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绢?李钰想到的是后世装饰在西装上衣口袋里的白色手绢,当然还有那个帅得快赶上自己的许文强。“禄叔,快去铺子里再请几个绣工来,再带一匹最好的丝绸,要白色的”。转身又在唐装的草图上画了几笔,“玉嫂,这衣服上的口袋在这里,咱们这次给皇上做衣服只做一个口袋,我画一个龙形图案,你照着绣在口袋上,用金线”。抚额想了想,“福伯,把咱家的鹅毛全收集起来,要那种绒毛,用开水洗净,去味,凉干,我有用”。
一家人坐在边上看WWW.soudu.org着直发愣,翠儿几次想说些什么又都忍住了没敢说,李钰的才能他们都是知道的,既然他这么做,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问了也不懂还不如不问,做好了再看就是了。
十几个工人忙活了两天,材料没用去多少,赏钱倒是支出去了不少,不过当东西做出来时,就是李老爷看了都连声说好。
腊月二十四,这天一大早,李家门前便来了三辆马车。李家一家也早早地准备妥当,在曾全的陪同下登车驶向皇宫。曾全陪着李氏夫妇坐在第一辆马车里,李钰带着翠儿和云儿坐了第二辆,李三则和那些随行的侍卫带着礼物坐在了第三辆车里。翠儿和云儿紧张得浑身发抖,左右两边紧抱着李钰的胳膊不敢撒手,李钰温言抚慰了好一番才算是好了一些。
车队过报慈寺街,走御街,穿过宣德楼,经右长庆门、右嘉肃门、东西大街、左嘉肃门到了集英殿边上的一处院落。众人下了车,太子赵桢已带着陈林等一众太监宫女远远地迎了上来,李钰初来这皇宫里也是心怀惴惴不敢失了礼节,正要与父母上前见礼,赵桢开口笑道,“伯父伯母,你们这样是嫌我没有上门去迎接么?快快随我进去,父皇和母后已经等候多时了”。众人听了不敢耽搁,免了那些繁琐礼节随着赵桢进了院子,李三和云儿捧了礼物紧跟在身后。
此时刚过巳时,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院中,几支腊梅在枝头招展着。院落不是很大,假山亭台,小桥流水,一步一景,一径一幽,布局精致,别具匠心,典雅而不显奢华,精致却不露雕凿,宛若一个清纯的少女,朴素、典雅、自然、亲切。
走过一孔石桥,便见立在一栋房舍前的皇帝赵恒与皇后刘氏已起身迎了上来,众人连忙跪倒行礼,“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和皇后上前将李氏夫妇扶了起来,赵桢也一把将李钰给拉了起来。“既然是请你们来作客的,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呵呵,都说了咱们是邻居了,若还是这般多礼,那咱们赵家岂不要被人说成是恶邻了么?”。
李钰闻声抬眼望去,见此人模样似乎四十余岁年纪,身材颇高,面色有些苍白,相貌英俊,神态威严,依稀便是那日所见之人。此时皇帝赵恒也正向他这边看来,李钰连忙低下头不敢正视。
赵恒见状微微一笑,与李老爷把手进了房中,皇后也拉着李夫人跟着进去,赵桢看了看有些迟疑的李钰,“李公子,是不是要我背你进去啊?你不进去,是不是要我们也在这儿陪你受冻啊?”。李钰听了洒然一笑,随在赵桢身后进得房中。
赵恒见李家人都站在那儿不敢入座,开口笑道,“我听皇后说,咱家有几个家丁叫做曾不行曾不赖曾不敢曾不丑,还有一个叫曾不懂事的,看来咱们这主人该是叫曾不好处了。呵呵,难道咱们就这么站着说话不成?”。
李钰听了,心想若再是这样傻站着可就太失礼了,便上前与翠儿扶了父母坐了下来,兄妹俩在下首陪着。几个宫女端了茶水送上来,李钰向父母看了一眼,李老爷欠了欠身开口说道,“这次蒙皇上召见,我们李家深感隆恩,咱寻常百姓人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粗备些薄礼还请皇上皇后笑纳”,李三和云儿闻言便捧了礼物上前跪倒呈上,边上的宫女上前接过,领了他们去外厢歇息。
赵恒笑道,“既是邻居,来便来了,还带礼物做什么?倒是要你们破费了”。
李夫人接口道,“这是咱家钰儿着人准备的,说是咱大宋第一份儿,还请皇上皇后不要赚弃”。
“哦?是李公子准备的么?那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了?”,刘皇后说着打开一个包裹。“啊,好漂亮的衣服”,刘皇后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皇后也是女人,也脱不了这个俗,何况爱美本就不是俗事。
李钰起身躬身道,“自家工人做的,手工粗陋,让皇后见笑了”。
“呵呵,早听说你设计的衣服式样新奇漂亮,今儿终于也能得到一件了,皇上,我进去换上给您看看好不?wWw.”。皇后乍一见这新款的衣服,心下便甚为喜欢,皇上今儿难得空闲心情大好,便想着让皇上多高兴些。
“好,我也想看看李公子的手艺,皇后您请吧”,皇后闻言起身向李家微笑作礼带着宫女转身进了内间,李夫人和翠儿也起身随皇后进去。
“呵呵,李公子,想不到你还会做衣服啊,你的本领还真不少,有时间也教教我啊!”。
“太子说笑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赖以养家糊口罢了”。
“雕虫小技养家糊口,雄才大略安邦定国,没有雕虫小技何来雄才大略,不能养家又何以定国。李公子切莫过谦”。
李钰听了吓了一跳,这话题有点大了吧,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老爷子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连忙躬身答道,“皇上谬赞,李钰不胜惶恐。小技养家却未必便能定国,雄才定国也未必就能养家。咱大宋百姓万万千,能凭小技养家的数不胜数,但其中胸有韬略能定国安帮的又有几人?先贤能士在出相拜将前穷困潦倒,一日三餐尚不能为继的也不乏其人。这人各有各的才能,贵在有自知之明,关键是要找到能发挥自己才能的位置,若是勉强做那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只能是事倍功半,不仅误人误已,也终将误国误民,这是万万勉强不得的”。
