二、不与取分二:一、何为不与取 二、以公案说明不与取因果

    辛一、何为不与取

    不与取。事者,谓随一种他所摄物。

    不与取的事,就是任何一种他人所摄持的财物。

    意乐分三,想与烦恼俱如前说。等起者,谓虽未许,令离彼欲。

    不与取的意乐分三:想,即于事无误想;烦恼,即贪嗔痴中任何一种;等起,即在未得到物主许可的情况下,令财物远离彼处的欲念。

    加行中,能加行者如前。加行体者,谓若力劫,若暗窃盗,任何悉同。此复若于债及寄存,以诸矫诈欺惑方便,不与而取,或为自义,或为他义,或为令他耗损等故,所作悉同成不与取。

    不与取的加行中,“能加行”即自作或教他作。加行的体性,是以势力劫夺或者暗中盗窃,任何一种都同样属于不与取。而且,对债务和他人寄存的财物,以各种狡诈欺惑的方便不与取,或为自利,或为他利,或为使他人损耗等,所做都成为不与取。归纳来说,加行体性有权威不与取、盗窃不与取、欺诳不与取三种。

    究竟者,《摄分》中说:“移离本处。”于此义中,虽多异说,然从物处,移于余处,惟是一例,犹如田等无处可移,然亦皆须安立究竟,是故应以发起得心,

    不与取究竟是以发起得心而安立。

    不与取究竟,在《摄抉择分》中说是“移离财物的本处”。对此虽然有多种不同的解说,但是从财物所在处移到他处仅是其中一种情况。譬如:田地等无处可移,但也须安立不与取究竟。因此,应当以发起得心作为判定究竟的标准。

    下面讲教他作不与取究竟的标准:

    此复若是教劫、教盗,彼生即可。譬如:遣使往杀他人,自虽不知,然他何时死,其教杀者,即生本罪。

    如果是教唆他人抢劫或盗窃,被指使的人生起得心,便属于教者不与取究竟。譬如:派人行杀,自己虽不知被害者何时死亡,但被害者何时断绝命根,教杀者那时即产生根本罪。

    辛二、以公案说明不与取因果

    先讲一则发生在杭州的古代公案。

    有位居士性格好静,他在西湖边盖了一间茅屋,每日除午餐之外,其余时间都用于修法。

    一天临近中午,他想煮一锅罗汉菜,盐不够用,就去邻家借盐,邻居有事外出,他想:只拿一勺盐,也不要紧。

    一年后的某天修定时,忽然见眼前有一堆浓重阴影,从此日日如此。他观察发现,是如山一般的盐堆,后来他醒悟到这是以前在邻家所借的盐。他害怕地说:“取一勺盐,一年未还,利息生了这么多,业报真是一本万利!”

    他急忙筹钱,买了几千包盐,偿还旧债。盐债还清后,盐山顿时消失,从此心前不再浮现盐山。

    公案中,居士所作的不与取极其轻微,只是取一勺盐,可是黑业增长广大,一年后变为一座盐山,如果不及时偿还,盐山会更黑更大,如何能入定呢?在现代社会,极易弄虚作假,造作欺诳不与取,这样白天作贼晚上修法,是否要修到黑漆漆的饿鬼世界中去呢?所以学佛首先要深信因果,日常应严密防护三门,谨慎取舍。这样轻微的事,尚且有大障碍,何况更重的黑业?如果对三宝物不与取,确实是把自己往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狱里送。以下就宣说这方面的公案:

    《百业经》说,佛在舍卫城时,城外的粪池中有一只怪兽,头是比丘,身为大虫,身上寄生着许多如针如毛的小虫,在噬咬它的身肉,而且又时时被臭气所熏,苦不堪言,在粪池中哀嚎。

    佛了知因缘已到,可以为大虫授记,调化舍卫城的众生,便来到大虫身边,当着围观者加持大虫,使它忆起前世,并能说人语。

    佛问:“你是三藏法师吗?”

    它说:“是!”

    佛问:“身口意造恶业会成熟吗?”

    它说:“会成熟,一定会有报应。”

    佛说:“报应是安乐还是痛苦?”

    它说:“以恶业感召的痛苦不堪忍受。”

    佛又问:“你以前是依止哪位恶知识而受这种报应的?”

    它说:“不是因为恶知识,是我自己没有调伏内心。”

    佛便讲述它的前世因缘:

    久远劫前,普胜如来出世时,有位施主出家,精进修学,通达三藏,人们称他为三藏法师,都对他供养,他把很多财物都转而供养僧众。

    有一年,僧众准备结夏安居三月,当时云集了七万七千位有学无学僧众,安居期间需要执事员负责各项事务,大家推荐他,他也答应尽力而为。

    负责众多僧人的生活,责任很重,三藏法师决定出去化缘。在他下山走到城边时,遇到从大海取宝归来的五百商主。商主们得知法师是为僧众结夏安居而化缘,都很发心说:“我们刚取宝归来,供养三个月的生活不成问题,你不必去别处化缘。”

    三藏法师持宝返回,途中生起贪心,就把财宝藏起来,占为己有,导致僧众生活出现困难,僧众意见很大。有人找他解决,他都推辞,僧众只好派其他人下山化缘,他们也碰上五百商主,彼此一交谈,才知道三藏法师私吞了僧众财物。商主们不高兴,直接质问三藏法师,他见事情暴露,掩饰说:“本来想给他们供养,但他们不让我当执事员,我也没有办法。”僧人与他据理力争,他破口大骂说:“你们当众诽谤我,愿你们以后变成吃不净粪的旁生,一直住在粪池当中。”

    后来三藏法师醒悟过来,知道自己造了重罪,就到僧众前发露忏悔,僧众说:“我们能原谅你,但因果之前得不到原谅。”

    佛接着说:“比丘们,这位三藏法师就是今日的大虫,从普胜如来直至我的教法之中,它一直受身大虫感受苦报。”

    比丘们又问:“世尊,它何时能得解脱?”

    佛说:“贤劫五百佛出世之后,它才能解脱,那时作明如来出世,它得人身出家,以前世业力的现行,又造一种无间罪,由此堕落地狱,几十万年受苦,当他再得人身时,在作明如来的教法下出家,证得阿罗汉果,终获无余涅槃。”

    三藏法师造了严重的不与取罪:不与取的事是七万七千有学无学僧众三月安居受用的财物;意乐之中,想是于僧物无误想,烦恼是贪心;等起是未经开许而占为己有的欲;加行是自作,为了自己的享受让僧众损耗;究竟是发起得心。以不与取及辱骂僧众,使他长劫之中感受大苦,现在是贤劫第四佛释迦佛的时代,往后经过弥勒佛出世以及更后的四百九十五佛陆续出世,它才能重得人身,修行证果。

    把业和果联系起来,就会认识三宝门中造恶的可怕,也才知道烦恼是最危险的敌人,三藏法师未防护好一念贪心,结果毁灭生生世世的前途。从此,他在袈裟下失去了人身,堕入漆黑的世界,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呢?一尊佛出世不见他超升,又一尊佛出世仍不见超升。因是短短一念,果却是无量劫,黑业如此可怕。如果不在因上谨慎防护,一旦堕为大虫,何日才能再得人身呢?菩萨畏因,凡夫畏果,在业果的取舍上不能放逸、糊涂,尤其为常住发心的道友,千万要谨慎。

    《杂阿含经》中,目犍连尊者对勒叉那比丘说:“我刚才遇见一个身躯庞大的众生在虚空中行走,炽热铁丸不断出入身体,他边走边啼苦嚎叫,痛苦逼切,样子非常可怜。又见一人,舌头又长又大,也是乘着虚空行走,有火热的利斧在砍截他的舌头,啼苦嚎叫与前无异。又见一人,有两个燃烧的铁轮在他两胁下旋转,烧灼身体,如前一样在空中啼苦嚎叫。”

    勒叉那比丘听后,就去问佛。

    佛对众僧说:“我也见这些众生,但我怕愚人不信佛语,会长夜受苦,所以未说。那个热铁丸从身上出入的众生,在过去迦叶佛时是位沙弥,当时看守僧众果园,盗取七粒果子供养师父,以犯盗戒的因缘,堕入地狱受无量痛苦,从地狱中脱离后,以余业所感,现在此身仍要继续受此痛苦。那个被炽燃利斧割舌的众生,也是迦叶佛时出家做沙弥,一次用斧头砍石蜜供僧,偷吃了粘在斧刃上的石蜜,以犯盗戒的缘故,堕入地狱,地狱苦尽之后,以余业仍受此苦。两胁之下有铁轮旋转的众生,也是在迦叶佛教法中出家作沙弥,一次派他拿饼供僧,他偷了二饼藏在两胁下,那次犯盗之后堕入地狱受无量痛苦,以余业还要受此痛苦。”

    有人想:三位沙弥所盗分别只是七粒果、二饼、一点石蜜,为什么要堕地狱呢?原因出在对境上,因为不与取的事是常住物,属十方僧宝共有,如犯不与取,就要在十方僧宝前结罪。十方僧宝无量无数,所以罪过极大。《观佛三昧经》说:“盗僧蔓物者,过杀八万四千父母罪。”《方等经》中华聚菩萨说:“五逆四恶,我亦能救,盗僧物者,我不能救。”所以,盗僧物,罪超五无间罪和四根本重罪,一般无法救度。《宝梁经》说:“宁啖身肉,终不用三宝物,得大苦报,罪受一劫,若过一劫,以侵损三宝物故。”

    《幽人记》中记有一则公案:

    隋朝僧人道明,在大业元年三月死去。这年七月的一天,与他同屋共住的僧人玄续,行至郊外,当时天色已晚,忽遇一所寺院,玄续就进去投宿。

    走到前门,见道明出来,言谈相貌与生前无异,而且将玄续引入房中,玄续心生诧异,也不敢问。

    至后半夜,道明起来对玄续说:“此处并非寻常之地,你万万不要上堂。”清晨打钟时,道明又来告诫玄续不要上堂。

    道明走后,玄续独自行到食堂后窗边,观察动静,只见堂内礼佛行香都按僧法做,维那唱完施粥,有人抬粥出来,粥是血色,行堂后,食堂里的僧人们全身烧燃,痛得翻来覆去,昏厥过去。

    约一顿饭功夫,维那打静,众僧不再显现苦相。玄续看得心惊肉跳,赶紧回到住房。不久,道明回来,看起来更憔悴,玄续问他,他说这是地狱,苦不堪言。

    玄续又问:“明公何以生到此处?”

    道明说:“以前我取僧众一束柴煮水染衣,忘记未赔,以此恶业,我的脚需要在一年中烧燃受罪。”

    道明拉起衣服,只见膝下一片焦黑。他对玄续哭诉:“大人慈悲,愿你救我!”

    玄续惊叹说:“明公是精练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我们?不知如何才能免罪?”

    道明说:“你买一百束柴赔常住僧,再写《法华经》一部。”

    玄续说:“我会尽财力代你办,愿你早日脱苦。”

    两人就此分手。玄续按所说赔偿常住,而且写经。后来,再寻这所寺院,寂无所见。

    道明仅用僧众一束柴,却要在地狱中,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烧脚才能脱此业障。所以常住一针一线,都重如须弥,平时没有正知正念,随便挪用或浪费,将来算起业帐来,何以偿还呢?

    《五台山志》中,有一则人皮鼓的公案:唐朝五台山北台后黑山寺,有一位叫法爱的僧人,他作监寺二十年,以常住僧物置办很大一片南园田地,转给徒弟明慧,法爱死后,生在明慧家做牛,力大能独耕。过了三十年,牛老了,身体也有病,庄头想以牛和别人换油。当晚明慧作梦,梦到去世的师父哭着说:“我用常住僧物,为你置办田地,现在堕落为牛,既老又瘦,愿你剥我皮做鼓,再把我名写于鼓上,凡有礼拜念诵,应当击这面鼓,我的苦才有解脱之日。不然,南园田地变成沧海,也未必能脱免。”说完牛举身向前扑去。明慧醒来,才是半夜,他去寺院鸣钟召集大众,把事情具体向大众宣说了。第二天庄头汇报说:老牛自己碰树而死,明慧按梦中嘱咐,把牛皮剥下做鼓,再把师父名字写在上面,而且变卖南园田地,得若干钱财,在五台请僧供斋,又尽舍衣钵钱倾囊为亡师礼忏。后来把这面鼓送到五台山文殊殿。

    古月律师是民国开悟的高僧。民国八年,西峰寺住持道沛法师,特请律师住锡西峰寺,兴建大雄宝殿。行至途中,忽然来了一只公牛,跪在律师轿前,眼泪直流。律师说:“你已忏悔,善莫大焉!现在正值西峰寺兴建大殿,要用很多黄泥,我代你请份苦单,你每天踏黄泥赎罪,可以解脱这个苦身!”牛听完,跟在律师轿后。到了西峰寺,每天勤苦地踏泥,到大殿建成时,牛在佛前跪着死去。

    信众们请律师讲述这头牛的因果,律师说:“前世它是鼓山监院,他家乡另有一座小庙,在鼓山作当家师时,把常住钱拿回去给徒弟花,犯此因果堕为牛身,这就是因果不爽!”

    人皮鼓公案中,是监寺私用常住僧物为白衣弟子置办田地,鼓山监院把常住钱财给徒弟花,都是公私分不清,因为财物出自常住,用于私人,就是偷盗。所以,法爱只有剥皮作鼓,鼓山监院只有为常住踏黄泥,才能酬还脱免。

    《禅林宝训》中,东山慧空禅师曾以沉痛之语描述当时福建长老们的不注意因果:

    “一住着院,则常住尽盗为己有,或用结好贵人,或用资给俗家,或用接陪己知,殊不念其为十方常住招提僧物也。今之披毛戴角,偿所负者,皆此等人。先佛明言,可不惧哉?”

    隋朝开皇十六年,有一位道相僧人来灵岩寺修行,不久暴死,在冥府见大势至菩萨化称为寺主昙祥,领他参观僧人堕落的地狱。最先见到僧真,他堕在黑暗地狱,被炭火焚烧。地狱门上有张榜文,上面写到:“此人因为私用众家二十贯灯油钱而受报,僧真为寺主,寺内无尽灯油家有很多财富,他认为众僧都可受用无尽灯油,虽然自己说是贷用,但是私意里实际不想还,以此业不免受报。”僧真多年以来身体又黑又瘦,而且皮肤生很多热疮,治不好。昙祥告诉道相:“你回去告诉僧真,让他赶紧偿还灯家财物,得免地狱之苦。”僧真当天就还了灯油钱,地狱榜文随之而消失。

    又见僧人法回堕在方梁压地狱,地狱榜文写他私用僧众三十匹绢。昙祥也叫道相回寺院转告,让他速还僧众绢物,脱免地狱之苦。道相对法回说时,他拒不承认,说:“我向来不用僧家一尺物,哪有私用三十匹绢的事?”

