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市更是繁华,各种各样的物什琳琅满目,直欲让人看花了眼。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百姓似乎都很满意现状。这派安乐,无疑是繁荣的最好诠释。
华贵的一群人聚首在一起,那色彩斑斓的衣裳群聚起就像一丛杂花,俗是俗了点,但还是很令人羡慕。
吆喝叫卖声还在继续,并不因他们的出现而有所变化,只是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眸光多了些罢了。
一个身着深绿长衫的男子轻挑地向后投了一个媚眼,惹得身后跟随的娇媚女子掩嘴低笑。男子见到预期的效果,笑转回头,眼里却满是不屑。
绿衣男子身边的白袍男子见此只是摇摇头,视线也落在身后的女子身上,温雅一笑。
“你们就别耍宝了!”另一个紫衣男子慵懒地睇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勾起浅笑,凤目流转,惹得街上注意着他的人抽气连连。
“东方,你可别说哦,相对于我,南宫那儒雅的样子可是更加勾人呢!”绿衣男子不以为意,继续向后抛去一个飞吻,引得身后的女子一阵尖叫。
“有吗?”白袍男子听到绿衣男子的话,挑了一下俊眉,依旧儒雅地笑着。
“南宫,你别装傻充愣哦。”收回轻挑的眼神,绿衣男子佯装发怒地瞪了白袍男子一眼。
“呵呵……”白袍男子脸上的笑容未曾变化,一手夺过绿衣男子手中的折扇,潇洒地打开,洁白的扇子上是副雍容华贵的风景画。
绿衣男子伸手欲夺回扇子,却见白袍一闪,白袍男子灵活躲开,依然波澜不惊地淡笑。
“东方,你看,南宫就仗着人气比我高老是欺负我!”绿衣男子孩子气地嘟起嘴,摇摆着紫衣男子的衣袖撒娇道。
紫衣男子连忙抽身,不想自己的华贵紫衣葬送在绿衣男子手下,“你这样子,就不怕人气再跌下去?可得记得了,你现在可是在大街上,身后有群女子跟着呢!”
“对啊,我怎么忘乎所以了,都是南宫啦!”收起小孩子一样的动作,摆正神色,继续阔步前行。
白袍男子与紫衣男子相视一笑,轻彦就这小孩子脾气!
身后跟随的女子眼露爱慕,紧紧地追随着四人。
是了,这四人,即是京城四杰。
绿衣男子名叫夏轻彦,为人坦率轻挑,有点小孩子脾气。看不起小人,看不起女人,一直尊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父亲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白袍男子名叫南宫一诺,为人温雅宽厚,成天是不变的笑颜,明明很和善,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父亲是当朝左相。
紫衣男子名叫东方裕,为人慵懒邪气,一双细长凤目勾人心魂,喜欢紫衣,只因紫色最为贵气,而且,紫色跟他最搭。父亲是当朝右相。
另外一个就是一直没有说话,薄唇紧抿的夜阑,他身上的月白色衣衫非但没有让他变得祥和,反而显出些许傲慢。月白色衣衫是皇族的象征,一般只允许在皇宫中穿,然而,他却是特例,因为皇帝放任着他的张狂。
一个是太师之子,一个是左相之子,一个是右相之子,一个是当朝王爷,除却夜阑,其余三人的父亲在政事上多有争端,一向不合。然而,这四人却成了莫逆之交,且都不顾政事,被人视为游手好闲之辈。
四人之所以投缘,只因他们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败光家里的钱。
这样的四人,被人唾弃着,却也被人爱慕着。实是因为他们太过优秀,长相优秀、背景优秀,至于本事,有则最好,没有则说明老天太过善待他们。
“阑,想什么呢?”南宫一诺望了夜阑一眼,见他眉头深锁,不禁困惑。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夏轻彦摆出好奇的表情,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他们跟上。
“哦,没什么。”深锁的眉头松弛开,投给好友一个淡笑,却是笑得极难看。
“阑,你笑得可真难看!”东方裕用玉石磨着长长的美甲,随后将手拿到眼前,凤目瞅着修长漂亮的手指,明明没有注意夜阑,却轻皱着漂亮的眉说道。
