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了一切,包括不能遗忘的。
“我要重新开始!未来是属于我的!”踏上飞机的一刹那,她冲着东方古国喊出心声。2008年的盛夏,结束在黎明的黑暗以前。
“之槿,你又哭了。”舒小芙轻拭着夏之槿眼角的泪痕。她正安睡着,梦里也尽是苦涩。
她是悲剧,舒小芙这样想,跟着便回忆起之槿的童年,被侮辱,被谩骂,父亲母亲离了婚,从小寄养在孤儿院。想着想着,小芙不禁流泪了。舒小芙是夏之槿唯一的朋友,小芙心疼之槿,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芙蓉花开,木槿飘零。
对不起,我会坚强的。夏之槿凤眼微明,握着小芙的双手。她爱小芙,在她眼中,小芙是母亲,是父亲,是朋友,是一切的一切。
幽蓝的天空百无聊赖,细细密密的滴答着几颗上帝悲悯的泪珠儿。
“旅客朋友们,大家晚上好。飞机现已飞入韩国境内,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将会降落在韩国首都首尔的国际机场。请旅客朋友们做好着陆准备,谢谢合作,祝您旅途愉快。”
舒小芙唤醒之槿,打量着她的衣服和完全遮住面颊的黑色帽子。她安慰夏之槿,一切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对对不起。”一位空姐刚好端着热茶经过夏之槿身边,无意间的轻瞥令她呆住。
“没关系,早已习惯。”夏之槿阴阴地笑,分明无奈,分明落寞。
她朝窗外眺望着,掩饰悲痛。首尔的盛夏风光,尽收夏之槿的眼底。面对一片新的天地,之槿不仅有如释重负的感受。未来,属于夏之槿的未来,正在向她一步一步逼近。
“喂,你在乱讲什么?”
“讲电话喽!难道看不见吗?选择性失明。”
“告诉我你在跟谁讲电话!”
“那你猜喽!”
“好哥哥,你就告诉你这个可爱的妹妹吧?”
“你未来的嫂嫂。”
“我不要!”
妹妹崔敏希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哥哥崔哲希一边去安抚一边递纸巾。纸巾越用越少,流水越流越多。首尔街道上,亮丽的风景线一条。
“不是嫂嫂,是朋友,别哭了成吗?”
“不要,呜呜——”
“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这样可以吗?”
“不要!”
“我将来要娶的人是你,爱的人也是你。拜托你起来了,这样子蹲着会很尴尬的。”
崔敏希立刻破涕为笑,拥着崔哲希的脖子,沿着满城的微笑继续通向孤独的地狱之门。
这是一对奇怪的兄妹。哥哥到如今已有三十三岁,妹妹也是年届三十。一个不娶,一个不嫁。哥哥从来不交女朋友,妹妹从来没有男朋友。两个人相依为命,无父无母,住在首尔最破旧的房子里。
妹妹敏希爱幻想,哥哥哲希则更向往平静。敏希常常希望自己是超级明星,赫本的高贵,费雯丽的优雅,以及梦露的性感;哲希顺从妹妹,她爱的他会爱,因为他爱她。
她喜欢他把“永远爱你”、“我会娶你”的话挂在嘴边。他也乐此不疲的重复着。
他和她的世界,从未被尘世打扰。
这是她和他的童话,只属于崔敏希和崔哲希的童话故事。
“手术刀,快!”
“怎么办,金医师?哦,我的天哪!”
“剪刀给我!她的眼睑松弛,需要切开然后缝合。”
“血血啊!”
“不用管他。切断病人的缝合线,真是不知道上次的手术室谁给做的!”
“好像是宋医师。”
“牙齿不整齐,给我钳子和镊子;激光定位,拉紧她的脸部肌肉;鼻梁需要”
“前辈,您应该休息一下了。”
“手术不完成要怎么休息?帮我擦汗,她需要晶钻采光复合使肌肤嫩白,准备!”
