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哎呀”
“好”
“住手!”
叫‘小心’的是赵桢身后的一个侍卫,见人来袭,本能地拦腰一把挟起太子一纵身便窜出了院门,左手一探,一只判官笔便护在了身前。
叫‘呀’的是秦信,他距赵桢最近,知他不会武功,怕妹妹出手不知轻重伤了人家,纵身挡住了妹妹的拳头,不成想秦锦那一拳正打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疼得忍不住呼出声来。
叫‘哎呀’的自然是秦锦这小妮子了,见一拳误中了哥哥还疼得他呼出声来,吓得叫了一声。
叫‘好’的是秦雷秦老爷子,见那侍卫揽人、远纵、拔笔、护前,一连串运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忍不住叫出好来。
叫‘住手’的却是闻声赶来的刘皇后,她见那些侍卫四下里蜂拥而至,纷纷亮出了兵刃,知道定是出了什么误会,担心误伤了众人便轻斥了一声。
秦家众人一见这阵势都是吃了一惊,看着那些家丁手里的兵刃都是有些莫明其妙,来给孩子过生日还用得着带家伙么?秦锦更是不知道闯了什么大祸,吓得眼泪在眼圈里直转却不敢哭出声来,跟在刘皇后身后的翠儿见了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带过一边去,一边拿出手帕儿给她擦眼泪,一边温言劝慰。
这时晕头转向还有点不明所以的赵桢从那侍卫身后转出身来,故做轻松地踱进院子,还不忘回头对刘皇后打哈哈,“娘,您看看,我早就说了,只要我一个手势他们就能把我扔出老远,呵呵,我说得没错吧?”。说着走到秦信跟前,“呵呵,兄台好身手,就凭你对本队长这么维护,我说什么也得让你上场比赛喽!不管李公子他们说什么,我都要定你了”。李钰听了心里可真不是个味儿,原来都是我在从中作梗做恶人的啊。
寇准也连忙对众人笑道,“好了,没事儿了,你们继续,下一场该是谁了?”。他明知比武早已结束,可为了免得大家尴尬,便又说了这些个话儿来打圆场。
一个侍卫甚是机敏,听了连忙上前抱拳道,“这场该轮到我了,在下曾不行,请李公子赐教”。众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曾不行?你可真行,都说真不行了还敢上来叫阵啊?曾益听了也乐了,这个侍卫姓吴,原来叫吴不行,可这一改姓儿便从无不行变成真不行了,正好掉了个个儿。
“呵呵,曾不行,你既然真不行那就别找李公子现丑了,还是和这位秦锦小姐比划两下吧,秦小姐,你看在他这‘曾不行’名字的份上就手下留情不要打得太狠了吧,你要是能打得过他,那我们也就不用比了,我比他这个‘曾不行’还真不行”。
刘皇后听了也忍不往扑哧一笑,这太子自能出宫上学以后,性子也真的是开朗多了,在宫里说的话儿也多了,时不时地还能冒出几句俏皮话儿来。这会儿见太子这么有兴致,心里也很是高兴,便将腕上的另一只镯子也取了下来,“嗯,好,我就用这镯子做彩头,谁要是胜了便归谁的了”,说着微笑地看着秦锦。
这些侍卫都是常在皇上身边的,一个个不仅武功奇高,脑子也是一等一的灵活,听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便在一边鼓噪起来,“曾不行,你要是真不行就让我曾高来”
“呵呵,你曾高也不是真的高,还是让我曾不赖来领教这位小姐的拳脚”。秦家人一听都知道人家是来给自己找面子赔不是来了,怎能不知趣,都笑着对秦锦说,“锦儿你敢不敢啊?不敢我们可就得走人啦?”
“哼!谁说我不敢!来就来,不管你是真不行还是真不赖,我还怕你不成么……”,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曾不行见秦锦轻轻一跃上了场,装着吓得一个趔趄,拱手道,“我曾不行可真不行啊,还请小姐手下留情则个”。
秦锦笑道,“这位大哥,你莫要害怕,我下手轻点便是”,说着左手虚虚一按,右掌轻飘飘向他颈项斩来,曾不行笨手笨脚地就用双手来挡,刚一接手右手忽在变拳为爪抓向秦锦左腕,口中还得意地大呼,“小姐您上当了,谁说我曾不行真不行了?”。秦锦见机得也快,娇喝一声,“大哥别得意”,左掌不退反进,右掌依旧用力斩落。曾不行显是吃了一吓,大叫一声低头矮身躲过一边,不曾想脚下一绊滚成了个地葫芦,叮叮当当地从怀里掉下许多物事来,怯怯地站在一边却不敢过来拾取。秦锦低头一看,却是几枚铜钱和一支带鞘的精致小剑,“大哥,你的东西掉了”。
“反正也不值钱,你要喜欢你就拿去就是了,我不要了”。
“我干吗要你东西?”。
“好,那我过去,你,你不许打我”。
“呵呵,大哥你过来吧,我保证不打你就是了”。
曾不行一步步挪到场中,刚要弯腰,秦锦笑道,“大哥你也上当了”,左足轻点,轻飘飘地跃起右脚向他胸口踢来,曾不行大概是被吓傻了只顾着瞪着双眼竟不知道躲闪,秦锦空中收抛势不及,右脚虽收了力却还是点在了他胸口上,曾不行双足一点,身体便轻飘飘地向后飞去,直到飞过那棵老槐树才一把抱住停了下来,口中大呼,“救命啊,救命啊,快搬梯子来,快搬梯子来,曾不行这下真不行了,我怕高啊!”。
