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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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说话,我继续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陈树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茶。陆安琪站起来说:“小金子,我得回去向我妈回报战况去了。”陆安琪也走了。

    “她还是放不下吗?”陈树突然开了口。

    “你放下了吗?”我小心地问。

    “从未挂在心上,也就谈不上放下。”陈树淡淡地说。

    “没放在心上,给人家写情书。”一股无名火忽然升了起来。

    “元凶是谁?”我一下子就蔫了。

    事情应该从升初中后说起,初一登校的那天柳絮向我汇报了情报:毕业于县第一实验小学的陈树将是我以后争夺学年组第一的劲敌,此人学习好,文艺好,体育更好。学校规定,学年组考试前五名,免交各种费用,其中第一名奖励五百元。为了钱,为了给妈妈一份荣耀,为了让别人刮目相看,第一名我势在必得。

    “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欢迎你们来到实验中学……下面我们分一下座位,请同学们先自由选择。”班主任老师话音刚落,我就站了起来,“老师,我跟陈树一桌!”我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决定。“陈树,你想和她一桌吗?”班主任微笑地对那个被点到名字、站起来的男生说。“随便。”陈树的脸红的像一块布。那时都是女孩和女孩一桌,男孩和男孩一桌,在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中,我犹如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陈树的旁边,我用鄙夷的目光扫视了那些往歪处想的同学,一点都没有战略思想,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后对那个满脸茫然的人冷笑了一下。

    从那以后,我就昏天黑地的学了起来。陈树就不同,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尽情地玩。第一次期中考试,我第二名,他第一名;第二次考试,我还是第二名,他还是第一名。不管后面风云如何变幻,前两名的位置从未改变过。一直持续到高中二年的下学期,我决定改变策略,使出“美人计。”

    柳絮从小到大都是美人,那时更是吸引着人们的眼球。每天围着她的男生就像赶不走的苍蝇,但陈树从未加入战团。为了达到第一名的目的,我决定对柳絮运用激将法,由柳絮来分散陈树的注意力,我好乘虚而入。

    一天,我和柳絮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路上。

    “柳絮,别看那么多男生喜欢你,但有个人却对你免疫?”我按着已经打好的腹稿对柳絮说。

    “谁呀?”对自己的魅力相当自信的柳絮好奇的问。

    “陈树!你能把他追到手吗?”我跳着没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女孩子追男孩子,好吗?”柳絮要退缩。

    “还吹自己魅力无敌呢。”我睨了她一眼。

    “我要追到手怎么办?”柳絮上钩了。

    “我叫你姐。”我大义凛然地说。我们俩同龄,她一直想要当我的姐姐,我坚决不答应。为了那个令我发疯的第一名,我决定委屈自己一下。

    柳絮开始给陈树写情书,我做“鸿雁”。记得当我把信交给陈树时,他问了一句:“你希望我拆开。”我频频点头,仿佛只要他打开信,五百元就到手了。

    柳絮恋爱了,每天都那样快乐。陈树开始思春了,很少和我说话,上课偶尔会走神。我开心极了,每天都哼着歌儿给他们传递情书。

    考试结果终于出来了,我第一个跑到分数榜前。看到榜首的名字和照片时,我傻眼了。陈树正微笑地看着我,笑容那样的刺眼。陈树以高出第二名十五分的成绩名列榜首,这是个耻辱,以前每次考试我们都一两分之差,悬殊的差距,表明他在对我宣战。我杀气腾腾地从一楼大厅的告示牌跑回五楼的教室。陈树正坐在座位上看书,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

    “你疯了吗?”陈树腾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我。身高上的劣势,使我必须抬头和他说话,感觉到很压抑,使我的气势在降低,底气也要变得不足,不行,我要改变这种情况。

    “腾”地一声我蹦到了椅子上。“我对天发誓,陈树,我一定要打败你,否则我姓陈。”看着信誓旦旦的我,陈树本来阴沉的脸晴了,他忍着笑说:“你太可爱了。”然后大笑着走出教室。

    从那以后,我这信差下岗了。笑容从柳絮的脸上消失了,陈树依旧是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尽情放松。

    陈树和我都没有说话,不知他是否也在回想那逝去的时光。我应该离开去中介了,看着外面的车流,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金子,这个名字忒俗!叫金砖更实惠!”陈树喝了一口茶,突然开了口。

    “不够大气。”我摇着头,“你看金满柜怎么样?不行,还是金库更好点,我决定了就叫金玉满堂,够气势。”我认真的反复推敲后,终于兴奋地说。

    “够洋气的,四个字,有才!”陈树瘪着嘴,竖着大拇指。

    “陈树,把胳膊给我。”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干吗?男女授受不亲。”他把两只手臂藏到了身后,满脸委屈的样子。

    “少装纯情,不知你的狗爪子玷污了多少少女的玉腕了,你那双贼眼亵渎了多少玉体了,快点!”我催促着。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臂伸了过来,随时准备缩回去。

    “陈树,好像是陈默的车。”我用手指着窗外。

    “哎呦,你真掐呀!”在陈树被我转移注意力后,我下手了。不为别的,只为那句“从未挂在心上,也就谈不上放下。”薄情的家伙,这都便宜你了。虽然始作俑者是我,但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事情怎会发生吗?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材质的,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我恨恨地说。

    “浅薄,生理课学什么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我帮你复习一下,温故知新?”他凑了过来。我感觉脸在发烧,可恶的家伙,我一脚踹了过去,落空了。

    “没人跟你瞎扯,我还有正经事呢。”我站了起来。

    “别走,我找你也有正经事。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呀?看在大热的天,我一路追踪的情分上,听我说完好吗?”他一口气说完,等待我的反应。

    “说吧!”我重新坐了下来。

    “明天县医院专家义诊,检验费打五折,很核算。你去吧。”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不想放过一丝变化。

    “有那个必要吗?”我站了起来。

    “明天八点,我在医院门口等你。”陈树对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的我大声地说。

    “除非你化为雕像,写进县志,我瞻仰你去!”扔下这句话,推开门走到大街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