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最是难猜。这道理半半到现在才隐约了悟,以前在拢翠袖的时候,谁管那些人心里想什么,对她好她笑笑的,对她冷淡反正也不过是一夜情缘,谁理谁的心是黑是白,活的死的,是否多愁善感柔肠百结或丑陋不堪。
她没有兴趣,也不屑于知道。就算是那些哭着喊着要博取她欢心的所谓痴情的公子少爷,她也懒得去想一想:那人究竟是真心的还是装出来的,若是真的喜欢她的话,会喜欢到什么程度,心的一半?一小半?一大半,亦或全部?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对半半来说,以前的那些冷淡无心,天生寡情,全部都在此刻倒转过来,就好像她以前所欠下的无数的恩仇爱恨,七情六欲,全部都在此刻加倍的泛滥而来,让她辗转反侧,寝食无味,症候来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她心底翻来覆去想着的猜着的,记着的念着的,都是那个人,他。
他的心底,究竟在想着什么?
国师大人,他是喜欢自己的,还是无心?
他娶了自己,应该是喜欢的。拢翠袖中初次同他四目相投那一刻她毕生难忘。
她认定他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
自从成亲以来,夜夜叫她独守空帏。
最可恨是,每当她疑心他是不喜欢她甚至忘了她的时候,他都会翩然而至,温声软语,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只是手指儿也不曾碰她一下就罢了。
她恨。她急。她左思右想。徘徊不得。
他照顾地她自是无微不至。拨了那么多侍女来伺候。个个玲珑聪明地很。对她也是表面礼待。背后不知如何。
偶尔她想要出外。寻一下国师大人所在。便会有人劝:“国师大人公务繁忙。若是有闲自然会立刻来新夫人这里了。夫人何必贸然而去呢。国师大人最不喜人家缠着他地呢。”说这话地时候还笑眯眯。
话说地自然委婉。骨子里地意思却叫人凉透了心。半半只是痴心。不是呆傻。她明白她们暗里所指地意思:
夫人你还是省省心安分地呆在这里吧。国师大人肯娶你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若再跟以前那样妖妖娇娇地恐怕更会叫人看不起。
半半忍了几次。
最终这次没有忍下来。
这几日她在院落中行走,也认得国师所住的地方在哪里。
午睡的时候,假装困倦要睡,将那些侍女们都打离去。
侍女们自然乐得偷懒。也一起出去了。半半蹑手蹑脚地提着裙裾出外。一路向着国师所住的屋子内急奔。
他不来见我,我就只能死等在这里,也不能去见他么?
我不信他每一日都是忙的,就算是忙的很,难道整晚都是通宵,都不肯跟她……
咬了咬唇,靠近那屋子的时候。紧张地放慢了脚步。
先前她曾从这里经过。
经过之时,曾见到门口有很多侍女跟下人站着,等着伺候的样子。
然而今日反常,竟没有人。
半半皱了眉,心想莫非真地是来的不是时候,国师大人果然是在忙公务。没有回来么?那要不要去书房那里先看看?
正在踌躇,忽地听到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半半一怔,先是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以为是被人现了,有想转身拔腿逃跑的冲动,然而脚步一动,心头便反应过来:这个声音……
怎地这么耳熟?
心咚咚地狂跳起来。
“你伤到了,我帮你……”这个声音她却知道,是国师。这天底之下再也无双的声。半半不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有些痴迷地想听这声音继续说下去。
“我才没有伤!”那个声音倔强地回答。
半半忽地觉得心一阵的冷。一股强大的恐惧感袭击全身。
她听出这声音是谁了,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是为什么第一反应竟是惊悚?
“明明有伤到,乖,不要反抗。”国师的声。跟对她不同,这声音里是一股透骨地宠爱跟温柔,甚至带一丝喜悦或怜惜,混合其中。
半半伸手,按住窗棂,手指头扣紧了窗格子,仿佛是在支撑自己不倒下。
“嗯……”低低呻吟,含含糊糊地说,“只是一点、划痕而已……”先前那声音,有些悻悻,有些羞涩。仿佛已经不能反抗,声音越来越低。
半半闭了闭眼睛,心乱如麻: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做,只是出去摘花回来,望花瓶里插的时候不小心刺了小手指头一下而已,刚刚虽然疼得跳了跳,可是不过是被伤到之时的直觉反应。本来没有在意,手指头乱乱地甩了两下便作罢了。不知为何端坐屋内的这个人竟能一眼看到,并且迅速地跑了出来。
你说多么奇怪,他竟能从她身上一眼看到她手指头上那针眼儿大小的伤上去,并且不由分说地抓住了。
抓住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立刻如获至宝地咬到了嘴里。
他微用力,仿佛要将她的三魂七魄自手指头上尽数吸去,好个坏人……
饶是她自诩脸皮大厚,此时此刻也不由地红了脸。有些脆弱的透明。
伤口绽放了新鲜的血珠子,金紫耀握着她的手拉到嘴边上,不由分说地吮住。
她想挣脱,却没有挣开。
鲜血入嘴,有些咸咸的,金紫耀的精神有一丝地恍惚。舌尖在那伤口上怜惜地扫了两扫,目光垂落,却仍旧看地清楚,她的脸上,红霞乱飞了。
慌张地避开他的神色,却是为何?