    道相就念榜文说:“开皇五年,僧众派法回去京师请灵岩寺匾额,当时除粮食外,带绢一百匹、驴两头,至京师时,遇灵岩寺的施主,他是能向上通关系的舍人,以他上奏,未花一钱便得到灵岩寺额。法回想:‘此额是因法回而得到,法回对寺院有功,应能受用三十匹绢。’就以其中十匹买金,五匹换取丝布,六匹买钟乳和石斛,六匹买沉香,三匹买三十具锁。有二十五具锁后来卖出,五具锁仍在柜中,钟乳和石斛用完,沉香仍在,丝布有两匹在柜中,金子一两未用。”法回见事说得这么详实,当即叩头认错,还三十匹绢,地狱榜文也随之消失。

    再见到的是道廓,堕在火烧地狱,榜文上写着:“此人燃僧众八十钱柴,故堕此狱。”道相也如实转告道廓,但他不承认,并说:“我到此寺以来,一寸草叶不敢燃烧,哪有私用八十钱柴之事?”道相按榜文说:“一天,有人偷僧众树林中的杏树,拖至僧众界外,把树截作梳材,当时未截完。道廓把残余木材捡来,截成三束。其中一棵很粗,价值八十钱。”道廓不服,他说:“在树林外拿了三束柴,其中一根粗的作为一束,当时柴卖到寺院,二十文就能得一截,哪有三束杏柴值八十文的道理?”道相按榜文说:“粗的一根还可做梳木,所以值八十钱。”道廓听到这里就承认,还给僧众八十钱,也就脱出地狱。

    又见慧泰在火烧地狱,榜上写着:烧僧众一簸箕木札,值二十钱。慧泰承认,还二十文,也从地狱脱出。

    又见慧侃,榜上写着:四十人在兰若日,一起供一次斋,慧侃劝外来僧可以吃粥,损失僧众三斗米,因此入地狱。慧侃偿还后也脱出地狱。

    又见一位也叫道相的僧人,堕在接烛地狱,手被火烧焦,榜上写着:此人被派遣为僧众做蜡烛,但缺席不做,同事屡次叫他,也不来,而且他还说:“大德怎么能为你做蜡烛呢?”因为违反僧众,他堕到接烛地狱,道相赔僧众蜡烛钱,才出地狱。

    又见三位沙弥,堕在火烧地狱,榜上写着:此寺规矩,绝不燃烧干柴,此沙弥私自燃烧干柴,地狱门口有一堆虫子向沙弥索命,所以堕在此狱。昙祥对道相说:“你回寺院告诉三位沙弥,应各设一次供,供养僧众忏悔,能得免脱。”三位沙弥各设一供供僧,得出地狱。

    又见明基沙弥,堕在沸铁薄饼地狱,火星崩溅,烧灼他的脸面,榜上写着:此人平时为僧众作薄饼,因为不用心爱护面,随便把面甩落在地,不可收取,所以堕入此狱。明基四五年中,都是满脸生疮,受大苦恼,治也治不好,昙祥就对道相说:“你可以告诉明基。”明基也承认,而且对僧众设供,才得以脱免。

    又见沙弥道弘,堕入吞铁圆地狱,热铁丸入于口中,口都被烧烂,榜上写着:此僧为大众作馄饨,大众不吃,他偷吃一碗,故堕入此狱。道弘数年以来,口里生疮,非常痛苦。昙祥叫他为僧众设一次供,这样才脱免吞铁圆地狱。

    有人为常住做务,可是不畏惧因果,还带有世间“我行我素”的习气。也有人觉得自己对常住有贡献,用一点常住财物,理所应当,是否要像法回一样准备堕入方梁压地狱呢?也有人为常住做事,从不按时,应尽的职责可以不顾,是否要像道相准备堕入接烛地狱?为常住作饭,随便浪费米面,为常住印书,随便浪费纸张,为常住管理财物,一点不注意,是不是要像明基沙弥一样准备堕入沸铁薄饼等地狱?

    懒庵禅师曾说:“常住之物,不可丝毫有犯,其罪非轻,先圣后圣,非不丁宁。往往闻者未必能信,信者未必能行,山僧或出或处,未尝不以此切切介意,犹恐有所未至。”常住财物不可以丝毫有犯,一有犯着,这个罪过特别严重!先圣的诸佛和后圣的诸祖师,没有不以常住物切切地防护警戒。可惜的是,往往听者不一定能信,信者不一定能行,老僧出外行脚或住寺院时,向来都是把这事切切放于心上,仍恐惧有不周到之处。

    唐朝汾州启福寺有位住持僧,名叫惠澄。一天生病作牛吼声死去。寺院有位长宁师,夜晚见惠澄过来,容色憔悴,对他说:“其它罪还较轻,唯独盗用常住物,罪极严重,因我互用了三宝物,受苦难言,请你救我。”长宁师为他诵经忏罪。一个多月后,他又来说:“蒙你为我诵经,痛苦已止息,现在我另住一处,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做职事的人,看了这个公案,应当警惕,住持惠澄因为互用三宝物而堕落受苦。佛、法、僧物,各有所属,不能互用,譬如不能以供僧物供佛,不能以供法物供僧等,大众僧物四事供养等也不能互用,比如僧众有衣财而无食粮,需要把衣财挪用为道粮时,必须白众忍可,才能动用,事后仍旧补还,不算犯盗罪。

    北周时僧人慧旻,在家时善于贩卖,年少出家,却不务修行。一次他负责僧众的仓库厨房时,偷吃食物,另在管理僧众财帛时,借此方便割取盗用。后来他得病死去,托胎于牛腹中。这头牛生下来,相貌光亮,身躯庞大,而且蹄角圆好,众人都很爱惜它,另加饲养。一次,让它拉一车竹子,要上斜坡时,极力牵拉也不能登上。牛便两膝屈地,脚肘和鼻孔都在流血。当时绵州有位双男师,是不测之人,他在来益州路上正好遇见,感叹地说:“是这个人!”说完以手抓住牛角,对牛问讯:“旻公还债怎么这样辛苦?”牛听了泪下如雨。旁边的人见了无不悲悯,便转告慧旻弟子,一起把牛赎出。牛数日不食,就死去了。

    人身难得,又极易失去。像慧旻不注重因果,一旦堕落作牛还债,何等辛苦!三宝门中果报大,如果不懂业果,身心放逸,一天就可能造下多种堕入地狱、饿鬼、旁生的业,所以首先应学好业果,有因果正见摄持,才能遮止堕落。

    洞山禅师曾说:“常住须凭戒力扶,莫将妄用恣贪图,掌他三宝门中物,惜似双亲两眼珠。暗里纵能机巧算,冥中自有鬼神诛,丝毫若也无私取,免得来生作马驴。”常住须要依靠持戒的力量来扶持,不能乱用私取,满足自己一时的贪求。掌管三宝门中的财物,要像对待父母的眼珠一样爱惜。暗中纵然能机巧算计,可是冥冥之中自然有鬼神惩罚,所以丝毫也不能取为个人使用,免得来生作马驴还债,苦不堪言。

    以下举公案说明不与取的业与果的关系:

    《感应篇例证》记有几则公案:

    长兴县有个王某,做人一向狡猾蛮横,买人田产,定契约之后,只付一半钱,而放债时,却强行扣住债券,别人已还,还拿着债券去讨债,他做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天王某突然死了,这时邻家产了一头牛,主人看牛时,牛忽然说起人话:“我是王某,因为居心不良,加上过去欠你的田价,所以做牛来还债,现在烦你叫我儿来,我让他还债给你。”

    主人大吃一惊,马上把王某的儿子叫来,他儿子很凶,甩着胳膊进门,大声问:“牛在哪里?”主人指给他看,他问牛:“你能说话吗?”牛卧地不答应,再问仍然不答。儿子生气了,他把主人摔倒在地,对他说:“你竟然说我父亲变牛!”这时候牛跳起来,叫儿子的名字,呵斥他说:“你还敢打人,我是你父亲,刚才你问牛在哪里,我又气又羞愧,所以不愿回答。你还要打人。”这样一一对儿子交代,买某笔财产时没有付够钱,应补多少;某笔债务的契约没有退还,放在哪个箱子中,叫儿子必须为他一笔笔地了结,让他能解脱罪苦,说完牛就倒地死去。

    王某看起来有手段有方法,可是强取豪夺的不义之财最后都要一点一滴地吐出,能占到什么便宜呢?当初仗势欺人的时候,横行霸道,后来堕为牛身,被人使唤,气焰又到何处去了呢?权威不与取的钱财,需要以低头来偿还。所以,人耍小聪明,实际是大愚痴;人忠厚本分,反而是大智慧。知道业果不虚的道理,我们欺人压人占人的心自然会冰消瓦解。所以大家要明白:吃亏就是占便宜,占便宜就是吃亏。

    明朝大原王艄公,借乡里长者一两八钱银子,买了一条船维持生活。家里稍富时,王艄公忘了长者的恩情,没有还所借的银子。一晃八年过去了,长者也忘了这件事。

    一天,长者走到屋旁,竟看到王艄公的腰间系了腰带,窜入牛栏。很快牧童告诉说:母牛生小牛了。长者去看,见小牛腰间仿佛有腰带印子,他心里就默默记住。

    过了一年多,小牛长得很肥,长者让牧童牵出去卖,路上遇到何屠夫,问他卖价,牧童说卖一两八钱银子,是长者交待的价。

    屠夫暗自高兴,他认为这头牛不止这个价,便按价买下。又有一位农民见牛后说:“这牛好肥!现在正值春季,怎么忍心杀它?卖给我耕地好吗?”屠夫见机会来了,就骗他说:“我刚才出二两五钱,再加一钱,就卖给你。”农民一合算,这牛的价钱超过这个数,便很高兴以二两六钱买下来了。

    牛在农民家,不需要看管,它能独自出去回来。有一天没见它回来,农民到处寻找,结果发现它坠崖已死。农民心里很懊恼,二两六钱银子全泡汤了。后来他在市场上遇到何屠夫,两人一起谈论这件事。农夫租过长者的田,他得知牛是长者所卖,就去问长者:“这头牛为什么卖这个价?”长者说:“这头牛是王艄公投胎来还债的,我是亲眼所见,他原先欠我一两八钱银子,所以也卖这个价。”何屠夫听到这事,忽然醒悟:“王艄公欠我八钱银子的肉钱。”农夫也开悟了,原来他借过王艄公二两六钱银子没有还,他买牛是如数还债。这事发生在明朝万历十七年。

    看了这则公案,我们会发现天道公平,人算不如天算。屠夫认为一两八钱买进,以二两六钱抛出,一转手就赚八钱,真是一笔好买卖。农民买牛后牛不幸跌死,他一直自叹倒霉,白白丢掉了二两六钱银子。实际上,屠夫得八钱是命里应得,有什么好得意呢?农夫失二两六钱也是理该偿还,有什么好懊悔呢?得意、懊悔只是白白浪费表情。只有长者厚道,无非分之想,所以乐天知命,不打妄想。这则公案说明:应得的自然得,应还的自然还,一切都是未作不得,已作不失。不懂这个道理,人们认为凭自己算计可以大发横财,都是做白日梦而已。没有因果正见的人,总免不了非分之想,做股票、做房地产、买进卖出,赚了笑,赔了哭,真是做白日梦的痴呆汉!

    从这里也体会到“不与取”三字的妙义,原来是:给你的才能取,不给你的如何能取到呢?而已作的,自然会给你,还用担心什么?未作的,如何能强占得到?如果以“不与而取”、“不劳而获”,只会“不得而舍”、“以劳偿还”。这样一思惟,岂不省了许多非分妄想。看来,人生中的名闻利养,妻财子禄,只应当不迎不拒地随缘消受而已。你争我夺,为谁欢喜为谁忧呢?了知业的相,就要看得开,放得下。

    下面再看《清凉山志》中的公案:

    隋朝代州有位赵良相,家产上万,他有两个孩子,长子叫赵孟,次子叫赵盈,其中,弟弟赵盈强,哥哥赵孟弱。父亲死前把家产分成两份,哥哥赵孟得的多。等到赵良相死了,赵盈尽占哥哥的财产,只给哥哥一所园屋,赵孟只有靠打工养活自己。

    不久赵盈死去,转生为哥哥赵孟的儿子,叫赵凡,后来赵孟死了,生在赵盈家里,给赵盈当孙子,叫赵先。到长大时,孟家越来越穷,盈家越来越富,结果赵凡给赵先家作佣人,这样来养活度日。

    一天,赵凡的寡母对他说:“赵盈占你家产,使你贫穷,今天你去作他的奴仆,能不羞耻吗?”赵凡听后,怀恨在心,欲杀赵先。

    开皇初年,赵凡随赵先朝五台,进入峨谷东面几十里之地,山谷深旷无人,这时赵凡拔刀对赵先说:“你祖父和我父亲本是弟兄,但你祖父霸占我家产业,导致我家世代贫穷,今天还要做你仆人,你忍心吗?我今天要杀你。”赵先见势不妙,赶紧逃跑,赵凡一路追入树林,赵先见到一座草庵,就飞跑进入草庵,这时有位老和尚出来,对赵凡说:“你来干什么?”赵凡说:“我追冤家。”老和尚大笑说:“你暂时放一放,我让你自己认识它。”然后给他一种药物,以茶汤服下,他才如梦初醒,回忆起往事,感愧自伤。老和尚说:“赵盈是赵凡的前身,他霸占哥哥产业,实际是自弃福业,赵先是赵孟再来,他只是领取份内的家产,他父亲的遗嘱还在呢。”两人听后,即舍弃世俗之家入佛门修道,后于弥陀庵去世。