秦锦也吓了一跳,我哪有使多大劲啊,你曾不行也真是太不行了,“曾、曾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你不再找我打架我就没事!”。
可秦家众人见了却是吃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来,这足足有两三丈的距离啊,可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啊。刘皇后见了也是觉得有趣,笑道,“都知道秦小姐的厉害了吧?谁有胆子再找她比划比划,莫要堕了咱家的名声,难不成真要少爷上场么?曾不赖!”。
这些侍卫难得见皇后太子这么有兴致,一个个都跃跃欲试,想上去玩两手。那曾不赖一听,脚步踉跄歪歪斜斜地便上来了,口中还嘟嘟囔囔地不闲着,“我曾不赖不仅武功不赖,酒量也不差,今儿多喝了两杯,不过我不怕你”。
秦锦见了掩口笑道,“大叔,你喝多了,咱们不打了,你下去吧”。
“叫我大叔,我有那么老么?曾不行可是我师兄啊,你怎么叫他大哥啊,这不乱了辈分了么?”。
“嘻嘻!师兄叫曾不行,师弟叫曾不赖,那你再有个师弟是不是该叫曾不敢啊?”。
台下一个侍卫摸着脑袋笑道,“咦?小姐,你怎地知道我的名字啊?我们还有个师妹叫曾不丑呢,小姐你也认识不?”。
边上众人明知是他们逗着玩儿,也忍不住笑作一团,曾益忍着笑道,“不行不赖不敢不丑,呵呵,不敢不丑?难不成我们曾家就没一个漂亮人么?曾不赖,你要是不把面子给少爷我挣回来,那你就把身上的东西也都留下吧!”。
曾不赖还真听话,抖抖身子便掉了一地的物事来,一串佛珠,一只小皮囊,还有几只小飞镖和几枚铜钱,一些零散物事。锦儿见了连忙摇手,“这位大,大哥,快收起来,打不过我我也不会要你的东西的”。
曾不赖哭丧着脸,“小姐,你可要让着我些啊,不然我曾不赖输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回家连买米的钱也没了”。
李钰在边上接口笑道,“曾不赖大哥不要担心,我刚和曾公子做生意赚了些钱,您看十万贯够你们师兄弟回去买米了么?”。
几个侍卫听了都吃了一吓,这李公子也太大方了吧?出手就十万贯啊?
“够了够了,连娶媳妇都够了”。
“啐!大哥好不知羞,就知道娶媳妇么,wWw.先打赢我再说”,说完也不理他有没有准备,轻轻一纵左膝微屈,右足径点他面门。
曾不赖吃了一吓,跌跌撞撞地堪堪躲过,不料秦锦双足一落地右掌便斩向他手臂,曾不赖吓得连连后退,躲进人群里不敢出来。秦锦也不追,叉腰站在那儿却责怪起李钰来了,“表哥你赚了那么多钱就不知道买些好些的砖么?”。众人低头一看都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土夯的场地上没留下一片脚印,而小径的砖面上却留下两个清晰的脚印,竟深达半寸,齐齐整整,没有一丝裂缝,仿佛是这砖面上在出窑时便有了似的。
曾不赖连忙双手乱舞着跑了出来,“我赔,我赔,我们师兄弟卖了房子也赔”,众人见他功夫如此了得哪里还敢笑他,秦锦却懵然不知,“好,大哥吃我一掌便不要你赔了”,说完两只小手掌象穿花蝴蝶般地拍了过去,曾不赖左支右挡狼狈不堪,见又一掌向他胸口拍来,连忙跃起闪避,秦锦却是不依,跃起一掌斩向他脚腕,曾不赖猛吸一口气,双足虚踩,身子居然凭空又拔高丈许,轻轻落在了房顶上。
“曾大哥你快下来,别把瓦也给踩坏了,那你们可真要卖房子了”。
“我不下去,下去也打不过你,WWW.soudu.org男子汉大丈夫,说不下去就不下去!”。
“你不是叫曾不赖么?怎生如此会耍赖?”。
“好!既然你们卖了房子来赔我们,那我们李家也不能不知好歹,我出二十万贯给你们买房子”,小孩儿不识货,她李夫人可是知道的,梯云纵,原来只是听说过,不成想这相貌平平的曾不赖居然真使了出来,能亲眼目睹这武功绝学,别说二十万贯,就是三十万贯她也觉得值了。
众侍卫一听俱是一愣,一会儿就三十万贯了啊,这李夫人比他儿子更舍得,可谁也不敢应声。
曾益笑道,“那我就代他们师兄弟谢过伯母了”。众值侍卫听也心里也俱是一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也不敢出来道谢。曾益见了笑道,“难不成咱们曾家除了不行不赖不敢不丑,还要加上个不懂事么?呵呵!不行不赖不敢不丑不懂事!呵呵!”,众侍卫听了俱都上前向李夫人道谢。
李夫人连忙福了神,笑道,“诸位大侠可不用谢我们,这是我们李家与你们家做生意多分出来的红利,当算是曾夫人曾公子赏赐你们的,你们当谢谢曾夫人曾公子才是”。众侍卫心里都嘘了口气,这钱若算是皇后和太子赏的,那他们可就真敢拿了,这李夫人做事真是没话说。
刘皇后拉过锦儿,左看右看甚是喜欢,将那玉镯戴在了她腕上,拉着手儿连说好看。
边上的侍卫也将地上的散落物事收拾起来一并递给秦家。秦雷接过那把小剑,刚抽出了半截,便连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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