伴随着金浩旭的一声长长叹气,手术结束在夜晚的星光下。他终于可以休息几分钟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安静,可安静很奢侈。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一定要过平静的生活。现在的状况,比躺在那里的病人又有何两样?金浩旭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这样想。
“金医师,您还记得我吧?”
“你是哪位?”
“您帮我妻子做的整容手术,整成林志玲样子的。”
“有什么事请讲。”
“我来谢谢您。现在看我老婆,越来越顺眼了。”
这男人掏出红包递给金浩旭,一脸媚笑的离开了。浩旭冷笑着凝望男人的背影,心灰意冷。
“混蛋!”
撕碎的红纸在空气中游荡。
安静的深夜,安静的弦月,安静的木槿,盛开在安静的法院,安静的泥土见。
“请反方律师作辩护。”
“我没有犯法请什么律师?你说对面那个女人,我有哪里对不起她了?”
“抱歉,您的情绪稍显激动。”
“为什么抢走我的丈夫?”刘英雅低低的说。
“可笑!他是我的老公!”
“我们才是夫妻,众人都知道。”
“我跟他在一二十几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你?你是谁?凭什么跟我抢老公?”
“法官大人,请您看这样东西”
“刘英雅忍无可忍到极点,终于把结婚证书承上法庭。研究讨论过后,庭上作出如下判决:姜多美女士,系非法同居,被判服刑两年一个月。”
朴京河又完成一场关于家庭纠纷案件的审理,每日面对形形色色复杂的人情事,他都感慨感情这东西像毒药,上瘾并且害人。
“刘英雅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么帮他?”
“我只相信证据。”
“证据?钱吗?我有很多!”
“请您自重。”
“你必须告诉我,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告诉我,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三十年了;她还告诉我,她的未来还有三十年;她让我转告你,借了她的丈夫二十年。”
“最后还是她赢了。”
“姜女士,您错了,是爱赢了。”
朴京河微笑着走出羁押室,去俯身轻抚木槿,闭目轻嗅淡雅。他在想,爱,若是深爱,若即若离,平淡无奇。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
尹清恩埋头自顾自己的事,夏尘焦躁的吸烟。窗外星光灿烂,室内云雾缭绕。
“我说过,你不应该在这里吸烟。”
“那你就答应我的请求咯?”
“你要先答应我。”
“不,你先答应我。”
“可你为什么要找我这个难缠的人?”
“因为是朋友。”
“有了事才会想起我们是朋友?”
“一直都是呀!”夏尘笑眯眯的说。他熄灭了厌倦,想皓月当空的窗外夜景俯视一番。他不禁微笑起来,哦,他是想到了他的恋人,一枝让人舒适的小小芙蓉。
尹清恩继续埋头整理手头的文案。这是个像玫瑰一样的女人,带刺自然扎手,鲜红自然滴血。她喜爱中国文学,对中文得心应手,曾留学于中山大学,夏尘的同床好友。
“尹清恩,你这个该死的医生!你还我的妻子!你把她还给我!”尹清恩的办公室外冲进一个男人,揪起清恩的衣领扇了她一巴掌。
“对不起,刘先生,我无法按照你说的做。”
“你这个该死恶毒女人!”
“我恶毒?不是你希望我那么做的吗?我只是在按照你的交代做事情。”
“你”
“是你背叛你的妻子,何必怪罪于我?我问心无愧。”
“好,很好!我们走着瞧!”
刘先生被夏尘带出办公室,便各自散去了。夜色下的木槿耀眼夺目,红蕊润泽芬芳。
可怜!真是可怜!尹清恩长长地叹息过后,一切又如往常般沉寂。
首尔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冷静而悲伤。眼睛像被水洗,断断续续的流着泪珠儿。夏天的黑暗,说起来如做梦。一切统统入睡了,只有天空还在深深呼吸着。唯夜不死。
“之槿,你休息了吗?”
“我在想念着。”
“夏尘说,他会帮助你,不,不是会,是必须。”
“真是羡慕你。”
“为什么?”