    没有三世业果的正见,确实看起来天理很不公平,因为赵凡家世代贫苦,父亲受赵盈家欺负,儿子还要给他孙子家打工,真是奇耻大辱,不杀不足以解恨。可是以业镜一照,才知道占便宜的吃亏,吃亏的占便宜,道理这样公平,心里的怀恨不是可笑之极吗?请问该恨谁呢?所以因果报应太不可思议了,凡是不与取就要偿还,如影随形,如响应声,丝毫错乱都不可能出现。所以,如果能在业与果的关系上获得决定,这个力量就很大,可以说,一切攀比之心,一切非分之想,一切投机心理,一切怨天尤人之心,都可以以这个正见而遮止。

    下面是一个台湾的事例:

    台湾在日据时代有一户著名的米商,平日做买卖时,短斤少两,致富后,开始巴结日本权贵,收买当地流氓,作威作福,鱼肉人民,进而设法操纵当地粮食价格,以便经常获取暴利。当时老百姓惧其淫威,不敢反抗检举。没想到台湾光复不久,这家人的报应也随之而来了。先是米商长子在日本念医科,费尽万千家产,才学成归国,第二年正想开医院时,突然得病,医药无效,很快死去。不久,米商又被过去一度被他收买的流氓敲诈,有一次流氓来索取,他不给,被对方打得七窍流血,不久便一命呜呼。米商的事业很快就停顿衰败,他太太也离家与人同居,留下的子女都无一技之长,无法谋生,女儿为了生活不得不下海当酒女,几个儿子也是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之后,不得不到餐厅打杂、跑堂。

    米商的钱财来路不正,他是以欺诳和权威不与取敛财而暴富。这种财富来得快,去得更快。他看似精明,懂得以各种方法把他人的钱骗到自己腰包里,可是反过来,奸诈刻薄的人,法尔也会以各种方式使他败家破财。首先由长子不治早亡而耗尽万千家产,然后以流氓索取,使他死于非命,再是树倒猢狲散,一个富豪之家不几年就完全败亡。不与取的结果是这样悲惨,这还只是现报,后世更有漫长的恶趣之苦,需要一点一点领受。

    一九八二年台湾《新生报》登载一则消息:某少女发生车祸后,十九年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她的父母倾家荡产也无法使她恢复正常,而且为照顾女儿,他们受尽了人间折磨,她的母亲已累倒,而且得了心脏病,生活无法自理。只有父亲一人在旁侍候,这位植物人,每半小时要替她抽痰一次,每一小时要替她翻身一次,并且清除大小便数次,永远有洗不完的尿裤,永远没有休息的机会。为什么他们会遭遇如此不幸呢?少女的父亲一九五八年曾开车撞死一位姓陈的寡妇,留下七个孤儿,事后虽然和解,但她父亲却一直置之度外,既不赔偿,也不照顾七个可怜的小孩,使他们遭受很多痛苦,当时引起人们的公愤。不曾想到五年之后,他读高中的女儿被计程车撞伤,事后寻遍了名医,用尽了秘方,请遍了道士、乩童、法师和高山族的巫师,花费了上万元去美国就医也毫无起色。十九年后,少女仍未醒来,她的父母和家人注定要继续接受漫长而残酷的煎熬。她的父亲虽然逃避了法律制裁,但是无法逃避业的报应。应赔偿而不赔偿,这是不与取,以无欺的业感,不仅推卸不了责任,业债反而越背越沉重。

    清代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一则公案:

    恒王府长史东鄂洛,被贬玛纳斯,此地属于乌鲁木齐管辖。一次,东鄂洛在去乌鲁木齐的途中,为了避暑而选在夜晚赶路,途中下马在树下稍事休息。这时,有人走过来,半跪着向他问好,自称是陈竹山属下的兵卒刘青。两人谈了一阵之后,东鄂洛上马要走,刘青说:“我有一件小事拜托,求你给乌鲁木齐印房官的奴仆喜儿带个信,他欠我三百文钱,我现在处境贫寒,他应还钱给我。”

    第二天,东鄂洛在乌鲁木齐印房官处见到喜儿,就把刘青的话转告他。喜儿吓得汗如雨下,面如死灰。东鄂洛觉得奇怪,便追问他原因。喜儿说:“刘青早已病死。”

    原来刘青病死之后,陈竹山想及他生前办事勤劳谨慎,特以三百文钱交付喜儿,让他去市面上买些牲礼纸钱,祭奠刘青。喜儿知道刘青无亲属,不会有人陪他来祭奠,所以就把钱侵吞了。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鬼会亲自来讨债。

    陈竹山一向不信因果,得知此事后,他说:“确实不假。刘青捎来的话,不是旁人可以捏造的。我原以为世人造恶,最怕被人知道,别人不知,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才明白,所谓无鬼之论,实在是靠不住。那些暗中做亏心事的人,我真替他们担心啊!”

    庚三、邪淫分三:一、何为邪淫 二、以公案说明邪淫因果 三、破除性解放之邪见

    辛一、何为邪淫分四:一、事 二、意乐 三、加行 四、究竟

    壬一、事

    欲邪行。事者,略有四种,谓所不应行、非支、非处及以非时。

    邪淫的“事”大略有四种情况,从对境、部位、处所、时间四个方面认定:“所不应行”,即不应行淫的对境;“非支”,即不应行淫的部位;“非处”,即不应行淫的处所;“非时”,即不应行淫的时间。下面逐一解释:

    此中初者,谓行不应行所有妇女及一切男、非男非女。

    “所不应行”:包括不应行淫的所有妇女、一切男子以及非男非女(黄门)。首先分析所不应行淫的妇女。

    此之初者,《摄分》中云:若于母等、母等所护,如经广说,名不应行。如马鸣阿阇黎说此义云:“言非应行者,他摄具法幢,种护至王护,他已娶娼妓,诸亲及系属,此是不应行。”

    对于不应行淫的女性,《摄抉择分》说:如果对母等或者母等所守护,如经广说,名为不应行淫之对境。如马鸣阿阇黎对这个内容界定了七种情况:一、他所摄者;二、具法幢者;三、种姓护者;四、国王护者;五、他人已娶的娼妓;六、诸亲;七、亲属。

    他所摄者,谓他妻妾。

    他所摄者,是指他人的妻妾,譬如婚外恋。如果对他人所摄、尚未离婚的妻子行淫,即是邪淫。

    具法幢者,谓出家女。

    具法幢者,即出家具有法幢或显现幢相的女性。

    种姓护者,谓未适嫁,父母等亲,或大公姑,或守门者。或虽无此,自己守护。

    种姓守护者,是指未到出嫁年龄,由自己的父母等亲人,或者由岳父母、公婆守护,或者为守门者守护,或者虽然没有这些,但自己守护自己。

    若王若敕而守护者,谓于其人制治罚律。

    国王守护,就是对此人已制定罚律。

    于他已给价金娼妓,说为邪行。显自给价,非欲邪行。大依怙尊亦作是说。

    对象是他人已经给钱的娼妓,说是邪淫。这也显示自己给钱不是邪淫 。阿底峡尊者也作此说。

    男者俱通自他。

    所不应行淫的男性,包括自己和其他男性。

    非支分者,谓除产门所有余分。马鸣阿阇黎云:“云何名非支?口便道婴童,腿逼及手动。”大依怙云:“言非支者,谓口、秽道及童男女前后孔户,并其自手。”此说亦同。

    非支分,就是除了产门之外的其余部位。马鸣阿阇黎说:“哪些叫非支呢?就是口、肛门、儿童、腿逼和手动。”阿底峡尊者说:“所谓非支,就是口、肛门、童男的肛门、童女的大小便道,以及自己的手。”此处说法相同。

    非处所者,谓诸尊重所集会处,若塔庙处,若大众前,若于其境有妨害处,谓地高下及坚硬等。马鸣阿阇黎云:“此中处境者,在法塔像等,菩萨居处等,亲教及轨范,并在父母前,非境不应行。”大依怙师亦如是说。

    非处有四种,即:一、上师们集会之处;二、佛塔、寺院中或者近旁;三、大众前;四、处所中有妨害,指地面高低不平或坚硬等。马鸣阿阇黎说:“此处的境,即在经书、佛塔、佛像等前,在菩萨的住处等,在亲教师、轨范师前,在父母面前,不应行淫。”阿底峡尊者也作此说。

    在家居士应当注意,在夫妻的卧室中,不应陈设三宝所依——佛像、佛经、佛塔、上师像等。因为三宝所依是供养的对境,在皈依境前作不净行,很不合理。

    非其时者,谓秽下降,胎满孕妇,若饮儿乳,若受斋戒,若有疾病,匪宜习故,若过量行,量谓极至经于五返。

    非时,即:一、出月经时;二、怀胎满月的孕妇(男胎怀九月,女胎怀九月零十天),在临产期间;三、正给孩子喂奶时;四、正受持斋戒时;五、身体患病时,房事不宜;六、过量行,“量”指最多到五次。

    马鸣阿阇黎云:“此中非时者,秽下及孕妇,有儿非欲解,及其苦忧等,住八支非时。”大依怙尊亦复同此,稍差别者,谓昼日时,亦名非时。

    马鸣阿阇黎说:“此处‘非时’,是指出月经时,妇女怀孕时,婴儿在身(正给孩子喂奶)时,对方没有行淫的兴趣时,身心苦忧等,或者持八关斋戒时。”大依怙所说与此相同,略有差别之处,即:在白天行淫,也叫非时。

    非支等三,虽于自妻,尚成邪行,况于他所。

    非支、非处、非时三者,即使是对自妻也成为邪行,何况对他妻,更是邪行。

    壬二、意乐

    意乐分三:想者,《摄分》中说:于彼彼想,是须无误。《毗奈耶》中,于不净行他胜处时,说想若错不错皆同。《俱舍释》说:作自妻想而趣他妻,不成业道。若于他妻作余妻想而趣行者,有二家计,谓成不成。

    邪淫的意乐分为想、烦恼、等起三者。其中“想”,在《摄抉择分》中说:于彼彼想是需要无错误想。从总的方面来说,在他妻中,如果将张妻作王妻想,也属《摄抉择分》中所说无错误想。《毗奈耶经》中讲不净行他胜罪时,是说不论想错误或者无错误,都是同等。为什么《摄抉择分》中所说的想,条件更宽松呢?因为《摄抉择分》主要是根据在家人宣说的。《俱舍论自释》当中说:作自妻想而趣向于他妻,不成为业道。如果对他妻作余妻想而趣行,则有两种说法,即成为业道或不成为业道。

    烦恼者三毒随一。等起者,谓乐欲行诸不净行。

    邪淫的烦恼,即贪嗔痴中任何一者。邪淫的等起,即喜欢作不净行。

    壬三、加行

    加行者,《摄分》中说:教他邪行,教者亦生欲邪行罪。《俱舍释》说:如此则无根本业道。前或意说非根本罪,然须观察。”

    邪淫的加行,在《摄抉择分》中说:教他人邪淫,教者也产生邪淫罪。《俱舍论自释》则说:教者无根本业道。前者《摄抉择分》的意思是说,会产生非根本的支分罪,但须观察。

    壬四、究竟

    究竟者,谓两两交会。

    邪淫究竟,就是两两交会。具体情况尚需分析。

    辛二、以公案说明邪淫因果

    先讲一则**遭报的真实事例:事件发生在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二日,当年曾轰动一时。贵州铜仁县,有位叫翟光远的人,年将耳顺,可是老而无耻,见侄媳钱氏年轻貌美,竟忘记自己是叔公长辈,时时勾引,日久成奸。

    两人的**一次被翟嫂常氏撞见了,两人大为恐惧,因为事情如果传扬出去,势必会遭到族中长辈的严厉惩罚。恐惧之下,他们竟发了狠心,买来毒药,放在常氏的食物中,把常氏毒死,借以灭口。

    常氏儿女见母亲惨死,觉得翟光远嫌疑很大,就追问翟光远,但翟光远坚决否认,而且对天发誓说:“我如果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上天有眼,一定会遭雷击。”

    同年五月一日的下午,天空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忽然一声霹雳巨响,把翟家的屋顶打成一个大洞。雨过之后,人们进入翟家,看到翟光远和钱氏都被雷击倒,躺卧在地上。钱氏已经死去,翟光远还能说话,他呻吟哀哭地说:“我和侄媳**,犯下大罪,嫂嫂发觉**之后,又将她毒死,这样罪大恶极,所以遭受雷击,死后我要和钱氏一同投胎到邻居石家作牛。”说完立刻死去。

    说来也奇怪,邻居石家的母牛,果真产了一头小黄牛,竟是一头具有雌雄两性的阴阳牛,小牛**具有雄性生殖器,应当是雄牛,可是臀部另有一个头,眼耳口鼻俱全,下垂于臀后,如果把臀部下垂的小头抬起,又可以发现雌性的两乳和**,是这样一头罕见的怪牛。最奇怪的是,人们叫它翟光远,或者讲它生前与侄媳**之事,怪牛禁不住泪如雨下,低头表示忏悔。

    如《感应篇汇编》所说,万恶淫为首,淫心一生起,种种恶都会随之而来。翟光远在邪缘未凑之时,生幻妄心,在欲情颠倒之时,生贪著心,在受阻碍之时,害怕人知,生杀害心,生覆藏心,说狂妄语,真正是“廉耻丧尽,伦理全亏,种种恶业从此生,种种善念从此消。”

    从这个案例可以看到**的恶相,本来男女以自己的业缘,各有配偶,这是天定的伦,不可以乱,乱了就和披毛戴角的禽兽无别。翟光远以邪淫心乱了一家的伦常,他乱了自己夫妻的伦,也乱了侄儿夫妻的伦,不仅乱了夫妻一伦,连带兄弟、叔侄、父子、母子的伦都乱了。这样伤天理、灭良心,当然是要堕入恶道。

    《萨遮尼乾子经》说:“自妻不生足,好淫他妇女,是人无惭愧,常被世呵责,现在未来世,受苦及打缚,舍身生地狱,受苦常无乐。”

    《感应篇说定》中记载:

    晋江许兆馨,一天去福宁州拜见本房的座师,偶经一座尼姑庵,当时对一位年少的尼姑生起了贪心,挑逗不从,就对她**。第二天许兆馨无故发狂,自咬舌头,把舌头咬成两段而死。这只是现世的花报,后世果报必在地狱。所以,染污亲人、尊长、僧尼净众,罪过极其严重,决定是堕落无间地狱,被屠割烧磨,没有片刻止息的机会,这个世界毁坏还需要转至他方世界的地狱之中,他方世界坏了,又要转生他方。《地藏经》说:“若有众生,玷污僧尼,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安士全书》记载:

