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泡妞秘籍多得如乱飞的苍蝇,有《泡妞绝秘二十四招》、《追妞三十六计》、《调妞四十八术》、《玩妞一百零八巧》,实际上概括起来无非是使权、舍钱、吹牛、摆阔、装雅、嘴甜、脸厚、死缠这些道道,而卢兴玩弄女人最擅长的是脸厚和死缠。
骂他一句,他说“掏钱难买女人骂,越骂越得发”;打他一掌,他唱“骂是亲,打是爱,不打不爱不痛快”。
上不了床,亲不住嘴,揽不到肩、抱不住腰,没关系,那就先碰一下手,捏一下脚。每来一次,不摸一下,碰一下,蹭一下,他就不走。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三次不行,我来四次、五次、六次――是个生瓜也给你玩软,玩熟,不上床决不罢休。
卢兴第一次来后没几天,便又来到这道街上。他下马撂缰,径直走进柜台,叫道:“妹子,快快快,我手被扎了根刺,拿针给我拨一拨!”
聪儿见他捏着手,皱着眉,咧着嘴,以为是真的,便将绣花撑子上的针拽下来,捏着他手指去拨。还没找到刺儿在哪,卢兴的另一只手已经触到了她胸前刚刚发育、尚未成熟的乳房上。
聪儿浑身一抖,跳开一步,转身向门外走过的一个脏兮兮、流着长鼻涕的娃娃叫道:“鼻涕虫,快来给姐帮个忙。马保长的手上扎了根刺,你眼睛好,帮忙给挑出来。”
鼻涕虫叫二蛋,才六七岁,是聪儿邻居的孩子。聪儿常给鼻涕虫讲故事、擦鼻涕,鼻涕虫对聪儿崇拜得不得了,当然听话。他答应一声,便蹦跳着跑了过来。
小孩子眼里本就没有什么贵贱级别,也不认识卢兴是谁,不知道保长是什么东西,再加上看出自己尊敬的聪儿对他很讨厌,当然更不会热情对待。他大大咧咧先用袖子抹一下鼻涕,接过聪儿手中的针,向卢兴训道:“瞧你年纪不小,怎么不懂事呀?你没看聪儿姐正忙着吗?扎个小刺有什WWW.soudu.org么不得了?你自己有手,不会挑吗?我操,你是怕疼吧?你可真孬,咱蚂蜂螯住也没哭过,毒刺也是自己挤出来的!”边说边拽过卢兴的手指头仰着脸就戳。
卢兴大感没趣,只得瞪了鼻涕虫一眼,缩回手,向肖聪儿说道:“出来了,已经挑出来了!妹子,谢谢你!记住,有事找哥们!”扫兴地走了。
肖聪儿没找他,将柜台门加了把锁。
没过几天,卢兴又转悠过来,见柜台门从里边锁着,叫道:“妹子,把柜台门打开,我有好事相告。”
聪儿从柜台上递过一把椅子,一把扇子,说道:“里边邋蹋,又闷又热,还是外边凉快一些!”
卢兴无奈,只得趴在柜台上,探着身子说:“去年咱这方干旱,县太爷让募集善款。我在镇上筹了一些。可那么多受灾户,撒芝麻盐似的给他俩铜钱,也救不了急,干脆照顾你们母女吧,你们更困难。你给我打几个收条,写不同的名字,我好交差!”
肖聪儿说:“我家虽不富裕,可比乡里受灾的农民强多了。救人一命,胜造
七级浮屠。这是救人命的善款,你还是给灾民发下去吧!”说着从柜中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说:“大叔既然负责募捐放捐,我再困难,也得支持一点!”
“算了算了,怎好让妹妹破费!妹妹,有事找哥们!”
肖聪儿还是没有找卢兴这个哥们,卢兴只得制造肖聪儿找他的条件。
肖聪儿的店面开门便有事,不是有顾客递的铜钱滚到了货柜下,自己跳进来到处钻;就是有顾客买的货接住就摔拦,说你服务不周拒付款;再不是有顾客喝酒摔了碗,不赔碗钱还要退酒钱――麻烦事三天两头不断,并且那些顾客开口就骂,举手就打,还吵着你态度不好,服务不周,让你赔礼道歉!
面对小流氓的骚扰,肖聪儿还是没找卢兴这哥们,只是向左右邻居求援,并且自己买了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像大侠客似的藏在膝下腿上,遇到动手的,拔出来假装泼妇莽汉,闭着眼乱刺乱砍。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肖聪儿以死相拼,又有邻居救援,虽说整天不得安生,总算过了一关又一关,坚持着没有关门。
与此同时,到聪儿家里、店里收税要费的也突然多了起来,所要的数目也比过去翻了几番。
这天,保丁田得美又带人前来收费,开口便让聪儿拿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相当后世的近万元纸币,相当聪儿家小店几个月的效益。
聪儿见要得多,问道:“怎么这次要得这么多,都是什么费?”
田德美顺口说道:“门面费五两、管理费四两、卫生费一两、治安费三两、修路费二两、建桥费二两、县里兴修水利费三两,镇里修建关帝庙费四两、三月三会费二两――”
“门面费不是一间门面每月一两吗?怎么向我要这么多?”
田得美板着脸说:“一两是平均数。门面有大有小,生意有好有坏。你母女俩生意做得精,赚钱多,我们是知道的!”
聪儿见没法和他说清,只得不再争竞数目,又问道:“你说的项目前几天不是都已经收过了吗?”
“你今天吃饭了,明天还吃不吃?街道昨天扫了,今天还扫不扫?巡逻队昨天值班了,今天还值不值?保所昨天开门了,今天还开不开?过去收的是过去的,现在收的是现在的!”田得美瞪眼说道。
“三月三庙会也是一月一办吗?”聪儿据理争辩道。
“原来收的太少,还不够办公开支,戏班子的钱还欠着呢!你们这些生意好的商家每户再补四两,这是看人下菜,能者多劳,富者多出。怎么,你觉得不公道吗?嫌不公道可以去县衙告啊!”
聪儿说:“我不怕出钱,怕的是出钱用不到正地方。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收多收少凭你们一张嘴,谁知道这钱用到了那里?”
“上述几项本来总共三十两银子,你态度不好,罚款五两。总共三十五两,有钱给钱,没钱我拉货!”
田得美说着,随从便捋胳膊挽袖子往店里凑。
卢兴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向田得美大声问道:“你们挤在这里干什么?”
“卢保长,这户抗费不缴!”田德美说。
“先到别处去收,我给做做工作!” 卢兴支走众人,走进店门,趴在柜台上低声说,“你开开柜台门,让我进去!”
“有什么事,你说!”肖聪儿庄重地说道。
“看,哥们来了,拒之柜外,这不合适吧?”卢兴嬉笑着说。
“你忙,我也忙,有话就直说吧?”
“你给我挑挑手上的‘刺儿’,我去给他们讲讲情,他们听我的,不叫你缴一分,并且以后保中收任何税费都隔过你这个店。怎么样?你不找哥们,哥们也要帮你的!怎么样,挑不挑?这根刺折腾得我吃饭不香,喝水不甜,心里长了草似的,整夜睡不着觉。”卢兴边说边伸出了手,要不你隔着柜台挑也可以,过来,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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