“他是如此爱你,包括爱你这样一个从未被爱的朋友。”
“难道我不爱你吗?”
“只是悲悯和怜惜。”
“悲悯也是爱的一种。”
谢谢。之槿一直想对小芙说这样两个字。但每一次,小芙都阻止之槿讲下去。她教给之槿学会爱,学会大爱无言。
“浩旭,很累吗?”清恩按摩着浩旭的双肩,继而靠在他的肩头。
“请别这样。”浩旭不适应的挪开清恩的头。他确实辛苦,面对她的时候,他更加难过。分明不是爱,却要深爱。
“八年了,你还是不习惯。”
“对不起,我不喜欢。”
“如果是珍熙呢?”
“请你不要提起她。”
“为什么不能提起她?你不是很爱她吗?”
“我”浩旭用冷漠的眼神望着清恩。他颤抖着托起她的下巴,轻拥她在怀抱。他还是未去亲吻她只象征性的在额头随便一下子。
“难道,你就不能把我当做她吗?”
“你不是她。”
“你为了她不肯接受其他人,我理解。可你究竟要我等你到什么时候?”
“也许会很快的”
“但是也许会是一生一世对吗?”
“对不起。”
“你只会对我说这三个字。”清恩忍住悲痛。“明天我有一个朋友回来请教手术上的事,见个面吧?”
“好的。”
如期而至的清晨降临。首尔的早晨清爽宜人,湿透了的路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礼拜一是忙碌,是崭新。
“小芙,你越来越可爱了!”
“你也越来越帅喽!”
“亲一个!”
夏尘拥抱小芙,吻了吻她。之槿别扭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帽子遮着面颊。
“走,跟我一起去见尹医师!”夏尘拉起之槿,拿出车内的纱巾为她戴上。
“清恩,我把朋友带来了。”
“尹小姐,您好。”之槿问候。
“你会讲韩文?”
“之槿只是没有美貌罢了。”小芙大胆的说。
“我带你去见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他叫金浩旭。”
清恩扶着之槿来到浩旭面前。看见浩旭的第一眼,他正在闭目休息着。眼角的泪痕深深吸引了之槿。她喜欢他的这份安详,和她似乎是一样的。或许缘分就是心灵的契合,浩旭从珍熙的悲梦中渐渐醒来。
“珍熙”他喊出了两个字。
“您好,金医师,我是夏之槿。”
“你不是”浩旭失望了一会儿。“你好,夏小姐。”他打量着之槿,发觉了异样。“你为什么戴着帽子和纱巾?首尔并不寒冷。能摘下它们让我看看的你的脸吗?”
之槿楞过之后点点头。她轻轻的摘下帽子和纱巾,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露出来。她那眼睛的光辉完全遮盖了脸颊的伤痕。连尹清恩也不得不惊呼完美。
“太美了。”好像赞叹。
清恩这时忽然惊讶的注视着之槿。她发觉之槿的眼眸如此相似于什么,非常不一般。她回想起自己。
“你很美,真的。”浩旭的眼神有些许生气了,已然逝去八年多的生气。
“您有何必开玩笑呢?”
“谢谢你,让我有一次看见时间最干净最完美的眼睛。”
“我是坏女人,您不要安慰我。”
“不,你是除她以外最美丽的女人。”浩旭一直期盼着的那份纯真,那样的灵动,再错过了二十八在岁月后,终于没有消逝指缝间。
之槿毅然选择沉默。很久很久的光年,她都是沉默寡言。因为不同意,所以沉默;因为孤独,所以寡言。
“夏小姐,你已经非常冰清玉洁了,为何也像其他人一样钟情于整容?你应该与众不同的。”
“你不会明白,在来到韩国之前,我已经与众不同了二十八年。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也许你是对的吧!”