    康熙某年的冬季,南京有位工某,在舟山旅居时,和卖面人的妻子私通,卖面人发现后,全家都搬到其他村庄回避。

    时间不久,工某也搬来了。一天夜晚,卖面人回家,隐约听到屋内有窃窃私语之声,便悄悄开门,取出面刀在黑暗中向工某脑袋砍去,正好砍中。他认为工某已死,就把他连人带被捆在一起,塞在床下,然后去邻居家借火,等他回来时,工某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有人来报告,在某地荻苇中发现一具死尸,血流满身,外裹一床湿棉被,已冰冻成胶,仔细察看,就是工某,陈尸之处离村庄约一里远,中间隔着一条大河。工某逃生裹着棉被渡河,冰水进入头部,悲惨死去。

    看了这则公案,我们都会感觉,工某死得悲惨。人没有因果报应的观念,确实是很可怜,为了片刻欢娱,换来的却是:头部被面刀砍破,在冰河中感受彻骨寒苦,最后暴尸于荒野,成为永久的羞耻。假如知道邪淫的结果是这样惨痛,工某也不愿意把自己送上这条绝路,但是没有佛法的智慧,人们都是以愚痴引火自焚而已。这还仅是现世报应,从长远果报来看,痛苦的深度、时间和种类远不止于此。

    我们看佛在经中怎样开示邪淫的果报:

    《出曜经》说:“好犯他妇者,众恶不可计,今身亦后身,现世为人所见憎嫉。云何现身为人所憎?所以为人所憎者,或为王法所拘,或为夫主所捉,或闭在牢狱,榜笞万端,拷掠荼毒,其恼无数。

    身坏命终,生剑树地狱中。罪人在狱,见剑树上,有端正妇女,颜貌殊特,像如天女。时诸罪人,见彼女端正无双,心欢意乐,欲与情通,相率上剑树枝下垂,刺坏身体毒痛难计,欲至不至,诸端正女忽然在地,罪人遥见诸女在地,复怀欢喜,复缘树下剑枝逆刺,破碎身体,肉尽骨存,高声唤呼,求死不得。罪苦未毕,复还生肉,皆由贪淫致此苦毒,如此经历数千亿万岁,受此毒痛,亦不命终,要尽罪。贪淫入狱其事如是。

    若复贪淫之人堕畜生中,或有时节淫起,或无时节淫起。淫有时节众生辈,虽犯于淫,不犯他妻,淫意偏少,不大殷勤淫起;或无时节众生者,在人间时淫意偏多,犯他妇女,今为畜生,欲意甚多,以是之故,淫无时节。生在畜生,受罪如是。

    贪淫众生堕饿鬼中,为淫逸故,共相征伐,乃至阿须伦与诸天共争,皆由贪淫,犯他妻妇。生饿鬼中,受罪如此。

    贪淫之人生人中者,己妇妻女,奸淫无度,游荡自恣不可禁止。

    若复强犯,越法淫逸,或尊或卑,不避亲疏,虽得为人,亦无男根,或有两形,或无形者,或者一形,亦不成就。如此淫逸之类,皆由犯淫无高下故。

    贪淫之人若生为天,遭五灾疫,瑞应之变,己天王女与他娱乐,天子见已,内怀忧戚,如被火然,我身犹淫玉女离索,心意炽然,生不善念,于彼命终,生地狱中。

    斯由不福利行,生五道中,随形受苦,其罪不同。”

    下面是《感应篇汇编》中的事例:

    明朝的吕青平日喜谈淫秽之事,偷看妇女。三十岁时,家境贫穷,两个儿子相继死去。有一天,他忽然暴死,见到祖父怒目对他说:“祖上两代积德行善,到你这里本来该发巨万资财,没想到你贪溺美色,以口眼造业,福德都快折尽了,我怕你真的去犯邪淫的恶事,那我们吕家的香火就无指望了,所以我恳求阎王提你到阴府来看看,你才会知道其中的利害。”吕青说:“我听说奸淫他**女会得绝后的报应,我正是害怕遭此报应,所以才一直未犯啊。”

    旁边一位冥官说:“何止是绝后?如果有女子来勾引你,你顺从而不拒绝,这只会有绝后的报应。如果是引诱逼迫女子者,屡屡再犯者,破坏他**女者,堕胎者,杀死丈夫者,那是何等罪恶,果报又何止是绝后!对邪淫这条罪,阳间法律处分太宽,阴间法律却极其严厉,人一动淫念,三尸神就会自首,灶君和城隍就会向上如实地奏明,如果他们隐匿或是漏掉不报,就是犯大过。你看看今天的发落,就会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鬼卒们带着许多犯邪淫的人来到殿前,他们都披枷带锁跪在地上,阎王厉声吩咐:“某人变为乞丐疯颠作哑巴,某人变为娼妓、瞎眼,某人两世作牛,某人十世作猪。”阎王这样吩咐完毕之后,鬼卒就把他们押出去投胎。吕青亲眼目睹,吓得毛骨悚然。

    冥官又对他说:“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你万不可贪著片刻欢娱,丧失人身,应当避色如避箭一样,刻文劝化世人啊。”不久,阎王就把吕青放回。吕青刻印《游冥录》一万张,用以警醒世人,以后他尽力地行善。到了四十岁时,连生二子,而且家财万贯,非常富有,他也就远离尘嚣往南海修道去了。

    吕青去阴府前后,有很大的不同,前面是肆意以口眼造淫业,非常放荡,后面尽力行善,劝化世人。是什么促使他发生这样大的改变呢?就是真正认识了邪淫的过患。他在阴府亲眼看见,起大恐惧心,所以能遮止过去的恶习。如果能学好因果,相信善恶的苦乐报应,那就一定会改恶向善,这是我们内心法尔的规律。有些人会问:为什么这是法尔的规律呢?因为你内心的愿望是只想要安乐,不想要痛苦,如果真信以恶业感召痛苦,还愿让恶业发展吗?真信以善业感召安乐,还会不努力行善吗?所以这是心上必然会引起的反应。一旦对业果生起胜解信,这是引发一切无苦安乐的根本。

    对于邪淫的意乐,有人会觉得:心里想一想没有罪吧!实际上邪念一动,就是罪业。下面看《感应篇例证》中的例子:

    贵溪有位书生叫宋不吝,十五岁时入学,才学出众,但是屡次考试不中,他想自己一生没作过大恶事,为什么这样潦倒,就请张真人代写一篇表章,看一下天榜。这位张真人能上天,他到天门时,听神说:“这人本应有功名,因与婶子私通,所以功名被削去。”真人回来告诉他,他说没有此事,又写文自己申辩。神批复说:“虽无其事,实有其心。”宋生知道后,惭愧、后悔莫及,因为他年轻时见婶子貌美,偶尔动过一念邪心。

    《寿康宝鉴》上说:

    徐信善和杨宏是同窗好友,他们一道去赶考,住在一家旅店当中。一天遇到一位会看相的高僧,说杨宏将来会大贵,徐信善要贫穷。当晚,杨宏偶然看见旅店有一位少女很漂亮,就想拿很多银两去向少女求欢,被徐信善严肃地劝阻了。

    第二天,高僧又遇徐信善,惊讶地说:“何以一夜之间忽然生出阴骘纹,换贱相为贵相了,今后你要享大富贵。”又看杨宏的相,说你的气色不如昨天,虽然和徐都会富贵,但是名次在他后面,发榜的时候果然如此。

    由以上公案可以看出,所谓动淫心没有报应,是一种断见,不是业果正见。第一则公案中,宋不吝没有构成邪淫的事实,已经造下意业,如果以这个意业既不会增福,也不会消福,那是所作落空亡,但这无法成立,世上没有作用是零的业。实际表明,淫心消福很大,宋不吝本来福薄,一念邪淫,使他功名消尽。第二个公案显示出,凡是有念,必在罪福之中,恶念是罪,善念是福,徐生一念止淫,转贫贱为富贵,杨生一念邪淫,转富贵为贫贱,这就是业决定之理。一夜之间,两人的面相就有很大的改变。凡人心粗,不大体会,高僧是明眼人,一看就清楚,所以不能认为起心动念对相续没有影响,而是影响很大,这是业增长广大之理。我们一天当中有无数念头,念念在福德上都有加减乘除,而非静止不动,所以懂得念念调整为善心,极为重要。

    《毗婆沙论》中说:佛陀未出世时,帝释常常到提波延那仙人那里听闻法要,夫人舍脂心里怀疑,帝释是不是舍弃我,去找别的女人。她就暗中藏在车上,到了仙人的处所。帝释见了,对她说:“仙人不喜欢见女人,你可以回去。”舍脂不肯,帝释就以荷花茎打她,舍脂撒娇,以含情的语言谢别帝释。仙人们听到女人的声音,当时就起了爱欲,髻螺落地,失去神通。

    又比如当年印度的雪山上有五百位仙人修道,甄迦罗女在雪山沐浴歌唱,仙人们听到女人的歌声,就失去禅定,心里迷醉狂乱,无法自主。

    公案中的仙人具足神通、禅定,为什么听到女人的声音就失去呢?说明凡夫以淫欲烦恼最为深重,在无量生中,每一生都是以淫欲而入胎,所以淫欲是生死根本,习气最为坚固,始终缠绵在心相续里,一遇异性因缘,就会勃然发起。仙人听到女人的声音,以这个声尘为缘,以淫欲习气为因,一经过非理作意,神通就立即失去,可见淫心的力量有多强大。

    以公案为鉴,修行人应当尽量远离引发淫欲的染污因缘,譬如应当少入都市,不能看电视、录相、影碟、电影、报刊,不能上网,不能入歌厅、舞厅、酒吧等娱乐场所,在这些当中潜藏着种种引发淫欲的因素。当今时代礼法衰微,在广告画面上,在所谓的人体**画册上,在描述情爱的小说、书刊、影视上,处处都存在性诱惑,很容易引发凡夫的情欲。看一次淫秽画面,听一次挑逗的声音,就可能丧失正念,堕在邪念当中,难以自拔,如果不严密防护,道业很容易被淫念摧毁。

    《大论》中讲,往昔有一位罗汉,到龙宫里去应供。他的钵中还有剩余的米粒,小沙弥洗钵时,尝了剩饭,觉得味道特别香。后来沙弥潜入师父所坐的龙床之下,手握床脚,随着师父一起进入龙宫。

    龙王说:“怎么把未得道的人也带来了?”

    罗汉说:“我不知道。”

    当时沙弥见龙女长得美妙无比,就猛生贪恋,而且发愿要夺取龙宫。出龙宫后,他一心精修布施、持戒,发愿早成龙王。

    一天在他右绕寺院的时候,忽然脚底下出水,他知道转生作龙的因缘已经成熟了,就以袈裟盖头,入于水池死去,竟然转成一条大龙。

    在他生前,师长道友曾经呵斥他,但他说:“我的心意已决。”沙弥贪恋女色,甘愿作龙王,可见女**人之深。

    爱欲不是要发展、要解放,而是要呵斥、要遮止。淫心不除,尘不可出,像这位沙弥,宁可不成道,也要拥有龙女。大恩上师曾说:“一个女人让她选择不净行和成佛,她更会选择不净行。”世尊也说:“如果这个世界恒河沙数的男子,和一个女人作不净行,这个女人也不会满足。”可见淫欲是个无底洞,永无满足之时,只有欲海回狂,才能了脱生死。

    过去有位劫拨仙人,成就了五神通。国王敬重他,他飞行往来的时候,国王都是手捧仙足,吃饭时,国王亲手供奉,这样做了很多年。

    有一次国王有事远行,交待一位美丽的宫女说:“我奉事仙人,向来很小心,现在我要远行,你供养时也要如我一样。”这样仙人飞来,宫女以双手接足,仙人触到女人柔软的手,爱欲就萌发、增上,神通很快丧失,再也不能飞行,只能步行走出王宫。

    以上的仙人们都是以淫欲心而堕落的。“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所以,应当首先对邪淫的意乐严密地防范。《大宝积经》说:“大王当知,丈夫亲近女人时,即是亲近恶道之法,此是丈夫第一过患。”《四十二章经》上说:“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祸生。”小心,不要与异性接触,接触即会引生过患。《大智度论》上说:“淫欲为诸结之本。佛言,宁以利刃割截身体,不与女人共会。刀截虽苦,不堕恶趣,淫欲因缘,于无量劫数,受地狱苦。人受五欲,尚不生梵世,何况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邪淫中有一条是教他邪淫。当今时代,这是流行性的业,为什么呢?因为当今是鼓吹性解放的浊恶时代,充斥着大量的**小说、**影视等,出版、传播淫秽物,实际是教人邪淫,使人沉溺在欲海之中自我毁灭,所以罪业无量无边。影视报刊网络的传播面极大,由此造业极重,譬如将一种**资料传播给一万人,这一万人都会深受其害,这些罪过统统归在传播者身上,所以极其可怕。

    这里讲一则现代公案:有位谢君,台北县人,性格内向乖巧,孝顺父母,是这样一个好孩子。平时他很传统,工作努力,省吃俭用,节省的钱都供养父母,就连当兵时也很节俭,节约的钱都寄给家里。后来受恶友影响,迷上了钓虾和**小说、淫秽画刊等,他看这些**小说、黄色画刊,觉得不过瘾,又去租**录相带,看有线电视的特别节目,最后发展到去妓院嫖妓。

    他才二十多岁,平常在家不爱说话,做什么事父母也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开车时左手臂忽然断掉,经诊断才知道病情不轻。因为他平时**频繁,只要看到**的描述,就会陷入男女淫事的邪想非非当中,由于纵欲过度,导致肾水匮乏,抵抗力差,而且因嫖妓染上了血液病变,肝胆俱衰。

    二十八岁,本来是精力充沛的青年,可是他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垫着尿布,因为大小便不能自理了,虽然头脑清醒,四肢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只有眼睛看着鼓胀的腹部,看着从胸腔里抽出绿色液体,非常痛苦。即使医生也无法决定,这种全身插管子忍受腹胀、抽胸腔液体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谢君之所以淫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葬送了自己,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外缘的引诱。本来,**是凡夫最严重的烦恼,一发作就足以使人毁灭,如果不能以戒律摄持而防护,将会引起现生来世的无量过患。所以佛菩萨把邪淫判定为黑业。