“嗯,说得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关键在找对位置。那李公子,什么样的位置才能让你尽展所长呢?”。
“启禀皇上,李钰乃一介布衣,能有何德何能?左右不过是一技傍身而已,既没有安帮定国的雄才大略,也没有造福一方的能力手段,若是要为国效力,也只能做一军中小卒,在疆场上为陛下为大宋冲锋陷阵而已”。
“呵呵,好一个军中小卒,‘我欲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宋要让四方来贺’,你这军中小卒的雄心壮志只怕那些将军们也要汗颜了吧”。
那不是偷来的么,你这老爷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李钰正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得‘当啷’一声,忙抬头望去,却见皇帝赵恒正痴痴地望着他身后,手中的杯盖儿掉了也不知觉。李钰回头一看,不由得也是眼前一亮。这时刘皇后已换了那身旗袍,正缓步款款行来,剪裁得体的腰身恰到好处地显出她婀娜妖娆的身段,杏黄的颜色衬托出胜雪肌肤,高高的站领更将皇后高贵典雅,雍容妩媚的气质展露无遗,领口一只凤形盘扣,袖口一朵簪形花儿……,李钰连忙转头不敢再看,那可是皇后啊,失礼冲撞了那可是真要杀头的啊。
“呵呵,皇后换上这身衣服,当真是……,朕都认不出来了”。
“母后,这衣服真好看真合适,就象特地为您做的一样”。
“呵呵,太子,这就是为皇后特地做的啊?我们也为皇上做了一身”。
“哦?我也有么?呵呵,我倒是真想看看李公子为我设计了怎样的衣服”,皇上听了也来了兴致。李钰见绕开那些难答的话题,那还不顺杆子就上?上前解开另一个包裹,取出为皇上制作的唐装。
“呵呵,皇上,我看李家这份礼物可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了,一片心意咱们可得收下了,皇上您也进去换了试试,也好让人家看了合体不”。
“呵呵,我么,就不必了吧”。
“父皇,桢儿陪你进去换过,我也想看看您换上以后是不是也象娘一样叫我认不出来呢”,说着便起身过来将赵恒硬拉了起来,赵恒笑笑无奈地摇摇头,对李家众人抱歉地一笑,只得被赵桢拉着进了内间。
“李员外李夫人,真的要谢谢你们了,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李公子,这当真是咱大宋第一件么?”。
“是的,皇后,这是咱们家铺子里这两天才赶做出来的,全大宋,就是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件”,这大话李钰还是敢说的。
“呵呵,好,赶明儿也要那些妃子、诰命们来看看,也要她们去你们家铺子里订做去”。
“如此就先谢过皇后娘娘了”,李钰想要的可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说话间,皇上赵恒也换了那身唐装出来,果然更显得英俊挺拔,潇洒稳健。赵恒指着上衣口袋里露出两个角来的手绢笑道,“李钰,手绢是要这样放着的么?不过倒是挺别致的,这可有什么说法么?”。
李钰躬身道,“皇上您看,这露出的两个角既象江水波涛,又似山峦叠嶂,不正是象征着皇上您胸有江山,心怀天下么?”。
“呵呵,好,好一个胸有江山,心怀天下。李钰,你这‘天下第一’之名果是名不虚传”。
“皇上谬赞,您看这两套服装颜色款式都很相佩,特别适合夫妇二人一同穿着,我原本想称作‘情侣装’的,想来不免有些小气,还请皇上给赐个名字”。
“情侣装?李公子这名字取得当真是有趣得紧”,刘皇后听了可是很高兴的。
“嗯,我看这服装简单美观,挺适合咱们宋人穿着,那就叫‘宋装’吧”。
“谢谢皇上赐名”,宋装就宋装,晚了辈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能让全大宋人都穿上这服装,您叫它泳装都成,那我李钰可就发财啦。
“李公子,这里还有两个包裹,是不是我也有一套啊?”,赵桢看了父皇母后都有礼物,不禁有些心痒痒的,满眼期待地看着李钰问道。
“这些都是送给皇上和皇后的,太子若想要,李钰回去便着人做一套送来”,李钰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厚厚的两摞手绢、汗巾之类的寻常物件,一种上面绣着一个‘K’字,一种上面绣着一个‘Q’。见大家都不认识都在看着他,便笑道,“这K是皇帝King的第一个字母,是送给皇上专用的,这Q是皇后queen的第一个字母,若不是用的大写,皇后您就识得了,这些是送给皇后您的”。李钰算是看出来的了,这皇宫里管钱管事的八成就是这刘皇后了,想发财就得赶紧得把她给哄好了才行。
“哦,原来这些字儿是代表皇上和我啊,这做工真是精致,赶明儿咱们也给太子、妃嫔们也都专门定制了。嗯,皇上,您要是有空啊,也给咱皇家设计个标志来,衣服物件上都绣上,那也显出咱家的不同来不是?就象李家的这朵花儿一样,多别致啊”。
赵恒笑笑看了看李钰,“呵呵,怕是李公子绣上花儿不仅仅是为了好看吧?”
李钰见被皇上撞破心事,也不敢接话儿,连忙又打开另一个包裹。
“咦?李公子,这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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