知道东方裕一直关心着自己,夜阑宽心一笑,这一笑,直达眼底,震人心魂。试想,一个傲慢不羁似天神的俊逸男子从未在人前笑过,忽然绽放比皓月更明亮的笑容,这将是怎样的境况。
“嘿嘿,这才对嘛!”夏轻彦见着夜阑的笑,也开心地笑起来。他的两颊有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众女从未见过夏轻彦开心的笑,也没见过东方裕勾起凤目浅笑,更没见过傲慢疏离的夜阑的开怀笑容,现见着,不禁议论纷纷,人气榜又开始动荡。
不过,虽然众人议论的对象就在眼前,可那四人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前行。
“阑,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夏轻彦轻移身子,挤到南宫一诺与夜阑中间。
夜阑思索了片刻,抬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在想这大好江山。”
这一句话,让其他三个原本轻松走着的好友顿住脚步。三人面面相觑,直到身后的女子不解的讨论声传来,三人复又提步追上夜阑。
“阑,如今这锦绣江山已然安定富庶,你莫要再想了,他能把这皇帝做好就是百姓的福。”南宫一诺收起一贯温和的笑颜,语重心长道。
“是啊,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了。不要挑起战乱,不要让百姓恨你。”竟连夏轻彦也正色道。
“我知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他们都安了心。
东方裕依然摆弄着修得圆润光滑的指甲,心思却早飞到夜阑身上。
在夜阑尚且年幼时,皇上因肺痨过世,这大好江山本因理所当然地传于皇上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夜阑。然而,先皇入陵后,竟是夜阑的皇叔夜明卫登上了皇位。
其中的玄机无人知晓,只知,原本受现任皇帝极度宠爱的逍遥王爷褪去了天真,同时也失了笑容。他一天天不断地变化,冷言少语,虽依然是备受宠爱的王爷,却也是最为叛逆与狂傲的王爷。
三个好友看着他的变化只能哀叹,他们能做的,只是站在他身边,永远支持他。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夜阑想要将黄袍加身,恐怕,他们也是矢志不渝吧。
可是,如今这繁荣的景象,作为凰朝人,他们能自私地去帮夜阑打破吗?
他们,也是无奈的。
很多事情,并不若外人所想。尤其,高处不胜寒。
只是,希望能快乐。
“你们说哦,今天花会,谁能拔得头筹呢?”夏轻彦敛去眼中沉重,嬉笑着问。
“你说呢?”南宫一诺又复温雅,摇着夏轻彦的折扇自信一笑。
夏轻彦鄙夷地哼气,在南宫一诺不注意的情况下夺回了自己的折扇,学着南宫一诺的样子摇着扇子,却是不伦不类,惹来其他三个好友的白眼和女孩子们的娇笑。
夏轻彦摸摸鼻子,没好气地收回扇子,想了一下,还是把折扇扔给了南宫一诺。
“打个赌,怎样?”终于,东方裕收起修长的手指,凤目闪着精光,浅笑道。
“赌什么?”除了夜阑,其他两个人和凑热闹的女子都好奇地问。
“今年花会,谁是我们四人中最后一名,便在七年内先成亲,而且对象是官宦女哦。”东方裕狡黠地笑看着夏轻彦。
官宦女?他们四人不只是讨厌女人,还讨厌做作的女人,更是讨厌官宦家做作的女人。
这样的赌,敢打吗?赌的可是自己的未来啊!
“为什么是七年啊?”有个女子鼓起胆量红着脸询问东方裕。
“我喜欢‘七’这个数字。”东方裕淡淡地回道,便不再理睬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子,转而对着好友挑眉,“怎么样?”
“我同意。”南宫一诺挂着不变的笑颜,自信地说了这催命的三个字。
“我没意见。”久未说话的夜阑宠辱不惊地吐出四个字。
“啊!”原本满是希冀的女子有的欢喜有的哀叹,竟是热闹非凡。
“这不是摆明了要我先成亲吗?!”夏轻彦低垂着头叹了口气,后抬起不服地嚷嚷。
“不敢?”东方裕跟南宫一诺挑衅地睨着夏轻彦。
“谁说不敢了,赌就赌!”不经激是个性,冲动是本性。
“好,就这么说定了!”
四人的手像叠罗汉一样叠上去,就这么定下了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