    我们看到这个社会的问题非常严重,许多青少年在大、中学求学时期,就已经对行淫趋之若鹜,**行业的客人中很大一部分是青少年,是这样的可怕。我们知道,**焚烧将会使精髓枯竭、百病丛生,不用几年,有用的人就会废为无用,所以淫欲是戕生的利剑,不知不觉中就把生命的精华完全销尽。

    今天的世界特别污浊,青少年尚未成人时,很多都已败节丧身。导致青少年迅速堕落的外缘就是宣扬性解放、鼓吹爱欲这一类的邪说,青少年看到描绘**的书刊、影视,神魂颠倒,胆小的不敢轻易尝试,可是意业上发起了烦恼,无形之中身心已受亏损和染污;胆大妄为的不能持身,一失足,学业全都荒废,损耗精神,乃至倾家荡产,后世堕落恶趣。今天大都市当中,这股邪恶的淫风正在大肆地漫延,**场所比比皆是,在各种酒吧、洗脚屋、按摩室、桑拿浴室等中,处处都有藏污纳垢的陷井。本来自重之人,在耳濡目染之下,一受恶友鼓动,就可能失足丧身。所以传播邪淫的书画影视,确实是杀人的利剑,制作者造下了滔天罪业。

    今天,在世界范围内,**是青少年普遍造作的黑业,譬如国内某著名高校的一个男生宿舍,七人之中就有六人犯有严重**,由此可见青少年中犯**的比例之高。按业来衡量,男子在**发动时,不能遏制,以手泄精,即成**,因为是非支,所以构成了邪淫罪业。

    丁福保居士在《节欲主义》中,列举了**的十种危害:

    一、身体发育不良。

    二、脑髓亏乏,智力下降,时常健忘。

    三、头晕耳鸣,目光变短。

    四、脸色苍白消瘦,口吐白痰。

    五、经常做淫梦,白天见到女人,就会漏精。

    六、泄精时,因为产生爱惜之意,不使**泄出,导致精虫坏死腐烂,酿成睾丸病。

    七、身体孱弱,容易染上风寒、瘟疫、肺痨等病,导致过早死亡。

    八、胃功能衰退,行走蹒跚。

    九、生殖器易损伤。

    十、因为纵欲过度,精虫弱小,所生子女,身体羸弱。

    此外还有精神萎靡不振,多梦、烦扰、眼痛、疲倦、血亏、大小腿肌肉无力、手容易发抖。其中最显著的症状,就是健忘。

    若**时间较长,会引发以下各种病症:

    精神失常、双目失明、消化不良、抑郁症、忧郁症、斜眼、失眠、头痛、心跳、干咳、手脚酸痛、阳痿等。

    《节欲主义》中,丁福宝居士还写了他行医过程中所遇到的几则**实例,有一则是这样讲的:

    某学生说:“我年幼时,没有听过义理,回忆我十六岁时,情窦初开,喜欢看男女的****,见到叙述淫秽描摹得尽情,我的心就怦怦想动,因而犯了**,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幸亏我心地明白,还有一点善根,在风雨晦明之时,恍然如大梦初醒。自己常想,这颗清白磊落宝贵的心一犯意淫,就像以许多污点涂污了洁白的纸张一样,成为终身大耻辱。每想到这里,就让我眼中出火,想要拔剑自刎。这是我对**痛心疾首的第一个地方。

    童年时,我在某学校读英文,成绩常常列为优等超级,不到数年就毕业,资质固然是很聪敏。自从犯**以来,读书的遍数是以前的十倍,却常常背不出来,记忆力丧失殆尽,现在和以前判若两人。这是我对**痛心疾首的第二个地方。

    我小的时候常常胸怀大志,想在天地之间有所成立,自从犯了邪淫以来,以前的豪迈之气完全付诸东流,精神萎靡,就象已经僵死的蛇一样,拨了也不动,又象槁木死灰,生气消灭。这是我对**痛心疾首的第三个地方。

    以前见到悲惨之事,我会潸然落泪,见到不平之事,我会愤然动怒,现在对于世间的哀乐之事,却内心麻木,没有喜乐哀戚的反应,善念早已灭尽!这是我对**痛心疾首的第四个地方。

    我最初犯**时,还知道节制,时间一久,自控能力丧失,时时想动,不知不觉想改也无从改起,以致于落得形销骨立,精神衰颓,腰酸脚软,百病丛生,而大脑所受的影响尤其严重,整天昏睡,人像在雾中一样,如同神经病患者。这是我对**痛心疾首的第五个地方。”

    又有一位学生,十三岁犯**,屡犯不改,导致全身衰弱,变成白痴。又得阳痿,结婚而不能交接,他的妻子也因此忧郁而死。

    印光大师曾说:“多有少年情欲念起,遂致**,此事伤身极大,切不可犯;犯则戕贼自身,污浊自心,将有用之身体,作少亡或孱弱无所树立之废人。”

    现代青少年多半犯**病,原因出在父母老师在孩子情窦初开之时,没有预先详细说明**的危害,以至于以**为乐,数数犯淫,导致在未成人之前,身心就已大受伤害,严重者会断送性命,变成残废,或者贻害于后代。所以,父母老师,在孩子十三四岁,初懂人事时,应讲明**邪淫的危害,不懂人事时暂时不能讲。

    以下宣说非时行淫对身体的影响:

    为什么把在家人非时行淫说为邪淫呢?因为在经期、怀孕期、斋戒日、疾病中、哺乳时、劳苦忧伤时等非时行淫,会对自她或胎幼儿造成极大伤害,所以是邪淫,属于黑业。以下举例说明:

    印光大师在《寿康宝鉴》序中讲过两件事:

    一九一七年,有位巨商之子在日本学西医,考试第一。有一次他坐日本电车,车还没有停稳,就往下跳,结果跌断一只胳膊。他是学医的,很快就治好了。但是西医并不了解,凡是骨伤,百日之内不能行房事。

    不久,母亲过寿,他回到中国,不知道伤筋损骨要在房事上谨慎,就和妻子同房。第二天一早,发现这位高才生已经透体冰凉、气绝多时。

    印光大师有一位弟子,叫罗济同。一九二五年,他大病初愈,九月十号,请印光大师到他家吃饭,而且说:“师父是弟子等的父母,弟子等是师父的儿女。”大师说:“父母最忧儿女的健康,你病虽好,还没有复原,要慎重。”可惜当时没有明说所应慎重的是房事。当月底,印光大师在功德林开监狱感化会,罗济同当时也在场,大师见他面如死人,知道是犯房事所致,很后悔当时没有直说。没过多久,罗济同就死了。

    由这两则公案可以知道,身体有病或者大病初愈时,不宜行房,如果非时行淫,多半致死,所以是黑业。

    在民国前,有位青年婚后进城应考,考试还没有结束,他难耐寂寞,就和好友一道回家。步行百余里路,二更天到了家门。父亲骂他:“你一定是在城中惹事生非,才连夜赶回来,明天再以家法痛责。”父亲叫家人把他双手反绑,关进一间空房,锁住房门。

    第二天,父亲很晚起来,把儿子放出,一句话未问。儿子本来很兴奋地回来,突然受到父亲的指责,一夜不安,放出来时,他始终不明白父亲的用意。等他到朋友家里,得知朋友已经死去,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爱护他,才把他关入空房迟迟释放,因为不方便明说,才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用心良苦。

    以上是百里行房致死的例证,所以在家夫妻在过度劳累等时必须节制房事。

    下面再按《寿康宝鉴》列举一些非时行淫的过患,具体情况可以参考原书。

    月经来时犯淫,会成血淋症,男女都病;胎前犯淫伤胎,所以有孕后应分床绝欲。(印光大师曾说,孕后交合一次,胎毒重一次,胞衣厚一次,生产难一次。怀孕时间久,如果行淫,或致堕胎及伤胎。)产后,十余日内犯淫,妇女必死;百日之内犯淫,妇女必病。

    生病、生疮、出痘之后,不是十分复原,万万不可犯淫,犯淫多半必死;眼病未痊愈或者刚痊愈,犯淫必瞎;虚痨症,虽然养好强健,还须断欲一年,如果认为复原而犯淫,多半必死;伤损筋骨,愈后须要戒一百七八十天,未过百日,犯淫必死,纵过百日,犯淫也会导致残废。

    过于辛苦、过于操心、天气过热、过于忧愁、过于惊恐,都不能犯淫,若犯,轻则成痼疾,重则当即死亡。

    病后,犯则旧病复发。远行百里行房者死,行房百里者病。

    以上根据《寿康宝鉴》大略讲了非时行淫的过患,从中也可以明白把非时行淫定为邪淫的道理所在。

    在家居士除了不邪淫之外,还要注意房事不能过度。《感应篇》注释当中说,夫妻之间也要寡欲,人身之精散在三焦,荣华百脉,而**一动,合聚流通,都从命门出来,非常可怕。人精足,神就生,精神足智慧就生,聪明强固,就能成就事业。如果淫欲过度,亏损精神,一生事业都会因此而消失。印光大师说:“一切事业,以身为本,身若受亏,事俱消陨。伤身之事,种种不一,最酷烈者,莫过淫欲。”古语说:“乐极生悲,纵欲成患。”孔子说:“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有智者把人体比喻为一盏油灯,精为灯油,如果贪图房事之乐,纵欲而不节制,就象灯油很快就会耗空,年龄一大,百病丛生,到时候后悔莫及。相反,灯油如果不溢,燃烧时间会很长,而且灯很亮,同样人如果能节欲葆精,就能长寿,而且老来有精神。

    明朝衢州地方有一位徐生,才貌双全,不到二十岁就中进士,选任为松江节推,少年得志,亲友都很羡慕。可是他生性好色,年纪轻轻就有十几位宠妾,个个都很娇艳,由于他纵欲过度,上任一个多月就虚脱死亡,一生的前程都化为乌有。

    一九九四年十月,有一位姓翁的老人,六十六岁,下午到宁夏路一家专门放映**电影的戏院,观赏三级片。到了晚间十点三十分电影散场,管理员发现:老翁暴毙在座位上,全身冰冷,已经气绝多时。经法医验定,死者是因为兴奋过度导致心脏麻痹而死。

    以上两则公案之中,徐生是以有限的精神,供无穷的**,透支过度,所以精竭而亡;翁老风烛残年,仍不知保守精神,几个小时的刺激,便使他兴奋而死。**真是杀身的利刃!

    印光大师常常说:世间人民,由**直接导致死亡的,有十分之四;由**间接导致死亡的,又有十分之四,是由**亏损遭受别种感触而死。人们把这些死归结为命,岂知贪色者的死,都并非是命。依于命的是居心清贞、不贪淫欲之人,那些贪色者是自戕寿命,怎能说是死于天命呢?依于命生又以命尽而死的,不过十分之一二。由此可知,天下多半是枉死之人,淫祸的惨烈,世间再无第二者。相反,不须费一分钱,不必费一分力,就能成就高尚的德行,享受极大的安乐,留给子孙无穷的福荫,使来生获得贤良眷属的善行,唯一是戒淫。(据《印光大师文钞》译白。)

    宋朝有位李觉,一百岁时,面色还红润有光泽,当时杭州知府问他:“如何保养能这么高寿,皮肤还不干瘪?”李老回答:“很简单,就是早些绝欲而已。”

    宋朝包宏斋,八十八岁还在枢密院里任职,他象年轻人一样身体强健,神清气爽。贾士道猜想他必定有特别的养身术,闲聊之时,就向包宏斋询问有什么偏方。包老回答:“我的确有一种药丸,自己服用,从不外传。”贾士道求包老务必要传授给他,不可个人独享。包老慢慢地说:“我是吃了五十年的独睡丸子。”当时满坐听了都哈哈大笑。

    庐陵周和尚,九十多岁,走远路健步如飞,须发不白,他说:“没有它法,只是壮年节欲而已。”

    太仓张翠九十多岁,耳目聪明,还能作画,问他养身秘诀,他说:“平生只是欲心淡、欲事节制而已。”

    由以上公案就知道,老而强健之法,不过是节制淫欲而已。

    可惜人们没有业果正见,行事多不考虑后果,不仅不考虑后世,就连此生的晚年甚至十年之后的结果都不会考虑。现在的青年一代普遍奉行“不管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观念,可是如果曾经拥有的只是未来痛苦的因,到未来受报时又如何面对呢?如果没有辨别业果的智慧,人的眼光短浅到只求现前片刻的欲乐,好好的珍宝人身,变成纵欲自残的工具,给自己的未来留下无尽的苦难,怎么可能有幸福的一生呢?