他心头微荡,嘴张开,去看那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小花刺会有毒,下次小心些。”他吩咐。
“好好好。”小楼回答,却始终不敢看他表情。
他心头微微有几分得意,忽地想起一件事,于是正色又说:“过来吧。”拉着她向着自己的房内走去。
小楼吃惊,这房子可是生人勿近的啊,她可不想寻死。
可是硬生生被他拉进去了。不由地自惭形秽,自己的靴子上带尘。会不会脏了他的地方?
金紫耀转身,打开角落的柜子抽屉,翻了一阵,终于抱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箱子。
“这是什么?”小楼目瞪口呆看着。
金紫耀严肃地说:“这是药箱。”
“药箱?”小楼有些吃惊,“要药箱干什么?”他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这国师府中应该有御医常驻地吧?站在门口叫一声不到片刻立刻就会有御医效率奇高地出现自己跟前。需要自己在房内准备一个药箱这么多余么?难道国师大人每天都会殊死搏斗或有受伤危险所以随时备药箱救命。他分明是如此强悍,只有他伤害别人地份儿。怎么会……
“给你上药。”他放缓慢了声音,权威般声明,仿佛是医生在哄骗病人。
小楼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
这种口吻,这反常的举动,英明神武地国师大人他……
究竟是怎么了?
小楼来不及深思,金紫耀已经拉了她。想了想,命她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这才打开药箱,装模作样地审查了一番,才从中捡了个小小瓷瓶出来,脸上出现一丝小小喜悦。
小楼被迫坐在一边观看,望着他诡异地表情,不由地想到:莫非这药里会有什么古怪?
这想法震撼到她,忍不住便想起身。
“来,”金紫耀声音和缓。“这药涂上了之后。伤口就会很快愈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小楼的嘴角一抽。额头有冷汗落下,想到:难道谁地手指头被花刺扎了一下。还会留下个碗口大的疤痕吗?
国师大人您不会是在推销假药吧?
于是毫不犹豫地用怀疑的眼光看过去。
金紫耀拿着药,拔开瓶塞,伸手握住小楼的手,小楼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竟还拿了一卷儿纱布绷带出来,放在桌子边上,不由地呆滞想道:他涂完了药,一会儿不会还要替我包扎起来吧?
她看了看自己那几乎已经看不出来有伤过的伤口,又看了看金紫耀手中那偌大的精美的瓷瓶子,再望一眼那备用地纱布,终于失去了耐心。
不能再陪他胡闹下去了,这究竟是在做什么。以前的金紫耀怎会如此?就算是有人在他跟前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吧,今儿的他怎么了,莫非是被恶鬼附体了?被人穿越了?嗯……
“不用了!”小楼起身,急忙后退一步离开他掌控范围,说道:“国师大人,不劳烦如此了,我的伤口已经全好了,不信你看。”
她举起手来给他看,那里的伤口冷眼一眼还真是看不出啥来。
金紫耀愣住,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果然是不对。
小楼继续后退:“我就不打扰国师大人宝贵时间了,这些药还是留着给需要地人来用吧。”本来还想干笑两声的,却忽地看到他的脸色变得难看的吓人,跟被人掴了一巴掌一样差不多的表情,那“哈哈”的两声干笑便噎死在了喉咙里,小楼拔腿就跑。
更新奉上。晚上加第二更。
卡壳的感觉其实是很难受的,我已经在自责啦……
粉红还差6张加更哦。
另外:像小金这样滴人怎么会看那啥啥图,小衣跟小雨蒙不cj,乖乖自觉过来,打pp!
小金说:我是一个高尚滴人,一个脱离了那啥趣味滴人,打,使劲打,让开让开,我要亲自打!
大家继续猜吧,下一章揭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