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两害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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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钰看了看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手一伸,“交出来!”。

    “不抛弃,不放弃!大宋军医头可断血可流,决不投降!决不交武器!”,秦锦一晃脑袋手中长矛一挺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嘻嘻,说得好!决不投降!”,两个小姑娘背靠背挺着长矛得意地一碰脑袋,“耶!”。

    杨排风?这两个小霸王怎么搅和到一起了?一看两人身上的藤甲,原来这是在训练二对四的刺刀拼刺技术。

    “不抛弃,不放弃!大宋军医头可断血可流,决不投降!决不交武器!”,学员队伍里爆出一片叫好声,显然这两个小霸王还是很有人缘的,何况刚才还为他们争了面子,口号又喊得这么响亮。

    “不抛弃,不放弃。说得好!我们大宋军人决不抛弃一个战友,更不会抛弃一个伤员。你们知道为什么对你们要特别强调这种二对四的拼刺训练吗?因为你们是军医!这是战场上你们最可能遇到的情况――抢救伤员是被敌包围”,李钰从学员手足接过一柄长矛,“杨排风,让我来与她配合”。

    “哥,你又长高了耶!”,秦锦俏皮地踮起脚尖,“打仗亲兄妹,上阵那个、那个什么兵,看我们怎么教训你们”。

    “说得好!战场上,我们就是生死兄弟,战友把后背交给你就是把他的性命交给你。记住你是军医,你的战友是个伤员!”,李钰取出绷带将眼睛蒙住,“你们四个给我听清楚了,谁敢手软军法从事!”。

    那四个教导营的学员心里一哆嗦,对您手软?那我们不是找死啊?

    “秦军医,就看你的了”。

    “哥,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了!预备,开始!”,秦锦一高兴,从此便把那个‘表’字给抹去了,那神情哪里象是被围,活脱脱一个敌军指挥官。口令一出,右手将枪提起,拇指轻贴胯处。以右脚掌为轴,身体半面向右转(即向右转45度),同时,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脚尖对正前(敌)方,两脚距离约与肩同宽,左脚中央线与右脚跟在一线上,两膝自然微屈,上体稍向前倾,重心落于两脚之间稍前。在出左脚的同时,右手以虎口的压力和四指的顶力迅速将枪向前稍左送出,左手迅速接握,虎口对正枪面,右手后移,置于第五衣扣右侧稍下,双臂微收,刺刀尖约与喉部同高,并和左眼在一线上,两眼注视敌方。

    兄妹俩教科书式的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索,背靠背配合得如同一人,将拼刺的预备动作要领‘压顶送,二同时,一般高’(压顶送,就是以虎口的压力和四指的顶力,将枪送出;二同时,就是转体、出脚和出枪要同时,两手握枪要同时;一般高,就是刺刀尖约与喉部同高)发挥得淋漓尽致,引来一片震天的喝彩声。

    “杀!”,那四名队员的长矛一挺杀了过来。

    突刺、防刺、对刺,六人的动作干练老辣,看得围观的众学员眼花缭乱,热血贲张。李钰虽蒙住了双眼,但动作丝毫不滞,以一敌三竟不落下风,还能做出高难度的欺骗刺。但无论做出什么刺杀动作,李钰始终不离秦锦半步,将战友的后背护得严严实实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三打一厚脸皮,有本事和我打!”。秦锦的娇喝那四人全当没听见,三打一怎么了?四打一都没占过便宜!

    “记住,这就是战场!两害相权取其轻,伤员是我们两人中最弱的,他们一定会先杀掉伤员再来对付你!”,李钰喝道。

    果然,那个正面秦锦的队员油滑异常,一沾即走却又让秦锦无暇他顾,“气死我了!”,小霸王打得兴起一个凶狠的突刺逼退敌人,手中长矛一抖直飞了出去。那队员连忙挥矛格开,秦锦脚尖一点如影随形地沾了上去。手中寒光一闪,那队员手中的长矛便断成两截,紧接着胸口又连中两脚。

    秦锦手中利刃在那人胸口作势一插,正待转身,却听得身后一声闷哼。

    背后忽然洞开,李钰疾步后退,忽觉膝弯一痛被横扫了一记,身形一晃胸腹连中两锺倒飞了出去。

    “哥!”。

    “李钰!”,两声凄厉惨呼。

    “混蛋!他没带护甲!”,刘星不知道是在骂队员还是在骂李钰。胸口那两记着实刺得太狠了,李钰一时也缓不过劲来,索性屏住呼吸落个耳根清静也正好让那小霸王记住教训。

    “李钰,你别吓我!”,一缕淡淡的体香裹着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自己身边,耳边传来惨凄凄的抽泣声,领口被撕开,一双小手按在了胸部,“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都闪开,保持空气畅通。幺妹,胸部按压。人工呼吸、人工呼吸……”,颤抖的声音听得李钰都跟着紧张起来,这是谁啊?一股如兰香气拂来,李钰着实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再装下去,这可是封建社会啊。