尹清恩缓缓走出浩旭的办公室,和夏尘、小芙一起用午餐去了。比起烈日当空来,今天的太阳算得上低调了,不温不火的藏在白云后,偶尔露出眼睛,也仅为窥伺忙碌的人类而已。和可怜的人类相比,难怪太阳小姐总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模样呀!
“之槿小姐,我能能不能”
“您想说什么?”
“我想我,能不能抚摸你的眼睛?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无理。”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浩旭慢慢的靠近之槿。他俯身凝视着她,为他撩动微乱的发。之槿眼眸缓缓闭合,浩旭小心翼翼的抬起右手,去轻轻抚摸着,好像,在抚摸世间最易碎的水晶。之槿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浩旭如水般的指尖,激荡出层层涟漪。
忽然,水被水晶搅散了一池安静。安逸,随之而来的,无尽的沉沦。
第一次相遇,就如同相识了整整半个世纪。
金浩旭此时,半蹲在之槿的脚边。他轻轻抚着她的眼眸,然后,无意识的,站起来,双唇轻吻水晶。
原来竟没发现,亲吻可以如此美丽。
“我大概喜欢上你了”
“恩?”
“喜欢上了你的眼睛,我无法承受它的美丽,对不起。”
金浩旭激烈的夺门而出,躲在墙角黯然神伤。他终究会在此时此刻想起一个曾深爱着的女人。他却把她伤得很深。
“哥哥,你说,我如果出了名你怎么办?会不会还想现在这样守护在我身边?”
“不会。”
“不可能,你骗人。”
“没有不可能。”
“那我就不做什么明星了。”
“你不是明星,我是你的哥哥;如果你是明星,我也是你哥哥。我不会守护你,我会爱你。”
“爱我还不娶我?”
“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
“我那个白痴梦想还不到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你就打算一直不娶了?”
“三年,我们约定三年时间。”
“干什么?”
“三年之后,如果我们仍然和现在一样,到那时我已回娶你。”
“可是如果一切都改变了呢?”
“爱不改变。”
“勾手指咯!”敏希快乐的像老鼠。她从抽屉里取出白纸和港币摆在哲希面前。“勾手指的招数太烂,你要写保证书,保证三年之后会娶崔敏希为妻。”
“好,你说的我都做。”
敏希讲哲希写好的保证书收藏起来。她还不知道,她的周围,正要发生巨变。
“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我希望你能通过法律手段帮我多会我母亲的财产。那其中的一部分应该是属于我和敏希的。”
“你知道的,我只能受理,但不能调查。&39;
“在首尔只有你能帮我们。””我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他是?”
“首尔当地警局局长,权根锡。”
“我似乎知道他。他是那个手段与其他警察不一样的具有自己独立风格的局长。”
“对,正是此人。”
“现在就可以联络了吗?”
“喂,你好,我是朴京河。”
“你小子又有何贵事?”
“我的一个朋友想请你帮他调查一些事情,方便过来吗?”
“地点。”
“老地方见!”
首尔的一间咖啡屋没颜色和黄昏一样灰暗。到没有争吵,却是无尽的悲情。
“权警官,您好。我是崔哲希。”
“很好,我们话不多说,具体想请我帮些什么?”
“我的母亲是时代集团的会长,她的资产我想”
“明白,你是想要得到他的资产对吗?”
“所以你应该会帮哲希咯?”
“你们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我还推辞不就很假了吗?”
“谢谢。”
崔哲希转身离开咖啡屋,夕阳下映着无尽伤感,无尽凄惨,无尽悲怆,以及,无尽的前途未卜的未来。
躲在耳朵里的喧嚣,藏匿于脑袋里的挣扎,隐忍在嘴巴里的愤怒,逃避于脑袋里的苦恼,统统被刁钻的手指戳破,便顺从着命运流失了。
首尔不是之槿的首尔,木槿不是之槿的花朵,好似只有,浩旭才是之槿的太阳,浩瀚天际,旭日东升。
“您会帮我吗?”
“不。”
“为什么不肯帮我?”
