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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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了一段时间,我有了些积蓄,咬了咬牙,我终于在生日那天送了自己一份礼物——重型机车。

    我喜欢重金属的东西,机车,摇滚,还有街舞。那是一种宣泄,是一种狂躁的热情,却并不一定代表抑郁和悲伤。

    我是快乐的,单纯的快乐着,也想把这一份简单的快乐传递给珉奎。不想他的眼中总是盛满忧伤,不想他靠近的时候总是冰冷渗人。

    他看到我的新车后,夸张地惊呼,双眼放光。

    “Cool!”

    我把头盔扔给他:“有没有兴趣兜兜风?”

    “Sure!”

    我皱起眉头:“能不能不说英语?听着烦。”

    他吐着舌头跳上车,爪子轻轻拉着我的衣角。

    “你这样子摔死了我可不负责。”

    “那我应该怎样?”

    我翻着白眼拉过他的手圈住我的腰:“这样。”

    他哦了声,我发动车子,震耳的轰隆声盖过我不稳的心跳,向前疾驰。

    行进中他的头轻轻靠上我的后背,手臂越箍越紧,我心中闪过满足之感。

    珉奎他,似乎越来越依赖我了,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

    我加快车速,风在身侧呼啸而往,听到身后珉奎呀呀尖叫,厚重的头盔下掩不住我龇牙咧嘴的坏笑。

    我们去了篮球场,一对一,挥汗如雨。

    他的眼神充满斗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炯炯的目光,看着我,不带深情。

    走神之际,我的球被他轻易夺去,一个轻巧转身,纵身一跃,篮球应声入筐。他拍掌欢呼,额际的鬓发沾着汗水紧贴脸颊,我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男人。

    “伦硕,下次多叫上几个朋友,我们来一场比赛吧。”

    朋友?我好想问,你在这边,有朋友么?

    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突然紧闭嘴巴,垂下了头。我试图安慰,却看到他倔强地后退,想要躲开我。

    许久,他抬起头看着我,眼角带笑:“叫上你的朋友,我想多认识些人。”

    我惊喜万分,珉奎终于肯走出自己的世界,去拥抱我为他打造的些许快乐。

    或者说,他终于鼓足勇气迎接未来,憧憬一些未知的东西。

    我说好啊,就明天吧。他笑了,露出两排好看的白牙,包围在嘴角的大括号里。我抬手轻抚他的眼角,我说珉奎,你的眼睛会笑。

    他的眼波像溪流,缓缓注入我的心间。孱孱水纹,在我心底激起涟漪,抚都抚不平。

    转眼春日来临,珉奎一点一点在变化着。

    他开始自己出去交些朋友,偶尔也来我公司套套近乎,笑容逐渐多了,却也有了分别。对每个人,笑容都不一样。我慢慢也能区分哪些发自内心,哪些纯粹虚伪。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转变,他开始学会保护自己,也更加封锁内心。虽然在我面前依然如故,可在外头有时候真的让我无法接受。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向来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费力讨好?

    我好几次想问,却无从出口。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爱怜,让我心悸。

    我当然不需要他的守护,应该是我守护他才对,我一直这样坚持着。

    我只是需要他在家里收拾房子,准备晚餐,夜里陪着我沉入梦乡。如此简单,就已足够。

    我不想看到他在外头圆滑世故的样子,不希望他腆着热脸去巴结别人,为了任何原因都好,我不希望他接触太多黑暗面。

    他在我心里,应该是个孩子,永远都是。

    可是显然,我错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沉闷的午后,邻居跑过来告诉我珉奎在后巷被人围堵,我赶过去看到的情形。

    还是那些眼熟的小流氓,为首的是那晚让我脑袋开花的小子。他一把抓起珉奎的头发,将他狠狠按倒在地,扑通一声,珉奎跪在了他面前。

    他张狂大笑:“你不是很有本事么?你那天不是空手就撂倒了我们哥几个么?你那天不是让我也见血了么?怎么?今天倒像个软柿子,吓得手软脚软了不成?”

    珉奎嗤之以鼻,却换来那小子猛力一拳,他仰着脖子往后倒去,一头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我扫过周围,操起脚边一根钢筋就冲过去。

    那些人听到我的脚步声早已有了防备,为首的家伙掐住珉奎的喉咙,狰笑着怒视我。

    “是你?上次玩的还不够?还要再来?哼哼,枉费这小子为了给你报仇把我们兄弟几个打得鼻青脸肿,你居然还敢来送死!这次我看你们谁能保住谁!”

    我明白过来,原来那天迷迷糊糊听到的嘶吼是来自珉奎,而后的一阵骚乱也是他在为我报仇,那天救我的,真的是珉奎。

    我却说不出感激的话,只好瞪着他:“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现在不还手?”

    他抬起眼皮看着我不吭声,喉咙的紧致让他呼吸困难,我却不敢轻举妄动。

    反而是他先有了行动,抬起左脚,他给了掐住他脖子的人狠狠一脚。那家伙吃痛地松开手,珉奎反手钳住他,将他按趴在地。

    那小子痛的嗷嗷直叫,我和其他人都愣了神。

    珉奎也学着那人刚才的动作,抓着他的头逼他与自己对视:“我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有本事打死我,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说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待到大家都回过神,挨打的家伙已经开始哀哀求饶。

    那些小流氓也都不敢动,只能怔怔看着,还是我拉开了珉奎。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他的手在脖子处一横,吓得那几个小子立刻没了声。

    回家我立马给他上药,这时他才哎哟哎哟地嚷嚷。

    我没好气地睨他:“你刚刚不是还很勇猛么?现在知道疼啦?”

    他嘟着嘴不理我,我有些莫名其妙。

    “又不是我找你麻烦,你干嘛冲我发脾气?”

    “要不是你出现,我就改邪归正了。”

    “啊?”我更糊涂了。

    “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改邪归正?”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点头:“我答应过你,不再惹是生非。”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里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你过来啦,我怕他们又对你不利,结果你就打破了我的全盘计划。”

    “珉奎,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居然再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偷偷瞄我,搅着手指努起嘴:“其实,我是怕你。。。。怕你嫌我没用。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保护自己,我只是。。。。只是。。。。”

    我抱住他:“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只是怕我伤了自尊。

    你这个敏感细腻的家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