    以下根据《戒邪淫网》登载的几则现代邪淫事例进行剖析:

    有一位仁然居士,小时候听过同村人讲邪淫故事,初三时一位同学教他**,尽管当时没觉得有意思,但已经种下了不良种子。初三时偷看手抄本,听同学讲手抄本的内容,情欲开始发芽。高一时,因故住院,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不择时间地点,结果导致眼睛损坏,经常腰膝酸软,而且对亲属也产生淫欲念头,作淫欲梦。高中、中专、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过。参加工作之后,由于黄色书籍影视的影响,曾经出差时想调戏一位女服务员。谈对象时,始乱终弃不是一个。未婚同居,纵欲无度,卧室中贴着菩萨像也不在意。终于感召了生死不得的恶疾——癫痫,时间长达七年之久。

    在未上网时,他到处寻找黄色光碟、书籍、电视看,上网之后更是看黄色图片、视频文章,不知餍足。恐惧、贫穷、疾病,一次次地向他袭来,他一次次地发愿改悔,又一次次地重犯。学佛以后,由于严重的淫欲习气,意地里曾对佛菩萨恶口大骂、对佛菩萨起下流想、对佛菩萨像起淫污心。这些邪淫的罪过严重损坏了他的相续。直到现在稍得戒除,他的生活、身心才稍微步入正轨。

    这则事例也反映出业力丝毫不会空耗,相续中播入恶种子,就象毒素进入腹部一样,如果不及时遮止,遇缘就会发展蔓延,最后可以把人完全毒化毁灭。仁然起先受恶友影响,听过邪淫故事,被教过**,心里已播下邪恶种子,再遇**手抄本,情欲发芽,接下来是持续不断的**,以强烈习气的推动使他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对亲属也产生淫欲念头,在菩萨像前纵欲也满不在乎。业不可能无缘无故而消失,我们看到邪淫黑业一直都在仁然的相续之中起作用,以淫业不断增上的力量,使他身心不自在地逐渐转为染污,最后发展到无法自控的地步,心前显现的都是染污相,这是黑业力必然的作用,也是业力可怕的一面。

    业是最精确的画师,邪淫业在仁然身心上刻画的只有恐惧、贫穷、生死不得的癫痫、无耻、邪恶,在他心前,甚至佛菩萨的清净法像也成为行淫对境。《贤愚经》说:“夫淫欲者,譬如盛火,烧于山泽,蔓延滋甚,所伤弥广。人坐淫欲,更相贼害,日月滋长,致堕三途,无有出期。”(淫欲如同烈火烧山,随着火势不断蔓延,造成的伤害也逐渐增大。人陷在淫欲之中,不断地毁灭自己,日日月月滋长之后,业力强大,导致堕落三恶趣,无有出期。)对应作者邪淫的发展过程观察,确实如此,起初淫业之相很小,但是随着淫业的积累,微小转成巨大,最终导致**烧身、恶贯满盈的状态。认识业增上广大的规律之后,大家一定要防微杜渐,不能放纵。如果把今天现代都市的环境和藏地的环境作个对比,可以发现,前者引发淫欲的外缘超出后者数百千倍,基于这一点,生活在现代都市中的修行者,更要有洁身自爱的节操,任何淫秽场所、淫秽网站都不能进入,任何**书刊影视光碟都不能观看,唯有如此,才可能保有清净的身心用之以修行。

    另一篇文章的作者心光,他说初次**大约是在十二、三岁,一直到现在都未戒除,不是惭愧所能形容,简直是罪大恶极。小时候,他身体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影响他**、邪念的冲动。在一次对邻居小女孩猥亵之后,这个被同学老师公认的好学生,从此就**不断了。上初中之后,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居然在老师上课时,偷偷**,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意淫越来越频繁。有了VCD之后,他到音像店买很多淫秽光盘,也看过**杂志。在上网之后,更加变本加利,整日流连在黄色网站中,搜集小电影和**图片,而且乐此不疲。

    由于频繁的淫业,心光的身心受到严重的染污,他自己说:“自我感觉在初次**之后,就有深深的负罪感,害怕丑行暴露,整天心神不宁,从此说话做事很难集中注意力,而且有胸闷气短的毛病。升学之后,住在集体宿舍,**仍在继续,每当同学们睡觉之后,我才作那种丑恶之事,行为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看到。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岂不就是一个鬼吗?到了白天,又装得象个人似的。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毕业。参加工作后,手里有了自由支配的钱,就迷上了网络,一头扎进黄网,不能自拔,每月高额的费用也不能使我动摇。有了家庭后,老毛病还是无法去掉。”

    几年前,心光接触了佛法,一度也学得很努力。他认识到邪淫的危害,并且登陆过一些戒邪淫的网站,热情高涨之下,发誓戒邪淫,但是屡屡失败!每次懊悔之后,都发誓要改,可是过不了几天,又象苍蝇逐臭一般,沉迷在黄网当中。

    从以上这一段,可以看出以淫业之力,使心光陷于痛苦之中不能自拔,伴随他的只有深深的负罪感,整天心神不宁,说话做事难以集中注意力,心理阴暗,胸闷气短,现生已经变成鬼相。业力的作用不会错乱,大家注意体察善恶业对内心截然不同的作用,远离邪淫的白法会使心清净、开朗、喜悦、安祥,邪淫的黑业则会使心污秽、沉重、萎缩、阴暗,确实是“善恶报应,丝毫不爽”。正是基于邪淫损坏相续这一点,我们不能造邪淫业,造了决定会毁坏福德、智慧,不可能产生丝毫真正的安乐,这就是邪淫黑业决定之相,也是缘起无自在的相。《八师经》说:“淫为不净行,迷惑失正道,精神魂魄散,伤命而早夭,受罪顽痴荒,死复堕恶道。吾用畏是故,弃家乐林薮。”(淫欲是不清净的,它让人迷惑颠倒,丧失正道,精神消散,由此损失寿命,过早夭折,现生以愚痴、荒淫放纵而感受罪恶,死后还要堕入恶道。因为恐惧这种业报的缘故,舍弃世俗之家,喜欢在山林中安住。)

    有一位四十岁的居士,他讲述自己邪淫的过程以及现世的果报:

    他第一次**,是看了挂历上的女名星,后来基本每月都有**,当时在校学习很好,是老师表扬的对象,所以还能尽力克制,把精力用于学习,但是**使他身体差,睡觉不好,心浮,经常感冒,扁桃体发炎。而且自己觉得有阴暗心理,与人交往心地不坦然。中学时**的后果还不是很严重。

    后来他以理科全省第四名的成绩考入南方某重点高校。在大学里,因为追求一位女生遭到拒绝,结果晚上时常幻想,经常**,和同学相处不好,两年后得了躁狂性精神病,休学一年。九五年在厦门大学复习一个月,准备考试,以他的聪明本以为十拿九稳,可是考前一段时间,却晚上失眠,而且**旺盛,后来再度发病被送进精神病院。

    参加工作后,因为嫖娼,染上了尖锐湿疣的性病,结婚前有过四次嫖娼,以邪淫业力使他不得贞洁之妻。九六年结婚时,对方隐瞒了曾经离婚的事实,而且婚后和一位教授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在两千年生下一个非他血缘的孩子。小孩生下来不久,两人就离婚了。离婚后还不能痛下决心改掉邪淫,反而经常去嫖娼。邪淫使他经常耳鸣,每到半夜心就发热,睡不着,就象经中所说的火烧地狱一样。

    公案当中的主人公曾经是全省理科第四名的高才生,照理来说,智慧这样好,前途肯定远大,可是后来他的人生完全走到身心崩溃的边缘。他是被什么摧毁的呢?不是被外在敌人,而是被他心中的淫欲烦恼。少年时代的邪淫使他身心早受伤害,相续被黑业染污,导致心理阴暗,与人交往心地不坦然,这也是恶业力必然造成的影响。中间以淫欲烦恼,迅速削减福德和智慧,使他不仅功名不得成就,反而精神失常。后来邪淫业力再次引发等流果,使他不得贞洁之妻,无形当中,以业力的不自在运转,使他无法拥有幸福的家庭生活。仅仅现前几十年的人生,就反应出这样一系列的苦果,所以业力丝毫不错乱,以邪淫的黑业在初中后任何阶段,唯一只会引生苦果,以黑业产生安乐的机会等于零。

    辛三、破除性解放之邪见

    一、性解放主义者认为:以性是人类本能的缘故,不能压抑,需要开放。

    回答:如果凡是本能都需要开放,那贪嗔痴是每一位凡夫的俱生烦恼,是本能,是否都需要开放呢?以生活中的经验可以说明,人的行为需要如理地取舍,而不是无原则的开放,例如饮食是人的本能,我们能否不考虑食量而无限制地暴饮暴食呢?能否不考虑身体状况而无选择地饮食呢?能否越位而侵占他人的饮食呢?能否不按时间规律而随时随意地饮食呢?稍有理智的人,都会知道饮食是要遵循规矩的,不然就会引生很多不良后果。在对待饮食乃至种种的行为上,以智慧如理抉择而取舍极其重要。我们人类有辨别智慧,以智慧观察时,凡是会引起负面结果的方面应当提前遮止,凡是能导向健康、安乐结果的方面都应当采取,这样行持才是如理如法。因此不是无条件地开放,而是先要以理性判断因是善是恶,果是安乐还是痛苦,然后再如理取舍。同样,如果性行为在时间、场合、对象等方面,对自他造成痛苦,那就应当遮止、防护,而不是随心所欲地解放。

    二、性解放主义者认为:以性是安乐的缘故,应当开放,而不是压抑或节制。

    所谓性的安乐,是指眼前片刻的安乐,还是未来的安乐?如果以片刻安乐而导致未来漫长之苦,请问这是我们所应希求的安乐吗?假如美食之中掺有慢性毒药,暂时确有一点乐受,但以此将造成未来损坏身命的恶果,请问是否愿意受用这种带毒的美味呢?同样,以邪淫可能会有片刻快乐,可是最终会导致一系列损害身心、家庭以及未来堕落的后果,为什么为了片刻之欢而不顾未来无尽的痛苦呢?再者,如果淫欲是一种真实的安乐自性,应当是次数越多,安乐越增盛,为什么在这个业重复造作之后,会导致身心衰竭乃至死亡呢?

    三、性解放主义者认为:婚外恋是两情相悦,为什么判定为黑业?

    虽是两情相悦,但她的丈夫悦意吗?子女悦意吗?亲人朋友悦意吗?天下的善人悦意吗?出世间三乘的圣人悦意吗?以两人的悦意,遭致这样大的公愤,岂是一种善业?比如两人和合造一件恶业,得到暂时的享乐而高兴,但却引起众人的公愤,这能算是一种善业吗?

    四、有人反对对性行为安立罪恶、丑陋、污秽、邪淫等贬义的词汇。

    譬如,我们需要将杀生、偷盗、贪污、谎言等,安立为罪业、黑业,因为此等能染污身心、造成痛苦。为什么不应安立为罪业,或者不清净、不正直、不诚实、暴力等的名称?是否应该去掉这一切贬义词,重新为恶业正名,使恶业在人类社会泛滥通行呢?如果去掉负面符号,一定是正面支持、褒扬、赞成、鼓励,而这样的结果,势必将人心引向罪恶而自我毁灭。所以对能造成自他痛苦的行为,我们应当把它安立为罪业或黑业,以此来进行遮止,才能使人心出离痛苦。同样,不正当、不健康的性行为是导致自他、家庭、现世、后世诸多痛苦的因,为什么要赞许、宣扬、维护它,使它合理化而肆意泛滥呢?难道人类是想毁灭自己吗?

    五、有些人以“食色性也”作为淫欲滥行的理论依据。

    但我们要用智慧抉择,淫欲真正的本质是什么,“食色性也”的“性”,是指人类的俱生烦恼,既然其本质只是一种烦恼,有什么必要对这种烦恼自性安上“美好,快乐,清净,永恒”等的概念?这是不合理的,因为它的本质就是烦恼,它的果就是生死。许多持邪见者认为,离欲节欲是压抑人心,是禁锢人心的安乐,是刻意折磨自己。对此以比喻来破斥,譬如染上吸毒恶习,如不对治,就会导致严重的迷乱,而堕入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面对毒瘾,理智的方法是应当克制,才有希望摆脱。同样淫欲是由无始以来的习气力所形成,具有强大的势力,面对它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随欲放纵,另一种是以理智对治,最终根除。采取前一种方式,只会象饮盐水越饮越渴一样,结果是越陷越深,而采取后一种方式,虽然暂时要与自己的习气作斗争,要有一种克制、转化,但最终会使自己超越淫欲而达到真正的解放。所以,节欲离欲才是理智之道。针对善根深厚的修行人,为了了脱生死,要求是绝对断淫,对于在家男女,不得已缓而求其次,暂时将淫欲规范在正淫的范围之中,以求能逐步过渡到离欲,最终还是以离欲才能出离生死。

    六、有些所谓的性学专家认为:性是推动全人类发展的源动力。

    我们要问:这个源动力是从哪个层面说的?如果它会将人类推向灾难,是否还需要这种源动力呢?以流转的角度观察,性不仅仅是整个人类流转的源动力,而且是整个三有轮回的源动力,因为一切凡夫都是以淫欲而生死的,这没有不成立之处;可是从解脱的角度观察,如果不遮止这种迷乱,凡夫的生死何时才有机会解脱?生死的源动力是爱欲无明,而不是智慧,以无明力只会引起业和痛苦,所以这种迷乱力不是要让它发展,而是要根除。人类所具有的善心与智慧,才是引导人类向上的动力之源,这才是真正需要发展提升的。

    七、还有人说:**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我们要知道所谓婚姻的意义在哪里,对在家人来说,婚姻要负责人类的延续,这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因为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依托父母,才能来到人间,因此在家男女结婚成家,是应负起孕育新生命的责任。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新生命获得了宝贵人身,要使这个生命健康地成长,除此之外,纵欲并不是人生真正的意义。人身的宝贵品质,只在人具有突出的意志力、智慧力、善心的力量,如果能够开发它,就会以这种品质产生出伟大的事业、道德与成就,也就是善用人身宝筏,能度过恶趣苦海,获得增上生善趣,最终从生死苦海抵达出世间三乘菩提的彼岸。所以,凭借人身可以引发出一切人类美好的德行,一切戒定慧的成就,现前真正大自在、大安乐的境界,这才是人身大义。

    行淫不是人身大义,反而与这些宝贵品质相违:

    以邪淫黑业的力量,人的心力无法集中,在邪思妄想当中,不必说伟大的成就,就连一件小事也不能专心处理圆满,这不是和意志相违吗?