“因为你已经很美丽了。”
“不,我不漂亮,我是个丑八怪,我恨我自己。”
“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你在嘲笑我吗?”
“我从不嘲笑任何人,我只是鄙视这样的行为。”
“那你为什么要做整容医生?”
“不知道。”
“你一定要帮我。我想变漂亮,你不会理解的,也没有人理解。”
“我理解。难道只是因为微不足道的伤痕就要跑到这里来做手术?因为别人的冷嘲热讽就需要改变自己?因为别人改变自己的人,是最傻最笨的人。之槿小姐,你已经很美了。”
夏之槿微波粼粼的炽热目光凝视着金浩旭,她十分感动,双手颤抖。很久以来,之槿第一次听见别人夸奖自己。她深深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真诚恳切。
“对不起,但我只有那么做。&39;
“之槿小姐,我拜托你不要如此执着。我喜欢的只是现在的你,不需要任何改变的你。”
夏之槿觉得脸颊发热,心跳剧烈。她不得不跑出浩旭的办公室。她流泪了,如雨如雪,仿佛融化了她心底的冷漠。
“您好,请问您是崔惠贤女士吗?”
“是的,你是哪位?”
“首尔法院院长,朴京河。”
“我比较没有空闲时间,有什么事请讲吧!”
“您的时代集团似乎没有继承人。根据我们的调查,您至今仍然独自生活,无儿无女,难道您就不想见见您的儿子和女儿吗?”
“你再乱说什么?”
“您的儿子,崔哲希;您的女儿,崔敏希。”
“我听不懂你在乱说些什么!请你尊重我!”
“干嘛假装不知道?我不会把这件你事情捅出去的,如果您同意将您的资产的百分之四是赠与他们兄妹。”
“你这是在抢劫吗?太无礼了!”
“崔女士,您也是可以不答应的。不过,明天和以后的报纸周刊头版头条,您应该不会愿意看见有关于私生子的传闻吧?”
“你够狠!”
“您在暗示我您同意了吗?”
“你需要我怎么做。”
“首先,您的儿子崔哲希,患有严重的渐冻人症,您必须出资请他去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第二,崔敏希的梦想是成为明星,您必须帮他实现这个梦想;最后一点要求,时代集团下属的公司股权应该有他们兄妹二人的部分。”
“你的这些要求真的是很过分!”
“但您没有不同意的机会,您只有答应。”
“很好,很好,我全部答应。”崔慧贤压着怒火。
“那我们再见!”
“恕不远送!”
崔慧贤怒不可遏地抄起手边的玻璃杯砸在地板上。可恶!居然敢要挟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走着瞧!
夜晚的星光熠熠,眨眼睛的星星有如上帝的眼眸眺望着人间,一会儿撕心裂肺的流泪,一会儿兴高采烈的舞蹈。首尔是比较多雨的城市,看漫天细雨,随风飞舞。
“敏希,倘若哥哥必须离开你怎么办?”
“等着你咯!”
“如果我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可你答应过要在三年后娶我的。”敏希眨眨眼。“不过我还是会等着你。”
“你已经等了我三十年,别再继续等下去了,没有结果的。”
“我的未来还很长,还有很多个三十年。”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等我,你自作主张的毛病能不能改掉?不要什么事都依赖于我!”
“你平时都不会这么对我讲话,一定是在外面中邪了。”
“你一定记住,要学会独立生活。”
“哦,”敏希疑惑的点下头。哥今天太奇怪了,生病了吗?她心想,便好奇的伸手触摸哥哥的额头。
“别乱动!”哲希拦住妹妹的手。“按照我的交代做!不然的话,我就再不会爱你了。”
“我听话,你不要生气。”敏希哭丧着脸。“哥哥你一定要永远爱我,要永远爱着我。”
崔哲希侧头哽咽,然后轻拥敏希在怀。他为她哼着歌,她渐渐暗睡在他的心中。他含泪亲吻她的脸颊,她于梦里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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