    “唔,咳,咳!”。

    “醒了,醒了!”,捏着李钰嘴巴的一双小手忽然触电似地缩了回去,那缕清香也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飘远了。

    “哥”,闻讯赶来的翠儿一把抱住哥哥,扯去眼上的布条,“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咳,咳,没事了!”,李钰一手捂着胸口连忙摆摆手,他敢吓吓秦锦可不敢吓着了妹妹。

    “哥,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秦锦这一次可真是被吓坏了,老老实实地把‘断云’短剑交了出来。

    “你知道错就好了”,李钰摆了摆手,“这是训练,如果在战场上,你的战友就会被你害死了。以后不许这么莽撞”。

    ******

    李钰那栋清闲了许多日子的小楼又热闹了起来,虽然是诈伤,但那份兄弟情谊却再真切不过的。

    “报告!总教官,门外有人求见”,李钰的这栋小楼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谁?”。

    “赵允熙”。

    “赵允熙?呵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快有请”。

    “说曹操曹操就到?队长说话总是这么有趣”,赵允熙带着几个丫环家丁走了进来,“队长,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叫我队长,如今该我称你赵队长才是。一点小伤而已,早没事了”,李钰忽然眉头一皱,这家伙不在野场带部队跑这里干吗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丫环。“赵队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快让我看看,要不兄弟们也不放心”,赵允熙笑道,合作了半年多时间,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

    “说过没事了,你还信不过我啊?”。

    “信你才怪,都人工呼吸了还说没事!”,赵允熙撇了撇嘴。

    “好吧,服了你了,你看看!”,李钰侧身解开上衣,胸腹有两处拳头大小的瘀青,看着确是挺吓人的。

    “这么重啊”。

    “还痛不痛了?”。

    “有没有感觉恶心想呕吐?”,赵允熙身后的几个小丫环忽然都挤了过来,你一眼我一指地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七嘴八舌地问道。

    “只是皮外伤,真的没事,多谢各位关心”,被几个丫环围着,还在身上指指点点李钰真是哭笑不得。男女有别授受不清,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这是‘济慈堂’秘制的药酒,每日涂抹可以缓解痛楚加快恢复。这些天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剧烈运动,那种训练课还是不要去上了”,一个小丫环取出一瓶药酒放在了案上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哼!那几个笨蛋,这样都捅不死他,要是我,非把他戳个对穿不可!省得看着心烦”,孟非在边上狠狠地敲了刘星一记,“你呀你,知道他们手底下没个准儿,为什么不叫上我们!”。

    刘星这一天不知道被敲了多少下了,孟非这算是轻的了,低着头生受了哪里还敢还口。

    “嘻嘻,李公子还会烦人吗?”,一个小丫环笑道。

    “原来是小月姑娘”,心中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把这事压了下去,你这小丫头怎么又给挑起来了。见小月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只得耸肩摊手无奈地一笑。

    “他自己当了个什么总军士长,却不让我们接受军衔,小月姑娘你说这不是太霸道了?他又不是我老子,他凭什么管我啊?”,周清忍不住又瞪了李钰一眼。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以各位公子的才学要在殿试上搏取个功名当是轻而易举之事,这样不是更好吗?”,一个低低的声音飘了过来,李钰听了感激地向小月拱了拱手。

    “那为什么刘星可以?难道刘星是他兄弟,我们就不是?”,孟非越想越窝火,忍不住又拍了刘星一记。

    “嘻嘻,各位可能可能误会了,刘星从军可不是李公子的主意,他是皇后亲自点的名,你们这可是错怪了李公子了”,一个丫环看着刘星笑道。

    “皇后?原来不是你!”,刘星一下跳了起来,“如果不是皇后帮我,你是不是也不许我从军?你说!”,被敲了那么多下他不觉得委屈,可如果真是象这个小姑娘说的那样,他可真要伤心死了。

    “呵呵,原来李总军士长也没把你当兄弟啊”,方略幸灾乐祸地笑道,“好一个不抛弃不放弃!”。

    “住口!”,石原一拍桌案,“越说越不象话了,师弟这那样的人吗?”。

    “这位定是石原石兄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想必李公子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吧”,小月看了看李钰,“小月倒是以为,李公子正是因为这‘不抛弃不放弃’六个字才会执意不允许你们从军的”。

    “哦?那我倒想听听,他这是如何不抛弃不放弃了?”。李钰闻言面色一变。

    ――――请看下一章《放弃自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