    受淫欲蒙蔽,人会没有智慧,也就是邪淫与智慧相违,被淫欲牵引蒙蔽,人的心量变得如针眼般小,在这种状态中,人的智慧是无法开展的。人类的智慧境界,只有在宁静的状态中才会出现,绝不可能以纵欲而现前,不必说出世间的圣果,连天人境界、世间高超的技艺也无法现前。所以淫业的作用,是障碍而不是增上人类的智慧。

    淫欲冲动时,也相违善心的状态,因为它是强烈自私的状态,淫欲增上时,人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心态和舍己为人的善心状态相违。为了满足占有欲,甚至可以摧残、损害他人,可以不惜一切手段。邪淫也使人产生种种负面心理,譬如虚诳心、嫉妒心、谋害心、玩弄心。人执著在**上,会泯灭兄弟友情、儿女亲情、敦伦孝道,贤善之心都将被障蔽。

    以上讲了邪淫的过患,即:以邪淫会导致事业、家庭、身心的败坏,障碍智慧与善心,消减意志力,障碍功名富贵、长寿健康,所以,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比邪淫更严重的灾祸了。面对这强大的俱生烦恼,在家居士应当以理智将它限制在正淫的范围之中,但如果为了解脱,进一步就要断淫。

    己二、语业分四:一、妄语 二、离间语三、粗恶语 四、绮语

    以下学习四种语言黑业,应注意两个重点:第一,是要了解每种业的事、意乐、加行、究竟,准确认识业的相状之后,返观三门,认识到自己落在何种业中;第二,是要认识黑业与苦果的必然关系,由此发起对黑业的远离欲。

    庚一、妄语分三:一、何为妄语 二、引公案说明妄语及其果报 三、剖析现代社会造妄语业之现象

    辛一、何为妄语

    妄语。事者,谓见闻觉知 四,及此相违四。能解之境,谓他领义。

    妄语之事有八种,即:见、闻、觉、知,未见、未闻、未觉、未知。能解之境,是指能领会语言意义的他人。

    意乐分三:想者,谓于所见变想不见,及于未见变想见等;烦恼者,谓三毒;等起者,谓覆藏想、乐说之欲。

    妄语的意乐分为三种:

    想,是见想变为未见想,未见想变为见想等。“等”字包括闻、觉、知这三种情况,即未闻却说已闻,未觉受变想为觉受,未分别了知变想为分别了知。所谓“变想”,只是在他人面前变而已,对自己来说,未见只是未见之想,不会是见想。

    烦恼,指贪嗔痴中任何一种。等起,是覆藏想(指变想)、乐于言说的心。

    加行者,谓或言说,或默忍受,或现身相,此复所求,或为自利,或为利他,随为何故,说悉同犯。此中说于妄语、离间及粗恶语,虽教他说,其三亦成。《俱舍本释》于语四业,皆说教他亦成业道。《毗奈耶》中说,起此等究竟犯时,要须自说。

    妄语的加行有很多种方式:

    从表达方式上来说,有言说、书面陈述,有以默认所说的意义,有以手式等肢体语言表示等。

    从动机上来说,不论是为了自利或为他利,不论是由于怖畏,还是为了获取财物,都属于犯妄语罪。

    从能加行来说,《瑜伽师地论》中说:对妄语、离间语、粗恶语,不仅是自说,即使教他说,也成为业道。《俱舍论自释》对于四种语业,都说教他作也成就业道。《毗奈耶经》中则对四种语业究竟违犯的界限,界定为需要自己亲口说。

    究竟者,谓他领解。《俱舍释》说:若他未解,仅成绮语。离间粗语,亦皆同此。

    妄语究竟,是对方已经领会语意。《俱舍论自释》说:如果他人没有理解语意,就仅仅成为绮语。离间语和粗语也是这样判定。

    辛二、引公案说明妄语及其果报

    宋代名相司马光曾经说起他幼年的一件事,他说:“小时候我剥核桃吃,姐姐来帮我剥皮,没剥下来就走了。一个丫头用开水烫,皮便撕下。姐姐转回来问,是谁剥下核桃皮的,我说是自己剥的,父亲恰好路过听见,呵斥我说:‘小子!怎么可以撒谎,况且是在骨肉之间,能这样做吗!’我从此终生都不敢说不合实际的谎话。”

    这则公案当中,未剥核桃皮变想为剥核桃皮,是妄语之想;贪求名声是妄语的烦恼;覆藏未剥皮想而乐于显示自己剥皮的欲,是妄语的等起;为了自利——以显示有能力求得赞叹而言说,是妄语的加行;听者也领会语意,是妄语的究竟。司马光知惭有愧,认识妄语不好之后,勇猛改过,从此一生也不敢说谎,这是具有防护相续的不妄语。

    这是以贪名而造妄语业,生活当中,为了谋取名声、地位、财富、恭敬,人会隐藏真实一面,说虚假的语言,这样心口不一,都是妄语,只会染污自相续成为修法的障碍。人要脸面,往往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缺陷,在交谈当中不自觉地就会说妄语掩饰,或者为了显示自我,容易夸大自己的功德,这些地方都要仔细反省,才能修好口业。

    《感应篇汇篇》中说:

    唐朝有位姜抚,他穿戴道士的衣冠进入京城,无人认识他,他就说自己有几百岁,有长生不死救度世人的方术。在他侍奉唐玄宗时,得到皇上的恩宠而名闻一时。后来,有一位太学生荆岩去见他,问他说:“先生是哪个朝代的人?”他说是梁朝人。荆岩又问他:“当时你作官了没有?”他说:“曾经作了西凉州节度使。”荆岩呵斥说:“岂能这样诳妄,上欺于天子,下诳惑世人,梁朝是在江南,哪里去找西凉州,只有四平四安四征四镇将军,哪里来的节度使。”姜抚无以应答,惭愧得无地自容,几天之后就死去。

    这则公案当中,姜抚造了严重的妄语罪。妄语的事,是姜抚的生平等事;能解的境很广,上至于天子,下至于听到他事迹的无数人民;妄语的想,是非几百岁变想为几百岁,非梁朝人变想为梁朝人,非西凉州节度使变想为西凉州节度使等;烦恼是对名利的贪心;等起是覆藏真实情况而乐意如是言说的欲。妄语的加行是为了自利而言说;究竟是听者领会话语的意义。我们欺骗一个人,就会愧对一个人;我们欺骗一百人,就会愧对一百人。姜抚是欺骗了全天下,所以当谎言揭穿时,他无地自容,无法面对天子、百姓,妄语对他的内心造成了巨大压力,使得他在惶恐忧愁之中几天便死去,是妄语黑业把他摧毁的。

    有一位姓张的占卜士,擅长星象学,但他一般都是揣测人的意向,推算多不如法,或者往往受别人暗中嘱托,颠倒而说,误人大事。后来他嚼舌而死。张某既然以舌根造作妄语,蒙骗世人,现世须以嚼舌惨死来受报,除了现报之外,还有后世更深重的苦报。

    《楞严经》说:“炫惑无识,疑误众生,死后当堕入无间地狱。”

    《禅秘要经》云:“若有四众,于佛法中为利养故,贪求无厌,为好名闻而假伪作恶,实不坐禅,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贪利养故,自言坐禅,如此比丘犯偷兰遮,过时不说,自不改悔,经须臾间即犯十三僧残。若经一日至于二日,当知此比丘是天人中贼、罗刹魁脍,必堕恶道,犯大重罪。若比丘、比丘尼实不见白骨,自言见白骨乃至阿那般那,是比丘、比丘尼诳惑诸天龙鬼神等,此恶人辈是波旬种,为妄语故自说言我得不净观乃至顶法。此妄语人命终之后,疾于电雨,必定当堕阿鼻地狱,寿命一劫。从地狱出,堕饿鬼中,八千岁时,啖热铁丸。从饿鬼出,堕畜生中,生常负重,死复剥皮。经五百身,还生人中,聋盲喑哑,癃残百病,以为衣服。如是经苦不可具说。”

    《禅秘要经》上说:四众弟子,在佛法之中为了求得利养,贪求无厌,或者为了名声,身口放逸,却自己说坐禅精进,这样不改悔的话,必将堕入恶道。如果比丘、比丘尼修法没有成就,却自己说我见白骨,我数息观成就,这是欺骗天龙鬼神等,其人是魔王波旬的种姓,命终之后,比闪电骤雨还快,必定会堕入阿鼻地狱,受苦一劫。从地狱出来,还要堕在饿鬼界,八千年吞食热铁丸。从饿鬼界脱出,又堕畜生道,生时常常驼负重物,死后还要被剥皮,经过五百身再转生在人道,也是聋盲喑哑、癃残百病,其中所经历的痛苦,难以用语言描述。

    往昔,罽宾国有一位离越阿罗汉,在山中坐禅的时候,有人丢失了一头牛,牛主循牛脚印找到了离越的住房。当时离越正在煮草染衣服,奇怪的是,法衣自然变为牛皮,染汁自然变成牛血,所煮的染草自然变成牛肉,所持的钵盂自然变成牛头。见到这副情景,牛主就把离越阿罗汉反绑起来,交给国王,国王把他关进监狱。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在这期间,离越阿罗汉常常为狱监养马、除粪。离越有五百位证了阿罗汉果的弟子,他们寻找师父,一直不知师父下落。在业缘将尽的时候,一位弟子终于观察到师父是囚禁在罽宾国的监狱里,他就告诉国王说:“我的师父在监狱里面,希望国王能裁决处理。”国王派人到监狱里去核实,使者进入监狱,只见到有一个人相貌很憔悴,须发很长,正在为狱监养马除粪。使者回来禀报国王,没有看见有沙门离越。

    离越的弟子很有智慧,当时就对国王讲:“希望国王下一道命令:凡是比丘都允许出狱。”国王就依言宣布,离越阿罗汉听到这话,顿时须发自落,袈裟披在身上,腾向虚空显示种种神变。国王见到这般情景,连忙五体投地,对离越说:“尊者,请您接受我的忏悔。”而且询问尊者是因为何种业缘而感召十二年的牢狱之苦。

    离越说:“往昔某一世我也曾经丢失过牛,我一直跟踪寻找,当时曾诬陷一位辟支佛偷牛,经过一昼夜。我因此堕落三恶道,受了无量痛苦。以余业未尽的缘故,今天证得到阿罗汉果,仍要受报,受别人诬谤。”

    这则公案突出显示两点,第一是妄语业的增长广大,第二WWW.soudu.org是妄语业的领受等流果。

    一、妄语业的增长广大:离越阿罗汉前世在一昼夜中,诬谤过辟支佛偷牛,结果这个业力,不是一次就能报尽,而是会一连串地成熟果报,就象一颗种子成熟起来,以那股势力,会不断地往上生长一样。一天的诬谤,使他在三恶趣中感受无量痛苦,转为人身证了阿罗汉果,还要被人诬谤入狱,以十二年喂马除粪才得以消尽。所以我们决不能轻视语业。

    二、领受等流果之相:前世谤人偷牛,今世领受的也是被人诬谤偷牛。当业力成熟时,法衣、染汁、染草、钵盂自然变为牛皮、牛血、牛肉、牛头的形相。是谁在制造这一幕闹剧而让离越受谤呢?不是梵天、帝释,不是非因、无因,唯一是以自己对他人所造的黑业,反过来戏弄自己。按这样来思惟,越想越会觉得业力甚深不可思议,果随业转,就象谷响回应声音一样,传出去什么,就会回应什么,丝毫不会错。我们如何待人处事,反过来会得到同类的回报,这叫领受等流。认识这个道理之后,就会知道对待宇宙万物的方式与人生成败关系密切。面对每个人、每个生物、每件事,我们都要晓得发出去什么,就会回收什么,所以哪怕是对待一个地位低下的人、一只蚂蚁或者一朵花,如果是一种不善的方式,反过来就是障碍自己,而给人一个友善的态度和语言,并不浪费什么,反而会积集福德。只要在语言方式上转变一下,效果就会不同。能抉择业和果的关系,就可以决定,做人的道就是一个“善”字,只有这个善的方式是合理的,此外再没有其他方式。如果对宇宙万物都是一种善的方式,得到的就全是善的回报。这就是领受等流给我们的启发。

    佛世时候,一位能喜比丘以神通力来到大海边,见到一位裸体饿鬼,披头散发,头发盖住了全身,饿鬼双目失明,鼻孔和口中不断地爬出许多小虫,咬食他的身肉。他的身体枯槁如焦木,浑身散发着臭气,远到一由旬之外都能闻到。饿鬼被花斑狗追咬,浑身痛苦不堪,它在痛苦的逼迫之下狂奔乱叫。

    能喜比丘返回舍卫城,把这次见闻禀告佛陀。佛陀谈起他的前世因缘:“往昔迦叶佛的时代,有位施主的女儿,长大以后对迦叶佛的教法生起信心,发心出家修学三藏,后来成为说法上师,收到很多供养,她曾经劝许多施主发心修建经堂、佛塔,供养佛与僧众。因为她相好、年轻有为,又出生在富贵之家,养成她傲慢的性格。后来她犯了根本戒,仍然享用僧众的财产,最终被其他比丘尼发现,准备将她摈除。这时候,她大发嗔心,恶口骂人,无理诽谤其他有学无学的比丘尼犯了戒律。此后她被逐出僧团,仍然恶习不改,在白衣居士面前到处宣说僧众本来没有的过失,使僧众彼此之间产生邪见,导致白衣也对僧众颇有微辞。有些不明事理的人盲从邪说者,对三宝退失信心,不再供养僧众。当时的那个比丘尼就是今天的裸体饿鬼。因为她恶心诽谤有学和无学比丘尼众,所以转生为饿鬼;又因为对僧众无因诽谤,恶口谩骂,结果感得口鼻之中爬出许多小虫,咬噬他的身肉;由于破戒后仍然直接享用僧众财物,以及无由诽谤僧众,使得白衣退失信心,因此被许多花斑恶狗紧追撕咬;她骂人时以斜眼看人,所以导致双眼瞎盲。”

    通过这则公案可以看出:以种种黑业的差别就会无错乱地造成种种苦果的差别。

    妄语之中,以背弃誓言尤为严重。下面看它的果报。

    《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说:

    张福是杜林镇人,平时以贩运为业。有一天,他和当地的土豪争路,土豪指挥他的仆人把张福推下石桥。当时,河水刚刚结冰,冰块的棱角象利刃一样锋利,张福的头颅骨被撞而破裂。人们把他抬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杜林镇的里长一向痛恨这位土豪,就立即把案子上报官府,官府估计这桩案件有利可图,所以对狱讼追得很紧。

    张福让母亲私下去见土豪,而且转达他的话说:“让你偿命,对我有什么好处?只要你答应在我死之后,代养我的老母和幼儿,趁我还没有断气,我可以到官府去承认是我自己失足掉下桥去的。”土豪当即答应了他的条件。

    张福粗识文字,他还能忍痛自己写下一篇自供状,由于供状确凿,官府也没有办法。但张福死后,土豪竟然负约,否认生前的承诺。张福的母亲屡次向官府控告,终因有张福的供词作根据,官府也无法为他申冤。后来,土豪喝醉了酒,骑马夜行,忽然马失前蹄,也掉到桥下摔死了。

    对这则公案,有人可能会想:土豪只是背弃了一句承诺,为什么会这样受报呢?要知道这一句承诺里面所含的份量,表面上看只是一句话,实际上这一句表示把抚养张福老母和幼儿的全部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它包含成年累月日常生活各个方面的义务。所以背弃这一句承诺,就是抛弃诺言中所允诺的一切责任。可是因果律很公平,占了便宜就会让他亏损,背弃承诺便让他跌倒堕落而死。

    所以言语的道很大,不要轻率发言。善人不轻易承诺,一经承诺,就象刻在石头上的文字一样不会变动。而轻浮者的言语恰恰相反,他一开始就随便承诺,而且会轻易发大誓言,可是连小的承诺都无法坚持,怎么能信任他可以履行沉重的誓言呢?轻薄者发誓,三天后就会背离,这是拿誓言当儿戏,后果很严重。

    《感应篇注训证》中说:

    苏州吴趋坊的施翁平素喜欢布施钱财,年过四十才生一子。有一次他带着几百两银子到虎丘去修建观音大殿,忽然听到剑池旁边传来一阵哭声,上前一看,原来是幼时私塾的同桌桂迁。施翁急忙上前慰问,桂迁说:“家里贫穷,欠了债,被逼债走投无路,打算在此了却生命。”施翁很同情他,就送他三百两银子。桂迁向着观世音菩萨礼拜而且发誓说:“施君的大恩如果今生不能报,来世也要作犬马来报答。”哭着就跪拜而去。

    施翁回家之后,桂迁上门来致谢,施翁见他贫苦,又把一片枣园送给他安身。桂迁有一个女儿,施翁又约定了婚姻。

    不久,桂迁在枣树下挖出了埋藏的银子一千多两,是施翁父亲当年埋藏的。从此桂迁家变得殷实富足起来,施翁家却日渐衰落,夫妻相继死亡,儿子施还也落得无依无靠了。桂迁听从妻子孙氏的话,不但隐讳了以前的誓言,还想赖掉婚约,竟然全家搬到会稽。施还去投靠他,他拒绝不接纳。施还不得已,只好托邻居向桂迁提出过去父亲资助过他三百两银子的事情。

    桂迁说:“借贷必须要有借据,只要拿借据来,我决不赖帐。”施还听了很气愤地哭着回去。

    过了几年,桂迁到京城办事,被人欺骗,丧失了一半家财。住在旅店里无聊昏睡时,感觉忽然到了一所大宅院的门前,院门关闭,旁边有个洞,他不自觉地双手趴地,钻了进去,只见大厅里灯火辉煌,有位老人靠着桌端坐,他就是施翁。

    桂迁很惭愧,想作揖行礼,可是手趴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抬头和施翁说话,施翁也不回答,只是呵叱他说:“畜生当死,狂叫什么?”又见施还从里面出来,桂迁就咬住他的衣服,作出谄笑的样子请罪。

    施还骂道:“畜生,你装什么怪?”一脚把他踢开,桂迁听到频频叫畜生,心里纳闷,他低着头走到厨房,见施母正坐着切一块煮熟的肉,桂迁就在左右跳来跳去,而且蹲着说:“夫人家都怀旧恨呀!”这样乞求给他一块肉吃。

    施母叫仆女说:“畜生嗥嗥乱叫,实在是讨厌,快拿棍子来把它赶走。”

    桂迁大吃一惊,跑到后园,一见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在,仔细一看,都是狗相,回头看自己的身影,也是狗相,心里非常害怕。他问妻子:“为什么到这里来?”妻子说:“你还记得观音大殿前的誓言吗?还有什么可说的!”夫妻父子就绕着鱼池走,肚子饿极了,见到有人粪,闻了闻,气味也不错,妻子和儿子先吃起来,自己也馋得流口水,用舌头舔了舔,觉得味道很美,只恨太少了。这时候,忽然听到传呼说:“主人命令,从这些狗当中选一条肥壮的煮了吃。”就把他的长子捆去,哀叫声极为惨凄。

    桂迁猛然惊醒,原来是个梦,他急忙收拾行装回家。等他到家,见家里的中堂旁边停了两副棺材,供桌上题着两个儿子的姓名,他的心越发跳得厉害,赶忙进入卧室,妻子已经病危,快要断气了。桂迁喊她,妻子忽然瞪着眼睛,用他长子的声音说:“父亲怎么今天才回来,阎王因为我们家背负施家的大恩,父亲以前有誓言,我们兄弟和母亲三人,明天要去施家投狗胎,两条公狗是我们兄弟,一条背上长瘤的母狗就是母亲。父亲因为阳寿未尽,到明年八月,也要作施家的狗,以实现以前的誓言。只有妹妹命里该和施还结为夫妻,可以免除此难。”说完就断气了。

    桂迁见到所说与梦境相符,又惊慌又痛苦,刚要殡葬,全部住房又烧起来,三副棺材都被烧成灰烬。他带着女儿到苏州去探问施家儿子的消息,他本来以为施家赤贫,不知漂泊到哪里去了。到了施家,却见门墙焕然一新,问施家的邻居,才知施还中举,娶了邻居中支参政的女儿。桂迁惭愧悔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找到一位认识的人,向施家表示悔过,要求见面,而且想献出女儿作妾,来赎还以往的罪过。施还不答应,再三恳求才允许见一面。桂迁刚进门,突然从墙边窜出三条狗来,围着桂迁哀叫,其中有一条背上果然有瘤子,桂迁知道是妻子,心里很痛苦。他向施还哭拜着不肯起身,对施还讲述自己的梦以及妻子临终的话,而且说:“我的家已破不能回去了,但愿恩人能网开一面,收留我的女儿作为婢女,我也愿意作仆人终身服事,以免托生为狗,我就知足了。”施还见他说得悲惨真切,也就勉强答应,选择吉日娶他女儿作妾,桂迁也随女儿住在施宅的旁边。

    这天夜晚,桂迁梦见妻子对他说:“幸亏你悔罪,施家的祖先已经为你乞求赦免,我们母子也得以脱去狗身。”到天亮,听说三只狗夜里全死了。

    一般人也许认为:杀盗淫的业力重,的确会现前很严重的果报,但语言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会有大的果报。其实语言的作用很大,语业同样有一种不自在转的力,譬如开口说虚诳的誓言,以这个妄语业力是会真正实现的,前面邪淫公案中翟光远打妄语说:“我如果做了此事,我就遭雷劈。”后来果然被雷劈死。这则公案当中也显示了类似的报应之相,桂迁欠债被逼准备自杀,被同学施翁救济,他在观音菩萨面前发誓:今生如果不能报恩,来世也要作犬马报答。可是桂迁发誓之后又隐讳誓言,赖掉婚约。在施还投靠他时,他不承认自己曾经受过同学的救济,就是以这样一句背弃誓言的妄语,把后后应作的报恩行为遮止,让施还走投无路。桂迁不了知背弃誓言的负面力量会反过来在他全家人的身上现前果报。人算不如天算,桂迁有办法可以舍弃誓言、不报恩,但业果律要让他全家给施家作狗来实现誓言。桂迁忏悔得快,诚心愿作仆人,才免了堕为狗身之难,所以语业的作用力很大,不能不畏惧。

    从正面来看,诚实语的力量极大,譬如《贤愚经》上讲,世尊因地为了救鸽子,割舍身肉来作交换,当时帝释天考验他说:“你今天损坏身体,痛彻骨髓,你没有悔恨之心吗?”菩萨说没有。帝释说:“你这么说,谁相信呢?我看你浑身颤抖,你说没有悔恨,有什么证明?”菩萨就发誓:“我从最初一直到现在,丝毫没有悔恨,我所求愿的,一定会获得。如果我所说的是至诚不虚,就让我的身体恢复如初。”这样发完誓,身体立即恢复,超胜以前。

    所以,语言诚实不欺,可以感天动地,如果句句说出来都是谛实语,就有摄服人心的力量,誓言的力量,能力极大,这是语业上法尔的规律。

    宋朝时,司马光曾经开示刘器修身的要点时说:“功夫唯一是真诚,首先从不妄语开始。”他说刘器的生平就是一个“诚”字,颠扑不破,当时老百姓流传一种说法,如果到南京不见刘器,就象过泗洲不见大圣人一样,他为什么有这样大的感召力呢?就在一个真诚。要知道,我们的语言如果有一分虚妄,那就是语言有过失,我们就会丧失一分真诚的力量。如果连微细之处都不欺妄的话,语言会越来越具有威力。

    明白语业的作用之后,我们应当怎么做呢?就是要尽量改正不诚实的缺点,努力做一个心口如一的人,心和口一致,口就是心,心就是口,对人真诚,口善心善;口里赞许别人,心里也赞许他;口里说怎么做,心里也想这样做。能这样心口如一,就是了不起的人。当然,有时为了利他,随缘方便妄语,是菩萨的善行,这一点也要分清楚。

    辛三、剖析现代社会造妄语业之现象

    在当今人类的贪欲急剧膨胀的时代,为了获取名利造妄语业非常普遍而严重。

    在商界,不法商人不择手段地吹嘘夸大商品功能,譬如一种很普通的食品,却通过铺天盖地的广告,被吹嘘成具有益寿延年、包治百病、开发智力等无所不能的功效,让千家万户上当受骗,撑圆了奸商的腰包!本来令人智识昏昧的酒,在酒类广告画面上展示为有益健康、清净、高雅的形象,刊登和播放这些广告的报刊、杂志、电视、网站等,为了赚取广告费,扮演帮凶的角色。

    没有职业道德的某些记者编辑,收受贿赂之后,写出不符事实的所谓有偿新闻,为人树碑立传。由此,很多骗子摇身一变,成为社会名流、成功人士,再借这个吹响了的名声,大肆行骗。

    也有医院,在不具备真实医疗水平、设备条件等情况下,拼命在各种媒体上作广告,声称医疗条件如何先进、专家的医术如何高超,治愈率吹成几乎是百分之百,招来病人后,又以低劣的医疗技术敷衍了事,患者在付出成千上万元的巨额医疗费、几乎倾家荡产之后,病情却毫无起色,这时院方又以种种借口推托责任,将病人一脚踢开。

    文艺界的谎言更是铺天盖地,所谓的纪实文学、电影、电视剧,完全不顾历史事实,颠倒黑白,任意篡改。

    学术界本来以探求真理、严谨求实而自居,但是今天弄虚作假的现象也是触目惊心,譬如为了评上职称,为了使论文在学术刊物上发表,随意编造实验数据。或者,在收受不法商人或单位的钱财之后,在未经严格考核的情况下,就开出虚假的鉴定报告。这些完全违背了一位科学工作者基本的求实、诚信的职业道德。

    在职业场上,为了求职升职,花钱买假文凭、假学历,编造虚假的工作简历、技术特长。

    某些娱乐电视节目中,主持人极尽巧舌之能事,一出口就是妄语、绮语、不堪入耳的下流语,人们却听得津津有味,神昏颠倒,把这位不惭无愧之人奉为偶像来崇拜效仿。

    某些旅游景点,为了招揽游客,把穷山僻壤描绘成文化胜地、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大作宣传,引人来上当。

    某些气功师,胡编一套功法,吹嘘修他的功法能强身健体,开发各种人体特异功能,结果很多人不仅没有炼出什么来,反而造成出偏,诱发出精神问题,不仅未能健身,反而使身体更加衰弱。

    从上述中可以看出这个时代的妄语相很严重,妄语似乎是家常便饭,为人们经常运用,并不以为是一种罪恶。三十六行,行行都有妄语相,原来人们引以为耻的恶业相,现在是铺天盖地的普遍现象。现在信息社会,电视台、报刊、网络上登载的一些广告,受众数以亿计,业相非常巨大;加行的方式,不是一人说给另一人听,而是幕后操纵者以媒体作为传播途径,以文字陈述,以种种的画面形象显示,以各种的手法、各种声光渲染,这都是加行广大的方式;它的次数不是一次,而是在电台电视等媒体上密集播放、狂轰滥炸。

    这样前所未有的妄语相,根源在哪里呢?就在人们没有因果正见,不以妄语为罪业,所以一激发起来,人人趋向造恶。只有树立了因果正见,这铺天盖地的谎言,无休止的相互欺骗才能消失。

    妄语的意乐中有一个变想,譬如见想变为不见想,某些广告策略就在此处。譬如:一种商品本来很普通,就把这种普通相变为特殊之相;功能一般,就把它烘托成功能巨大;本是丑陋的,装饰为美妙,这就是变想。商人为了获取利润,在贪心推动下,就要想方设法让人上当,他一定要变想。不变想,如实而说,他认为这样不能吸引更多消费者来购买商品。他认为如果形象作得很美、很大,渲染得很好,就能吸引顾客的注意力,产生购买欲。人们在符号的世界里遍计执著习气很重,一看到符号,不问本质,就对商品形成美好印象而产生购买欲,因此诳骗顾客的方式就是变想。想本来是心的相,反映在外在画面、文字、声音等的相上,它的相必然是要变,才能起到欺惑性的效果。图案、色彩、语言、背景音乐,把一个个符号精心营造、组合,这样烘托出一个总的假相,表现出商品的价值和意义,使人们误解,这是变想的含义。

    等起就是覆藏真实情况而乐意说一种虚假的相,过去因为外器不发达,妄语的受众人数也很少,今天妄语业的模式虽然没有变,但由于传播工具发达,一次受众数以千万计,数以亿计,因此妄语的业果极度放大。

    个人有个人的妄语相,社会有惊人的群体妄语相,妄语业的泛滥,将会把人类推向何种结果呢?

    《大智度论》上说,妄语有十种罪:

    一、口气臭。

    二、“善神远之,非人得便”:善神会远离说妄语者,不愿意亲近他,一些非人乘虚而入,干扰他的身心。如果一个国家国民普遍都缺乏诚信,这个国家就没有正气,邪文化容易侵入。

    三、“虽有实语,人不信受”:即使自己说的是真实语,别人也不相信。当今时代,人与人普遍缺乏相互信任。

    四、“智人谋议,常不参预”:被妄语习气推动,只习惯生存在妄语纷纷的世界中,智者谛实的言论,能让人心得安乐的言论,却避而远之,不去参预。妄语盛行时代,人们津津乐道的都是一些具有欺惑性的法,在那种场合中会觉得很相应,而真正清净正法的交流场所,却不愿趋入而远离。

    五、“常被诽谤,丑恶之声周闻天下”:这个时代,有人赚了很多钱,却常常被人诽谤,这不是无缘无故的。我们看到几乎尽是名人、大商人受诽谤,越是公众人物,越会遭人随意批评,恶名比谁都传得快。他今天有点什么事,就会被记者炒作,编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全球。

    六、“人所不敬,虽有教敕,人不承用”:人们不会恭敬说妄语之人,他虽然站在上面说一些教言,但无人听受奉行。

    七、“常多忧愁”:妄语者心地不坦然,所以忧愁,害怕别人揭穿他的鬼计,虽然广告上吹得很大,但吹嘘得越厉害,越怕真相暴露。

    八、“种诽谤业因缘”:即便没有被人诽谤,但未来决定要受人诽谤。

    九、“身坏命终当堕地狱”。

    十、“若出为人,常被诽谤”。

    最后两条是说后世的异熟果和领受等流果,以妄语业命终会堕入地狱,从地狱中脱生为人后,也常常被别人诽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